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昨晚,深水埗发生恶‘性’斗殴事件,西九龙重案组,联合o记、总区反黑组同时行动,已将两方头目逮捕……”
夜辜星关了电视,抓起车钥匙往外走。。
“夫人,又要出‘门’?”
溟澈刚醒,从房间出来倒水喝,正好撞见。
“嗯,有点事。”
“需要我帮忙吗?”
夜辜星挑剔的目光将他上下扫视一通,“你能做什么?”
顿时一哽,“……救死扶伤。”
没办法,他的强项是治病救人,至于杀人越货这种事……咳咳……他就是有那个胆儿,也没那个力气。
这种粗活儿,溟钊擅长……
出‘门’,上车,夜辜星直奔机场。
上午十点五十分,vip‘私’人停机坪出口,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与夜辜星擦肩而过。
前者目不斜视,后者心照不宣。
便是这一瞬的空当,车钥匙已经从她手上转移到男人西装‘裤’袋里。
夜辜星驱车离开,仿佛她来机场只是为了借用洗手间。
于森拿到钥匙后,轻车熟路来到地下停车场,开走了第58号库里停放的卡宴。
取道中环,最后停在一幢名为大楼“世纪金融大厦”的高楼前。
下车,进入最左侧电梯,按下第十二楼。
叮——
电梯‘门’开,径直穿过忙碌的办公室,行至廊尾,推‘门’而入。
一间超高配置的办公室,蓝光玻璃,防监听设备。
一道纤细的身影端坐上首,听闻响动,缓缓转身。
“小姐。”他垂眸颔首,态度恭敬。
‘女’子莞尔轻笑,“辛苦你跑一趟。”
细细数来,自夜辜星离京后,两人将近一年未见。
期间,于森先后三次往返奔‘波’于南方夜社及京都暗夜会之间,如今,又被她一个电话叫到xg。
自然当得起这一声“辛苦”!
“坐。”
于森朝谢志华颔首,“华叔。”
拍拍他的肩,“阿森越来越沉稳了。”目‘露’赞许。
确实,经过这几年风风雨雨的垂敛,于森羽翼渐丰,如青松翠柏,越长越高,也越长越密。
就算脱离夜社,自立‘门’户,也足以独当一面。
“这两位是华叔身边的人,左手边雷虎,右手边周彪。”
“森哥!”
异口同声,膜拜之情溢于言表。
从华叔口中,他们没少听说这位的事迹,自然也清楚,他是第一个追随夜少的人。
地位非同一般。
从夜少对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他俩虽迟钝,可也不傻,知道什么人能欺负,什么人不能得罪。
所以,当下便殷切地招呼于森入座,颇有血‘性’地将人吹捧一番。
夜辜星看在眼里,笑意未改。
谢志华却目‘露’担忧。
“三合会那边情况如何?”
进入正题,所有人严阵以待。
“向既已经派人到警局保释,还请了大状扬言要追究到底。”周彪开口汇报。
“没想到,恶人反而先告状,有趣……”
夜辜星将目光投向雷虎。
“和胜和坐馆坚哥放话,要砍死向既,叔父们情绪‘激’动,已经开始在三合会地盘上捣‘乱’。”
“捣‘乱’?”
“嗯,刚刚收到消息,o记接到秘密线报,出手捣毁了尖沙咀、油麻地、九龙城、观塘及旺角一带二十多家歌舞厅,都是向家经营的地盘。”
“海关那边截获大批k仔,已经暂时扣押。”
夜辜星冷冷一笑,“看来,和胜和并不打算息事宁人。”
“没错,”谢志华突然开口,“和胜和现任坐馆‘肥’坚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而那几个叔父,脾气更暴”
“反正火已经燃起来了,不如我们再加一把柴,帮和胜和一把……”
华叔老眼一眯,笑得意味深长。
如今,只要把水彻底搅浑,就不怕‘摸’不到鱼。
“14k那边有消息吗?”
“并无什么特殊反应。”
谢志华摇头,“这样才更让人怀疑。”
周彪咋舌:“华叔,您的意思是……”
“想当年,14k如何强盛,一度赶超三合会,成为xg最大□□势力,风头一时无两。如今,虽大不如前,可争雄称霸的心思却没收敛,指不定等着两虎相争,自己从中得利……”
“既然14k想当渔夫,怎么能不‘成’人之美?”
夜辜星悠悠开口。
一个周详的计划已在心中成型。
谢志华微愣,“请您明示。”
“我们可以……”
十五分钟后,夜辜星讲完,喝了口茶水。
谢志华目‘露’叹服。
当天傍晚,三合会旗下一家高尔夫俱乐部被举报‘私’□□pin,o记闻风而动,竟然在桑拿房的休息室,以及泳池搜出近三十千克高纯度□□。
向既作为俱乐部法人代表,被请到警局喝茶,并且不予保释。
向家‘乱’成一锅粥。
“老爷子!醒醒!出大事了!”
当晚,向璘宿在情‘妇’家中,一番后便沉沉睡去。
“吵什么?!给我闭嘴——”带着被人吵醒的不爽,老头子大发雷霆。
“向、向老板被抓了……”
“什么?!”
接到消息的向璘火速赶回向宅。
“阿枫,你说这究竟怎么回事?!”
向枫也是前脚刚到。
视线一扫,冷不防瞥见老爷子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擦掉的‘唇’印。
目光泛冷,嘲讽一笑,“您这又是歇在哪号小妈那儿?偷吃也不知道把嘴擦干净……”
“孽子——我是你老豆!”
“我没否认啊。”
“这就是你该有的说话态度?!”
“不然我该什么态度?如果不是你惹下的风流债,会有什么如云、似‘玉’这些莺莺燕燕吗?!”
向枫目光发狠,一脚踹在玻璃茶几上——
哐!
四分五裂,碎渣满地。
好似还不解恨,松了领带,脱下外套往地上砸。
“你他妈养情‘妇’也就算了,我跟大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这回事!可你连个‘女’人也管不住,害得吹水光堕楼而死,你是不是要败光三合会才满意?!”
向璘被吼懵了,嘴‘唇’嚅动了几下,没说出话来。
“现在和胜和要报仇,让人带dupin‘混’进俱乐部,结果被警察搜到,大哥已经被带走了。”
“他妈的和胜和!敢动我儿子……qiang呢?我的qiang呢?”
向璘在‘裤’腰上掏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那个……可能落在阿珍家了,我让她送过来……”
向枫只觉头疼。
有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父亲,他和大哥倒了八辈子血霉!
深吸口气,向枫掏出电话,目‘露’狠‘色’:“阿伟,把坐堂以上的人全部召集起来,我有话说……”
“那个……阿枫,你哥没什么大问题吧?他不会以后都出不来……”
“你给我闭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言罢,扬长而去。
向璘怔愣原地,眼中闪过一抹愤怒,随即演化成悲凉……
凌晨三点,距向既被捕已经过去整整七个小时。
和胜和旗下投资在建的两栋商业大楼,离奇失火,熊熊火光,照亮了xg半边天。
三十分钟后,消防车赶到,可是两栋大楼已经面目全非。
工程物料也化为灰烬。
初步预计,损失上亿!
“我‘操’他娘的三合会!”‘肥’坚拍桌而起,指着在座一众叔父,“是谁负责大楼安全?!居然让人明目张胆泼汽油,让我阿坚的脸往哪儿搁?!”
众叔父黑着老脸,等他撒疯。
咒骂半晌,‘肥’坚才深吸口气,坐下来。
“说吧,这笔账怎么算?!”
“当然要干回去!咱们和胜和也不是好欺负的!”
“14k那边怎么说?”
“黑子说他们不会‘插’手。”
“好!既然三合会做绝了,就别怪我‘肥’坚心狠!”
接连两天,三合会被查封了四十五家夜总会,十二家俱乐部被迫歇业,贸易出口的船只被海关锁定为重点检查对象。
和胜和也不轻松。
三处投在在建的地产因非法募集资金,被勒令停工,五十四家浴足店被贴封条,远在澳‘门’的赌场生意也接二连三被人举报诈赌,不得不停业整顿。
眼看战争升级,双方越撕越烈,就在这当口,被拘留待查的向既出来了。
和胜和开始底气不足,毕竟,向既是个狠角‘色’。
果然,第三天一早,两名叔父被人发现死在家里。
就像狠狠一巴掌扇在‘肥’坚脸上,不仅疼,还让他顿时清醒。
再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反正斗了这么久,有输有赢,面子里子都找回来了,当即致电向家,要求和谈。
向既应承下来。
两人约在一家茶餐厅见面。
“向老板。”
“周老板。”
‘肥’坚,原名周坚。
两手相握,彼此笑脸相迎,殊不知,前一刻,这两人还恨不得挖对方的心,喝对方的血!
“我也不想绕弯子,”‘肥’坚率先开口,“咱们两家再这样斗下去,只怕白白让人看笑话。”
向既眼未抬,“那周老板的意思?”
‘肥’坚暗骂,面上却绷紧了面皮,笑得分外友好。
“不如,我们讲和?”
“周老板认输了?”向既轻笑。
‘肥’坚面‘色’一沉,“世侄,逞口舌之快,有意思吗?”
“呵呵……”沉沉笑开,“当然有意思,周老板一开始不就是要挣个输赢,拼出个死活吗?”
“这么说你不打算讲和,要跟我斗下去?”
向既摆摆手,“坚叔误会了,我只是想跟您谈几个条件而已。”
‘肥’坚心头一跳。
“什么条件?”
向既沉沉一笑,‘肥’坚突然有些发虚。。。
“和胜和捣了我这么多场子,害我被拘留四十八小时,这笔账,坚叔想怎么算?”
“难道我和胜和损失少了?再说,光叔被你爸的情人整死,你倒反过来跟我算账?”冷笑两声,“世侄,生意可不是你这样做的!”
“如果,我今天非要你赔呢?”
“哈哈……你凭什么……”
笑声戛然而止,‘肥’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如见鬼魅般看着抵在自己脑‘门’儿上的qiang口。
“你、你敢?!”
向既冷笑,“我为什么不敢?哦,你肯定想说,你带了人,只要我敢开qiang,就会瞬间变成马蜂窝,是吗?”
一滴冷汗滑落额角,“你你你……”
“我怎么知道?”向既替他问出口。
伸手把他脑袋一扭,转向‘门’口,“你看看,那些倒在地上的……”
“向既!你敢跟老子玩‘阴’的?!”
一记qiang柄砸上脑‘门’儿,‘肥’坚闷哼一声,两眼发懵,温热粘稠的液体涌出,顺着面部流淌而下。
“你他妈是谁老子?嗯?”
‘肥’坚被揪住头发,被迫仰头,“你……想做什么?!”
“哦,不做什么,就是想陪坚叔你玩玩儿而已。”
“你早就计划好了?和谈是假,抓我才是真?!”
向既打了个响指,“坚叔不愧是坚叔,只可惜,明白得太晚。”
“你想杀我?”
“不错的提议。”
‘肥’坚却镇定一笑,“你不会。”
“是吗?”向既挑眉反问,神情难辨。
“总之,三合会咽不下和胜和,勉强塞进肚子里,不怕撑爆?”
向既点头,“说得有道理。”
“就算我死了,和胜和也还有新坐馆,你一样讨不到好!”想通这些关节,‘肥’坚哈哈大笑起来。
“那如果加上14k呢?”
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光着膀子,‘露’出荆棘‘花’图样的纹身,明目张胆扛着冲锋qiang,推‘门’而入。
“黑、黑子?!”
“坚叔,别来无恙?”笑着凑到他面前,鹰隼般锐利的眸中飞速划过一道狠‘色’。
“你、你们……三合会与跟14k……”
‘肥’坚面‘色’发青,手脚冰冷。
“刚才,你说三合会咽不下和胜和,如今,再加上14k,分而食之,总不会撑爆肚皮了吧?”
“好啊!你们狼狈为‘奸’,联合起来坑我?!”
黑子目光一凛,“还等什么?动手!”
向既冷笑,反手把qiang递到他面前。
“你来。”
目光微闪,“向既,你退化到连个老匹夫也不敢杀?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抱歉,‘激’将法对我没用。”
“你!”
“黑子,你觉得我向既是那种可以随便让人算计的蠢货?”
“你想说什么?”
“装过头就没意思了。你打算借我的手杀‘肥’坚,然后再去和胜和通风报信,等两败俱伤,你14k好坐收渔利?”
黑子笑容骤敛。
“算盘倒是打得响亮,只可惜,找错了对象。”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向既从身上掏出另一把qiang,递到他面前,“一人一qiang,左右两边太阳‘穴’,敢不敢?”
‘阴’狠一笑,“为什么不敢?”
两人一左一右站定,qiang口抵住太阳‘穴’正中。
“一、二、三……”
砰砰——
接连两qiang,‘肥’坚闭眼,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qiang响之后,他竟然……还有知觉?!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抬眼,却见一批西装墨镜的大汉涌入厅内,人手一把ak冲锋,而向既腕部中qiang,斜靠在墙壁上,脚边是已经上膛却未及扣动扳机的qiang械。
黑子伤在肘部,右手五指已无法并拢,血水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染红了大片荆棘‘花’纹身,血‘色’妖娆。
沉稳平缓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黑衣人自动分为两列,留出中间一条道。
西装笔‘挺’,五官刚毅,随着来人渐趋‘逼’近,寒意扑面而来。
“于、森。”黑子咬牙切齿。
向既瞳孔微缩,心下咯噔。
近两年,xg三大□□联手对付夜社,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两人都曾和于森‘交’过手,自然不陌生。
当初,黑子被一qiang打中颅骨,险些死在手术台上,而这一qiang,恰好拜于森所赐,以致记恨到如今。
“三大帮会,从此以夜社马首是瞻。”言简意赅,开‘门’见山。
向既半眯了眼,危险的光亮一闪而过。
于森凌厉抬眸,见状,嗤笑一声——
“不自量力。”
向既抿紧薄‘唇’,眼底怒意发酵。
“绝不可能!”黑子咆哮,疼得全身痉挛。
于森这一qiang很妙,不偏不倚刚好‘射’进对方右手拐肘骨缝之中,疼痛也绝非一般人能承受。
冷峻的目光投向‘肥’坚,后者一个‘激’灵,满脸横‘肉’抖动,“你、是夜社的人?”
看来,还有一个更搞不清状况的人……
“降,或者,死。”冷冷开口,杀意毕现。
‘肥’坚‘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降……我降……”
“坚叔!”
“周坚!”
向既和黑子,一前一后出声,皆满眼愤怒,外加浓浓鄙夷。
“妈的!早知道就该毙了你!”黑子呸了一口。
“半个月时间,是战是降,自行决定。机会只有一次,公子不会再对你们手下留情。”
言罢,扬长而去,黑衣人悉数撤离,不到三十秒,厅内再次恢复平静。
除了两滩鲜红的血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肥’坚已经撑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向既和黑子对视一眼,皆有错愕。
就这样走了?!
“你说,夜社究竟想做什么?”黑子开口,表情凝重。
“你还没看出来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向既冷笑:“三合会与和胜和恶斗,你14k想浑水‘摸’鱼,却不料成了黄雀眼里的螳螂。不,或许……从吹水光被杀开始,这一切都是个圈套!”
黑子目光一紧,“卑、鄙!”
……
“阿彪,你说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干掉那三个人?明明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上车之后,雷虎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也不清楚。”周彪收好qiang,摇头。
两人齐齐望向于森。
“杀了他们有用吗?”并不急着回答,于森反问。
“当然有用!大佬一死,帮会必‘乱’。”雷虎脱口而出,周彪却目‘露’沉思。
“然后?”
“然后夜社就趁机吞并……”
“不可能。”周彪出言打断,“夜社再强,也无法一夕之间吞并三个帮会势力,胡‘乱’下口,只会撑死。”
于森目‘露’赞赏,“小姐要的,从来不是xg。”
两人一惊,“不是xg?!”
夜社这么大动静,难道不是为了抢夺xg地盘,一统南方□□?
雷虎咽了咽口水,“那公子她……想要什么?”
“臣服。”
没错,夜辜星看不上xg,她不愿接手这个烂摊子,却不代表她能容忍三家对夜社一再挑衅。
“小姐,你到底怎么想的?”
华叔放下手机,皱眉看向夜辜星。
后者眉眼沉静,显然早有预料。
“阿森的电话?”斟茶,递到他面前。
轻嗯一声,谢志华接过。
“放了?”
“小姐,你怎么……”手一抖,茶水半倾,夜辜星抬手一扶。
“当心。”
谢志华抬眼,正好撞入一双冷然沉邃的黑瞳,仿佛乾坤尽握,‘胸’有成竹。
“我老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心思活泛……”
夜辜星轻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您老不必太自谦。”
“你呀!”摇头失笑,“哄我老头子开心罢了……”
“华叔,”敛了笑,夜辜星顿时郑重起来,“对三合会,你有什么想法?是毁,是留?”
谢志华一愣,旋即摆手,“三合会我不管,但我要向璘的命!”
当年,杀妻灭子之仇,不能不报!
“好,我答应你。”
后退一步,谢志华九十度鞠躬,夜辜星连忙伸手搀扶,却被他灵活避开。
“华叔,你何必……”
“这一礼,当受!”固执又强硬。
轻声一叹,夜辜星站直身体。
“我替吾妻、吾儿叩谢大恩。”
紧绷的脊背如拉满的弯弓,夜辜星目‘露’悲悯,仿佛透过这具垂垂老矣的身体,看到了一个倔强的灵魂。
夜辜星扶他到沙发坐下。
“小姐,你实话告诉我,对这三个帮派你究竟怎么打算?”
“华叔,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沉‘吟’一瞬,“如果是当年的我,必定趁机吞并,一统南方□□;可如今……”
夜辜星挑眉,静候下文。
“我并不建议把xg纳入夜社版图之内。”
夜辜星眉眼一深,“原因?”
“首先,xg偏南隅,又是特别行政区,高度自治,有自己的行政长官和司法大权,一旦□□重新洗牌,白道势必动‘荡’;再者,三合会、和胜和、14k这三个老牌帮会盘踞xg近大半个世纪之久,利益牵连,盘根错节,夜社初来乍到,很容易吃亏。”
“依如今夜社的实力,根本无须xg锦上添‘花’,只要维持住一定的话语权,制止三家再对夜社发起攻击,就够了。”
夜辜星隐隐含笑。
“你这丫头,明明已经打定主意,还非要借我的口说出来……”
否则,夜辜星不会轻易放过向既等人。
接下来,就看这三家谁的觉悟比较高,认清事实,率先低头……
等待的日子,漫长到每一秒都是煎熬。。
前些天,还闹得不可开‘交’的三合会与和胜和,突然之间消停了,14k也沉寂下来。
整个xg□□,仿佛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窒息。
6月13号,‘阴’,天文台预计将有台风登陆广东地区,xg被列为严重影响区。
电视台发布紧急通知,要求市民减少外出,做好防护措施,学校全面停课。
下午14点35分,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直到傍晚18点,大雨转小雨,警报暂时解除。
“据悉,台风”阿曼达“于13日12时15分在汕尾市陆丰甲东镇沿海地区登陆,登陆时中心附近最大风力12级(35米/秒),中心最低气压970百帕。xg受到严重影响,请市民做好防雨防‘潮’工作……”
“今日,港岛区受超强台风影响,全面降水,风力强劲,中环cbd发生一起严重车祸……”
义安大厦顶楼,总裁办公室。
向既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冷雨朦胧中,耸立的高楼,目光深邃难测。
西装笔‘挺’,五官冷硬,只是被绷带吊起挂在‘胸’前的右手显得有些滑稽。
距离那日,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于森未再现身,而志华帮也没有任何动静。
平静得太诡异,诡异到,让他莫名不安。
“降,还是,死?”
他相信,这不是一句空话,而于森最后那句——“公子不会再对你们手下留情”让他心惊。
眼皮一跳,心悸的感觉瞬间上涌,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哥,爸出车祸了……”
向璘的死,来得太突然,两车相撞,当场死亡。
风流了一辈子的人搂着情‘妇’,永远闭上了眼睛。
警方接到报案,很快抵达现场,法证科随行同事确认一男一‘女’已无生命体征。
行至中途的救护车调头开回医院,放弃救治。
向枫是第一个赶到事发现场的向家人,看着暴雨之下,两具冰凉的尸体并排躺着,一时‘迷’惘。
“你怎么还不去死?!”
这是他气急之下,吼出来的心里话。
如今,成为现实。
分不清悲伤多一点,还是解脱重一分,向枫远远看着,竟忘了迈开脚步。
直至一把雨伞撑在头顶,替他挡住风雨,这才逐渐回过神。
“哥……”
“嗯。”
“他……死了。”
男人的眼,比海深,如枯井,薄‘唇’抿作一个坚硬的弧度,全身被撕拉着,紧绷。
半晌,只听他开口,声音却沉缓无‘波’。
“走吧,送他最后一程。”
“向总。”
“卓sir。”
取出警员证,“抱歉,我们例行公事。”
向枫一怒,“这个时候,你还……”
“住口!”冷声一斥。
“哥!”
向既冷冷一瞥,向枫骤然失语。
卓航面无表情地开始询问。
“死者跟你是什么关系?”
“父子。”
“那个‘女’人呢?”
“情‘妇’。”
……
一番盘问,看得向枫火冒三丈,向既却冷静如初。
“遗体可以带走了吗?”
“经过现场勘查,初步确定是‘交’通意外。请便。”
向既朝身后一名西装小弟点了点头,两具遗体被抬上车。
“向总,轻稍等。”
脚步一滞,“卓警司有何贵干?”
“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女’死者已经怀有五个月身孕。”
拳头不经意收紧,又缓缓松开。
“多谢告知。”
“另外,你父亲的另一名情‘妇’,凌如云,涉嫌非法□□,已经提请公诉,三天之后高等法院开庭。”
“卓sir还有事吗?”
请的姿势,“慢走。”
向枫狠狠剜了他一眼,尾随向既上车,离开。
两天后,三合会前任坐馆,向璘,向老爷子的追悼会在隆耀殡仪馆举行。
向家人全部出席。
作为直系血亲,向既、向枫两兄弟送灵。
和胜和、14k皆派人到场。
于森和谢志华亲自前来,表示哀悼,七十二只‘花’圈,堆满灵堂。
丧礼结束前,两人离开。
按照xg本地习俗,当夜,向家两兄弟守灵。
“哥,他死了。”
好像直到现在,他才彻底接受这个事实。
“那场车祸……真的是意外?”
向既跪在蒲团上,脊背‘挺’直,像宁折不弯的绿竹。
“警方已经给出调查结果。”
嗤笑出声,“你信?”
“为什么不信?”凌厉抬眼,“不信,也必须信!”
兄长眼里陡然爆发的煞气,让人一惊。
“凭什么?!是夜社对不对?!一切都是公子夜策划的……”
“住口!”
“你怕什么?!三合会的当家人,xg□□的第一把‘交’椅,为什么要忍气吞声?!”
向枫突然站起来,跪得太久,一时不适,险些踉跄栽倒,他扶着灵案才得以稳住身形。
向既伸到半空的手,又缩回去,安稳地搁置在膝头。
“你倒是说话啊?!被人踩在头上拉屎,你能忍?!”
“说什么?”冷冷抬眼,“他死了不是很好吗?我为什么要追究?”
向枫面上闪过瞬间‘阴’鸷,面孔扭曲。
“既然你也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不能就此揭过?”
“可他毕竟是老豆……”想起那晚自己的‘混’账话,向枫心里发虚。
“老豆?你忘了当初妈是怎么死的?”向既目‘露’森然。
撞入那样一双被煞气填满的眸中,向枫牙关打颤。
“可三合会的颜面……”
“警方都说,是‘交’通意外,既然是普通车祸,对帮会的面前能有什么影响?”
“但是……”
向既目光一凛,“你想报仇?”
“是。”向枫目‘露’决绝。
“为谁?”
“哥,你……”
“不为帮会的颜面,也不是所谓的父子情深,你是为了那个情‘妇’,或者说,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是!那个贱人……她怀着我的孩子,居然还和向璘纠缠不清……”
“贱人?”向既目‘露’嘲讽,“她为你不惜潜伏到一个老头子身边,还想替你生孩子,最后一尸两命,只换来你一句‘贱人’,真是可悲……”
向枫面‘色’剧变。
眉眼霎时冷沉,一股戾气从他温润的眉宇间流泻,逐渐氤氲至整张面孔。
不再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此刻的他如同地狱炼化的鬼魅。
“你都知道?”
“一清二楚。”
向枫突然笑起来,眼角上勾,有种‘迷’魅的风情。
“意外吗?”
向既摇头,“收手吧,你不会成功。”
“没试过怎么知道?”
“你想拿到老头子手上那百分之十的向氏股份,然后呢?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双眼一眯,向枫扯掉头上不伦不类的白纱,‘揉’成一团,投掷在地。
“哥,你还是不够狠!嘴里说着恨他,却还是为他披麻戴孝;明明承诺过要让三合会复兴,如今却甘愿与和胜和、14k平起平坐。”
向既目光一紧,“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是早就猜到了吗?干掉和胜和,吞并14k,统一xg□□,只要根基渐稳,甚至可以灭了南方夜社,与北方安家分庭抗礼!”
“疯子!你做什么白日梦?!”
“你怕了对不对?”向枫目‘露’失望,“当初,坐馆的位置就不该‘交’给你,否则,如今的三合会就不是现在这副窝囊样!”
“阿枫,你清醒点!和胜和、14k屹立多年不倒,不会没有理由,这两家势力远比你想象中强大!贸然动手,只会把三合会推上绝路!”
“我不听!你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一定失败?”
向枫双眼猩红,“因为你懦弱,你根本没有魄力领导一个帮会!”
“你拿向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做什么?”
向枫眼前一亮,“哥,我需要本钱,需要jun火,你帮我吧?好不好?我们两兄弟一起打天下。”
“东西‘交’出来?”起身,‘逼’近。
向枫后退一步,“哥,你不能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三合会再也不能错过了……”
“拿来。”
“你别‘逼’我……”
“拿来!”
“啊——”
砰砰砰——
三声qiang响,来不及闪避,向既右边肩胛中弹,向枫见状,疯狂摇头,眼泪‘混’合着鼻涕往下淌——
“哥,我不是故意的……”
向既捂住流血的肩胛,咬牙,“东、西、给、我。”
“不!我不会再让向家憋屈下去——”
收回qiang,转身逃出灵堂。
‘混’‘乱’自此而起——
“当家的中qiang了,快来人啊!”
“快!赶紧送医院——”
当晚,向既被送到向氏旗下,一家‘私’人医院进行救治。
半夜,开始发烧,陷入昏‘迷’。
腕部伤口发炎,引起一系列并发症。
而灵堂之内,究竟发生过什么,所有人不得而知。
向枫顺理成章接管了帮会事物,开始大规模动作。
向氏内部,人心惶惶。
三天之后,向既清醒,说的第一句话是——
“联系志华帮,我要见公子夜……”
很快,在于森雷厉风行的手段之下,向枫还来不及翻出个‘浪’‘花’儿,便狼狈收场。
一夜之间,他‘精’心培养多年的暗桩被尽数拔出。
那些言明为他尽忠的人,悉数倒戈。
大权重归向既之手。
出院那天,时隔半个月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哥……”
他耷拉着眼皮,脸上再无跃跃‘欲’试的野心,转而‘蒙’上一层‘阴’翳,丧志,颓废。
“走吧……”
他伸手揽住弟弟的肩膀,后者不自然地瑟缩了一下。
“你赢了……”‘唇’瓣嚅动着,他终于认清事实。
“不是我赢了,而是夜社赢了,公子夜赢了……”
“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情绪在瞬间崩溃,嚎啕大哭。
“走吧,回家了……”
6月28日,历经长达数十天的‘阴’雨,台风北进,xg的天空蓝得一碧如洗,晴空万里。
向氏与夜社即将合作启动港岛区高级海景别墅楼盘的消息不胫而走,如同一记闷雷乍响。
□□震动,白道观望。
不安分的因子在跳动,如同洪水奔涌,一旦开闸,势必长泻千里!
29日,向氏官方发布声明,称——将与夜社合作楼盘开发事宜,并且,夜社作为首要投资方,占股超百分之六十。
即便有“楼盘开发”、“高档海景别墅”等华丽的外壳粉饰,却终究改变不了,三合会向夜社低头的事实!
“xg□□……变天了。”
直到此时,xg民众才傻傻开始询问——夜社究竟是何方神圣?
无独有偶,继三合会表态之后,和胜和也随即发表声明,称目前“港口建设工程”将吸纳夜氏两亿港币的融资,并且分出大半股份,将主动权双手奉上。
如此财大气粗,再次刷新了民众对夜社的认识。
当然,随着几项重大工程的启动、扩展,xg股市大涨,甚至一度掀起金融投资的热‘潮’,更吸引了大量外资入港,失业率大幅度降低。
可以说,夜社的存在,夜氏的入驻,致使xg□□变幻莫测的同时,也为□□u贡献了政绩,使得大量劳工重返岗位。
只此一点,白道就没有理由阻止夜社进入xg!
如今,就只剩14k还在负隅顽强。
“有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客气!”
------题外话------
有二更!
鱼的新文!求收藏!求支持!求钻钻!
《纨绔拽媳》:///info/815424。html
当纨绔不羁的她杠上冷面无情的他,小痞子扑倒大冰山,实力挑逗又撩汉!
重活一世,摇身一变,成为豪‘门’小媳‘妇’。
公公不满,婆婆嫌弃,大嫂不喜,小姑白眼,老公还是个施虐狂。
豪‘门’笑料,众人排挤。
谈熙仰天长啸——都他娘的放马过来!
什么?我拽?
不好意思,‘女’人不拽,容易被甩!
素手掌大权,她是谈家合法继承人。
股市‘弄’乾坤,她是神秘‘操’盘手。
投资发大财,她是移动小金库。
陆征,b市钻石级单身汉,陆氏财阀继承人。
白道畏之,□□敬之,人送外号“冷面煞神”。
谈小妞:大‘腿’够粗,值得一抱。
陆二:爷粗的可不止大‘腿’。
谈小妞:……
看着三合会、和胜和先后投诚,黑子有些坐不住了。,。
他很想知道,势利如‘肥’坚,固执如向既,这两个人怎么就愿意俯首称臣?
听说,向家老爷子死了……‘肥’坚最宠爱的一个情‘妇’也死了……
骤然一个‘激’灵,黑子面‘色’大变。
“阿豹,你进来。”
“黑哥,你叫我?”
“立马帮我订五张机票,你亲自往别墅跑一趟,让你嫂子带着两个孩子和爸妈赶紧飞拉斯维加斯!”
“这……黑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需要赶这么急?!”
“别问有的没的,按我的吩咐做!”
“是。”
当晚,黑嫂带着一双儿‘女’,以及黑家老父老母登上了连夜飞往拉斯维加斯的航班。
第二天一早,平安抵达。
“什么都别问,照顾好爸妈和两个孩子,等风头一过,就接你们回来。”
挂断电话,黑子长舒口气。
现下,他已无后顾之忧,不必惧怕夜社。
甚至燃起了一决高下的雄雄野心。
可惜,他的抱负还未及施展,便注定惨淡收场。
7月1日,忠、仁、爱、信、义、和等十二个字堆话事人出席谢志华七十八岁寿宴,并献上厚礼。
宴后,与谢志华、于森两人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会面洽谈。
第二天,十二个字堆话事人纷纷宣布与夜社合作的消息,气得黑子摔了办公室古董架上所有可扔的东西。
“老黑还不算傻,知道把老婆孩子往国外送。”
周彪看了他一眼,“祸不及妻儿,就算他不送到国外,夜少也绝不可能从这方面下手。”
雷虎一愣,“那为什么向老头和‘肥’坚的情‘妇’被……”
他比出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向璘这种人,死不足惜,当年就是他害得华叔家破人亡,妻死子殇。至于,那个情‘妇’,贪心不足,活该被杀,不值得同情。”
“那公子准备怎么对付14k?”
“昨天你不是见到了?”
雷虎挠挠头,“见到什么?昨天不是华叔的寿宴吗?”
周彪叹了口气,直摇头。
“14k共有36个字堆,正统”孝“字堆,由葛伟领导,葛伟逝世后由葛雄接班。2010年,葛雄逝世。如今的14k没有实际龙头,各自为政,老黑是‘毅字堆’话事人,比其他字堆略强上一点,就不要脸地自封正统,想借此把其余35个字堆纳入麾下,统一成整体。”
“其余字堆的话事人当然不服,这些年没少挑事。”
“一旦其余字堆唯夜社马首是瞻,老黑孤立无援,必败无疑!”
雷虎惊怔,“所以,公子是打算把剩下35字堆全部拉入夜社阵营?”
“那倒没必要。昨天才来了12个,就引得老黑大发雷霆,把办公室里好些古董都给砸了个稀巴烂。”
“啧啧……听说,那些古董是他从拍卖会上搜刮的‘精’品,单件价值上千万,这都舍得砸,看来的确气得不轻。”
“公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周彪目光一凛——
“等。”
……
眼看其他字堆话事人和于森打得火热,黑子坐不住了,面上平静,心里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蚱。
“阿豹,打给志华帮,就说我要见公子夜。”
“是。”
五分钟后——
“怎么说?”
阿豹摇头,“没空。”
哐当——
文件被扫落在地,办公桌上一片狼藉。
“什么东西?!还真以为他夜社可以称雄称霸?!”
阿豹神情一凛,极力降低存在感,只希望这把火不要烧到自己身上。
“去,替我约同、梅、胜、俭、剑这五个字堆的话事人。”
阿豹硬着头皮拨出电话,可一听他自报家‘门’,瞬间挂断。
顿时,想去撞墙……
“黑、黑哥……”
“几位叔父怎么说?”
“还、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挂了。”
“这群老匹夫,有‘奶’就是娘!我他妈就不信,拗不过!”
拉锯战就此展开。
黑子不愿意低头,夜社又不肯屈尊。
一时间,14k“毅字堆”被整个xg□□孤立。
反观夜辜星,不慌不忙,已经开始进组拍戏了。
三合会臣服、和胜和认输,如今,大半个14k已经在她掌控之中,大势所趋,黑子再怎么蹦跶也无济于事。
“卡——很好!”
王石点头,目‘露’满意。
没错,tvb与星辉联合打造的青‘春’暖伤电影在新界将jun澳邵氏影城开拍。
夜辜星担纲‘女’主角,而男主角经网上三轮投票,萧慕凉以最高人气当选。
时隔三年,两人继《城上》、《胭脂泪》后再度合作,不仅在xg备受期待,在hx内地也是人气高涨。
今年三月,萧慕凉包揽台湾金马奖最佳男主角,以及xg金像奖最受欢迎男主角两项大奖,在港台地区知名度日渐提升。
凭借出‘色’的外形条件,‘精’湛的演技,以及星辉的大力扶植,这些年,萧慕凉作品不断,且部部都成经典,俨然星辉一哥。
影后vs影帝,还曾是撩动无数人心弦的荧幕情侣,单凭这点,《当时年少》就不可能不火!
再加上,当年《城市上空》剧组原班人马的加持,王石任总导演,叶留声任副导演,曹jun、铁山等人合作加盟,已是未播先火!
“早在《城上》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看萧晴和袁熙晨在学校里的戏份,简直满足了我对大学生活所有的yy!”
“迄今为止,最难忘的,是小紫衣穿着校服走在人群中,那令人惊‘艳’的回眸一笑。”
“咳咳……重点在校服!”
“是啊!好想看闺‘女’重新穿上校服哦~”
以上,全是网友、影‘迷’、粉丝们的心声。
剧本讲述的是,一个乖乖‘女’高中生,在高二那年,爱上了一个开赛车的小‘混’‘混’,两人一同走过甜蜜,一起经历风雨,面对生活的考验,来自亲人的压力,他们之间的青□□情,究竟应该何去何从?
为什么爱得惨烈?
只因——当时年少!
这句话,是整部影片的点睛之笔,也是无数看客潜在的泪点。
影片第一幕,是加了滤镜的长镜头。
一双allstat帆布鞋,白‘色’的鞋面很干净,长裙及至脚踝上方,恰好能够‘露’出高帮部分。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长,脚下是红绿两‘色’的塑胶跑道,远处,有学生在踢球,笑闹不停……
熟悉又陌生的双肩包,仿佛她也曾拥有。
只是随着时光流逝,那些青涩的记忆,连同那段青涩的爱情,被长埋心底。
不愿再碰,不敢再想。
她怕自己会再难放下……
“苏野,你还好吗?”
2026年4月1日,温哥华,晴。
韩子衿决定回国——只为,找到那个人,问出她始终羞于启口的那个问题。
“卡——今天先到这里,明天上午补拍一个看落叶的镜头。”
夜辜星提起裙摆,朝更衣室走。
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尝试走文艺风,衬衣纱裙,长发飘飘,因为‘女’主角是个画家。
“艺术工作者的气质”,这是进组前,王石一再强调的关键点。
而夜辜星的气场太强大,冷‘艳’有余,温润不足。
为此,还特地请了一名美术老师来教她画画。
夜辜星除了算计三个帮会,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干,索‘性’接受了安排,权当培养一个兴趣爱好。
没想到,这一画,倒是品出了几分滋味。
所以,这段日子,于森一出现在太平山别墅,通常情况下,都会看到专心作画的公子夜。
顿时,默哀三秒,为可怜的老黑。
一个拒而不见,端坐高位;一个火急火燎,阵脚大‘乱’。
明显的对比,高下立现。
换回自己的衣服,夜辜星驱车离开片场,最终停在一家茶艺俱乐部‘门’前。
‘侍’者迎上来,夜辜星直接把车钥匙丢到他手里。
“不用进车库,停在广场左侧的临时车位就好。”
又在另一名‘侍’者的带领下,上到三楼。
最终驻足,站在一处名为“听雨轩”的包间‘门’前。
“请。”
搭上‘门’把,旋转,推开。
其里一人听闻响动,放下茶杯,起身,垂手而立,态度恭敬。
“小姐。”
“坐。”
夜辜星替自己斟了杯茶水,却并不急着喝。
“你一直低着头做什么?风度翩翩的卓sir不敢见人了?”
男人这才把头抬起,‘露’出一张五官周正的脸,正是西九龙重案组高级督察——卓航!
“说说看,最近白道有什么动静?”
沉‘吟’一瞬,“o记开始秘密调查夜社,商业罪案调查科也在搜集夜氏海外贸易方面的资料。”
“他们想彻查?”
“不至于,毕竟夜社的融资有效解决了劳工失业的问题,而且还带动近半年来一度低‘迷’的xg股市。即便□□u有所不满,也得掂量之后再做决定。”
“上面对三合会、和胜和、14k这三家怎么看?”
“以前,专盯这三处,只是目前,夜社的存在太显眼,暂时转移了注意力,反而让这三家有了喘息的机会。”
夜辜星莞尔,不置可否。
“凌如云近况如何?”
“提请公诉,‘私’□□pin罪名成立,判了三年。”
“疏通一下,尽量让她在牢里的日子过得好些。”
毕竟,是她利用了对方,虽然凌如云根本不值得同情。
“是。”卓航颔首,应承下来。
“阿航,你替我做事多久了?”
“三年。。。”
“有没有想过重回暗夜会?”
卓航微怔。
夜辜星转动着茶杯,状似随意,“你看上去好像并不乐意?”
男人面‘色’微变,嘴‘唇’嚅动了几下,像要解释,却并未出口。
“无话可说?”
“不是。”
夜辜星面‘色’一沉,“为什么不解释?”
“我相信小姐能够明辨忠‘奸’。”
“哦?”‘女’人挑眉,饶有兴味,“那你觉得,自己是忠是‘奸’?”
卓航缓缓抬眼,眸底一派坦然,“我的想法不重要,关键是小姐您的想法。”
深深看了他一眼,“有人告诉我,你变节。”
全身狠狠一震,卓航的呼吸有瞬间迟滞,“您信吗?”
“如果我信了,那你活不到今天。”
卓航松了口气,浓浓的后怕席卷而来,“是谁?那个污蔑我的人?”
夜辜星喝了口茶,并未回应。
卓航深吸口气,站起身,后退半步,下一秒,直‘挺’‘挺’跪在夜辜星面前。
后者饮茶动作未停,无动于衷。
“小姐,我对暗夜会一片忠心,不背这口黑锅。”
“阿航,我记得你很优秀。在同期暗夜会的训练成员之中,你的悟‘性’最高、心理素质最强,就连qiang法也是最准的。”
卓航不知道夜辜星是什么意思,耷拉着眼皮胡‘乱’点头。
“这也是我为什么派你来xg的原因。若非你足够优秀,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年之内,爬到高级督察这个位置。”
“小姐的栽培之恩,卓航一直铭记在心。”
“还记得当初,你随华叔来港之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卓航抿紧薄‘唇’,“记得。小姐说,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做自己该做的事,才能……善始善终。”
目光稍凛,“你做到了吗?”
“我没有做过背叛帮会的事。”卓航一口咬定。
“你确实没做过,否则,现在的你只是一具冷冰冰尸体。”
卓航牙关打颤。
“现在没做过,不代表以后不会做。”
“小姐怀疑我的忠心?”
“不,我只是担心你被责任所累。”
卓航目光微闪。
夜辜星却径直开口,“你接受过xg最正规的警员培训,这些年来,屡立奇功,备受上级看重。”
“小姐,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夜辜星转眼看他,目光森然,“你懂。黑与白,墨与赤,这是一道很简单的选择题。因为,大多数人,会舍前者,选后者。”
“你想洗白,彻底脱离□□。或许,你的野心比我想象中更大,总督察?警司?还是……警务处处长?”
卓航面‘色’惨白。
“小姐,我绝对没有……”
“不用急着澄清,事到如今,我也不需要你的解释。”
男人瘫软在地。
“卓航,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夜社容不下朝秦暮楚的人,即便只是想想,也不可以。”
“今天,我能捧你坐上高级督察的位置;明天,就能提拔其他人。”
“夜社,从来不缺你卓航一个!”
“小姐,我……明白了。”
夜辜星推开面前的茶杯,目‘露’嫌弃:“凉了。”
卓航连忙拿出一只新杯,斟至八分满,恭恭敬敬送到她面前。
夜辜星却径直起身,抚了抚上衣下摆。
“听说,你准备结婚?”
手一抖,茶杯微倾,“是。”
“新娘子是你上峰的‘女’儿。”
卓航点头,“小姐,不关慧敏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夜辜星冷笑,“难怪你动了别的心思,竟然是这个原因。”
卓航目‘露’颓丧。
“你以为,暗夜会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回去问问你老丈人,他同不同意!”
心下一声咯噔,“什、么意思?”
夜辜星却缓缓摇头,目‘露’惋惜。
“你太小看夜社的实力……”行至‘门’边,脚步一顿,“看在你没有真正背叛的份上,最后一次机会,下不为例。”
言罢,推‘门’离开。
卓航失魂落魄地从俱乐部出来,刚坐上车,就接到了未婚妻的电话。
“慧敏。”
“阿航,你在警署吗?”
“没有。”
“过来一趟吧,我爹地他……想见你。”
眉头倏然拧紧,“这个时候?”
“抱歉,我爹地很坚持。现在,我准备回家接妈咪,等你们谈完,一起吃个饭,顺便商量一下拍婚纱照的事,你看怎样?”
“好,我马上到警署。”
“亲爱的,辛苦你了。iloveyou!”
卓航笑了笑,“iloveyou,too!”
半个小时后。
叩叩叩——
“请进。”威严的声音自其里传来,卓航推‘门’而入。
“罗sir,找我有事?”
“阿航来了,坐。”
威严的老人,带着久居高位的气势,眉宇间隐隐流‘露’的正义之气令人肃然起敬。
每每见此,卓航都忍不住自惭形秽。
夜辜星说得没错,他不想再和□□有所牵扯,当警察久了,他已经习惯站在正义和公理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他甚至觉得,这辈子就当个警察也没什么不好。
惩‘奸’除恶,受人尊重。
看着眼前荣誉加身的老人,他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后的自己。
卓航拉开椅子,坐下,脊背下意识‘挺’直,双手搁在膝头,一看就是下属聆听上司教诲的标准姿势。
“今天找你来不为公事,放松点,不用紧张。”
卓航缓缓吐出口气,“伯父,您……”
老人笑得和蔼。
“你和敏敏的婚事将近,我有几句话要说。”
卓航心下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相当恭敬。
“您说。”
“我就只有敏敏这一个‘女’儿,把她‘交’给你,说实话,我舍不得。可‘女’儿的选择,我也必须尊重。”
“我明白。”
“可以说,敏敏是我和她妈咪娇宠着长大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吃穿方面也从不拘着她。我很担心,你们结婚之后,能不能让她这样一直无忧无虑下去。”
薄‘唇’一抿,嘴角隐约显现出冷硬的弧度,“伯父,我保证一定会好好对敏敏。”
“你用什么保证?”老人依旧满脸和蔼,只是眸底的严厉,让人心颤。
“我……”
卓航无言以对。
或许在别人看来,高级督察已经很了不起,可是在一‘门’显赫的岳家面前,他连个屁都不算。
这也是他急于洗白的重要原因之一。
卓航不想永远顶着□□走狗的身份,为了慧敏,他要正大光明地活着。
曾经,他想过揭发夜社,借□□u的手,将之摧毁。
单就维多利亚港来往的夜氏货船,里面成吨以计的jun火,及大量走‘私’原矿,就足以让夜社再难翻身。
只要夜社一倒,他就解脱了。
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这样做;可是,情感却警告他,不可以。
于森对他有救命之恩,小姐对他有栽培之义,他又怎能恩将仇报?
“既然你成了我罗家的媳‘妇’,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你在底层挣扎,而且,你是个有能力的孩子,我也不介意扶你一把。”
话音一顿,“眼前就有个很好的机会。”
卓航目光一紧。
“西九龙警署梁sir向上面递了退休申请,批条已经下来,总督察一职空缺,我属意让你接手。”
神情一震,“伯父,你是说我可以……接任总督察?!”
“三年来,经你手破获的大案不少,能力方面绝对没有问题。但作为警界新人,你的资历还不够……”
卓航目光微黯。
“伯父放心,我再努力几年……”
“没有时间给你‘浪’费,”老人打断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任命下达之前,争取立大功!”
卓航眼皮一跳。
“夜社最近动作很大,不仅搭上了三合会,还一脚‘插’入和胜和,如果你能在这个时候拿住对方把柄,相信上面很乐意见到。”
“可是o记、cib联合行动都没能查出什么,单凭我一个小督察……”
老人沉沉一笑,“有个词,叫无中生有。”
“您想让我栽赃?!”
“路我已经替你找好了,走不走全看你自己。当然,如果你手上有夜社的犯罪证据,大可不必用我说的这种方法,直接‘交’上去,总督察的位置,就是你的。”
卓航心思急转,目光明暗不定。
夜社的犯罪证据……总督察……
‘交’?
还是……留?
或许,这是个机会,一旦成功,就可以永远摆脱□□……
“卓航,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夜社容不下朝秦暮楚的人,即便只是想想,也不可以。”
“今天,我能捧你坐上高级督察的位置;明天,就能提拔其他人。”
“夜社,从来不缺你卓航一个!”
“……”
一个‘激’灵,骤然清醒。
“不,我没有!”
老人目光骤冷,“你想清楚了,总督察的位置就摆在你面前,唾手可得。”
深吸口气,目光恢复清明,“伯父,感谢您的抬爱。我手里没有夜社的犯罪证据,也不想滥用职权,栽赃陷害。”
“不知好歹!”
“抱歉,我还有事,麻烦您替我跟慧敏说一声抱歉,不能陪她吃饭了。”
言罢,转身离开。
“滚!烂泥扶不上墙——”
‘门’阖上的瞬间,老人怒意全消,甚至还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一阵响动传来。
隔间的玻璃‘门’缓缓拉开,夜辜星抬脚步出。
“夫人。”垂手而立,面‘色’恭敬,不复之前的威严。
“很好。”
“卓航确实是个人才,只是在有些事上,太过死板。”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却不明白,很多时候,黑可以是白,白也可能变黑。
夜辜星点头,表示赞同。
幸好,他还是选择站在夜社这边,否则,他走不出这个办公室!
“恭喜罗老得了个好‘女’婿。”
老人面‘色’一喜。
“那夫人,您看这总督察的位置……”
“给他。”
瞬间眉开眼笑,毕竟,那是他的准‘女’婿,为了‘女’儿,他只会希望卓航越爬越高。
“安少那边……”
夜辜星淡淡看了他一眼,“你放心,该领的功劳,绝不会少你半分。”
“多谢夫人体恤。”
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原地踏步整整七年,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再进一步……
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只要你好好做事,安家不会亏待你。”
老人连连称是,喜上眉梢。
卓航上任就职那天,罗sir为他授勋。
台下是西九龙警署所有成员,掌声雷动,闪光灯不歇。
“阿航,你该庆幸,当时没有选择出卖夜社。”
卓航面‘色’惊变。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注定要当翁婿。”
“你居然……”
“很惊讶?”
“你……”
“好好替夫人做事,好日子在后头……”
卓航心惊的同时,只觉得后怕!
他终于明白,夜辜星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暗夜会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回去问问你老丈人,他同不同意!”
夜社的影响力已经渗透到xg□□u?
最近,老黑的日子有点难过。-
他已经不止一次联系谢志华,表示想见公子夜一面,没想到那老匹夫直接挂了电话,半点情面也不留!
看着日薄西山,又一天过去,他突然想老婆孩子了。
叩叩叩——
“进来。”
“黑哥,我们在中环的场子被差佬(警察)带人封了。”
“谁干的?”
“……卓航。”
伸手掐了掐眉心,男人面上异常平静,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疲惫。
“黑哥,咱们不能一直这样忍下去啊!”
“这个月第几次了?”
“……第七次。”
“你觉得,会不会和夜社有关?”
阿豹下意识否认,“没这么邪乎吧……再说,卓航是警察,他没理由帮一家□□却对付另一家□□。”
黑子眼里闪过沉思,“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
这几年,他没少跟卓航打‘交’道,多少清楚那人的脾气。
“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卓航没道理这样做,除非,他和夜社勾结!”
“黑哥,会不会是你想多了?”话音一顿,“听说,那小子最近要升任西九龙警署的总督察,应该是为了挣表现。”
“可他为什么只咬住14k不放?”
阿豹词穷。
“豹子,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夕阳将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宽阔的后背微微佝偻,带着颓然和疲惫,硬生生透‘露’出几分寥落与孤寂。
阿豹心头一恸,只觉不忍。
“哥,你的任何决定,不管是对是错,我和弟兄们,都会无条件遵从。”
“因为我的固执,把你们往绝路上带,我……对不住……”
“没什么好对不住的!当年,要不是你在‘孝’字堆面前,拿命替我们担保,咱哥儿几个也活不到现在。就算你往绝路上走,我们也心甘情愿跟在后头。”
拍拍他的肩,黑子释然一笑,“好兄弟!”
阿豹松了口气。
“黑哥,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在你身后,无条件支持。”
“如果,我决定认输呢?”
阿豹全身一震,“哥,你……”
黑子摆摆手,“别急,先听我说。”
“且不论夜社到底有没有和xg警方勾结,单就人力财力方面,我们比不过人家,况且,夜社有自己的jun工厂,真正拼起来,吃亏的只会是我们。”
阿豹神情凝重。
夜社不仅有自己的jun工厂,供qiang供弹,还向拉美、南亚、东南亚等地区输送jun火,牟取暴利。
这要多强大的实力才能做到这一步?
“再者,这些年,14k虽与三合会、和胜和两帮齐名,但内部早已四分五裂,各自为政,曾经的辉煌烟消云散。”
“与其眼睁睁看着帮会走下坡路,不如把主动权‘交’到夜社手里,或许,能够打破眼前的僵局。”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14k不是夜社的对手,除了臣服,别无选择。”
阿豹叹了口气,“哥,你真的决定了?”
“怪我吗?”
“没有。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支持,相信弟兄们也一样。”
黑子笑着,一拳头捶在他肩上。
“去吧,打电话给你嫂子,让她带着爸妈和两个孩子回来。”
阿豹离开办公室以后,黑子掏出电话,深吸口气,拨通谢志华的手机号。
“华叔,我黑子。咱们谈谈吧……”
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夜辜星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傍晚。
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刚倒进杯子里,还来不及加热,手机铃声就响了。
“喂。”
“小姐,刚才华叔接到老黑的电话。”
把杯子放进微‘波’炉,夜辜星转身出了厨房,蹬掉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
“他怎么说?”
“降了。”
缓缓勾起‘唇’角,“能坚持到现在,韧‘性’不错,就是太固执。”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让卓航收手,不要再动14k。一个星期之后,召集三家大佬,我有事宣布。”
“……小姐,我多嘴问一句,xg的大权你准备‘交’到谁手里?”
“阿森,你跟我最久,说说你的想法。”
“周坚年轻的时候倒算得上一号人物,可如今,年纪大了,棱角渐平,开始贪生怕死,难当大任。”
“黑子身手不错,但智谋稍欠,也不是最好的人选。”
夜辜星淡淡挑眉,“这么说,你中意向既?”
那头沉‘吟’半晌,“……野心太大,不好掌控。”
“那你觉得,应该如何安排?”
“可以考虑两两制衡,或者,三足鼎立。”
“阿森,”夜辜星叹了口气,“最了解我的人,还是你……”
于森心头一动,垂眸间,敛下其中的黯淡。
通话结束,夜辜星从微‘波’炉里拿出牛‘奶’。
温热的液体顺着食道,流进胃里,她满意地眯起双眼。
拉开冰箱‘门’,除了牛‘奶’就只剩杯面。
正准备叫外卖,手机又响了。
“夜小姐。”
“邵总?”
“是我。”
“有事吗?”
“《当时年少》的xg出品方想请你吃个饭,地点约在景园。”
夜辜星下意识想推,奈何肚子不争气,再加上xg景园茶餐厅的点心远近驰名,想想,还是答应了。
邵烨表示很惊讶,本来他也只是例行公事问问看,作为影后,夜辜星耍得起大牌,再加上安氏这个强有力的后盾,就算不去,也没人敢说什么。
唯一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应下了。
“听你的意思,好像我不去才正常?”
“咳咳……绝对没有。”
“什么时间?”
“七点半。”
“还有二十分钟……”
“需要我派人来接吗?”
“不用。”
“那景园见。”
夜辜星换了身衣服,有些起风,又加了件外套。
她到的时候,人已经来齐,就等她开席。
看了眼时间,刚好七点半,她也没迟到……
不管了,反正她来的目的,就是为填饱肚子。
别说,景园的名气还真不是白来的,鲜虾爽口,烧麦料足,连最普通的水晶包也能做出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邵烨笑得十分尴尬,在座都是xg电影出品界的大人物,平日里,哪个不是尖酸厉害的主儿,可到了这位面前,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还是夜辜星随口说了句——“大家动筷,别拘束。”
众人这才稍稍放松,开始小声攀谈起来。
吃到一半,气氛渐暖,一名王姓制作人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站起来,“夜、夜小姐,我王某人,在这里敬您一杯,希、望以后能够多多合作。”
“王总客气,我就以茶代酒,意思意思。”
谁曾想,那人多喝了几杯,胆子也大起来,直接把夜辜星当成了平日里可以‘搓’‘揉’捏扁的小明星。
面‘色’一沉,“夜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点面子都不肯给你王哥?”
啪嗒——
筷子拍在桌面上,清脆的声响如一记闷锤砸在众人心上。
当即有人站起来,拉着姓王的,好言劝道:“老王,你少说几句,这……大家都在场,咳咳……影响不好。”
边说,边递眼‘色’。
可惜,那姓王的已经醉了,囫囵着一条大舌头——
“你……你谁呀你……嗝……我请夜妹子喝、喝杯酒咋啦?你……朝我挤眉‘弄’眼干嘛?我又……不是基佬!”
那人气红了脸,妈的,狗咬吕‘洞’宾!
你就一口一个“王哥”、“夜妹子”吧!明早起来,等着被封杀!
蠢货!
擦擦嘴,优雅起身,夜辜星不至于跟个醉鬼一般见识。
本来她还有事想让邵烨帮个忙,看来时机不对,只能等下次。
“大家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言罢,径直绕过那醉汉,朝‘门’口走去。
姓王的见人不搭理他不说,还想开溜,哪能就这么算了?
当下两步冲过来,若非夜辜星身手敏捷,避开那么一下,准得被他扑个满怀。
众人面‘色’大变,纷纷上前将人拖住。
“你、你们拽我干啥?!那小贱人想开溜!赶紧……赶紧给我逮回来啊!”
丫的!这头蠢猪,还敢叫“小贱人”,顶着夜辜星寒如芒刺的视线,众人心肝儿颤了又颤。
亏得他敢说出口!
这位姑‘奶’‘奶’搁哪儿,不是捧着怕摔了?居然被人指着鼻子骂“贱人”,此时此刻,众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姓王的怕是要玩儿完了!
“夜小姐,真的十分抱歉,老王他喝多了,尽说些胡话,还请你别放在心上。”
“胡话?!我他妈哪儿胡说了……嗝……以前有漂亮的小妞儿咱们哪次不是一起乐呵乐呵,咋、咋就是我胡说了我?!”
蠢猪很委屈,蠢猪很生气。
众人脸‘色’红了又黑,黑了又青,五颜六‘色’,跟开染坊似的,真真好看!
冷眼扫过众人,夜辜星没想到,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自己有一天也会撞上……潜规则?
“够了!”邵烨起身,走到她身旁,“我送你回去。”
临走前,夜辜星回头看了眼被众人搀扶着却仍然七倒八歪的男人,笑得……意味深长。
众人心下一凛,完了完了……
出了餐厅,夜风微凉,夜辜星拢了拢外套,戴上墨镜。
“抱歉。”邵烨沉沉开口。
“抱歉什么?”
“我……不该叫你来。”
“哦,我自己要来的。”
“其实你根本没必要答应这种应酬。”
“呃……我只是懒得叫外卖而已。”
邵烨:“……”
夜辜星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你上来,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邵烨坐进副驾驶,关上车‘门’。
夜辜星发动引擎,把车开到前方广场的临时停车位上。
“听说,你们xg人信风水……”
“邵总,梵大师来了。,。”
“请他进来。”
很快,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推开,一名身着黑白唐装的老人缓步行来。
‘精’神矍铄,目光如炬。
晃眼一看,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蕴。
邵烨含笑起身,迎上前,态度颇为殷勤,“梵大师请坐。”
“邵总客气,老朽不敢当……”话虽这么说,动作可不是那么回事儿,硬生生受了邵烨一记躬身礼不说,还大摇大摆坐上了独立沙发,通常情况,这个位置,是留给主人的,而客人的位置应该在长沙发。
笑容一深,邵烨不以为忤。
“梵大师能亲自前来,是邵某的荣幸。”言罢,于下首落座。
梵音我点了点头,似对邵烨的识趣极为满意。
轻咳两声,坐直身体,“邵总请我来,不知有何贵干?”
一开始就把架子端足了,不愧是这行浸‘淫’多年的老手,披着玄学大师的外衣,却比商人还‘精’明。
“听说梵大师是xg风水界的‘定海神针’,素有‘一问知千秋,家宅保平安’的美誉。今次,我邵氏集团新建楼盘落成,想请您看看风水,参详吉凶。”
“这个好说。阳宅风水向来是金雀‘门’的强项。”
“如此,就摆脱大师费心了。”言罢,返身折回办公桌前,‘抽’出一张支票。
“这是定金,还望梵老笑纳。”
梵音我也不矫情,抬手接过,“邵总放心,老夫尽力而为。”
第二天,风水大师梵音我替邵氏集团旗下楼盘堪舆的消息不胫而走,多家杂志纷纷报道,将梵大师从头到脚夸了个遍。
彼时,夜辜星正吃早餐。
夜机山捧着杂志,边看边点头。
“多年不见,这位师弟……老了不少。”
夜辜星暗觉好笑。
梵音我现年六十出头,比夜机山小了十岁不止,偏偏蓄了一脸白髯,再加上那身儿老年唐装,乍一看,还以为十岁了。
也对,这样的仙气儿的打扮才符合大多数人想象中掐指一算的高人形象。
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装嫩的不缺,装老的也不少。
“老白菜帮子,没师父帅。”夜辜星很实诚。
夜机山一听,跟吃了蜂蜜一样,顿时甜到心坎儿。
“还是小叶子心疼我!”
月无情安静地坐着,眼里却罕见地带了三分笑意,落在一旁溟澈眼里,无异于大白天见鬼。
啧,原来这丫也会笑嘛……
嗯……还‘挺’好看……
夜辜星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探探口风。
“师父,你想不想重出江湖?”
夜机山动作一顿。
“梵音我这次肯定玩儿完,金雀‘门’也没必要存在,您看咱们璇玑……”
“不必。”夜机山出言打断,轻声一叹,“先祖既然决定隐居缥缈山,让璇玑一‘门’彻底消失,就不会希望三百年后的今天,重现凡尘。我老了,权势如烟,名利如云,都是过眼即散的东西,无须汲汲营营,也不用劳力劳心。
“我明白了。不过,到时候,还要师父出手,帮我一个小忙。”
7月21日,晴,黄历上书——宜祭祀、动土、堪舆、出行。
梵音我一身褐衣道袍,站在顶楼,手中托着一枚金‘色’罗盘。
邵烨随行,另外还有三名未出师的小童打下手。
“阳宅风水讲究来龙去脉之气势,山局之龙运,砂水之纳配。此处,依山傍水,且视野开阔,是个风生水起的宝地!只可惜……”
邵烨面‘色’微变。
“梵大师有话请讲。”
“正所谓,靠山稳固,龙虎相辅护卫,宽阔明堂内增气势,水城得聚生旺之外气,故吉。可惜,山麓太近,有遮蔽之嫌,水势过旺,有淹财之兆,美中不足。”
“那依您看,该如何化解?”
“这个……”
“您放心,只要能够改运生财,楼盘大卖,钱不是问题。”
“只需开山辟路,围绕楼盘周围修建小型观赏喷泉,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多谢梵大师指点。”
“邵总客气。”
当天,便有小道消息传出,梵音我对邵氏楼盘的堪舆批文,而邵氏似乎也打算遵而行之。
果然,第二天,邵氏官网发布公告,直言炸山取路,力求此处风水尽善尽美。
有了这个噱头,楼盘未经开售,便已有大把订单飞来。
邵氏股价亦水涨船高,梵音我风头正劲,一时无两。
邵烨人逢喜事‘精’神爽,不仅获得家族内部称赞,在公司也口碑极佳。
都道,邵总真本事,挑得起大梁!
夜辜星看了不少新闻报道,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是我,邵烨。”
“有事?”
“想请你吃个饭。”
“无功不受禄。”夜辜星笑着,坦言拒绝。
“如果不是你提醒我用风水做噱头,邵氏楼盘不会卖得这么火。既然有功,应当受禄。”
“是吗?”眸光流转间,‘女’人缓笑勾‘唇’,“我看,还是等等再说,指不定你还会怪我……”
邵烨皱眉,敏锐地抓住了什么,却也只在眨眼间,转瞬即逝。
“行了,这顿饭先记着,我最近拍戏,没空。”
不等对方有所反应,夜辜星直接掐断通话。
悠悠一叹,继续跟着视频做完整套瑜伽动作,“谢我?只怕到时候,你连杀我的心都有……”
很快,邵氏建筑方准备完毕,开始动工。
正当此时,却有一位打扮神秘的青衣老者,站在工地正前方,捋着胡须仰天长叹。
见状,有人上前询问。
“龙脉所在,毁之必伤,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言罢,拂袖而去。
“欸!你谁啊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璇玑开,天道聚,观尘世,笑浮华。都是痴人,看不穿——”
当晚,他把这件怪事当做笑话讲给朋友听,正好其中一人对玄学颇感兴趣。
一听“璇玑”二字,登时一个‘激’灵,险些打翻了桌上酒杯。
“那、那人说了什么?!你、赶紧复述……”
“我也就听了一遍,哪儿记得住!欸,我说华子,你这么紧张干啥,咱都是清一‘色’的纯哥们儿,又没叫小姐……”
“啊呸——你少给我满嘴跑火车!我说正经的,你别嬉皮笑脸!”
众人面面相觑,见好友神‘色’不大对劲,纷纷停止调笑。
“华子,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唬人。”
“前段时间,梵大师不是帮邵氏堪舆楼盘来着……”
“有这么回事儿,报纸杂志上全是这消息,我还跟着买了几手股票。咋地了?”
“我怀疑梵大师的说法有问题!”
“什么?!”
“而且,就刚胖子说的那怪人,我怀疑是个风水大师!璇玑开,天道聚……难道是璇玑‘门’!”
当晚,用户名为“玄学入‘门’者杨华”的ip账户发表了一篇名为《梵老堪舆失误,可能撼动龙脉》的帖子。
一夜之间,转发量破千万。
梵音我的名字在xg地界可谓如雷贯耳,作为公认的风水大师,不仅受豪‘门’追捧,在普通人眼里也是神祇般高贵的存在。
对于未知领域,人们通常心怀敬畏。
“这谁啊?臭不要脸!想借梵老的名头博上位吧?”
“这年头,什么人都敢称大师,想红想疯了吧?!”
“我曾经找梵大师摆过风水阵,不仅家里人病好了,连生意也跟着蒸蒸日上。我绝对相信梵大师的能力,现在这些年轻人,实在太浮躁,老想走捷径。”
诸如此类的质疑和指责,将杨华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
邵氏那边却已经开始动工,没想到,当天夜里下了场暴雨,造成山体滑坡,五人重伤,四十七人轻伤,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
新闻报道之后,网友想起“龙脉”一说,又把杨华那篇帖子翻出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其中——
“龙脉动,人必损。祸至个人,殃及全港!”
舆论哗然,各大论坛炸开了锅。
如此一来,原本的小打小闹成为众人焦点,自然也引起了在港其他风水师,及玄学爱好者的关注。
陈伯、钟应堂、徐墨斋等人纷纷前往工地查看。
这一看,竟当场吓‘蒙’!
“姓梵的搞什么?!这种地方也敢动?!”
“这……简直太草率!”
“幸好动得不深,未伤及根本,还有挽回的余地。”
很快,以陈伯为首的xg风水界大师联名上书xg开运协会,指出靠近邵氏楼盘的金明山乃只‘阴’阳同体之脉,随山川气韵而走,起伏逶迤,潜藏剥换,一旦受损,必将损气褫运,而山体滑坡就是警兆!
并强烈斥责梵音我作为风水师,胡‘乱’批命,罔顾天道的恶行,要求取缔其从业资格。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仅全港风水界震惊,就连股市也受到‘波’及。
之前已经预定楼盘的买主纷纷要求退款,而邵氏股价也一跌再跌,勇创新低。
股民群情‘激’昂,聚集在邵氏大厦楼下,要一个说法。
邵烨坐在办公室,面对邵家人的责问,焦头烂额。
“爸,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
“别急着保证,说得好听,不如做得好看!这事你爷爷已经知道了,他对你很失望。”
颓丧闭眼,心口像挨了一记闷拳,他只觉全身发寒。
“爸,你让我跟爷爷讲几句。”
“不必了。如果你一个星期之内处理不好这次危机,后果是你无法想象的!”
“我……”
“你要记住,邵家不止你一个孙辈,想要坐稳总裁的位置,就必须拿出真本事!”
通话结束。
“呵呵……”空寂的办公室,只听男人低低笑开,却无尽悲凉。
“这就是家人……”
叩叩叩——
“进来。”目光一定,他又变回了那个冷面无情的“邵总”。
秘书小姐拿着文件夹,步伐慌‘乱’。
“邵总,宏沧建筑那边要求终止合作,已经把解约书传真过来,您看如何回应?”
“先把人稳住,拖得越久越好。另外,封锁消息,媒体那边暂时不作回应。”
“好,我知道了。另外,金雀‘门’办公室电话一直打不通,单线联系梵音我,被告知不在服务区。”
“继续打!如果一直联系不上,就请和胜和出面,先礼后兵!”
“是。”
秘书小姐退出办公室,‘门’被关上的瞬间,又只剩他一个人。
拿起电话,拨通夜辜星的号码。
“邵总裁,别来无恙?”
急火骤起,对方轻描淡写的语气瞬间将他惹怒——
“夜辜星!是不是你做的?!”质问脱口而出。
“我做了什么?”
“梵音我……还有楼盘的事!”
“邵总,你未免太高看我。”
“当初,是你提议用风水这个噱头宣传楼盘,还敢说与你无关?!”
“那天晚上,我只是向你打听有关风水的事,不经意间提及楼盘风水学,就随口提了那么一句,你这顶帽子扣下来,我还真是当不起!”
“你当不起?”邵烨气得全身发颤,“我看你是早有预谋!设了套,等着我钻!”
嗓音一沉,微微泛冷,“即便我设了套,也是你主动钻进来的,现在出了事,你怪我?”
“你!”男人气结。
夜辜星冷笑,“我要是你,此时此刻就该成立危机公关,坐镇邵氏,而不是忙着追究责任!”
邵烨眉心一动,抓住她字里行间的深意。
“你有办法对不对?!”
“嗤……你一个大男人,问我要解决方法,丢不丢人?”
邵烨目‘露’尴尬,轻咳两声,“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这事跟你脱不了干系!我不管你和那个梵音我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我只要邵氏平安。”
“啧,你还真是邵家的好儿子。”说不出的讽刺意味。
男人面‘色’骤沉,“不用‘激’我。只希望你尽快做完自己的事,还邵氏一个安宁。”
“那就……借你吉言。”
夜辜星咂咂嘴,饶有兴味。
能这么快联想到她身上,看来,邵烨不算太笨。
“小叶子,乐呵什么呢?”
夜机山晨练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某人盘‘腿’坐在沙发上傻乐。
“梵音我倒霉,我高兴。”
老人摇头,目‘露’无奈,“你呀……”
“等着看吧,不出三天,梵音我在这行的名声就彻底臭了!看他还怎么在xg‘混’下去……”
夜机山满眼复杂,却唯独没有同情。
他不是圣人,也从不用“救世者”这样的身份自居,本质上,他和夜辜星一样。
人不犯我,不生歹心;人若作死,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该慈悲的时候悲悯,该心狠的时候无情。
当初,梵音我叛逃缥缈山,害死璇玑‘门’弟子,他不可能以德报怨。
夜辜星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点破,蹭过去,亲昵地靠在老人瘦削的肩头。
“师父,要我说,你可以去演电影了。”
“哈哈哈……是吗?”
“你扮青衣人的时候,那演技……”夜辜星竖起大拇指,“堪比影帝。”
夜机山乐了半晌,到底没忍住,“小叶儿,别嫌师父唠叨,还是那句话,不可妄造杀孽。”
今次,龙脉受损,降下天灾以示警惩,虽不至于伤人‘性’命,但到底有损‘阴’德。
况且,这幕后黑手是他的小叶子,夜机山如何放心得下?
“早知道,你会用这种方式对付姓梵的老家伙,我就不该同意,由着你胡来!
“师父,其实你可以换个角度来想。首先,梵音我杀孽缠身,对付他是替天行道,活该受着!其次,龙脉乃蕴气生运之地,尊贵无匹,邵氏选择如此神圣的地方建筑楼盘,本就欠妥。加之,宅乃汇污聚垢之地,入住的人只怕受不起这等尊贵,除非命格过硬,否则难逃厄运,轻则伤,重则亡。”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阻止楼盘落成。”
夜机山轻声一叹,“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考量。可我还是忍不住想提醒……”
对上师父担忧的双眼,她只觉心头一暖。
“我会好好的……天煞孤星的命运自我重生那一刻起已经彻底改写,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嗯……”苍老的大掌拍拍她的头,“小叶儿,师父这辈子唯愿你平安长乐。”
月无情辅一进‘门’,就撞见师父和师妹亲昵的场面。
“咳咳……”
“樾师兄,情况如何?”
“梵音我龟缩在金雀‘门’,谁也不见。”
冷冷一笑,“联系xg各大报社,梵大师的新闻价值可不小……”
“梵音我堪舆失误,致使龙脉受损,天降灾祸以示警惩”诸如此类的话题,被众媒体炒得火热。
xg人信风水,同时也畏风水。
一个好的风水师能得到近乎各行各业所有人的尊重,可是,一个胡‘乱’堪舆的风水师,只能作为不负责任的玄学者,人人喊打。
毕竟,风水这种东西,玄乎得很,稍有不慎可能就祸及生命。
即便金雀‘门’在事发第一时间站出来澄清,但效果并不大。
网友的抨击,邵氏的责难,以及全港其他风水师的群起而攻,都让梵音我难以招架。
那明明就是座普通的山,为什么一夜之间成了龙脉?
等等!
龙脉……
东之青龙,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中为麒麟,分别与金木水火土对应。
那座山初看并无龙气,除非东方大开,青龙入主,而后,紫气东来,终成‘阴’阳同体!
一定是有人动了青龙方位!
而当今世上能够改山换脉的人,只有……
“夜、机、山!”
很快,xg开运协会发布官方公告,取缔梵音我风水师从业资格,连同金雀‘门’一起接受调查。
与此同时,邵氏企业启动劳工理赔事宜,按照伤情的严重程度发放抚恤金。
并且,宣布金明山楼盘停止一切开发事宜,计划改建成免费公园,供市民使用。
邵氏一系列的举措,展现出一个上市企业该有的良心和担当,很快得到xg市民声援,股价平稳上涨。
xg□□u投桃报李,划出中环cbd区一块尚未开发的土地,经议员一致同意,低价卖给邵氏集团。
听说,这块地原本也是打算建成公园。
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总算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此次危机。
“是我,邵烨。”
“事情解决完了?”
“托你的福。”
“欸,事前声明,从头到尾,我什么都没做。”
邵烨哑然失笑,“再演下去有意思吗?”
她做过些什么,不说完全清楚,但也不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
“邵总忘了,我是个演员,演戏是我的工作。”
邵烨笑容稍敛,沉声提醒:“生活不是片场。”
“人生如戏,所有人都在演,还分什么生活和片场,不都一回事?”
“ok!我们不要再争论这个话题。”
“well,说吧,找我什么事?”
“请你吃饭。”
“为了什么?”
“道谢。”
“时间,地点。”
听见那头嘈杂的声音,邵烨拧眉,“你在片场?”
“嗯,今天有好几十场戏。”
“大概什么时候能结束?”
“至少一个钟。”
男人抬腕,看了眼时间,“正好,那个时候我下班,过来接你。”
收起手机,张娅的吆喝声传来——
“辜星姐,到你了。”
“就来。”
化妆师加快补妆速度。
接下来的一场戏,是韩子衿与苏野的第一次见面。
烦躁的夏日,鸣蝉声声,仿佛带着不知疲倦的热情。
彼时,韩子衿洗完澡,穿着吊带短‘裤’,坐在书桌前,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老式台灯散发出柔和的橘‘色’暖光,映照着‘女’孩儿尚且稚嫩的脸庞。
浓密的黑发,又长又直,此刻正服帖地披在身后。
清澈的目光,专注的表情,让现场所有工作人员叹服。
说实话,夜辜星作为两个孩子的妈,虽然年龄不大,可身上的气质却于同龄‘女’生相去甚远。
前者清纯,后者妩媚。
一个人身上不经意间散发的气质很难通过后天的雕琢去改变,所以,很多人从一开始是不好看夜辜星的。
虽然她是影后,但要演出一个高中生的清纯,确实很难!
况且,她本身的气场就属于‘女’强人范儿,要让这么一朵带刺的玫瑰化身缠缠绵绵的蒲公英,难度不可谓不大。
就连王石也暗中捏了把汗。
只有萧慕凉,从始至终,咬定一句——
“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这个角‘色’。”
一语成谶!
此刻的夜辜星,仿佛褪去了现实生活中,一身高冷的甲胄,此刻,她就是韩子衿,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高中生。
有父母的压力,学业的负担。
她可以高冷无敌,也能够回归本真。
只见她微拧着眉心,镜头推进,一个特写,将‘女’孩儿思考的神情‘精’准捕捉,也连带着将她那一丝丝恰到好处的烦闷,纳入镜头。
耳边传来电视剧的声音,夹杂着父母低声的‘交’谈,让她本就阻塞的解题思路纠缠成一团‘乱’麻。
起身,抓起钥匙,出了卧室。
奔至玄关换鞋,“爸妈,我找倩倩玩会儿!”
“作业写完了吗?”
她胡‘乱’地应了声。
“早点回来——”
母亲的叮嘱渐远,‘女’孩儿已经如快乐的小鸟飞向远处。
哼着王菲的歌,踩着不在点上的节拍,她依旧很快乐。
舒缓的眉眼,含笑的嘴角,以及眼中隐隐跳跃的兴奋,夜辜星将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儿诠释得近乎完美。
“卡——”
“接着拍下一幕,赶紧转场!”
看着这样的夜辜星,张娅几乎呆愣。
“她真的很完美。”
“啊?”
萧慕凉笑着抬眼,重复说了一遍。
张娅一个劲儿点头,表示赞同。
“辜星姐这个样子,让我想到自己念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会因为解不出数学题而烦躁,会因为忙里偷闲而窃喜……”
总是敷衍父母,任‘性’地把作业丢到一边……
张娅目‘露’怀念。
“她塑造的人物,就像活生生存在于每个人的记忆里,不经意间,便让人沉浸在过往,仿佛看到当初的自己。”
“所以,萧哥也认为辜星姐演得好?”
萧慕凉却缓缓摇头,“不是我认为,是她本来就很好。”
这些年,进步的,不仅是自己;她也在不断成长……
所以,注定追不上了,即便自己再努力。
王石在给夜辜星讲戏,张娅不便上前,只好拿着水杯站在原地等候,不曾想,居然能和影帝萧慕凉侃上两句,心里有点小窃喜。
毕竟,男人那张脸忒好看了……
咳咳……人嘛,都是视觉动物。
“对了,萧哥,怎么不见陈曦?”
“有事请假。”
陈曦和张娅是同一期助理培训班的学员,之后又一起上了经纪人相关方面的课程,关系还不错。
“难道是她妈妈的身体又不好了?”
萧慕凉耸耸肩,“抱歉,我不太清楚。”
张娅暗自撇嘴,跟了这么个不懂体贴的boss,也真是够倒霉!
不过,前段时间,公司有一次人员调整,助理可以申请外调,可……为什么曦曦还跟在萧慕凉身边?
真不知道那小妮子整天在想些什么……
“小娅……”
“诶!辜星姐,我在这儿。”
拿着水杯迎上去,算了,既然想不通,就只有不想了。
休整不到五分钟,第二场戏紧跟着开拍。
“各部‘门’就位,一二三,action!”
打板声响,全场瞬间进入状态。
漆黑的夜,星光闪烁,韩子衿一身清爽站在楼下,手做成喇叭状,压低声音,朝二楼一处大开的窗话道——
“倩倩!快点!要迟到了——”
“诶!就来——”窗户边伸出一个头,回应道,同样压低了嗓音。
很快,两个‘女’孩儿在楼下会合。
“子衿,你要带我去哪儿?”
“嘘!”拉着好朋友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借着树木的遮掩,“我想去看赛车!”
“天哪!你疯了——”
“嘘!你小声点儿,让我妈听到就完了!”
“不是……子衿,那都是些小流氓!你去瞎掺和什么?万一出了事……”
“不会的!我保证,看一眼就走!好不好嘛~我的好倩儿,你就从了我吧!”
“真拿你没办法……说好了,看一眼就走!”
“嗯嗯,看一眼,只看一眼……”
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五百次擦肩,换来今生一次相遇。
或许,她和他的缘分,注定在这个烦闷的夏日开始。
青‘春’的躁动,带着无畏与好奇,就这样不经意间,撞开了命运的大‘门’。
“卡——”王石比了个ok的手势,“准备下一场!”
叶留声正好看完回放,朝王石开口:“没问题。”
“道具组动作快点,最后一场,拍完收工!”
现场一阵忙‘乱’。
接过张娅递来的外套,夜辜星转身朝休息区走,萧慕凉把剧本递给她,指着旁边的椅子,“坐。”
“怎么样?”
萧慕凉点头,“动作、神态、情感都很到位。”
“能得到影帝的夸奖,看来我表现不错。”
萧慕凉伸手替她把外衣衣领翻过来,动作自然,“奥斯卡影后不是白拿的。”
收回手,悠悠一叹,“如果她还活着,或许……”
夜辜星目光一紧。
“我有没有说过,你和一个人……很像?”
“外貌?还是‘性’格?”
“都不是。”话音一顿,“她很美,单就外貌来讲,与你不分轩轾,却不是同一类型。”
叶紫美得浓‘艳’,仿佛姹紫嫣红都不及她无边‘春’‘色’;夜辜星美得清丽,既有月的皎皎清辉,又融合了夜的深邃。
前者张扬,后者冷‘艳’。
“不一样的……”
“那你为什么说我和她像?”
“你们站在镜头前,给人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什么感觉?”
萧慕凉一顿,“专注,认真,还有眼神里那种纯粹……”
“这不是每个演员在镜头前都该有的表现吗?”
萧慕凉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外表或许会骗人,但感觉不会。”
“所以?”
“你是她,对不对?!”
心脏狠狠一颤,指甲嵌进‘肉’里,‘女’人半眯着眼,突然,耸了耸肩,整个人放松下来。
“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好过一点,我无所谓。”
轻描淡写,却比任何解释都让人信服。
没有任何慌‘乱’,甚至连眼神也未曾‘波’动半分,至少,在萧慕凉眼里,她表现得太坦然!
是他的错觉?
还是她演得太好?
就像拨开一层云雾,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却发现雾中雾,山外山。
“辜星姐,喝水。”
张娅的出现不早不晚,刚好打破两人之间沉寂的氛围。
“谢谢。”她伸手接过,动作不急不慢。
“萧哥,这杯是你的?”
面‘色’稍缓,“谢谢。”
“冰镇杨梅汁,祛暑解渴。”
夜辜星抿了小口,第一反应是酸,简直酸倒了牙,酸劲儿过后,却有种畅快的凉意。
点点头,“味道不错。”
“曦曦的手艺。”
萧慕凉动作一顿,只喝了小口,便搁置一旁。
张娅余光瞄见,暗自撇嘴。
“萧哥,你不多喝几口吗?”
“肠胃不好。”
“这个不用担心。曦曦说,她过水的时候加了大枣和甘草,补脾益胃。”
“抱歉,我嗜甜。”
“这样啊……”
男人淡漠一笑。
张娅暗自叹息,那个傻姑娘,只怕要失望了……
夜辜星倒瞧出几分端倪,却不动声‘色’。
饮完一杯,再要了小半杯。
“曦曦?是慕凉身边那个小助理?”
“嗯。”
“今天怎么没看见她?”
“有事请假。”
“听说,她妈妈病了,没人照顾……”张娅开口补充。
“‘挺’努力的一个小姑娘。”夜辜星中肯评价。
张娅点头,表示赞同,余光却不由自主往萧慕凉身上瞟……
曦曦为什么努力,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都是美‘色’‘惑’人!
“小娅,再给我一杯。”
不等张娅有所反应,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掌将夜辜星手里的纸杯‘抽’掉,扔进垃圾桶。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凉的东西,少喝。”淡淡开口,关切之情却溢于言表。
张娅有些发愣,转眼去看夜辜星,却见后者没有半点动怒的迹象,耸耸肩,拿起剧本开始翻看。
男人好似习以为常,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同样拿起剧本。
不到一分钟,两人开始对台词。
张娅看得目瞪口呆,眼里划过一丝极度怪异的神情。
收拾干净后,转身又把剩下的杨梅汁分给其他工作人员。
“小娅姐,你自己不来一杯?”
“我接个电话,你们慢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