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重逢
她拿着房间里的垃圾往外走，刚放下，听见电梯响起。
看着那人一身熟悉的黑色运动卫衣，看到她时，明显的愣了三秒，然后视若无睹的想从身旁走过，步子又走的有些虚浮。
程宝琦扶住踉跄撞在自己身上的人，他满身的酒气，步子有些不稳，她知道是顾连城，扶住了他，“干嘛喝这么多酒！”
在她身上倚了两秒，他推开了她，往自己的住处，开门，带着情绪，重重的将门关上。她不是一直躲着他嘛。
看着走廊上消失的人影，她小声嘀咕：发什么脾气嘛，真是的。
再见到顾连城，顾连城还是顾连城，程宝琦也还是程宝琦。
只是他不知道，从那个吻以后再见到顾连城时，程宝琦心中的兵荒马乱。
放下手中的垃圾，在门口看了一会，转身进了房间。
“以前也没见他喝这么多酒过。”
“会不会吐啊，喝多了头疼怎么办，不会摔在地上吧”
“宝宝，明天我就要走了，你一个人住怕不怕啊？”梁雪像叮嘱孩子一样叮嘱程宝琦：“你要是害怕就让小薇多陪陪你。”
她还在想着顾连城喝醉了，那么大人了应该能自己照顾自己吧。
见没人答她，又叫了句：“宝宝？”
“知道啦。”
想想还是不放心，她走到梁雪的房间门口，开口道：“雪姐，你上次买的解酒药，给我一些。”
梁雪从抽屉里找了出来，一脸疑惑：“宝宝，你要这东西干嘛啊？”
“刚刚出去放垃圾，在门口看到连城喝醉了，我去看看他吧。”
“连城？”
“哦，我弟弟，我刚好像看到他就住你隔壁，不知道什么时候租的房子。”
“我们旁边那个是你弟弟？”梁雪放下手中的行李箱，“我记得那个房子他租下来很久了，我第一次看见他还是大一的时候，那个时候好像就住了一个月，就一直空着。”
敲了敲门，在门外等了一会，没人开门。
声音又提高了几分：“顾连城！”
怎么还是没人理呢，不会是喝的不省人事了吧。
她打开了电子锁盒，试了试密码。
“叮，密码有误。”他生日？不对。
“密码有误。”他爸妈的祭日，也不对。
她迟疑了三秒钟，输了自己的生日：“密码有误”。
又想了想，按了按键，“开锁成功。”
门打开了，打开了客厅里的大灯。看见他躺在沙发上。
鼓起勇气，朝他走过去，她蹲下，推了推他：“连城？”
不理她。
“连城，顾连城？”
跟个孩子似得，还赌气的扭过头去，小时候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这么任性呢。
她不理他了，轻轻起身，去了厨房拿了个干净水杯，洗了洗，看到房间的饮水机，接了点热水。
在沙发跟前蹲下，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她费劲的将他掰过来一看，那么高傲的顾连城，此刻眼眶红红的，还挂着晶莹。
这样的顾连城，这样脆弱的少年，她第一次见到，心中却隐隐有些刺痛，她记忆中的他，永远是那样温柔平淡，冷静睿智。
“你哭什么啊怎么啦？在学校受欺负了？”她拿起了桌上的水杯，将解酒药递给他，“乖，快点喝了。”
打掉了她手中的解酒药，“不喝。”他将她手里的被子放在了茶几上。“哪里来的小偷，怎么进我家的？”
看着他白皙的脸上还有些泛红，有些好笑，“你睁开眼睛看看有这么好看的小偷吗？是小偷还趁你喝醉，将你家里都搬空！还给你送解酒药呢？”
胃里有些难受，他从沙发上起来，越过程宝琦，跑到卫生间趴着马桶一顿呕。
程宝琦急忙跟在他身后，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还想吐吗？”
将马桶盖子盖上，坐在上面不起来，直直的看着她，他摇了摇头。
“起来。”
摇头。
有些无奈，她转身拿了他的牙刷杯挤了牙膏，“张嘴。”
他机械似得听话的张开了嘴巴，“喝一口，漱一下，吐出来。”
怎么突然感觉像是养了个儿子似得。
把牙膏轻轻放在他嘴里，仔仔细细的帮他刷牙，“张嘴，漱口，吐掉。”
叹了口气，从台面上抽了洗脸巾，将他嘴边的泡沫擦干净。
他猛地抱住了她，有些委屈“你来干嘛，你不是躲着我吗？从b市躲到了这里。过年也不回去。”
“我我没躲你呀”这话说出口，程宝琦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推了推他，“出去吧，去床上躺着，好不好？我还给你到了热水在桌上呢。”
“程宝琦，为什么要躲我，为什么不见我。”
她没说话。
“好了，你走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站在原地，想想如何开口。
顾连城紧紧抓住她的肩膀，有些愤怒：“程宝琦，我让你走你不走，我让你留在我身边你又不答应，你到底想怎么样！”
看着她不说话的样子，他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咬在她的唇上。
又害怕，又将她吓跑。
程宝琦闷哼一声，挣扎着想离开他的禁锢，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还没想好。
她心虚又无措，想快点逃走。
一根一根的掰开他的手指。
在安静的卫生间，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听到她的声音，他颓然松了双手。
他叹了口气，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那，能不能别在躲着我了？”声音委屈，带了些央求，“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嗅到他外套上浸上的酒气，她点了点头。
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至少现在，她还有所松动。
只要不再躲着他。
慢慢来吧。
他的语调像是深山流泉：“程宝琦，你的心是什么做的，这么狠心。”叹了口气，像是投降，“我总是拿你没办法。”
程宝琦的微信头像是元宝。
他给她发过很多消息。“为什么要离开b市？”
“回来过年。”
“元宝最近瘦了三斤，他想你了。”
“程宝琦！”
他们的微信界面定格在最后一条。
“你怎么这么狠心”
期间，顾连城给她发过很多微信，她回的寥寥无几。
顾连城偷偷看她的微博，更新的次数少之又少。
在林小蕊的朋友圈里搜寻她的身影。
盯着她的朋友圈背景发呆。
他恨不得穿过手机屏幕将她抓回来。
他想不通程宝琦在躲他什么。
可是思想陷入死胡同，他开始心慌，开始害怕。
他不再敢缠着程宝琦，他开始害怕得到她的回复。
害怕从她口里说出，“顾连城，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怕逼她太过，程宝琦会不用代词，直接在她口中说出，顾连城，我不喜欢你。
他开始退缩了。
他开始考虑去英国，是不是他离开了，她就能回来。
是不是她在恨他的鸠占鹊巢。
签证，雅思，学校，一切手续都办好了。
他让许泊川在朋友圈里暗示他要走了，他要去英国了。
程宝琦一定看得到！
他隐约开始期待，期待她知道他要走了，会不会开始挽留他。
只要程宝琦问一句，他立马不去了。
她看到了，却无动于衷。
去英国的机票买好了，他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元宝：“元宝，你说她怎么这么狠心。”
元宝对他摇头摆尾，在他身上蹭着，他揉着元宝的脑袋：“元宝，你是不是舍不得哥哥走？”回头看了一眼她的房间。“好，元宝，哥哥答应你不走了。”
他颓然的拿出香烟，含在嘴里，点燃，轻轻吐出烟圈，要是真的去了英国了，他永远也见不到程宝琦了。
从口袋里拿出机票，撕掉机票，扔进了垃圾桶。
看着桌上拿出来的半块红茶栗子蛋糕，他只吃了一口就放在茶几上。
“程宝琦我今天买了红茶栗子蛋糕，尝了一口，没你在，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吃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知道，顾连城身上流着的血不是顾余容的顾，是他亡母顾之遥的顾。我们之间是没有半分血亲的。
顾余容在厨房洗碗，心里放心不下他一个人去英国，一晚上都絮絮叨叨的叮嘱着他，英国天气冷，你到时候衣服不够了，要多去买几件。
他走进厨房，半弯了腰，将头放在顾余容的颈上，轻轻的从背后抱住她：“妈，我舍不得您，我能不能不去英国了？”
顾余容愣了愣，拍了拍他的手，轻轻问他，“你想好了？”
她转身，看着他，这个小儿子，她看着他长大，最近瘦了不少，话也少了。
在窗子打开的房间，能闻到残留的淡淡的烟草味道。
有时候她回来叫他，他也没听到，她打开房间，看他对着窗户抽烟，对着外面缓缓吐出烟雾，许是心情不好，她轻轻关上了房间，给他足够的私人空间。
从那段时间，他开始学会了抽烟，背着大人。
一开始以为他学习压力大，可这孩子，次次年级第一，在学习上什么时候让她操心过呢。
她不是没问过他：“连城，你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心不在焉，强撑的微笑：“没有，妈妈。”
都是从年轻过来的，看着他的样子，十有八九是失恋了。
那种失魂落魄。
她恨不得冲去学校，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女生，怎么敢伤她儿子的心的，她儿子帅气，学习又好，谁配得上？
那么懂事的顾连城。
他不想说，她怕孩子伤心，也不敢深问。
“连城，你还小，未来还有很多可能，可是你想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妈妈永远是你的后盾。”
连城长这么大，从来没让她操心，可有一天，他突然说他想去英国留学。
顾余容从他眼中看到那么决绝，好像这个城市里让他伤透了心。
她开始害怕，怕他走了，再也不回来。
可细看他的眼底，还是还有一些不舍。
“好，连城，咱不去了。”她抱着他，拍了怕连城的背，“不去了，等高考完，你想去哪上学，妈都答应你！”
填了志愿去s城的时候，她是有一瞬间的晃神。
又摇了摇头，他们姐弟关系一向看着还行。
应该不会。
只是想离开b市，宝宝又刚好在s城，也是说的通的。
还没去s城，她就给宝宝打了电话：“宝宝，连城要去s城上大学你知道吗？”
她支支吾吾：“知道啊。怎么了妈妈？”
“行，那孩子，上了高三，一直心情不好，整天失魂落魄的，你给妈妈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干傻事。”
“好，知道了，妈妈”
她看着与顾连城的聊天页面，犹犹豫豫，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算了，顾连城能做什么傻事，她才不信。
程宝琦也有些心疼，这么软弱的顾连城。
“我想喝蜂蜜水，冰箱里有蜂蜜。”他将身体的力量压在她身上，头放在她颈上，轻轻蹭了下。“头疼。”
“好。我给你倒。”扶着他走了出去。
怕他夜里难受，她就在隔壁的房间住下了。
夜里一点毫无征兆地醒来，漆黑的夜色，胃里空空的，饥饿剥夺了睡眠的本能，半小时后他放弃挣扎，起来煮面吃。
听着屋子里的响动，程宝琦打开了房间门，揉了揉眼睛。
客厅没有开灯，只亮了厨房一盏昏暗的灯光。
灯光太暗，程宝琦看着他，他背着光，看不清他的模样，有些不真实，他站在光里，又像极了那几千个日夜里，她晚上摸到他的房间叫他起来给她做夜宵的情景。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那段时间她没有联系过顾连城，后来，他们之间近乎有一段空白。
第一次顾连城的生日，她没有和他说生日快乐，没有礼物。
她和他之间相隔了一千多公里的距离，跨越了六个省市，从南到北。
元旦的时候她一个人去了海边，对着寂静汹涌的海浪，大声喊了句，“对不起。”对不起连城，对不起我这么懦弱，又笨，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怎么面对你，怎么回答你。
“顾连城，生日快乐！”
这个秘密就封存在寂静冰冷的海水里，随着声音散在无尽的漫漫长夜中吧。
连城，生日快乐。
她一声一声的低喃，伴随着海浪声，在寂静的海边辗转成歌。
现在顾连城又在她身边 ，和以前一样。
难道是回到b市了？程宝琦在原地愣了好一会，盯着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温柔耐心，细碎的头发散落额间，显得有些凌乱。
手里还夹着燃了一般的烟，他吐出烟圈。
抬眼却看见那个从房间出来的小姑娘，揉着眼睛愣愣地看着自己。
“吵到你了？”他看着她，手里拿着的泡面还僵持在半空：“饿不饿？我多煮一点加个鸡蛋？”
“好，有火腿肠吗？”
他笑笑，摁灭了手里的烟：“有。”
还是熟悉的程宝琦，半夜会饿，半夜会从房间披散着头发，像女鬼一样，从他床上把他拉起来，“连城，我饿了。”
从最开始的惊吓，到最后，她只要晚上扯开他的被子，他就知道“她饿了，想吃泡面，还要加鸡蛋，加火腿肠。”
后来她一个人来了江南。
b市那么大，他每次走在熟悉的街道，看着泱泱人潮，下意识地看着前面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都会低着头穿越人群，一刻不想在这个熟悉的空荡城市。
在独自生活的那段人生里，不被需要，不被依赖，没有她的叽叽喳喳，让他无所适从。
睡意已经清醒了大半，她有些好心情的转身，打开旁边的冰箱，看了看，几颗已经蔫了的白菜，看着不太新鲜的草莓，拿了一罐可乐，脚步轻快的走向沙发，等着他煮好面端过来。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对他的依赖，理所当然，像以前一样。
靠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认真的搜索「名侦探柯南」。
一边说着：到底什么时候小兰才能发现柯南就是新一啊。
看到认真又投入。
丝毫察觉不到，顾连城专注的看着她的背影。
眸色渐柔。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没去英国。
她低头吃着泡面，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看他，他起来洗过脸，脸上还有些水珠，瘦了些，抬头：“你放假不回去吗？”
“你回去我就回去。”
咳咳，被他的话有些呛到。“我有兼职要做。”
拍了拍她的背后，顾连城问她：“你怎么还在做兼职？缺钱？”
他明明记得，他把卡放进了她的钱包。
“还没找。”
顾连城歪着头看她：“那别找了，才七天假。”
程宝琦听完，嗯了声，拿起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口，“那明天我带你去转转？”她靠着沙发上，咬了咬唇，“你带我转转也可以。”
窗外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声音在寂静的晚上被放大，雨点拍打在床上，她有些睡不着了。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她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有些心不在焉，看着顾连城认真的洗着碗。薄唇抿了抿，她开口，“连城，你什么时候租的房子？”
“租了很久了，你开学不久，我来过s城，那个时候刚好看到离得近，就租下来了。”
昏暗里，她看了看他的脸色淡淡的，手上还在冲洗着碗，所以有段时间她感觉到的熟悉身影和在她宿舍楼下问她的人是他。
程宝琦收回视线，觉得胸口有些闷，她躺在沙发上，听着窗外的雨声，有些安心，竟渐渐的睡着了。
昨晚的窗帘没拉上，早上阳光照了进来，有些刺眼，程宝琦轻轻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卧室的床上。
睁眼的时候看到床边的人，也没盖着被子，就这么紧闭着双眼，面对着她躺着睡着了，脸上棱角分明的线条，浓密的睫毛，她和顾连城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很少这么仔细的看着他。
似乎是察觉到对面的视线，顾连城的睫毛抖动了两下，他睁开了眼睛，微微坐了起来，“今天周六，出去吃饭？”
她轻轻开口，“家里没东西了吗？”
“嗯，没什么东西了，我不经常来住，出去吃，顺便买点东西回来？”
“嗯，我想吃蛋糕，明天你记得买。”
两个人有些平淡又熟悉的相处，让程宝琦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她和顾连城一直都是这样生活过来的，顾余容和程祁的工作忙，很少给他们做三餐，大部分都是顾连城在照顾自己。
两个人从上小学开始就是开始中午就在学校吃饭，晚上要么顾余容老早就给他们定好了饭，偶尔在江一树家蹭饭，要么等到顾余容下班回来做饭。
顾连城早早的就学会了做饭，从小到大都是他做，程宝琦等着他做好端上来，她从小到大，吃顾连城做的饭要比顾余容做的饭都多。
程宝琦点点头，掀开被子，跟在他后面出了卧室。
如此平淡，又熟悉的对话，此刻，两个人都觉得有些怀念。
两人出了小区，顾连城招来车，找了个破有江南气息的店去吃早餐。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空气中带着清新的味道，高高低低的碧瓦青砖，被雨雾渲染的十分怡人。
经过长廊，两边坐着中年夫妇和老人孩子，在轻笑着，闲聊着。
顾连城在前面走着，拉着她的手，感觉到她步子有些慢，他也放慢了脚步，回头，“是不是都没怎么起来吃过早餐。”
看着她好像比以前更加消瘦了，脸上也没什么肉。
她老实回答：“嗯，平时在学校没课的时候根本想不起来吃，有课的时候早上会来不及吃。”
两人找了个临湖的餐厅坐了下来。
顾连城没吃多少东西，手中拿着茶杯，看着她吃。
“你不吃东西看我干嘛。”
看着顾连城，她心里静悄悄的，感觉到自己心跳的频率，比之前看到顾连城的时候，快了几个拍子。
顾连城含笑，“你多吃点。”他拿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想不想去我们学校转转？”
程宝琦点了点头。
他想了想，“你的卡被爸停了吧。”
程宝琦瞪了瞪他“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
“哦”顾连城说，“看着你瘦了不少，关心你是不是没钱吃饭，或者，你多跟我说几句好话，以后你的三餐我全包了。”
她把钱包拿在手里扬了扬，“爸虽然停了我的卡，每个月妈会给我打钱。”她挑挑眉，“爷爷把他的卡给我了，想不到吧。”
还有你的卡，我都还没用呢。
他嗯了声。
他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按了接听，是他舍友，打电话过来问他晚上怎么没回去，才知道他在外面租了房，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挂了电话，他开口，“晚上我们宿舍喊我一起吃饭，你一起？”他想了想怕她觉得不自在，补充了句，“他们人都不错。”
“好。”
下午顾连城带着她在学校转了转，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她去了约定好的烧烤店。
这个点出来吃饭的都是附近的学生居多，
灯火昏黄，烧烤摊上烟雾了了，飘来阵阵香气。
老板招呼着几人，顾连城拿过单子，点了些东西，又将菜单递给他们。
程宝琦看了顾连城一样，眼神没有意外，和他在一起，她甚至不用想，顾连城就会给她点好她爱吃的一切。
沈浩看见他身后的程宝琦，眼神一亮：“连城，这是？”
杨恒嘻嘻一笑，“女朋友？”
“还不是。”
话音落下，程宝琦弯了弯眼睛，“你们好，我是程宝琦，连城的姐姐。”
顾连城面无表情，凉飕飕的瞥了眼她，你可真会拆我台，加了句：“没血缘。”反应过来有些奇怪，他拿了面前的啤酒，喝了一大口。
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冷淡，程宝琦眨眨眼睛，吃着面前的食物。
杨恒看了看顾连城的脸色，睁大眼睛看着程宝琦，好像明白了几分。
赵楚茗看着他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听见顾连城提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拿着面前的串串自顾自的吃着，偶尔接下几句话。
期间顾连城和他们聊着天，时不时给她递过去一些她爱吃的，纸巾。
他们一群人，东西没吃多少，啤酒却灌了一肚子。
最后，顾连城喝的东倒西歪的靠在她肩上。
“宝宝。”顾连城说醉话，小声的在她耳边喊她。
程宝琦愣了一瞬，看着他脸上的酒意上来，歪头问他：“怎么了，喝这么多酒，难受吗？”
“不难受，这次是高兴，因为你在身边。”
程宝琦身子微微僵硬，叹了口气，顾连城姐弟做到我们这个份上，实在是不像话，可偏偏想到和你做陌生人，又舍不得。
偏偏顾连城这三个字，从小到大，以不同的方式往她心里钻。
“连城，我也高兴。”
她从b市躲到了s城，偏偏顾连城也跟她一起。
程宝琦问他，跟舍友一起回宿舍？
他摇摇头。
程宝琦叹气，跟沈浩他们打招呼，“我送他回去，你们回去也慢点。”
沈浩点点头，“宝儿姐，你扛得动他吗，要不我们帮你把你一起送回去。”
顾连城推开他，“赶紧滚，她扛得动。”
“行。”程宝琦说，“我扛得动，走吧，大少爷。”
杨恒挖了眼沈浩，低低在他耳边，“你瞎凑什么热闹，他还真能让她扛回去。”
“那小子没醉，在演呢。”
“”沈浩点点头，想起来他们刚进宿舍聚餐那天晚上，顾连城的酒量，摇了摇头，“男人三分醉”
偶尔放假，或者在外面晚了，她就在顾连城学校外的房子里住了下来。
于是在顾连城为了来见她租的这个房间里，开始多了属于程宝琦的东西，她一向喜欢东拿西放，等顾连城回去的时候，看见客厅里凌乱的样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