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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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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顾荣一家的到来, 原本安静的王宅,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王诗瑜嫁到顾家,生了个可爱的儿子,名唤顾伯青。顾伯青今年四岁, 王乐瑶只在他满月的那会儿, 去过吴郡的顾家见过, 那时还是个在襁褓里闭眼睡觉的奶娃娃,一转眼已经是个会爬上爬下没片刻消停的小男孩了。

    王乐瑶坐在沁园的桃花林, 将小伯青抱在怀里。小伯青肖其母, 眼睛很大,眼珠如黑曜石般明亮。

    “小姨,你身上好香!”

    王乐瑶点了点他的鼻尖,柔声道:“青儿身上也很香。”

    小伯青抬起自己的胳膊闻了闻,“是桃花的味道吗?不对,还是小姨香!”

    园中的桃花已经谢了大半, 枝头长满绿叶,残花留在绿叶间, 仍是能掐出水般的粉嫩。王诗瑜对小伯青说:“青儿,你快从小姨身上下来,把她裙子都弄皱了。”

    小伯青哦了一声, 乖乖地爬下来, “母亲, 小姨这里好漂亮!”

    “那你住在这里好了。”王诗瑜温柔地笑。

    “好啊!我不回去了!我要一直住在这里!”小伯青欢欢喜喜地跑到花林深处去了, 侍女和仆妇赶紧追上去,孩子天真的笑声传遍了整个桃花林。

    王诗瑜看着她跑远, 才收回目光, 低语道:“父亲他们进宫去处理你生母的事, 应该会顺利吧?”

    “阿姐,我的生母到底是谁?”

    长姐比她大五岁,应该对她的母亲还有印象。

    王诗瑜看向她,温柔而坚定地说:“阿瑶,既然父亲和叔父都说她是顾氏,那她便是。你只要知道自己是叔父的女儿,是琅琊王氏之女,你的母亲已经过世多年,她究竟是谁,并不重要。”

    王乐瑶知道自己问不出答案,同样的话,就算去问父亲,他的回答也会跟长姐差不多。

    她在杯中倒上酒,“这是我找的古方子,竹君带人酿的桃花醉,阿姐尝尝。”

    王诗瑜本身是不喝酒的,但妹妹开口,便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甜甜的,不知不觉,就把一杯都喝下去了。她的面颊逐渐染了桃花一样的颜色,然后说:“阿瑶,你真的愿意入宫吗?是不是父亲强迫你的?就跟他当初强迫我一样。”

    王乐瑶立刻摇了摇头。

    “我听到消息的时候,便觉得很难过。当皇后有什么好的?我一直以为,你能比我幸运一点,嫁给谢羡。”王诗瑜自嘲般地笑笑,“别人都以为士族高门的女子,拥有世间最好的一切,婚配的也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可我们连选择自由的权力都没有。”

    “阿姐,你别喝了。”

    王乐瑶按住她的手,看出长姐不胜酒力,把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长姐在嫁给顾荣之前,根本就没见过他。士族高门,想要嫁给相爱的人,简直是奢望。伯父把长姐下嫁给顾氏,主要是看中了顾氏富可敌国的财力,还有他们听话,会全力支持王家。

    王诗瑜笑了笑,拿开她的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还记得,那年皇帝站在我们家门前,你说看到有一条青龙从他身后飞上天,非要给他送伞。我当时以为你痴傻,现在看来,我们都被身份蒙蔽,只有你一人看破了天机。”

    “阿姐竟然还记得这件事。”

    “怎么会忘记?”王诗瑜说,“他以寒门之身,君临天下,打破了南朝百年来上品无寒门的局面。抛开世俗的偏见,倒真的是个英雄人物。”

    王乐瑶在心里说,那是阿姐你没看见他御猛虎吓坏了家仆,随随便便就杀了一个人。

    王诗瑜又道:“我把青儿抱去公主府给她看。她赏了一套长命锁和镯子,做工都是极好的。这回她摔了以后,倒是改变许多。可惜,阿瑾还是那么不争气。要不你们都嫁入皇室,也能彼此做个照应。”

    王诗瑜的生母早亡,继母身份尊贵,她一直在夹缝里生存。包括与顾家的婚事,也是姜氏不愿她留在都城里碍眼,故意把她远嫁。所以她出嫁后,再没有回来过。这次是因为妹妹的婚事,父亲亲自去了吴郡,她才跟着顾荣一道回都城。

    她好像爱上了桃花醉,一杯又一杯地喝着,王乐瑶阻止也没用。她本来酒量就不好,没过多久便觉得头昏,用手撑着头,靠在案边。

    王乐瑶本想把长姐身边的竹香叫过来,把长姐扶回去休息,没想到顾荣来了。

    顾荣身形颀长,虽然常年从商,但身上并没有那种圆滑市侩之气。反而极有城府,一双眼睛,深不见底似的。顾荣走到王诗瑜的身边,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阿瑜,我有话跟你说,回去了。”

    王诗瑜轻轻地把他的手推开,闭着眼睛。

    “姐夫,要不我叫……”王乐瑶话还没说完,就见顾荣把长姐打横抱了起来。

    王诗瑜起初还推了他两下,大概是不胜酒力,便靠在他的肩头,睡了过去。

    顾荣扫了案上一眼,“喝酒伤身,小姨也别多饮。青儿就麻烦你稍后送回溪园了。”

    “应该的。”王乐瑶答应,看着顾荣把长姐抱走。

    她觉得姐夫是那种不会把感情宣诸于口的人,但看起来,他对长姐挺好的。感情这种事,有时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顾荣在桃花林外遇到王执,王执问道:“阿瑜这是怎么了?”

    “姐妹俩叙旧,多饮了两杯,阿瑜喝醉了,小侄这就送她回去。”

    王执颔首,“今日的事,多亏你了。”

    “世叔别这么说,都是我应该做的。”顾荣微微一礼,就抱着妻子离开了。

    王执走进桃花林中,看到女儿还在饮酒,上前按住酒壶,“把你长姐灌醉了,自己还在贪杯。”

    王乐瑶抬头笑道:“父亲忘记了?我的酒量是跟您练出来的,这点酒不会醉的。”她拉王执坐下,用手比划,“您看,您走的时候,桃林只有那么大。我想您的时候就种一棵,转眼就已经种成规模了。”

    “我跟你伯父已经处理好你的身份,立后不会再有问题。”王执看着她微红的面庞,“阿瑶,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不会。”王乐瑶坚决地摇了摇头,靠在王执的手臂上,“父亲这回留在都城多久?”

    王执拍了拍她的头,“至少要亲眼看着你出嫁。”

    “父亲就不能留下来吗?也许陛下会给父亲一个官职。”

    王执沉吟片刻,忽然低声道:“为父也是身不由己,不想再做官。阿瑶,别怪父亲。”

    皇帝的确要给他官职,还是很好的清官,但他拒绝了,因为景融现在还不安全,他不能不管。他和谢羡合力救下景融,只是不想看这个孩子年纪轻轻就做了刀下亡魂。陛下要斩草除根,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姜氏的男丁断绝。

    这也是为什么,他刚开始要带走阿瑶的原因。因为皇帝太狠了,连约定俗成的,不杀前朝皇族都做不到。若有朝一日,皇帝知道他藏匿景融,恐怕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所以他走,对大家都好。

    这些话,他不能告诉女儿。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嫁进宫就好。

    两天后,立后的诏书正式颁布。萧衍以族叔萧常为正使,舅父张洪为副使,带着立后的诏书,以及聘礼,前往王家。皇帝对皇后下聘,按照祖制,是黄金千两,再加大雁,锦帛,马匹不等。萧衍一向主张节俭,本来以为他会在旧制上有所缩减,可他竟然足足加了一倍。

    于是那日,都城的人就看到正副使乘辂车从南宫门出来,一人持诏,一人持节,身后仪仗,黄门侍郎,傧者抬着浩浩荡荡的聘礼,由令卫护送,鼓吹具备,一路前往王家。

    王允,王执携亲族于门前相迎。王家悬挂红绸,杀牲烹肉,犹如节庆。

    正副使下车先入,与王允,王执互拜,聘礼抬入,如流水般络绎不绝。乌衣巷临近的百姓全都凑过来看热闹,一抬一抬地数皇帝的聘礼,啧啧称赞。到底是天家,娶的又是琅琊王氏之女,这聘礼都叫他们看花了眼。

    上一回这么隆重的婚事,好像还是寻阳长公主下降王家的时候了。

    稍后,正使在香案前宣读诏书。

    诏书一下,便是确定了皇后的身份,从此便不再是闺中女子,而有了君臣之别。

    婚期被定在五月末,距今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萧常按照程式念完诏书,王允接过,便请他入席。姜鸾看张洪比较好说话,就到他面前说:“大人,这婚期会不会太赶了一些?还有诸事要准备。”

    张洪笑眯眯的,“算过了,五月二十六是个好日子。主要是陛下着急。王家高门显贵,这点事难不倒你们吧?”

    “那是自然。”

    姜鸾便没再说什么,婚期这么着急,恐怕各国蕃使都来不及进都城道贺。

    今日宫中还来了几个嬷嬷和女官。她们除了把大婚的礼服交到未来皇后手中以外,还要教导她大婚时的礼仪,妆容,以及洞房要注意的事项。

    “陛下先入床帐,皇后需跪拜之后,脱去大裳才能进入。当夜,会有女史在外记录,落红也要登记。”

    为首的嬷嬷姓辛,应该是老人了,有几分严厉,说话一板一眼。她看到皇后身边的侍女们听得面红耳赤,互相递眼色,轻咳一声,“你们都是要陪嫁皇后入宫的,这种事,以后要当作吃饭睡觉一样,习以为常。听明白了吗?”

    那些侍女们赶紧行礼,然后应是。

    辛嬷嬷又对王乐瑶说:“这阵子,老身就住在府里,一直到娘娘大婚。若是大婚前葵水至,要提前告知老身。宫中也要应对的。”

    王乐瑶应下,她听这些也是浑身不自在,不过辛嬷嬷等人都是按章程办事,她也不好说什么。

    顾伯青跑来看热闹,看小姨房里这么多人,在外面探了探脑袋。接触到辛嬷嬷严厉的目光,吓得又缩了回去。竹香连忙护他在怀里,直到辛嬷嬷等人走了,才敢进来。

    “那个嬷嬷好凶。”竹香小声抱怨。

    竹君道:“可不是,一来就训了我们一顿。偏还找不到她的错处。”

    旁边有人悄声道:“听说这个嬷嬷是宗正卿找来的。”

    “难怪。”竹君叹了口气,“宗正卿一家,想必跟我们娘子结下梁子了,故意找这么个嬷嬷来。”

    王乐瑶听她们议论,并没在意,而是对伯青招了招手。小豆丁欢快地扑到她怀里,仰头认真地说:“母亲说小姨很快要出嫁了,我以后见不到小姨了吗?”

    “不会,以后小姨住到别的地方,你来看小姨好吗?”

    伯青点了点头,又拉着她的手,“我还要听小姨给我讲故事呢。”

    王乐瑶摸了摸他的头,看他白白嫩嫩的小脸,心都要化了,叫竹君拿糕点给他吃。

    “小姨,皇帝是很大的官?比外祖父还要大吗?”

    王乐瑶觉得这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就说:“皇帝是天下之主,所有人都要听他的。”

    “那他以后欺负你怎么办?”伯青很担心,“外祖父都不能管他吗?母亲每次只敢偷偷欺负父亲,不然祖母要管的。”

    王乐瑶只是笑,随口问道:“青儿,你的祖母对你母亲好吗?”

    竹香赶紧要上前,小郎君童言无忌,可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的。王乐瑶看了她一眼,她也不敢动了,就站在原地。

    伯青仰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父亲在的时候,祖母挺好的。可是父亲不在家,她就老让母亲站在外面!母亲让我不要告诉父亲,所以我就偷偷告诉小姨了。”

    王乐瑶还是对他笑,那边竹香的脸色都变白了。

    “小姨知道了,会帮青儿保守秘密的。竹君,把青儿带到桃花林去荡秋千。”

    竹君赶紧拉着伯青的手,带他出去了。

    王乐瑶这才看向竹香,脸色冷了下来,“怎么回事?”

    竹香连忙跪在地上,小声道:“其实也不像小郎君说的那样。郎君对娘子,真是极好的,娶了娘子以后,便一心一意地待她,不肯纳小,老夫人便有意见了。平日也还好,但郎君时常出门做生意,几个月不在家中也是有的。老夫人看娘子从不与娘家来往,胆子便壮了,会故意刁难娘子。但都是小事,毕竟娘子是琅琊王氏之女,老夫人不敢真的对她如何的。”

    “为何不告诉姐夫?”

    “老夫人就郎君一个儿子,郎君也事母至孝,娘子怕郎君难做。她最怕麻烦别人,而且不会在背后告状的。”

    王乐瑶这才明白,那日长姐在桃花林,为何要喝醉。本来生在王家,长姐便是谨小慎微地活着,低嫁到顾家,还要被婆母刁难。士族高门的女子,也逃不过这些内宅的糟心事。

    不过,这始终是长姐的家事,她就算知道了,也不好贸然插手,否则会让长姐难做。只能等以后找合适的机会,敲打一下那位顾老夫人。

    她不由想起宫里的太后,应该是个和气慈祥的人,她以后应该不会面对长姐这样的困境。她突然一念起,如果自己跟太后有了矛盾,萧衍会站在哪边?

    多半还是他母亲那边吧。

    “夫人,我们娘子在休息,您不可以进去。”

    “哎呀你走开。阿瑶,阿瑶你在吗!”

    门外传来堂婶陆氏的声音。

    王乐瑶看着两个侍女把陆氏拦在外面,陆氏一直往里冲,侍女也不敢真的拦她,便说道:“你们退下吧。”

    侍女这才退开,陆氏一下子就进来了。

    王乐瑶的屋中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有宫中的赏赐,有各家的添妆,人人都得来巴结。陆氏眼尖,立刻就看到了妆台上那个金凤凰的步摇,镶满了各式珠宝,肯定价值连城。可叹她自己没有嫡女,王芙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没用,入不了陛下的眼。

    这时候,就知道生男不如生女好了。

    “阿瑶,你别怪我莽撞。实在是以后见你一面,还得层层上报,难如登天。我就趁着今日,直接进来了。先给你道贺。”陆氏笑盈盈地说。

    “堂婶坐吧。”王乐瑶抬了一下手,“您来找我有何事?”

    “是为了五郎的事。我听说,陛下要让他进宫当宫门卫,这活儿风吹日晒的多累啊。五郎还小,倒也不急着领职,你看,大郎到了年纪,一直在等着排官,不如你跟陛下说说,先让大郎做个六品的起家官?”

    都城里的贵介子弟,除非父官至三公,否则起家一律低于七品。陆氏一上来就要个六品的起家官,可真是抬举她了。

    王乐瑶云淡风轻地说:“若是五弟不愿意做这个宫门卫,堂婶可以让他自己跟我说。至于大兄,我爱莫能助。”

    陆氏听了就不高兴,怎么登了凤凰台,就六亲不认了?

    “阿瑶,你想想看,你父亲不肯做官,以后在朝中,你还不是要多仰仗自己家这些叔伯兄弟?你多提拔几个人,壮大王家的势力,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往后陛下纳了新人,你也不至于势单力薄。”

    “堂婶莫不是以为,我这皇后主管尚书吏曹,还能帮陛下选官?”王乐瑶淡淡地说,“陛下立我,也要防我。王氏作为外戚,本就为陛下所忌惮,我向陛下求官,陛下会怎么想?堂婶是要害死我吗?大兄起家官一事,陛下自有安排,堂婶还是不要为难我。”

    陆氏被她一番话堵了回来,见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郁闷地离去了。

    她走到外面,回头瞪了一眼,啐道:“威风什么,等以后有人来分你的男人,就是你哭的时候。看谁会帮你!”

    上回华林园假山石滚落的事,让兵者受了伤。萧衍很挂念,每日都要去虎园看兵者。兵者跟着他南征北战多年,感情甚笃,不输给那些荆州的旧部。

    萧衍看着御医给兵者包扎,然后命所有人都下去,亲自喂肉给他吃。

    兵者在虎穴里,一边吃肉,一边用虎目瞄了瞄萧衍。

    萧衍说:“朕要娶妻了。”

    兵者继续埋头吃肉,它听不懂。

    萧衍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坐在虎穴的门口,自语道:“朕挺喜欢她的。她于朕有恩,又能解朕的噩梦,能担得起皇后之位。但朕始终忌惮王家和北府军。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待她才好。”

    这些话,他不能对任何人说。

    毕竟皇帝是不能有弱点的,一旦有了弱点,就不再无坚不摧。

    所有人,都会利用这个弱点。

    兵者吃完肉,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趴在地上,静静看着虎穴外面那个忽然惆怅起来的男人。

    萧衍又坐了会儿,然后起身说:“朕明日再来看你。”

    他离开虎园时,天色已经不早,太阳沉入西山,远处的天边晕染出一片霞光,飞鸟成群结队地还巢。华林园里的山林曲池,像卸了妆容的美人,逐渐黯淡下来。

    回到中斋,萧衍看到萧常抱着一大堆的画轴,等在外面。

    萧常见到皇帝回来,尾随他进入大殿,把画轴一股脑地倒入苏唯贞的怀里。苏唯贞只能费力地接着。

    萧衍扫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老臣命画师画的都城中待嫁的贵女,皆是品貌端庄。陛下从中择一二,与皇后一起入宫吧。”

    萧衍看都没看,拿起案上的奏疏,“叔父拿回去,朕暂时没有纳新人的打算。”

    萧常瞪圆了眼睛,“陛下,您要立王氏女,老臣已经妥协了。莫非,您还想独宠她一人?那王氏岂不是要翻天了!陛下的后宫,多多益善!”

    他以为陛下立后只是一个开始。自古帝王,坐拥天下美人,哪个不是三宫六院,喜新厌旧的?陛下不好主动提,便由他提出来。谅王氏女也不敢有意见。

    “朕没有心力应付那么多的女人。叔父不是要朕立后吗?朕已经照做了,不要得寸进尺。”萧衍沉着脸色说。

    萧常太了解他了,他这个人说翻脸就翻脸,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

    他不是客气,他是真的不想要别的女人。

    “陛下别怪老臣多嘴。王氏上下都不识抬举,您要给王执官做,他不肯接受,您要提拔王家的那个小郎君,他母亲还不乐意。您想着加恩王氏,可人家不领情,您又何自讨没趣呢?”

    萧衍一边看奏疏一边说:“你怎知王夫人不领情?”

    “今日王夫人特意去找了王家娘子,还想给她的大儿子求个官。宫里派去的教养嬷嬷刚好听到,就跟老臣说了。”

    萧衍漫不经心地问:“那王家娘子怎么回的?”

    “王家娘子倒是个明白事理的,没有答应她。王家娘子说,陛下立她,也防她,王家作为外戚,是陛下的心头大患,大意是要那位夫人消停点。”

    萧衍停顿了一下,目光陡然严厉起来,“你派人监视她?”

    “老臣怎敢!”

    萧常心虚,声音都大了几分,背后冷汗直冒。

    萧衍也不喜欢那个陆氏,花招太多。前阵子,陆氏还想把女儿塞给他,已经被他警告过一次了,这次居然又打起儿子做官的主意。他让王端进宫,主要是看王端堪用,还有皇后的面子,她倒会顺竿子往上爬。

    他对萧常说:“婚期仓促,叔父应该专心准备大婚事宜,顺便叫那些教养嬷嬷耳朵不要伸得太长。至于王氏领不领恩,朕不在意。”

    萧常看到皇帝已经在摸那麂皮护腕,是很不耐烦的表现了。

    他应了声是,就赶紧从中斋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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