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碧波万顷
书接上文，王烈的舰队在那霸港与毛海峰合兵一处，一支人类史上规模最大的船队驶向了唐荣城以西的三百里海域。
只为找寻传说中的真龙，觅得长生仙丹。
话说那霸港距离唐荣城尚有两百里。
唐荣城以西三百里，那就是那霸港以西五百里了。
这支规模浩大的舰队只用一天时间就行到了唐荣城，短暂停留。
然后足足向西行驶了两天。
时间是嘉靖三十七年八月廿六日。
目前舰队所在位置，可谓是东海深处，不论是距离大明、小琉球还是日本，都有千里之遥。
前看不到海岸，后看不见山岛。
极目四望，只是汪洋一片。
王烈下令，所有战舰高度警戒，时刻观察洋面动向。
一有情况，及时开炮。
一百九十多座战舰，不是郑和下西洋那样，聚集在一起驶向大洋深处。
每一艘战舰都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各自有两三里开外，只能确保瞭望塔上的人能够互相看见左右邻舰的旗语。
近两百座战舰就这么分散在海面上，几乎是一字排开，绵延了五六百里。
也许你对这个数字没有概念。
如果这支舰队一路开到江南沿海，那么温州能够看到，福州也能看到。
话说，唐荣城以西的海域，就这么被王烈进行着地毯式的全面搜索。
如此规模的舰队，其上瞭望塔数量也是十分惊人的，有的万吨巨舰，瞭望塔有五座，有的数千吨巨舰，瞭望塔有三座。
就是岛津贵久的关船，也各配瞭望塔一座。
每座瞭望塔是站满了瞭望的水手，白昼轮流值守，晚上则停船休息，一日只缓慢前行二十里。
可以说，这支舰队的观瞄范围非常广阔，海面上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船上的西洋镜。
又过了五天，九月初一。
尽管这支舰队搜索的十分仔细，但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囚牛”号上。
王烈见了这个情景，也是一筹莫展。
再过几日，就得返航了，否则粮食补给会出现短缺，若是半路再遇上了暴风雨，偏离了航道，那可就要人吃人了。
可是舰队只能白天搜索，晚上休息，至今没有线索。
一无所获。
“家老，您还记得否，当初是这里么？”
陈谈又不是严山老。
三十六姓是船工世家不错，可航海的本领实在算不上拔尖。
而且陈谈当年初见海底龙宫，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青年人，经验尚浅，且时隔多年，没有办法分别方位。
“陛下，老叟实在记不清了。”
“海面风大，家老先下去休息吧。”王烈点点头，本来也没指望他能说的更具体了。
四面八方，全都是一样的海！
完全没有区别。
没有一座海岛尖山。
没有任何参照物。
据此最近的赤尾屿，也在两百里开外的地方。
毛海峰心想，找了这么多天，王烈该死心了吧。
我就说世间无龙，全是瞎编乱造！
而且这几天来，岛津的武士还有他手底下的倭寇有点蠢蠢欲动了。
这伙人原本就是来打劫江南的。
却被王烈稀里糊涂的带到这片深海里转来转去。
白费功夫不说，遇上飓风还有性命之忧。
大家还等着洗劫了苏、杭、宁波，带着财宝女人回去乐呵。
谁愿意把小命丢在这里。
毛海峰和岛津一看，心里也不由得急了，照着么下去，倭寇准要哗变。
于是，毛海峰万般无奈，命人在“睚眦”号上打旗语，问旗舰“囚牛”，是否返程。
目前莫说唐荣以西的三百里。
就是五百里也搜索遍了。
就是有龙渊深潭现世，也定然不在这片海底。
半日后。
王烈下令，舰队返程，回去的路上，仍然是龟速行进，一尺一寸的大海，也不放过。
五岛将士们还好说，倭寇天天给这么折腾，简直要精神崩溃了。
以至于很多倭寇患上了深海恐惧症，从此谈海色变。
这么一波骚操作，倭寇们从未见过，王烈一来一回，就差掘海三尺！
······
九月初九。
终于，又回到了最初开始搜寻的海域。
也就是唐荣以西的三百里。
这一趟下来，耗时十余日。
终究一无所获。
别说毛海峰那些倭寇，就连严山老和洪迪珍也有点失望了。
毕竟，船的水密隔舱就那么大，舰队的行军存粮，堪堪够维持个十来天，他们去找李绫烟商量，准备一起劝谏王烈返航回程。
这些天来，李绫烟和陈香月在海上居同寝，食同桌，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她们从热浪滚滚的琉球谈到了烟雨如画的江南，从风雪飘飘的塞北，谈到了烟波浩渺的洞庭。
从李绫烟的口中，陈香月已经知道了莲尊的神通大力，对那本奇怪经书也是十分好奇。
她决定了，不光要去京师，还要再去岳阳楼！
“妹妹，你真的要去么？”
“嗯，听姐姐说，有这么好玩的地方，妹妹怎么能错过呀。”
陈香月早闻中华大地江山锦绣绮丽多姿，然而琉球孤悬海外，很少有机会一睹神州俊美，听到李绫烟口中描绘的江南，画境一般的水乡泽国，早已让她心驰神往！
可李绫烟却有一事没有告诉她。
那就是归隐。
成也罢，败也罢，千古英雄浪淘沙。
为什么侠客最后的归宿，往往都是归隐？
江湖容不下，朝堂容不下。
还能去哪？
洞庭八百里烟波，宛如仙境。
但那终究是江湖。
五岛万里海疆，胜似画图。
但那终究是朝堂。
李绫烟不想，不愿，不能留在这样的地方。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和王烈一起走完余生。
这是她在蓬莱岛心中许下的愿望。
可是，李绫烟总在忧虑。
王烈真的会陪我去吗？
他能放下这一切？
他可以是黄巢。
他可以是赵匡胤。
也可以是朱洪武。
当今世人，谁愿意放弃这些无上尊荣？
诸葛武侯，毕生为之奋斗。
孔孟之圣，怕也难说得很。
王烈是圣人吗？
是金身菩萨吗？
是与我携手终老的那个人吗？
“姐姐，姐姐，你有心事啊？”
“啊……”
李绫烟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