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周远川】
【有的人戴眼镜，仿佛是用镜片搜集灰尘皮屑，有的人眼镜的银丝框却像勾引人爬上去的栅栏。】
最近宋祁言和梁季泽一直在国外，程修执行任务两个月不能离开部队。
周远川正好完成了一个很大的课题，在美国发表和汇报结束后，一回国就让乔桥住进了他的别墅。
但乔桥前脚刚来，秦瑞成两小时后就已经在敲（砸）非常厌恶吵闹的周教授家的大门了。
这人从一进门就开始骂骂咧咧，嘲讽技能全开，但直到他骂出了“心机婊”，
周远川也只是稍微抬了下眼皮说：“所以乔桥现在在我家。”
乔桥在沙发上边听秦瑞成暴躁地叨叨和周远川爱答不理的回击，一边心不在焉地看一档随便翻出来的综艺。
过了一会儿，周远川突然问：“不想看电视就回卧室休息吧，可以泡澡放松一下。”
秦瑞成翻起白眼：“哟，这就等不及了？没看见爷还在这儿呢，今儿可轮不着你。”
周远川：“我只是觉得她累了。”
秦瑞成翻起第二个白眼：“人不在这好好看着电视了吗，怎么就累了？你倒是挺会给自己扣高帽子。”
周远川：“她以前看这类综艺的时候，每次都很放松的，情绪全程跟着节目组安排的关键点走。
但是刚刚一共出现了导演刻意制造的笑点十九个，她一个也没有笑；刻意制造的争议点三个，她一次也没有惊讶或者提出疑问自言自语。
你只是用自己的需求来揣测我的目的，但我时刻关注着乔桥的感受，
这就是我们两个的区别。”
秦瑞成气势一下子下去一大半，想反驳但是又觉得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就小声嘟哝了一句：“我不跟你说了你说什么都有理。”
乔桥却很诧异，她一直都以为周远川从来都只关心工作的，但是好像周远川每次都能让自己感到舒适的确实都是这些细节。
如果不是刻意关注自己，确实也不会知道这些细节啊。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周远川乘胜追击：“乔桥，我们两个在一起的任何时间，不管我看上去在多认真地做任何事，我的注意力，每一秒都是在你身上的。
我会不自觉的被你吸引，你的存在本身，就会分散我的注意力。
当然，我是不会刻意去对抗这种条件反射的。”
乔桥少女心被击中，秦瑞成此刻被ko，自动变成了隐形人。
晚饭的时候，秦瑞成接到他母亲秘书的电话。
新产品供货商和合作对象有一些变动，大部分合作都需要秦瑞成亲自去谈。
这次出差最少需要一个月，辗转好几个国家和地区。
临走前，他恨不得把小乔揣进怀里一起带走，司机都到了，还按着乔桥在亲。
看着秦瑞成上车驶离，周远川回头对乔桥说，现在你终于可以是我一个人的了。
进门以后乔桥走在前面，周远川跟在她身后。
本以为乔桥会直接回她房间休息，但她却直接走进了周远川的卧室。
周远川福至心灵，长腿一迈，贴上乔桥的后背，双手环住她的腰。
乔桥能感受到周远川偏低的体温正随着她的脚步极速升高，温热的喘息也开始变得滚烫。
接下来的一切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乔桥笑着，没有扭捏也没有拒绝，意外地配合。
周远川很受用，但心下也还是存了疑。
结束后，仔仔细细为她清理完，周远川在乔桥身边躺下。
他的动作很轻柔，即使床垫很软，躺下的时候也只有旁边陷下来的感觉，声音上的动静很小。
如同周远川这个人，一如既往的自带降噪效果。
“你今天很配合，我非常非常开心，小乔，我能知道原因吗，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做的，我一定做到。”
乔桥一脸无所谓地说，“其实你可以不用这样。”
周远川显然没有听懂：“我是认真的，你什么都可以提。
而且你的要求我应该都能办到的，客观上我能利用的资源比他们都多，你是知道的。”
乔桥：“我知道。但是你已经足够了解我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也觉得很舒服。
所以只要你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说。”
不用这样花时间和心思让我喜欢你，我本来就喜欢你。后半句乔桥没有说，自己在心里想，如果周先生知道我喜欢他，应该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吧。
于是她继续说：“如果你需要找灵感，或者工作上遇到点小困难之类的。”
这下周远川的表情彻底凝固了。乔桥以为周远川是因为工作能力遭到质疑不开心了，
就尴尬地笑着又补了一句：“我不是说你工作能力不好，也没有诅咒你工作遇到困难的意思，我就是嗯，觉得我可以帮到你的话也很好，就，就当是为，为国家做贡献了。”
周远川心理瞬间就像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过了一会儿，他确定乔桥是不可能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了，于是尽量克制着用比较和缓的态度说：“乔桥，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我做这些事情，都只是因为你可以帮我解题吗？”
乔桥一脸懵逼：“不然呢？”
周远川继续引导：“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因为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想你，你遇到危险我会担心你，你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想把你抢过来，我跟他们本质上是一样的。小乔，这样你还不明白吗？”
乔桥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刚刚那副一脸尴尬的样子，显然是没有理解或者是理解了但完全没有相信的样子。
周远川是真的压不住火了，语气也越来越冷：“还是说，你每次跟我见面，每次对我的顺从和主动，都是因为想帮我解题？是以为我工作不顺利？觉得自己在为科研做贡献？
乔桥，在你心里我就完全排不上号是吗？”
乔桥有些着急，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直接说你这么聪明这么好看这么完美，我不相信你会真的喜欢我吗？
还是说你以前利用我被简白悠拆穿的时候，那个表情我到现在都还没能忘记？
第一次很喜欢你但发现你只是为了利用的时候我难过到哭都没法哭出来，却根本就不敢质问你？
周远川第一次这么生气，一直在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乔桥很害怕让周远川看出她在想什么，本着多说多错，闭嘴保平安的原则，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直到乔桥越想越累，都快睡着了。
周远川忽然把她揽进怀里，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嘴角，说：“是我不对，我刚刚太生气了。以前也是我的不对，一开始我确实是在利用你，你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
不对的我都改，不会的我都会去学，我学东西很快。
我会一直对你好的，直到你相信我为止。
小乔，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乔桥在半梦半醒中听到这些，突然就想，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我喜欢他是真的，他只对我一个人好也是真的呀。
以为她睡着了，周远川有点失落，但是几秒之后，窝在他怀里小脑袋忽然动了动。
“嗯。”
很久以后，他们已经结婚了，乔桥在整理书房的时候看到周远川整整齐齐的工作手册。
一排一模一样的黑色笔记本中间，只有其中一本侧面腰封的位置有一个小拇指大的红色圆点记号。
乔桥从书架上抽出这本笔记，发现有一页有明显的折痕。
翻开每一天的记录都是是她看不懂的物理公式和验算步骤，但是那一天的日期下面，只有一行中文。
是周远川干净娟秀的字迹：“今天我很开心。”
乔桥笑着转身，跑向站在门口的周远川，一把埋进他怀里。
娇娇羞羞地问：“干嘛突然让我整理你的工作手册，这不是本来就是整理好的吗？”
周远川声音里都带着笑意：“因为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