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确定
esperando酒吧灯光昏暗，柔美温馨的布景光影，
有时候会带来国内稀缺，基础款更贵的，或是一些产量非常少的，国内根本买不到的，酒厂都买不到的不可再生的威士忌。
调酒师老婆生孩子请了假，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方耀晖就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当了半个月的酒保。
初次见到程宝琦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姑娘，第一次来酒吧。
后来她经常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一个人来到酒吧。
有时候是紧致修身的连衣裙，有时候就是一身运动套装，在她身上恰如其分，就算是在酒吧一点也不突兀。
刚开始只是看着小姑娘长的挺漂亮，开口问他要甜一点的酒。
他觉得有些好笑，不过看在这小姑娘长得漂亮的份上，还是点点头。
方耀晖来了兴致，从身后的展柜给她选了瓶单一麦芽爱尔兰威士忌，加了带着甜味的奶油苏打水，加了一盎司的糖浆，拿出了珍藏已久的爱尔兰松烟，放在老派的小木箱中，拿了火枪，点燃松香，盖了两秒钟，让她打开。
程宝琦看了半晌，淡笑，将盖子打开，取出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姑娘眸子里带了些，酝酿着词汇，愣了半晌，对着他微笑，梨涡浅浅。
他笑了，直直的看着她，等她开口的评价。
“好苦，不甜”
这小丫头的回答着实让他有些接不上来，“小妹妹，想喝甜的，出门左转，前方十米有个奶茶店”
到底是来喝酒的，还是来他酒吧喝奶茶的！他这是酒吧不是奶茶店。
若不是脾气好，他真想赶人了，哪来的黄毛丫头。
偏偏她一脸真诚，好像确实是他的错，酒不甜怪他。
她喜欢这家酒吧的和缓氛围，偶尔有些喧闹夹杂其中，也并不觉得讨厌。酒吧里放的ernie halter的《love in la》漫不经心的旋律将她吸引了进来。
她总是很容易喜欢上一首歌里面的，某一句歌词。
词不达意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契合她的心境。
程宝琦听到这话并不生气，纤细修长的手指将杯子放在一旁，“再来一杯别的试试。”
他没好气的从身后的酒柜里拿出angels envy rye。放了冰块在杯里，看了看她年纪也不大，就少倒了些。
她拿起杯子轻轻嗅了嗅。
好像比刚才的反应好些。
轻轻喝了口，对他点点头，“这一瓶我都要了！”
浓浓的枫糖浆混合着黄油威士忌的香气，又喝了一口，舌尖充斥着奶油糖果的味道，果然甜甜的。
“你说什么？”他有些疑惑，她这架势是要喝一瓶
她侧着身子，往他身后的酒柜上看了看，“还有吗？”又看了看手中的酒杯，“要不你再卖我一瓶，我带走？不行，好想放宿舍也不太方便。”万一被查到了可不好了。
“你是来我这进货来了？”
“你这不就是卖酒的嘛。”抬眼看了看他，觉得自己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啊，“再倒一杯。”“小丫头，你还是学生吧。”
“我成年了！”
方耀晖从吧台上拿开那杯她嫌不甜的酒，又稍微在她杯中到了点威士忌，“喝完赶紧回学校，我要打烊了！”才喝了多少，就开始两颊红通通的，半撑着脑袋了。
“这才几点，你就要打烊了？”抬腕看了看手中的表，“8点20，你这酒吧，都都还没来人呢！除了我！”
他挑了挑眉“你管我，我是老板，我想几点打烊就几点打烊。”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好，怕吓着她了，又加了一句：“小丫头，回去吧，我今天有事，你下次再来，我把这瓶酒给你留着。”
“好吧。”有些惋惜，她从钱包里抽出五张红通通的毛爷爷，看着她眨眨眼：“够吗？多的算给你的小费。”
“行。”出手还挺阔绰。
看着她出了门，叹了口气，他真的把酒吧里的灯关掉，锁上了门。
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看着她的背影，自己都觉得荒唐，像个猥琐的跟踪狂
不就是个第一次见面的丫头片子，不就是第一次喝酒的客人，店里第一次来喝酒的姑娘多了去。
想是这么想着，还是远远地跟在她身后，夜晚的风吹在脸上，丝丝的凉意，让人格外舒服，也该醒酒了吧，看着她进了校门，他转身回了酒吧。
算了，就当是她给的那个小费吧。
真是拿人手短
晃动着杯里的冰块，痴痴的望着冰块一点点消融。
后来，她来店里次数多了，他偶尔会交代下面的人给她留着吧台的最好的位置，有时候特意留出安静的落地窗边。
店里的人也跟她混熟了，不再用他交代，就有人会给她留了熟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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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回来，看着她兴致冲冲的跑到店里，将酒瓶子重重放下。“晖哥，放你这儿了。”
看着她带来的酒，1926年的peterblake瞬间瞳孔放大，充满了惊喜。
她一脸的疑惑，这小姑娘，根本什么也不懂，完全不懂这瓶酒的收藏价值和商业价值。抽了口冷气，“你哪搞来的这个好东西？”
“好吗？”她将酒瓶转了转，也不是很懂，冲着他笑得狡黠：“偷得。”
“偷得？？？哪偷得？”方耀晖有些震惊，似乎真的相信她说的话了。“赶紧，赶紧给还回去。”
“你干嘛。”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高兴，拿起了吧台上的果盘，插了块草莓放进嘴里，新鲜上市的草莓，还有些酸，她皱了皱眉，嘴里含糊道：“我家里偷的！偷的时候没人知道，还的时候肯定会被发现，我又不傻！”
他从来不问她家里的事，大概也猜得到是个富家千金，看着她手里拿的瓶子，他怔愣了片刻。
这啥家庭啊！
哎，不过看她平时的一身名牌，身上背的包，尽管选的都是比较低调的牌子，都是价格不菲的。
从这小丫头一贯作风就能发现，第一次在店里喝酒，那阔绰的小费。
后来有一天，她直接放了一沓现金在吧台：“我怕有时候忘了带钱包，当预付款吧，用完了再告诉我。”
“你不怕我连夜关店，卷款潜逃？”
她看着方耀晖，眉开眼笑：“晖哥，就为了我这点钱？能不能有点出息。”
“宝琦，你不知道，晖哥穷苦家的孩子，自小就吃不饱饭，就差你这点钱。”
她翻了翻白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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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来酒吧又频繁些了，她坐在吧台听着歌，偶尔还会看到有人进来找她，在她身边坐下。
她有时候脸上会挂着淡淡的笑。
只有外人才知道，她脸上笑容的不同，邹逸来找她，她笑得勉强，面部表情都是僵硬的。和顾连城在一起，笑容明媚，发自真心。
那天，店里人还不是很多，程宝琦看着方耀晖也不忙，慢慢地在吧台擦拭着酒杯。
她想了想开口，“晖哥，你觉得，就是最近经常来找我的那个男孩子怎么样？”程宝琦低下头，摸了摸酒杯的杯口，“他在我身边晃悠好久了，昨天说，让我和他试试看，若真的不喜欢他就不在缠着我了。”
这种事情，他也不好给轻易下结论了，“你问问你的心里怎么想的，喜欢不喜欢他，愿不愿意接纳他，给他这个机会。”
有些泄气的趴在吧台上，温婉如玉的手指紧紧的拿着手中的杯子，闷闷开口：“我也不知道。”
她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可邹逸时不时的缠着自己也不是个办法，每每一起走着，老远的遇到顾连城，虽然和邹逸还是普通朋友，她也还是感到一阵心虚。
这心虚也让她心烦，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她谈不谈恋爱跟他有什么关系嘛。
方耀晖看着她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样子，叹了口气，这么明显的抗拒，她不明白吗。
“最近没见你弟过来了。”
她的眉心微蹙，再松开，又露出嫣然一笑：“哦，可能忙着在吧。”
刚开始程宝琦带着顾连城出现在esperando，他们几个还是有些震惊的，看着顾连城还以为是她新交的男朋友。
顾连城个子很高，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眼睛深邃有神，高挺的鼻子，清清瘦瘦的，气质有些冷傲孤清又盛气逼人，薄厚适中的红唇只有看向程宝琦的时候，时刻漾着令人目眩的温柔笑容。
方耀晖叹口气：“想清楚。”
店里的人都觉得这两人肩并肩站在一起，男帅女美的组合，养眼又般配。
后来听到她说，顾连城是她弟弟。
小白在旁边插了句嘴：“宝琦，亲弟弟吗？那你们家基因也太好了吧！”
“不是。”顾连城轻轻回答。
程宝琦笑而不语。
看着两人的态度，小白识相的不再深问，拿着手里的托盘走开了。
顾连城点了许多的酒，好像不会醉一样的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程宝琦不明所以，推了推他的手，“别喝了，会醉的。”
他不说话，看到几次好几次她的身边多了一个身影，想到两个人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觉得烦闷无比。
看着他木然的样子，程宝琦也有些生气，夺下他手中的酒杯，又把桌上的酒推远，“你喝够了没！”
他眉眼轻挑，笑，“没够，我又没醉，为什么不能喝？”
看着他今晚的反常，程宝琦直直的看着他，“我说不能喝了就是不能喝了！”
“那不喝了。”怎么还生气了，他转过头捏捏她的脸，“不喝了，别生气。”说着开始揽住了她，倦倦地靠在她身上。
她不说话，本来正欲跟他发发脾气，可他态度一下就软了下来，自己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他总是这样在她要发脾气之前永远知道怎么让自己气消。
他太了解自己了，这么怔怔地想着，回过神来他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这几天我看见你和别人一起走着，那人是谁？”话里带着醉意。
酒的醇香若有若无的飘在她的鼻息，听见他的话，莫名感到有些心虚，“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你还要什么朋友是我不认识的？”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一点点向她靠近，不容忽视的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程宝琦一点点向后躲，却躲不开他有些灼灼的目光。
他的脸放大在自己眼前，细细端详，才发现，他的鼻子又高又挺，皮肤很白，清清秀秀的相貌。
她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他纠缠，她的朋友，她要见什么人，不需要特地跟他交代，既然拿定了主意不和顾连城有别的牵引，不敢多跨出那一步，就闭了嘴。
沉默半晌，也没听见她的回答，他抬起程宝琦的下巴，“你喜欢他吗？”
“不知道。”
“那我呢？”他顿了一下，“你对我的感情呢？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他不信她心里没有他。
酒吧里一首歌放完，在放下一首之前有几秒的停顿，程宝琦看着他，却愣了愣，喜欢吗？歌声隐隐传来，思索片刻，就算是想不通，任何一种答案，却是不敢轻易宣之于口的。
她半垂了眼眸，时间似乎在沉默里轻轻流走，她知道顾连城的视线还在她身上，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偷偷掀起眼皮，却看到他紧绷着的脸，脸上是她少见的森冷。
顾连城将她的小动作收尽眼底，直直盯着她，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就靠近了她，在碰到她的唇的那一刻感觉到他的嘴唇很软，下一秒却狠狠咬在她的唇上，带着一些怒气。
程宝琦吃痛呜咽出声，反射性的推开他，可是挣脱不开他的禁锢，捏了手打在他的身上，一下一下的，下手却舍不得十分用力，那人却铁了心的不管不顾的咬在她的唇上。
音乐的嘈杂里，好像还是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的唇被他咬的火辣辣的疼。
挣扎着要脱离他的禁锢，过了一会儿，他的手就扣住她挣扎着的手，看着他又皱起眉心，开始温柔的亲吮着自己的舌头，
离开了她的唇手指轻轻抚了抚刚刚被自己咬的有些红肿的嘴唇，他凝视着眼前这个沉默的人，黑色的瞳仁清澈明亮，看着她的沉默她的逃避，叹口气，“嗯，这么难回答，那你好好想清楚，但是程宝琦，你不喜欢那人，我很确定。”
程宝琦气急败坏，从脸红到了耳根，话中羞里带怒，拿过身旁的包，那腿踢开他，要离开卡座，“你确定什么啊确定，你怎么就确定了。”
顾连城笑了，整个人身子放松靠在身后的沙发上，看着她愤愤离去的背影，语气肯定，“我就是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