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8 流水线
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会议之后的第二天。墨家这边直接派人过来将雪千夜接过去。
从外面看上去，墨家的本部除了墙壁风格外与学海没有太多差别。但马车进入的时候，大门打开的方式是机关收缩而不是正常的打开。大门内大楼不像学海充满古风，反而有种立方体与齿轮结合的科技感。
光这一手雪千夜就感觉有些惊艳，与此同时也对钜子所说的有些问题无法解决感觉到越发的疑惑。理论上来说有这种黑科技怎么可能解决不了区区的印刷问题，对此，只能说是思路的问题。
马车沿着主道来到一座由机关构成的大殿前。走进大殿，这里四方立柱上天的花板上还可以看到一些暴露在外的金属大齿轮，大殿的中央，一群身穿墨色衣服的人正围着一台机械商议着什么。
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他们相当得意。他们自以为创造了超越时代的机关，而且这是他们所有共同努力的成果。
“雪先生，你来了。请看，这是我们刚刚设计出印刷机。通过这些齿轮……”钜子看到雪千夜后，立即表现得非常热情，他开始长篇大论的说明着机关的原理。
自从这东西诞生后，他就认定雪千夜也是一位机关大师。不然一个儒生怎么可能去想机关的事情，而且还能提出如此想法。
面对钜子的热情，雪千夜却有点吃不消。他等到钜子完全说完还是没听懂多少。
“那个，钜子阁下，我不是墨家的人，对你们的机关术原理也不是太清楚。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你们印一本书的时间是多少？”雪千夜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那要看书页有多少？”
“以现在正常的六、七十页为了一个标准。”
在这个时代由于纸的质量问题，一本书大约也就六十到七十页。想到这里，雪千夜不禁想让这些家伙把造纸术也改良一下。
“大概需要一个时辰，这其中是包括印好所有的页面然后装钉到一起的时间。”
“一个时辰！”
看到雪千夜惊讶的表情，钜子以为他被这种惊人的速度震惊到。当然，这还不是最让钜子高兴的，高兴之外在于，这些印板可以反复利用。
四周的墨家弟子脸上也是相似的表情，在他们眼中他们改变了历史，这是注定被载入历史的一刻。
“对！跟之前的步骤相比起来，略去了雕版的过程，这个速度已经相当的快……”钜子有些迫不及待想让雪千夜惊讶于墨家的技艺。
然而……
“太慢了。”雪千夜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慢？”钜子的高兴被浇了一头冷水。
慢！这还慢！你是不知道什么叫慢吧？这次惊讶的人轮到了钜子。
“这么慢的速度，印刷一万本书要什么时候。”
雪千夜再一个问题，钜子开始陷入怀疑中。
“这……”
“一个人印到死也印不完。”
雪千夜的话立即引起了众人的不满，他们无法忍受做出来的杰作被人当作垃圾。尤其是被一个外行说三道四。
“哼！区区学海之人，口气倒不小。有些奇术，一万本书又有何难。只要我们师兄弟上下一心，一千人同时进行。到时候每人只需要十个时辰，两天足以。”墨尺站了出来，他的话多少带着炫耀的意思。
他是钜子的大弟子，在机关之上有非常高的造诣。此时的他还不知道雪千夜就是这台机关的提出者。
“一千人印一万本书？”雪千夜提高了音调。
“惊讶吗。对墨家而言，这程度算不上难题！”
墨尺的得意还没持续三秒就被雪千夜直接否定。
“太没效率了。”
“哈？没效率？”
“对！没效率，又或者说是浪费资源。你们墨家的一千人就为了一万本书两天都不做？这还只是一万本，那如果十万本，一百万本，甚至一千万，你们打算怎么做？”雪千夜提出一个可能的假设。
这个假设非常可能成真，到时候他们墨家会直接累死也说不定。
“这……”墨尺直接被怼得无言。
难道说一百万人同时印？他们墨家也没这么多人。
“不知先生可有高招。”钜子立即感觉这次派人叫雪千夜过来是一个无比明智的决定。他虚心请叫道。
“算了，你们思维方式没到我这一步，让你们想有些困难。我就直接演示好了，去，先将这一百页白纸横向逐一连起来。我需要十道一样的白纸。然后，还有你，你刚刚说自己是天才机关师，很好，现在给我完成一个小机关。让这个组合印板能上下反复移动，时间间隔要保持一致。同时印板上去之后要给它刷一层墨。能做到吗？”雪千夜想了想，直到开始对现场的墨者进行指挥。
原本墨家这边还不愿意听这位外行的指令，但为了给其他人一个信心，也是表明态度。钜子第一个主动开口道。
“能，这种小事对我们而言不费力气。”
钜子既然开口，其他人也只能跟着去做。
“我来做，但你想做什么？”提到老师开口，墨尺也先一步开口道。
“别问那么多，立即去做。你，刚刚看你在传递方面很有才能。很好，现在给做一条自动传送带。”说着，雪千夜看向现场一位墨者，开口道。
“什么是传送带？”被指明的墨家弟子有些奇怪。
“连传送带都不知道！简单来说就是……”
“哦！原来如此，这就是传送带。”
“能做到吗。”
“能，没问题。交给我。”突然听到有趣的发明，这位弟子顿时也有了兴趣。
“很好，我现在在这里等着。这么点东西你们需要多少时间。”
“一个时辰。”
“那就一个时辰。”
搞定两个人之后，雪千夜又对开始改造的墨尺补充道。
“记住了，印板印的时候要保证纸不会被拉上去。明白吗？”
“明白！”
钜子看了看身边的六规之二，发现他们的眼神也充满复杂的感情。他们当然想见证一下所谓的效率，但像现在这样被一个儒家弟子指着做事什么的也很微妙。一时间，他们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但还是安静等等着东西的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