69、第 69 章
贺迟盯着乔鹿白皙的手指, 一动未动，脑海里炸开一簇簇烟花，视野都跟着有些恍惚。
我刚刚听到的是真的吗？不是幻听的吗？
原来他一直没理我、看到我就脸红, 不是生气了，而是……真的在考虑吗？？
乔鹿见他不接, 小声开口：“……不去吗，不去我就收起来了。”
说完作势要收回手机。
“别, ”贺迟恍若初醒，猛地把手机抢走, 像护宝贝似的护着，“我, 我先看看, 给我点时间。”
他看向屏幕，眼神却许久没法聚焦。
……太他妈的激动了，激动得都没什么正常人样了。
一句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半开玩笑性质的骚话, 本来就没有期待获得什么回应, 结果却被对方这么认真地对待了……
我男朋友真是太好、太可爱了！
他咽了咽口水, 瞄向旁边, 本以为会看到依旧脸红到低着头的乔鹿，没想到乔鹿正目光平和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
两人的情绪和状态，一时间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
贺迟的眼神终于聚焦了。
也终于冷静下来。
半晌后, 贺迟把手机放回乔鹿的手里，郑重地说：“不用看了, 我们不去这个，我带你去更好的。”
-
乔鹿坐在副驾驶，轻轻撑着下巴, 看向路边的24小时便利店。
门口的灯牌似乎是新换不久的，白光亮得晃眼。
就在刚才，贺迟只留下了一句“等我几分钟”，就下车去了便利店。他无需多说，乔鹿就能猜到他是去买什么的。
乔鹿等了半晌，闲着无聊，就拿出手机，查起了第一次的经验。
他之前虽然写过h同人文，但那只是按想象写的，美化、夸大了不止一点半点，和现实必然是有些差距的。
他必须做好准备，他可不想第一次是无比糟糕的体验。
不对，等等……如果真的不想体验糟糕，更需要学习的并不是他，而是贺迟才对吧！
他躺着或者趴着配合就行了，贺迟才是主导的呀！
乔鹿庆幸于自己及时考虑到了这一点，转而帮贺迟查起了攻略。
他一边查一边想着，到时候如果贺迟遇到了什么不会的地方，自己可以凭着刚学到的知识手把手教一下，或者是做个示范。
总不至于沦落到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难以进行下去的尴尬境地。
……
不久后，贺迟拎着个袋子，从便利店出来。
车停在门口没多远的地方，没走几步就到了。但因为车是靠路边右侧停的，如果要开驾驶座的门，就需要绕到左边。
贺迟路过右侧车门时，发现乔鹿这边的窗户是完全摇下去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就随意扫了一眼。
这一眼，可把他的魂差点吓没了。
屏幕上有张图片，是两个男人在，呃……那啥的插图。
旁边还有小字注解，他离得有点远，看不太清楚，不过大致可以通过图片猜到是什么方面的内容。
然而，比图片更惊悚的是——
他清晰地看到网页最上面的大字标题：作为攻，第一次应该注意什么？
而车里的乔鹿，正一丝不苟地阅读着网页上的科普，认真到根本没有发现贺迟正站在自己的窗户旁边看着。
“…………”
“？？？”
贺迟惊呆了。
他查这些东西干什么？他要学习这些吗？他……他要日我吗！？
贺迟张了张嘴，正要开口问点什么，突然想到对方之前写的同人文本身就是对方攻x自己受，而面对自己提出的“把攻受反过来写”的请求，却颇显无奈地表示“不会写”。
想到这，贺迟一时间更没法淡定了。
是我的疏忽吗？他该不会……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吧！？
对方虽然在接吻上处于被动，时间和耐性也没有我久，但他其实一直想的是……要日……我？
……
啊？？？
贺迟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静默半晌，最终心情
忐忑地放轻脚步，从车后绕到驾驶座，开门坐了进去。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等到时候产生了分歧，就和对方商量一下，以后一人一次换着来，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就是互攻嘛，大丈夫能屈能伸，没关系的。
……大概没关系，吧。
“买了什么？”乔鹿见贺迟回来，便放下手机，探过头来，“怎么去了那么久？”
“……”贺迟面色复杂地递过袋子，心说不是我去了那么久，而是我在窗口看了你那么久。
乔鹿接过，低头数袋子里面的东西：“一，二，三，四、五……你怎么买这么多盒，根本用不完啊。”
五盒，一盒三个，一共十五个！真要用完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吧！！
贺迟：“……”
完了！我的担忧没错！他都在考虑他能不能用完了！！
贺迟虽然心里惊涛骇浪，表面却努力保持着镇定，语气平静地如实解释道：“我之前没用过，不知道要买哪种型号的，所以就挑了小包装，多买了几盒不一样大小的。”
乔鹿：“哦哦……”
吓死了，还好不是想都用了。
贺迟顿了顿，试探着问：“你刚才在手机上看什么？好像很认真的样子，我路过你旁边你都没注意。”
“！”乔鹿耳廓瞬间红了，“随，随便看看的，没什么。”
贺迟：“……”
乔鹿蜷了蜷手指：“那你刚才路过的时候，看到我在看什么了吗？”
贺迟：“……没看到。”
“哦，”乔鹿松了口气，“快走吧。”
贺迟：“……嗯。”
贺迟没再说话，低头发动车，脑子里乱糟糟的。
乔鹿的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刚才他随便找了几个科普的帖子看，里面说得很详细，把准备流程、注意事项、方法、位置、姿势、甚至是助兴的骚话都讲解了一遍，越看越令人浑身发燥。
他当时乱写同人文的时候都没觉得多么不好意思，现在看接近真实的东西，就险些羞
耻到看不下去了。
唉……希望今晚能放开一点吧。
-
进了酒店房间，乔鹿把东西放下，率先开口：“谁先洗澡？”
今天他签售了一天，贺迟则是逛了一天，晚上又一起吃了会沾味道的火锅，身上肯定很脏，不洗澡就没法继续了。
贺迟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一、一起？”
“……不，”乔鹿眼皮跳了跳，觉得一开始就不应该问他，“你不着急的话，那我先去了。”
“为什么不呢，”贺迟还想再挣扎挣扎，“我们还没一起洗澡过，不想试试吗，而且我还可以帮你洗头，帮你擦背。”
乔鹿隐晦地解释：“我不想在浴室，嗯……站着太累了。”
一起洗澡，意味着会看到对方身体的全部。
以他们两个越来越低的定力来看，到时候很有可能身上满是水，甚至是还沾着泡沫，直接在浴室里就擦枪走火。
可他今天都累了一天了，要做也必须躺着趴着才行，站着是万万不能接受的，更何况贺迟总是那么久，站着不知道要站到猴年马月去。
而且听说，如果是站着的姿势，站不住时身体会往下坠，重量会全部压在对方身上……因此，就会特别深。
平时那样的就够用了，再深点指不定要一步到胃，吓死个人。
“！！！”
贺迟大惊失色地接收到了乔鹿暗示。
不得了！他都开始想他站着日我会累的事了！！
攻的地位：危！！！
“好……那你去吧，”贺迟略显痛苦地点了点头，“我在外面等，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乔鹿以为贺迟这表情是因为被自己伤了心，顿时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冷漠地拒绝，就想着说些什么补偿一下。
于是，便小声安慰道：“就忍这么一会儿，晚上我会让你舒服的。”
乔鹿说这话是有把握的，绝不是嘴上说说。
他已经做好攻略了，洗澡的时候打算自己做准备工作，一是为了顺利且不疼，二是为了两个人都可以舒服。
而贺迟，已经彻底绝
望了。
他……要让我……舒服……舒……服……
-
乔鹿已经进浴室十分钟了。
贺迟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平静，甚至越坐心情越复杂。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保持“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态了，因为现在已经是“大敌当前”、退无可退了。
如果他真的很想日我，那就一人一次换着来吧……希望他到时候不要拒绝这个请求，不然我会很难受啊。
贺迟悲伤地想着。
……哦，不行！
我对那个还一窍不通呢！
贺迟如临大敌，立刻拿出手机查起了攻略。
……
乔鹿在浴室待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出来：“你去吧，我完事了。”
“嗯，h——”
贺迟边应声边抬头，“好”字还没说出来，眼睛就直了。
此时的乔鹿，上半身只在肩膀上搭了条毛巾，下半身被浴巾围着，只露出笔直的小腿，白皙得有些晃眼。
……不，相比之下，上半身的粉色更晃眼。
贺迟喉结滚了滚，差点忍不住直接按住亲上去。
乔鹿一眼就看出来他的渴望，扯过毛巾遮住胸口，残忍地强调：“不行，你还没洗澡。”
贺迟后悔死了，心道早知道就先洗了。
……
目送着贺迟进浴室后，乔鹿被空调的冷气吹得哆嗦，就打算进被窝里面躺一会儿。
谁知贺迟把手机放在床上了，他没注意，一掀被，就把贺迟的手机掀到了地上。
“……”
他只能拉住浴巾，有些艰难地蹲下身去捡。
贺迟没什么秘密，手机可以让乔鹿随便看，也曾经大大方方地录过乔鹿的指纹，只是乔鹿从没特意去看过。
结果这一次，乔鹿捡起来时按到了屏幕，不小心就解开了锁屏。
他有些无奈，正要按灭屏幕，却见屏幕上停留在网页界面，粗体大标题映入眼帘——
作为受，第一次应该注意什么？
乔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