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当小天狼星和阿不思·邓不利多走进厨房时，那里已经充满了兴奋的私语声。那一小组傲罗是大家注意力的中心。他们被社里的其他人围住，被无数问题轰炸，金斯莱·沙克尔因为坚持说要等到会议正式开始才回答问题而变得非常不受欢迎。他看到邓不利多进来时明显松了口气。
"晚上好。"邓不利多的声音很平静，但是仍然传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
所有人都在大桌子边各自坐下，但是兴奋的私语声并没有减退。
"朋友们，"邓不利多在桌子上首开始了会议，"我让你们聚集在这里是因为凤凰社需要你们帮助。非常紧急。事情开始发展了。"他的目光慢慢移动着，所有人渐渐安静了下来。
小天狼星在最后一张空椅子上坐下，在比尔·韦斯莱和斯多吉·波德摩中间。他在人群中寻找他的朋友们。金斯莱·沙克尔站在邓不利多旁边，手里仍然拿着公文包。穆迪坐在沙克尔边上，帽子放在桌子上。唐克斯隔了几个座位。在她旁边，桌子的尽头，小天狼星终于找到了莱姆斯·卢平。小天狼星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卢平哪里也没看，只是无神地盯着桌子。他消瘦的脸颊与唐克斯前一天一样苍白疲惫。唐克斯自己显得精神多了，她看到小天狼星时对他微笑了一下。
"凤凰社需要帮助的原因，"邓不利多说，"是因为伏地魔───"屋子里传来一阵战栗，"───似乎是在准备他的第一次进攻。不幸的是我们并不知道他将会做什么，在什么时候。但是我们知道在哪里。他将会进攻魔法部。"
那些还没有听到的人都猛吸了一口气。只有在角落里坐着的蒙顿格斯·弗莱奇，裹着他的斗篷，满意地咕哝道："他们活该。"
邓不利多举起一只手。"进攻魔法部就像是进攻巫师界的心脏。"他坚定地说，"不管现在是谁在部长办公室，不管我们对部里的决定有多么不满，蒙顿格斯，我们都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神秘人要进攻魔法部？"埃非亚·多戈难以置信地问，"这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有点太早了吧？"
"没错。"邓不利多说。"我不认为他会正式进攻。我说他会攻击魔法部的意思不是说公开战争。伏地魔的计划是针对───就像康奈利·福吉提到我的行动时所说的───外界干涉。"邓不利多苍老的脸沉了下来，"他在利用他的手下，试图影响福吉对于某个话题的决定。"
"什么话题？"德达洛·迪歌礼貌地追问。
"魔法部各司的组织体制改革。"邓不利多神秘地说。除了麦格和斯内普，所有听众都皱起了眉头。
"这就是那个我们必需阻止的危机？"埃非亚·多戈轻蔑地说，"仅仅是魔法部的组织体制改革而已？"
"如果你让我说完，埃非亚，"邓不利多的声音里有一丝不耐烦，"我会解释我在其中所看到的危机。魔法部各司的组织体制改革是近年来一直在讨论的话题，当然和所有这类讨论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切实的结论。显然部长现在又开始了这个讨论。不过这一次事情有两点不寻常。首先，这一次的话题包括神秘事务司的特殊地位。据我所知这在一个世纪前它被建成后还没有讨论过。"
"什么特殊地位？"海斯佳·琼斯好奇地问。
邓不利多示意让金斯莱·沙克尔解释。
"神秘事务司的工作一直是对外绝对保密的。"沙克尔说，"司里的所有雇员都不许提到，也不愿意说。他们从来没有公开他们的研究成果，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的研究课题。这样的后果就是神秘事务司对魔法部其他部门没有任何责任。法律执行司也对他们没有任何控制。连部长自己也无权决定他们应该干什么。他的权力只限于任命雇员，还有其他形式上的事。"
"这就是部长想改革的？"德达洛·迪歌问。
"但是这很奇怪。"比尔·韦斯莱摇摇头说，"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决定，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以防他们在做什么危险的研究，或者是违法的事，或者干脆就是浪费资金。"
"如果这么想的话，你说得没错。"邓不利多同意。"但是这些幕后还有一些其他问题。我不认为魔法部被说服在这个时候改革体制会是一个巧合。"
"谁在说服他们？"德达洛·迪歌问，听出了邓不利多的言外之意。
"这就是第二个不寻常的地方。"邓不利多回答。"这似乎不是福吉自己的主意，或者是任何一个司长。福吉明显是在咨询某个独立顾问，而这就是我担心的由来。"
"独立顾问？"迪歌怀疑地问，"但这本身并不奇怪啊。你自己，阿不思───"
"我知道我本人以前也曾经被部长咨询过。没错，这本身很正常，而且完全合法。但是你们也会同意我的说法，这并不正常，而且也不是什么巧合。如果这个独立顾问是卢修斯·马尔福的话。"
屋里传来一阵私语。
"我想仅仅是这个名字就足以引起怀疑了。"邓不利多观察道，"这一点也没错。这个名字就是整个事件幕后主使的关键，无论表面上多么无害，多像巧合。卢修斯·马尔福就是说服福吉考虑神秘事务司地位的人。是卢修斯·马尔福催促福吉把神秘事务司拉进魔法部的完全控制，让那里的秘密公开。不难猜到是谁在以直接或间接的方式控制这件事。卢修斯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是怎么知道的？"斯多吉·波德摩最后问。许多人点头，心里想着一样的问题。
邓不利多叹了口气。"我从两方都证实了。在现在这个时刻，这个消息就足够了。"
不止一个人听到后在座位上不安地动了动。
"我知道这个答案很令人不满。"邓不利多承认。"我必须请你们不要认为这是因为不信任你们。但是我不能危机我的眼线的安全，这个局势实在是过于微妙了。我自然不会要求你们进行这样一个危险的任务，如果我不认为这是必需的。"几乎是道歉似的，他转头看向几个傲罗和莱姆斯·卢平。金斯莱·沙克尔理解地点点头。卢平仍然神情恍惚，小天狼星不确定他在听。
"但是───但是神秘人要从神秘事务司里得到什么？"海斯佳羞怯地问，"那里有什么让他这么感兴趣？"
邓不利多没有回答。
"但是你知道，是吧？"穆迪问，皱起眉头。
"神秘事务司里有很多东西，阿拉斯托。"邓不利多尖锐地说，"这其中哪个我也不希望伏地魔得到。"
穆迪听到邓不利多突然改变的语气，几乎缩回了位子里。"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们知道自己在看守什么的话大概会做得更好。"他小声说。
"看守？"斯多吉·波德摩好奇地问，"这就是你们一直在做的事？"
"我们一直在做的事，"穆迪不耐烦地说，"就是披着隐形斗篷坐在神秘事务司门前看守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且这就是我们需要你们帮助的事。"
"阿拉斯托！"米勒娃·麦格似乎对穆迪的口气很反感。
"怎么了？"穆迪问，扬起眉毛瞪着她，"我只是实话实说。"
"但是我们如果不知道自己在看守什么东西的话是没有办法看守它的。"海斯佳·琼斯害羞地指出。
"我想说的就是这样。"穆迪咕哝道。
邓不利多再次举起手，叹了口气。"好了，"他说，"让我们一件一件地讨论。是的，我的确请阿拉斯托·穆迪，还有莱姆斯·卢平和社里三个的魔法部雇员，在过去几天去监视神秘事务司的动向。这也是亚瑟·韦斯莱现在正在做的。我相信有极大的可能伏地魔和他的手下会闯进司里窃取───窃取某些东西。魔法部没有对此进行任何防范措施。正好相反，康奈利·福吉下定了决心要睁着眼睛走进伏地魔通过卢修斯马尔福设下的陷阱。现在只能靠我们来阻止他了。过去几天我们之中的很多人牺牲了很多时间和休息去做这件事。但是他们的力量还不够。我们需要所有人的帮助。"
"但是他们想得到什么？"比尔·韦斯莱坚持问道。
邓不利多深思着盯了他一阵，明显在考虑到底要说多少。"情报。"他最后说。
"情报？"
"情报。"邓不利多证实说，"情报，在不正当的人手中，可能变成强大而可怕的武器。它可以被用来控制无知的人，恐吓胆小的人，阻碍勇敢的人。伏地魔需要这样的情报。他希望能给予他克服他胜利之路上最后障碍的情报。"
"这是什么样的情报。"唐克斯显得很不舒服。
邓不利多和麦格交换了一个眼神。她看起来有些怀疑，但是没有阻止他继续。
"古老的知识。"邓不利多说，"只有真正的先知才能揭示的情报。"
"先知？"海斯佳·琼斯重复道。
"没错。"邓不利多证实，"我知道现在占卜学已经不再被认为是一门正式的魔法，或者是获得未来情报的可靠方法。我自己也很不相信大部分的占卜手法。但是大多的巫师仍然觉得真正先知给出的预言有很大的可信性。神秘事务司的功能之一就是为这些预言存档。神秘事务司有一个房间，里面储存了几千个预言。其中有一个预言是伏地魔所希望得到的：关于他的预言。他会知道如何把它当成一个武器对付反对他的人。"
"但是它没有说───没有说他是───无法征服的？"海斯佳·琼斯用极小的声音问。
"不是。"邓不利多说。
"你又怎么知道？"埃非亚·多戈问。
"因为我知道预言说了什么。"邓不利多平静地说，"我就是多年之前听到它的人。"
又一阵低语传遍了房间。
"它到底说了什么？"唐克斯坚持问。
邓不利多再次叹气。"你们必须了解，"他说，看着他们期待的脸，"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应该被用在将它保密上。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们更多，但是即使只是对自己人说，我们也会正中伏地魔的下怀。记住，是有办法让一个巫师违背意愿说出秘密的。"
"看，如果这个预言，"埃非亚·多戈说出这个词的时候似乎觉得它在他嘴里留下了什么怪味一样，"如果它没说神秘人是不能征服的，那你为什么这么怕他听见？如果它没有预言他的胜利，那他怎么用它作武器？"
"因为伏地魔不是唯一一个预言提到的人。"邓不利多解释道，"为了保护另一个人的安全这个预言必须绝对保密。我们对社外的人不能提到这个预言的存在。任何人都不行。"他极为严肃地沦落看着每一个人，眼睛在小天狼星身上停留的时间比其他人要长。
"我们该做什么呢？"比尔·韦斯莱叹了口气问。
"我相信伏地魔希望他的手下能进入司里得知预言的内容，然后回去报告给他。预言档案室是被严密保护的，有形无形的保护都有。连碰它们都是很危险的。但是有的方法可以绕过这些保护，所以我们不能依赖那些。只要把所有伏地魔都拦在神秘事务司之外，预言就会安全了。"
"我们怎么才能做到？"斯多吉·波德摩问。
金斯莱·沙克尔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卷羊皮纸，铺在桌子上。"这是魔法部第九层的平面图。"他解释道，"第九层有审判室───这里。"他用魔杖指了指，然后"审判室"的字样就在几个不同的地方出现了。"这条走廊通向神秘事务司───就是这扇门。"他指了指靠近羊皮纸右边边缘的一扇门。地图没有显示出门后的任何部分。
"所以说没人知道门后是什么？"埃非亚多戈问，把身体向桌子倚过去好看得清楚一点。
"恐怕没有。"金斯莱说，有些抱歉地看了邓不利多一眼，"我到处找神秘事务司的计划，但是哪里也没有。连维持司魔法部的设计蓝图都到这扇门为之了。所有关于神秘事务司的资料全部遗失了。如果一开始有这些东西的话。"
"神秘事务司的结构极为复杂。"米勒娃·麦格平淡地说，"而且它在不断变化。里面有很多房间是互相连接的，但是那些链接在变化。也许要进入会很容易，但是要出去就有些困难了。而且想要制作出可靠的地图就更困难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埃非亚·多戈问，看起来很敬佩。
"魔法部可能早就把神秘事务司的结构记录藏了起来或者丢失了，埃非亚。"米勒娃·麦格回答，"但是霍格沃茨图书馆没有。"
"不管怎么样，"邓不利多继续说，"我希望我们之中的任何人都不用进入神秘事务司。事实上，我要强调你们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进入。缄默人研究的课题和人类存在的基本问题和秘密有关，所以他们进行的研究及其危险，并不光是思想上的研究。所以如果你们必须进入的话，注意一定离里面的东西远一点。别碰任何东西。即使它们看起来无害，也可能造成致命的危险。"
不止一个人听到后抖了一下。
"那如果他们直接显形进去呢？"比尔问，"我们大概根本不会知道他们在那里。"
"这是很好的问题。"邓不利多回答，"不过很幸运的是我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神秘事务司和魔法部其他部分不同，有反显形魔咒的保护。它的结构比上面的几层都古老，所以一直被这样保护。我不确定，但是这个保护可能还是那种禁止在保护范围内显形的保护咒语。和保护霍格沃茨的咒语是同样的。"
小天狼星突然意识到邓不利多刚刚给了他一个他父亲整个图书馆都没能提供的答案，但是他现在没有时间仔细琢磨。
"所以说你要我们在门外看守？"埃非亚·多戈问。
"完全正确。"金斯莱·沙克尔再次接上，"这条走廊，你们可以发现，有足够的空间。在那里站好位置，穿上阿拉斯托·穆迪的隐形斗篷。"他指了指那个地方，"不要挡任何人的路，不要出声，不要睡着，注意所有未经授权试图进入的人。"
"如果有人试图这么做我们应该怎么办？"比尔问。
"让他们无法行动。昏迷咒，毒咒，用任何方法阻止他们。然后发出警报信号。如果这是发生在工作时间，马上通知我，或者唐克斯，或者亚瑟·韦斯莱。如果不能的话，确信他被其他人发现。但是小心不要被抓住。一旦知道魔法部已经能缓解事态，马上离开。然后马上警告社里的成员。中庭里的校长画像可以传达信息。"
"那司里的雇员呢？"埃非亚·多戈问，"我们不能阻止他们进出。如果其中一个人和神秘人是一伙的，帮他拿走了预言，那怎么办？"
"我觉得这不太可能。"邓不利多说，"缄默人除了自己的研究之外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他们被保密咒语限制，并且严格遵守规则。"
"除非他们的名字是阿尔杰农·卢克伍德。"穆迪咆哮道。
"阿尔杰农·卢克伍德在阿兹卡班。"米勒娃·麦格平静地说。
"眼下是这样的。"
"他一生都会是这样的，阿拉斯托。"
"所以说这就是凤凰社需要帮忙的事情。"邓不利多总结道，"我知道这很麻烦。这会占用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我们还不能忽略了其他的工作。我很清楚我们人手不多，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执行这个任务，因为不同原因。"他看了小天狼星一样，像是看他会不会反对。但是小天狼星故意直盯着前方，装做没有在听。
"正在考虑参加的人，"邓不利多严肃地说，"我要警告你们，这是一个危险的任务。你们必须连续六个小时保持警惕，同时又必须保持安静。白天值勤容易被发现，晚上值勤则有被袭击的危险。但是不论白天黑夜，都必须作好两手准备。如果你们被魔法部发现，尽快逃走。如果你们被抓到，后果就过于严重了。不幸的是，我很难帮助任何摆脱麻烦。事实上我们之中的任何人在这个问题上都很难做任何事。我甚至要要求你们拒绝为自己辩护，来保护凤凰社和这次行动的秘密。所以到必要的时候，你们要把自己的生命和自由放在责任之上。不要留下来装英雄。"
"如果魔法部发现我们的话究竟会有什么后果？"斯多吉·波德摩不安地问。
"你的存在会被当成是违法行为。"邓不利多用同样的严肃声调说，"除非你能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到那里去，但是如果你不是魔法部雇员的话最好不要依赖这个。你会被指控侵入魔法部，这在巫师法中是很严重的犯罪。如果你愿意给我们说说后果，德达洛───"
"哦，"德达洛·迪歌跳了一下，"没错。非法侵入魔法部。最短刑期是六个月的阿兹卡班□□。如果有犯罪记录的话会更多。"
埃非亚·多戈有些生气地笑了一声。"当然了，德达洛。"他用被冒犯的语气说，"你不会觉得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有犯罪记录吧？"
一阵尴尬的沉默。小天狼星意识到有十几双眼睛在看着他。他突然发现自己很反感他们困窘的沉默，他们礼貌的怜悯，他们怎样假装理解，怎样假装同情，事实上他们一点也不明白他真正的感觉。
"嘿！"蒙顿格斯·弗莱奇突然从角落里说，"这才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所有人都转头看他。
"你会发现巫师界的绝大多数都不赞同这个观点，弗莱奇。"斯内普冷冰冰地说。
小天狼星无法阻止自己。"听他的话，蒙顿格斯，"他朝屋子另一边叫道，"因为他知道！"
第二十九章───小天狼星和莱姆斯都没能抓住对方的要点，赫敏和韦斯莱家的孩子们给了邓不利多一个严肃的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