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亲密
到了冬天程宝琦最容易感冒的季节，娇气的很，他都没见过像她这样抵抗力这么差的人，偏偏在冬天又爱出去玩闹又爱吃冰淇淋！
结果就是感冒加重。
第二天早上，外面还在下着大雪，顾连城在厨房给她做饭，她跑到客厅打开冰箱，往里面翻了翻，一脸黑线，冰淇淋，冰淇淋呢？怎么一个冰淇淋都没有了，她瞪向厨房，就知道，全被他扔了。
闷闷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元宝也在厨房围着他打圈，着急的哼哼直叫，爪子巴在他腿上，有时候会扔给元宝两块小排骨。
她拿起家里的电话，压低了声音，“喂，大树？你们家有冰淇淋吗？”
“有啊。”
“做饭了吗？”
“阿姨刚做好，你要来吃饭吗？”
啪的挂断了电话。
“去哪啊，准备吃饭了！”听见玄关换鞋的声音，他扭头见她正在穿鞋。
“不吃了。我有事。”头也不抬，赶紧把帽子往头上戴。
看着她套了件杏色的羽绒服，又低头看了看圆滚滚，浑身白毛的元宝，在他腿上蹭啊蹭，看了看她的背影：鼓鼓囊囊的像个大狗熊。
大中午吃饭的时间，她里面还是那件布朗熊的睡衣。
顾连城手里拿着锅铲，沉吟了一下，转身去翻电话上的通电记录，想起了什么，秀气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能在吃饭的时间跑出去，她能跑到哪，又能吃到冰淇淋，只有那个胖子家里了。
他们以前一直在大院里长大，凡是她有所求的不合理，顾连城不答应，她转身就去找江一树，江一树一定会答应。
为此，他从小到大没少揍江一树。
江一树小时候就喜欢黏着程宝琦，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以前在老院子里的时候有人欺负程宝琦，江一树仗着自己胖，捏了拳去跟人拼命，眼睛变得发红，江一树逮到个阅兵的机会，当着所有人捏了拳就冲上去揍了欺负程宝琦的人一顿。
惊得院里的警卫拖着几个孩子的胳膊将人分开。
从那次以后，再也没人敢去惹程宝琦。
面无表情的拿起沙发上的衣服，拿过她的围巾，往江一树家去，门被打开，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手撑着玄关柜，低头换鞋，刘海垂下，发丝上还有些残雪。
她眸中有些局促，手里的冰淇淋僵在半空中，一时间忘了呼吸。
顾连城漫不经心地走过来，眼底染了一丝怒气，屋内暖气开的很足，她的双颊有些微微泛红，取走她手里的冰淇淋，放在桌上。
程宝琦笑得天真无邪，指了指在一旁扒拉着米饭的胖子，小声：“连城，都是他，他喊我来的。”
随即，大树转过头，看了看她，又看着连城：“嗯，我喊的，怎么了？不能吃吗？”
“会感冒。”
程宝琦总是反着来，偏偏大夏天里经常要去吃火锅，在数九寒天的时候抱着冰淇淋。
于是过不了多久就开始感冒发烧。
江奶奶从厨房又拿了一套餐具出来，看着小辈们脸上绽开丛丛笑意，皱纹里溢出温和慈祥，“刚刚还在说大树，不让他给宝宝拿冰淇淋，多冷的天啊，吃什么冰淇淋，也不怕感冒生病了打针，就是拦不住这两个小东西。”
江奶奶笑眯眯的眼睛浑浊深邃，招了招手：“连城还没吃饭吧，快来吃饭。”
“还没呢，奶奶。”程宝琦什么样他会不知道吗，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要是拦得住她，还至于他把冰箱里的冰淇淋都拿出去都了嘛。
江奶奶坐下看着他们，嘴角含了笑，开口：“你啊，就是没有连城会心疼人，连城以后长大了定是个极宠老婆的人，温柔耐心，大树，你可像人多学着点。”
连城笑，谦和礼貌，眼里却看着她，十足的宠溺。
她没吃几口的米饭，就不想再吃了，低头看着碗里的米饭发呆，顾连城端过她剩下的大半米饭倒在自己的碗里。
给她盛了一碗汤，多盛了几口牛肉和胡萝卜，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喝着汤，一碗见底，再也不动筷了。
临出门前，她对着江一树大喊：“别忘了啊！”
顾连城嗤笑一声问她：“别忘了什么？你俩要干什么？”总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拉住她的手腕，微垂着眼尾，眉心清楚着：“我没来之前你们都商量什么了？”
“哎呀，秘密。”有点害怕看到他那锋利的眼神，挣开了手。
顾连城眉眼动了动，愣在原地两秒，语气有些不善：“你什么时候和江一树这么亲密了？都有，秘密了？”
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程宝琦瞥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跟江一树不亲密了。”
雪花静静的落下来，红砖映着白雪，美的像是一幅画。
他低着头，咬紧了牙，声音冷硬“行，亲密。”顾连城神色冷漠地拿着围巾给她圈在脖子上，“让你别吃冰淇淋，你偏偷偷吃，再感冒发烧我真不管你了！”
两人套着帽子围巾往家赶。
没过两天这两人果然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程宝琦一大早就把顾连城支出去买菜了，自己在家吭吭哧哧收拾了背包和江一树出去了。
两人跑去了连绵起伏的山峦上去滑雪了，滑雪场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雾凇环绕，白雪玉砌。
江一树给顾连城打的电话，支支吾吾，“连城，宝宝她现在在医院，你过来一趟吧，别让程叔和余容姨知道。”
“她为什么会在医院，她怎么了？”声音冰冷，淡淡开口：“她怎么了？他妈的为什么会在医院，你带着她干什么去了！”
“你别急，就，就是滑雪不小心撞围栏上去了，医生说应该没什么大碍。”
他和许泊川、乔佳一起到医院的时候，程宝琦的头上缠着纱布，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那一日，顾连城两眼猩红，发了疯似的揪着江一树的衣领，挥拳往他脸上揍去。
许泊川讶异他的反应，这人一向表情淡淡，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当年他年纪尚小从单杠上摔了下来，头上血淋淋的在脸上，混合着眼角的血，他都没怎么哭过，只是眼眶红红的一言不发。
这么多年在他的印象里，顾连城一向是理智，清冷。
他在病房里的狠厉有些吓到了他和乔佳。
乔佳大声的喊着他，分开他和江一树，江一树也被揍的后怕。
那日那个少年眉眼青隽，脸色苍白的趴在她手旁边，寸步不离。
江一树被揍的鼻青脸肿，蹲在角落，默默出声，“我给她找教练了，她也说了她就扶着教练就在平缓的山坡上。”
许泊川吼他：“你就跟内臭丫头胡闹，她会什么滑雪啊，速度又快，”
医院的白色床单被褥，让他觉得刺眼，消毒水的味道也充斥在口鼻。
顾连城平时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可是他发起脾气来的时候很可怕，每当他生气的时候，程宝琦就会变得尤为小心翼翼。
就像这会，她能从眼缝儿里看到他漆黑的瞳仁下藏着的狠厉，下颚线紧绷，不说话的样子，让她实在不敢这会醒来。
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他心里的不安，每分每秒，他想伸手去摇醒她，快点睁开眼，他一定不再阻止她吃冰淇淋，也不阻止她去雪地里撒泼打滚。
乔佳立刻道：“是啊，她脑子缺根弦想一出是一出，你也跟她一起胡来。”
江一树嘴角乌青，蹲在角落，“我能不答应她吗。”揉了揉被揍的乌青的嘴角，“你们不知道，她跟我说多少遍了，我说，咱一起去，她不是怕你们都不去，连城也不让她去，才央了我。我就一分钟，真的就一分钟没看着她，就出事了”
说着说着看床上的人睁了睁眼睛又迅速闭上。
顾连城回头，眼神冷冷扫了江一树一眼，满脸写着“人要是有事老子弄死你”几个大字。
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床上的人对江一树猛地使眼色。
江一树正纠结要不要开口说她醒了。
乔佳靠在墙上，双手环在胸前，冰冷开口，“醒了就别装了。”
顾连城下意识回头，冷眼看着她，“你醒了？”转头对许泊川说：“去叫医生过来。”
等医生过来拿着仪器给她做了检查后，告诉他们没什么问题，可以出院了。
程宝琦小心的看着顾连城冰冷的脸，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有些发慌，小心翼翼开口：“连城，你没告诉爸妈吧？”
顾连城居高临下睨着她：“告诉了，不回去挨揍你就不长记性。”
“我长记性了，下次再也不和江一树出去滑雪了，你真告诉了？”
顾连城脸上阴沉着，没吭声。
“连城，你说句话啊。”
“连城，你理理我。”
程宝琦一下子慌了神，跟在他后面，小声开口：
“你别生气了，我以后肯定好好听你的好不好。”
他生气的样子很可怕，眉心微蹙着，侧脸的下颚锋利硬朗，弄的有些心急了，也不跟着他了，愣在原地看着他，不一会眼眶就红了起来，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连城没听见身后的声音了，顿住脚步，回头，“怎么了？你还委屈上了？”他转身检查她的伤口，“是不是头还有些不舒服？咱再回去看看？要不多住一天也没事。”
“你不生气，我就不疼了。”像是找到了借口，她摇头，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还没告诉爸妈，但你今天要是不醒，我先把江一树弄死，在告诉爸妈。”他叹了口气，知道她并是不哪里不舒服，把她的手拉着，又开口哄着她不哭。
程宝琦小声说：“连城，杀人，犯法的。你看你都把他打成那样了。”
他蹙起眉，定定睨了她片刻，凉凉开口：“你还挺关心他？”
沉默半晌。
“回家。”
“哦。”乖巧地点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跟在他身后。
出了医院，顾连城伸手招来的士，让程宝琦先坐进去。
江一树跟在他身后，想开车门，顾连城将门关上，沉声“滚开。”坐在后座，将门重重关上，“师傅，开车。”
江一树碰一鼻子灰，转头去看许泊川和乔佳，他们两个也上车，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