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吵架
顾若笙愣住了，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对自己破口大骂的楚娇娇。
一时间竟觉得有些陌生。
他张了张嘴，只觉得嗓子干涩的说不出话来。
自打他跟娇娇确定关系，两个人什么事情都是有商有量的。
甚至几次历经生死，他还为了娇娇去了香江……
顾若笙敢保证，自己对于娇娇的爱依然超脱了生死。
哪怕这一刻发生意外，他都可以不带任何犹豫的替她去死。
可……
娇娇在说什么？
她说他不担心，说那是她爸，他不担心正常！
顾若笙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疼，像是一把大锤一下下的敲打在心窝。
这话，太伤人了！
下意识退后一步，顾若笙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
只是不想看到娇娇狰狞的表情，也希望她能够冷静一下。
情绪失控的时候很不适合交谈。
顾若笙转身，“你先冷静一下！”
留下这句话，大步离开。
房门开启又关上，没有巨大的声响，反而很轻很轻。
似是小心翼翼在避免着传递错误信息，更加刺激楚娇娇的情绪。
楚娇娇看着顾若笙背影消失在眼前，突然止住了声音。
她也愣住了。
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箬笙哥哥是怎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吗？
前世种种，今生幕幕。
他何时跟自己藏过私？
她懊恼的蹲下身抱住膝盖，眼泪无声滑落，没一会儿就湿了膝盖一片。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
楚娇娇只觉得浑身发冷，没有一点力气。
蹲着的腿也麻了，她无力的滑坐在床沿旁边。
仰头，窗外是刺目的夕阳。
晚霞打在她已经哭肿的杏眼上，她抬起小臂遮挡。
屋子里静悄悄的，浑身冷的发抖。
若笙哥哥没有回来过。
楚娇娇心里也开始发冷。
她不敢想象未来的人生中没有顾若笙会是怎样的情景。
无边无际的后悔笼罩住抱成一团的人儿。
楚娇娇下一次把头埋进膝盖，湿乎乎的，头发粘在脸侧。
可她已经顾不上了。
身体打着摆子，楚娇娇的大脑逐渐混沌。
一幕幕回忆似是循环播放的影片在眼前一遍遍闪过。
楚娇娇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她不该说那么伤人的话的！
父亲的下落箬笙哥哥一直在查，甚至最新认回的祖父他都不吝啬开口求帮忙了。
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上辈子被打压成那副样子，自始至终他也没低过一次头。
咸蛋黄式的落日一点点隐没，屋中光线愈发黯淡。
楚娇娇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在楼下蹲着的顾若笙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
他捂着胸口，撵灭手里的香烟，朝楼上的窗户看了一眼。
脚下不自觉的踢了一下小石子，掀起一小片灰尘，把周围散落一地的烟头都罩上一层沙土。
心里天人交战不过三秒，他大步跑向楼梯。
越跑越快，几个大步便跑到了放门口。
推开门，他迟疑了一下。
“娇娇？”
卧室里没人回答，顾若笙脸色骤然一变。
跑过去大力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
“娇娇！”
打横抱起晕倒在床边的楚娇娇，顾若笙两条长腿跑出了残影。
楼梯上三四个一步，几步就窜到了楼下。
冲到大街上，此时正好是工人下班的高峰期。
他想拦一辆出租车，可是到处都是人流攒动，出租车这个时间段根本不会往这边开。
而此时他早已忘记还有自行车这回事儿，只能抱着娇娇撒开脚步狂奔。
心脏跳的像马达一样快速，顾若笙一边祈祷娇娇千万不能有事，一边懊恼自己为什么要离开。
转了两个弯才跑到一家小医院门口，抱着人就往里冲。
“医生！大夫！大夫！”
一个小护士被他吓一条，赶紧放下茶缸子跑过去帮忙。
“这边，大夫在这边！”
顾若笙按照小护士的指引，抱着娇娇几步冲到诊室。
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被他的架势唬了一跳，抖抖索索把眼镜带上，跑过来先把手按在了楚娇娇的颈动脉上。
长呼出一口气，还好，只是晕了过去。
“老大夫，您老一定要救救她啊！”
老大夫把他扒拉到一边，“我先检查一下再说。”
然后把三个指头按压在楚娇娇的手腕上。
顾若笙表情一滞。
中医！
不是他不相信中医，只是中医的速度到底不及西医来的快。
他紧张的来回踱步，又不敢出声打扰老大夫诊脉，急的额头上汗珠都掉下来了。
老大夫眉头皱了皱，只能更加仔细的感受着楚娇娇的脉搏。
半晌，老大夫放开楚娇娇纤细的手腕，转头。
顾若笙紧张的凑过来，“咋样了？她怎么了？”
老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没好气道：“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老夫诊脉都陈不下心来，你也不怕我给她看差了？”
这一口变了味儿的大碴子味儿，顾若笙更加激动。
老乡见老乡……啊不，他乡遇故知！
他一把抓住老大夫的手腕，急切道：“对不住啊！我我不走了！她到底咋样了？严不严重？”
老大夫被他抓的手腕生疼，使劲拍打掉他的爪子。
心里腹诽这小伙子的手怎么跟铁钳子式的？
真有劲儿！
斯哈着揉着腕子，没好气道：“没事，你爱人就是心情大起大落，郁感伤心，导致肝经受损，一时引气入体，导致阳气骤衰，从而昏迷。”
一大堆专业词汇顾若笙听不明白，只目光希冀的看着老大夫。
老大夫瞅了他一眼，缓缓继续道：“没什么大碍，回去好好养养就行。我给她开两幅提阳气的方子，喝上两天人就没事了。”
顾若笙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放心。
只是在老乡面前没敢表现出来，怕惹大夫不快，给娇娇的药里加苦药。
老大夫走到桌边开方子。
“啪啪——”
巨大的两声响把他吓一跳，转过头就看见大力士小伙子给了自己两巴掌。
顾若笙半跪在楚娇娇旁边，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
一边低声哄着：“娇娇，我错了，你快点醒过来行吗？我再也不气你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