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斗志昂扬
书接上文,王烈与朱宁安在考棚里躲过锦衣卫的搜查,朱宁安心情大好,心中暗爽不已,按下不表,且说自朱宁安消失之后,封图镇快急疯了。
那戏班子一伙人自然是给他拿了问罪,可又问不出个所以然,这伙人也是临时拼凑的,互相都不认识。
“他娘的,一定是严鹄搞的鬼!”
封图镇知道,这个事和严鹄脱不开干系,可无奈,严鹄的背景势力太大,就封图镇这个级别的官吏,根本不敢拿他问罪,于是就去北镇抚司衙门里请示陆炳。
封图镇道:“大人,卑职该说的就是这些,严千户不知怎的,在贡院搞出这么一出戏目,会不会和劫持帝姬的人有什么往来?”
“图镇啊,这事你就不必过问了,帝姬一时兴起,出去玩闹几日,没准就回来了。”
“可是,大人!这……那至少该查一查那个说书的先生吧?严千户如此回护此人,必有可疑啊。”
“好了,待会内阁与本官还有要事相商,没什么事你就先出去忙吧。”
“是!”
于是封图镇自讨没趣的离开了,他怎么也想不通,陆炳对这个事居然丝毫不以为意,好像这一切都了然于胸。
这就很奇怪。
他摇摇头,想不到答案,又拿严鹄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出了北镇抚司,又继续命人全城戒严,继续搜查可疑人等。
封图镇走后,陆炳转身来到里屋,关上了门。
屋内,严鹄、吴承恩和罗龙文都在内喝茶。
一见陆炳进来,大家赶忙起身恭迎。
“呵呵,各位,这个事,陆某也只能帮到这了!”
罗龙文赶忙起身,恭敬礼拜:“陆指挥使如此深明大义,五岛上下都感念您的恩情啊!”
陆炳摆摆手道:“诶,罗老弟言重了,五岛英豪是何等人物,外人不知,我锦衣卫都搞不明白,这口饭岂不是白吃了?”
严鹄起身笑道:“呵呵,陆世伯,您肯帮咱这么一次,家父说了,严家上下是感激不尽啊。”
陆炳也找了个位坐下,道:“东楼兄太言重了,其实我辈良苦用心,归根结底,也是希望皇上能够知晓此中冤情,早日顺应时势,权宜斟酌,还江南太平啊。”
陆炳这话,在座众人全都心知肚明。
其实,朝中大员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清醒的。
可是谁也不敢先开这个口,说什么民间自由贸易的事。
毕竟皇明祖训摆在那,人人都怕引火烧身。
这么一说,要是被政敌趁机弹劾,说是拿了五岛海商的好处,那就更加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朝廷里可是很乱的,熵增定律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乱到让人就连讲一句苟利国家的实话,都要战战兢兢,生怕受到牵连。
这样的大环境下,个个明哲保身,尸位素餐。
如此以往,闭关锁国的明朝积贫积弱,必将落后世界之林。
陆炳和严世蕃一样,早就想说开禁的事了,可他不敢。
他深爱着大明,更无比忠心皇帝,嘉靖曾以兴献王之子入主皇位,那时的陆炳就是从龙之臣,他希望大明再度走向辉煌,重铸一个新的嘉靖盛世,为后人称颂。
可皇上自从壬寅之变过后,性情大变,就像换了个人,迷上了青词和方术,躲进西苑修仙问道,将国事交给了内阁把持,并由裕王监国。
内阁里,严嵩和徐阶斗法正酣。
陆炳只能选择站队,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严贤侄。”
“在!”
“听说你前几日,抓了王本固那个御史?”
“是!”
“嗯,此人迂腐不堪,媚上逢迎,坏了胡军门的筹海大事,委实不是什么好人,然而我们北镇抚司和都察院向来互不相犯,多少给周大人一些面子,放了他吧。”
听陆炳说到这里,严鹄一愣。
哎呀,不好!
这几天忙着和吴承恩排练西游。
都快把这王本固老儿给忘球了。
也不知道大哥那边给他招待得怎么样了,须得赶紧前去过问一下。
“是,卑职这就去办!”
“你们去吧。”
陆炳点点头,严鹄便带着罗龙文与吴承恩,起身告辞。
严鹄拜别陆炳后,第一个便去了诏狱,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王本固,便问那值班的小旗官胡度:“你,过来,这里的人呢?”
胡度就是前几天将王本固拿进昭狱的锦衣卫,他见严鹄有问,恭恭敬敬的答:“二公子,您指的是?”
“别装傻,王本固,去哪了?”
胡度说:“哎呀,这小的也不知道啊,自从三天前给严大公子带出了诏狱,就再也没送回来。”
“哦,这样啊。”
听到这个消息,严鹄准备去找他大哥。
出了衙门,严鹄便辞别了吴承恩,转头对罗龙文说:“罗世叔,走,去府上吧,家父也有要是和您相商。”
“好。”说着罗龙文就随严鹄去了严府。
到了严府,严鹄安排罗龙文在会客厅内稍坐,让人奉上茶水,又去喊他老爹。
然后问管家严贵:“贵伯,这几天公务繁忙,没见大哥,他人在哪?”
严贵说:“哦,大公子这段时间也很少回来,前两天有下人传话说,好像大公子在俏雅阁喝酒寻欢呢。”
严鹄点了点头,又想了想,好像似有所悟。
俏雅阁,那不是京城有名的教坊司吗?
大哥虽然好色,但是流连青楼连夜不归,也不至于啊。
他向来短小无力,前段时间还说自己腰疼,哪来这么旺盛的战斗精力?
总得悠着点吧,大哥都虚成那样,如此一日三餐,起不要了他老命?
这就很反常。
严鹄想到这里,心念一转——
难道说,是那腾蛇酒的药力起了作用?
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府门,正打算去俏雅阁看个究竟,找严鸿把王本固的下落问个清楚。
俏雅阁其实也不远,就在竹竿胡同边上,那一片都是勾栏瓦肆,妓院青楼,楼下勾魂的媚语浪言夹杂着楼上的销魂惨叫那是连成一片,十分的融洽和谐。
“哎呦,这不是严二公子!”
“起开起开,我大哥呢?”严鹄问门前撒娇装嫩的老鸨。
“严二公子,您今天终于有空来了啊,您不知道,您不在的时候,这些姑娘们个个想得是肝肠寸断啊!”
“少废话,我问我大哥呢?”
“在里边呢,和另一位官人正喝酒听曲儿呢!”那老鸨一边引着严鹄向里屋走,一边抱怨着道:“哎呀,二公子,您是不知道啊,大公子前几日带来的这位客人,可真不得了,教坊司的姑娘啊都快给他折腾到不行了!我说就不带这么玩儿的!您说这是头驴还是骡子啊!”
听到这话,严鹄明白了大概,塞了一锭银子给老鸨,道:“少说废话,快带路。”
“是是是,这就到了,您里边请!”
顺着老鸨指引的方向,严鹄走进了厅堂,进了厢房,门一开,只见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宫图就在眼前。
画面太美,无法描述!
只见王本固神情憔悴,眼神迷离。
身旁浓妆艳抹的青楼女子不断拿着酒杯,一杯杯的给他灌了下去。
“怎么样啊,王大人,在这里玩的开不开心?”
“开开开,开心,真是人生乐事啊,谢谢大公子的款待!”
“诶,不用客气,咱还得多谢您,在此舍身试药,看来啊,这药酒真有神效!简直是万夫不当啊!妙!妙!妙!诶,二弟,是你啊,一起玩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