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
第一批聚灵草种子大概是在一个半月之后长成的。
这种子比宋小沐预料中的生长速度快多了，才一个来月，就长出来一米多高。
看弹幕里说，其他弟子种的灵草都长得很慢，反正都不如她长得好又快。
有不少人说，他们收到的种子质量参差不齐，有的长得好有的长得不好。
但宋小沐收到种子却颗颗饱满，长得贼好。
她感觉自己可能只是运气好罢了，因为神农老师也没理由专门给她挑好种子。
……
另外，这聚灵草不仅外表像韭菜，习性也像韭菜，收割了一茬，还能再长出来一茬。
据说只要有充足的灵气，它们甚至还可以渐渐升级，慢慢从低级的灵草长成高级的。
随着年份越高，它的植株体内能够聚集的水木双灵气也就越多；有的年份达到几十年的聚灵草，若是打理得好，价格甚至不比高级灵草要差。
收割了第一批聚灵草之后，宋小沐把它们大部分直接交由“兼职快递员”林墨染同志，让他邮递给仙界的神农老师。
为了召唤林墨染，宋小沐就尝试性地晃了晃那个铃铛。
结果，那铃铛还真好使，轻轻一晃，没过一会儿她的窗外就传来一阵铃铛响。
听完了她的解释，林墨染似乎非常不满，铁青个脸道：“不是说了，没有要紧的事别找我么。”
宋小沐为难：“可我也不认识别的人能干这活鸭……”
“……算了。”
林墨染抱着双臂，他明显地朝宋小沐的房间里瞟了一眼，目光停留在了她的餐桌上。
那上面正好摆着宋小沐的晚餐——香喷喷的黄金蛋炒饭，是她的拿手好菜；
还配了店里剩下打包回来的鸡翅包饭，是他们店里的招牌之一，好吃到舔手指；
另外还有一盘她刚刚做好的西兰花炒口蘑，可以说是非常丰盛了。
宋小沐一个人一顿肯定吃不完，她是打算留到明天再吃一顿的。
见到林墨染盯着看，她就下意识地说了句客套话：“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今天饭做多了点，两个人肯定够，就是……”
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黑无常的口味？
“不用了。”林墨染生硬道，“我很忙。”
“……哦。”
林墨染盯着餐桌半秒，似乎有些困难地移开目光。
然后他扶了一下金丝边眼镜，拎起了装着聚灵草的袋子。
“可以帮你一次。”他冷淡道，“算是鸡腿……”
他忽然住了口。
……鸡腿？
宋小沐愣住了，她好像听见什么鸡腿？
然而，某人说完那句，就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地，从窗子灵巧地翻越了出去，瞬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看着某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轻盈地翻越自家窗户，宋小沐十分无奈。
看来，他这个喜欢走窗户不爱走门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
很快，神农就刚给了宋小沐灵草的回报。
一早起床，宋小沐就在窗台上看到了一个小牛皮纸包，估计是某黑无常晚上的时候送来的。
纸包里有三块淡绿色的小石头，和一粒淡绿色的灵丸。
这淡绿色的石头就是灵石，是修仙界所用的货币，不能换成人民币，但是能用来在修仙界购买东西。
宋小沐问：“三块下等灵石一般能买什么？”
“……一箱低级灵草种子。“
“……”
……
这天下午，宋小沐下了种田课，正在迷你幻境里忙碌，突然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熟悉而醇厚的声音。
“宋小沐。”
宋小沐吓一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布衣的短发男人身影依稀出现在幻境的白色雾气里，身影身材健硕，就是由于雾气教人看不清脸的模样。
“神农老师？”宋小沐惊讶。
这还是神农老师第一次不请自来地到她的迷你幻境做客。
神农微微点头。
“你的种田术基础也修习得差不多了，也该进行下一步了。”
“还有下一步？”
宋小沐抹了一把汗水，泥土把她的脸弄得脏兮兮的。
她刚刚才给灵草松了土，灌溉了一圈肥料。
这迷你幻境有个好处，就是没杂草，可惜也没天然的肥料，只能靠她那充满灵力的“水球术”来充当肥料。
“种田术可是非常高深奥妙的，钻研到了极致并不输给修仙界任何一门学问。”光雾之中的神农背着手深沉道，“只可惜修仙界的人大多目光短浅，很少有人钻研它。”
“……原来如此。”
神农氏背着手在原地踱步：“所谓下一步也很简单，就是进一步修习你的水灵根。之前你所修习的是‘小聚水术’，顾名思义，就是将水汽聚集成小团，这也就是说水系仙术中最基础的一环。接下来，我会教给你高深的仙术——”
宋小沐下意识道：“不会叫大聚水术吧？”
“……”
神农咳了一声。
“正是。”他说，“看来你果然领悟力强，天性聪慧，不愧是我神农的实习弟子。”
宋小沐：“……”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变着法厚着脸皮夸自己的。
……
大聚水术比宋小沐想象中的难多了。
之后，她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勉强领悟它的要领。
虽然大聚水术和小聚水术只差了大小一个字，但是却是截然不同的法术。
大聚水术是先将大量的水汽聚集成大约几十个小小的水团，相当于同时施展几十个小聚水术；然后，再耐心地一个个将这些水团汇聚在一起，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水团。
最后，再一口气释放水团，水团便会洋洋洒洒地散落下来，就像在空中戳破了一个巨大的、装满了水的气球。
这些水自动灌溉迷你幻境的土壤，打湿灵草的每一片叶子。
以前几乎每天宋小沐都会浇灌一次灵草，因为和人间界的作物不一样，它们需要大量浓度的灵力湿气和大量的水，只要一天不浇水，它们就会打蔫，几天下来就会枯死。
……
宋小沐承认，学了这大聚水术，她的灌溉效率倒是提高了许多。
只可惜这法术只能在幻境空间使用，离开了幻境，她依旧是那个啥也不会的普通人。
上了这两个多月网课，她的收获基本如下：
能熟练背诵修仙初级理论第一章到第五章；另外，她还能在一个谁也进不去的幻境空间里施展法术；最后，她的阳寿还因为益寿丹的作用成功提高了一年半。
——哦，对了，她还搜集了几个目前买不了任何东西的灵石。
除了每天上网课之外，打工还是要打的，不然就没了经济来源。
在她的建议之下，餐馆老板在菜单上增加了个新菜——糖醋茄子盖浇饭，是她最擅长的料理之一。
没想到的是，这糖醋茄子盖饭一经上线，就十分受青睐，一个月下单量就有两三百。
很快，店铺就收到了如云的好评。
“新上的糖醋茄子盖饭太好吃了！一碗饭根本停不下来！”
“茄子酸甜可口，米饭很香，下次还来。”
“最近几乎每天中午都点这家的茄子盖饭【口水】”
“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盖浇饭了！”
老板见糖醋茄子盖饭卖得好，觉得宋小沐有做菜的天分，还给她“升了官”，让她从单纯的打工妹变成了厨师之一，不仅要负责做每日的糖醋茄子盖浇饭，偶尔也要帮着做些其他菜。
这下宋小沐可有的忙了，每天一大早几乎天没亮，就要去菜市场采购食材；之后，她就又要去上上午的网课——修仙理论基础。
这门课目前除了背书还没看出有啥用，但是贵在能赚修为点数；
积攒到了一定点数，青莲道人就会给她分发能提高阳寿的灵丸。
临近到了中午，她下了网课，便又要帮忙干活，焖米饭，给盖浇饭装盒……一直忙得两眼发昏，肚子饿得空瘪瘪，才能闲下来几分钟吃口热饭。
到了下午，上完种田课，便又是同样的忙碌，基本上每天都要忙到九点钟之后才能歇息。
总之，虽然有了修仙网课，宋小沐的日子还是过得非常艰难。
而且，她无亲无故，平日里连个能抱怨说话的人都没有；到了每个月月末，赚来的大部分钱又都要交给蚂蚁花呗和房租，基本上剩不下什么余钱。
日子没有任何起色，反而更加劳累，可宋小沐的精神状态却比从前没找到工作时好了很多。
每天早上还没等闹钟响，她就猛然睁开眼，然后精神十足地蹬着她的小三轮去采购食材，开始一天的工作。
虽然劳累，但是她从来也没抱怨过。
这大概是因为，她的生活每天都有新的盼头。
时间久了，菜市场批发蔬菜水果的大妈大爷都认识了她，经常给她抹个零头什么的；每次看到她出现，都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
某一天在菜市场采购的时候，她忽然听那些商贩交谈，说是今年的雨水不如往年，庄稼都干旱了。
宋小沐脑海中瞬间蹦出一个念头来：不知道她的迷你幻境空间能不能种点人间界的其他玩意儿？
……
神农老师很快就证实了宋小沐的想法。
他说，迷你幻境空间除了灵气浓郁之外，和人间界的环境几乎没差别，所以只要宋小沐愿意，种点花花草草蔬菜水果当然是可以的。
而且，由于有灵气的加成，在幻境里种植普通的作物通常回去长的又快又好，结出的果子因为富含灵气，味道特别好，甚至会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这个效果一直都存在，只不过修仙界的人大多辟谷对食物没兴趣；
就算没辟谷，也不会屈尊去种凡间的低贱作物。
虽然在网课上修仙，可宋小沐可没打算辟谷，她对长生不老没兴趣，一心只想着能提高阳寿，多活两年。
——毕竟这个世界这么大，她还有那么多想体验的事物。
她才不愿意像黑无常演示给她的那样，孤苦伶仃地一个人去世。
只不过，从上网课到打工，每天的劳动量是大了些。
从前她还有点失眠的毛病，这下别说失眠了，几乎每天晚上沾到枕头就睡着。
……
这天，宋小沐刚从餐馆出来，打工了一天，困得不行，本来寻思趴桌子上眯一会儿，结果一闭上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睡得昏天黑地的。
等她一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被子也好好地盖在自己身上。
她顿时蹭地坐了起来，懵逼地环顾空无一人的房间。
她回忆了好久，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回到床上去的。
嗯？
……发生了什么？
……
开着的窗户吹进来一阵清风，宋小沐打了个哈欠，终于清醒了。
起床之后，她用微波炉热了杯牛奶，正要吃早饭，却忽然注意到，厨房台子上的打包餐盒似乎被人动过了位置。
餐盒里装的是昨天店里剩下的黄金蝴蝶虾和糖醋里脊，这两个菜都是宋小沐自己亲自下厨做的，最近顾客点单率很高，昨天又剩下挺多，所以老板让她多打包了一些。
她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蝴蝶虾明显地少了一个，糖醋里脊似乎也少了三分之一左右。
因为盒子还是盖得好好的，所以排除了动物偷吃的可能性。
宋小沐：“……”
难道是她昨天晚上回来之后自己给吃了……然后睡懵了所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