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今夜无眠
“抱歉，首长不在，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我来转达，或者留下名字，晚点首长回来我会转告他。”
男人握着电话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干笑两声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深深的看了楚敬之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就在他离开临时办公室十分钟左右，小赵拎着饭盒和两个刚出锅的二合面馒头敲门。
“领导！开下门，我打了饭回来，今天有猪肉炖粉条子。”
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小赵意识到不对，推开门，入眼就是楚敬之软倒在办公椅上的场景。
一瞬间手里的馒头都差一点掉在地上。
小赵惊呼一声，那响亮的大嗓门子，整栋办公楼都听的清楚。
这顿猪肉炖粉条子楚敬之到底没吃上，而是太阳落山时，在医院跟楚娇娇汇合了。
霍沧澜脸色难看的站在窗口，身后站着满脸担忧的楚娇娇。
她问：“霍叔叔，发生什么事了？我小叔不是在公安局吗？怎么会受伤？”
她不是质问，只是单纯的担忧。
担忧自己跟小叔的处境，同时也对身边所有竖起了防备之心。
霍沧澜揉揉眉心，眼睛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不知道在想什么。
嘴里轻飘飘的道：“看来局里也出了老鼠，怪我，没能及时发现臭虫，害老楚受伤。”
楚娇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没轻飘飘说什么安慰的话。
说什么都不合适。
自己的地盘出了这种事，任谁心中都不会平静。
医生检查过楚敬之后脑勺的伤后说没有大碍，霍沧澜没等楚敬之醒来，冷着一张脸离开了。
楚娇娇知道，霍叔叔应该是回去抓老鼠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吧。
楚敬之是夜里十二点多醒来的，感受着脑袋上的疼痛，他望着房顶陷入沉思。
他没注意到旁边病床上的顾若笙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看着楚小叔眼中的思索，顾若笙低声开口，好似在安静的病房里扔了一颗炸雷。
“是霍沧澜吗？”
楚敬之吓一跳，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我们是过命的兄弟！”
顾若笙也不多说，安静的闭上了嘴。
好半晌他才说道：“旁观者清，只是小叔，不能让娇娇陷在危险当中。”
乌沉沉的云朵偷偷遮住了明月，黑夜更加黑暗。
窗外北风呼啸，吹的窗棂吱嘎作响，陈旧的医院，安静的都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两个男人都把目光落在另外一张床上的楚娇娇身上。
今夜，注定无眠。
楚娇娇醒的很早，抢到了小赵买早饭的活，回来的时候带了一锅肉粥和一兜大包子。
“快吃吧，我按照一个人三个买的，再喝点粥，应该够了。”
小赵红着脸摆手，“你们先吃，我还不饿呢。”
看他这样应该还在自责小叔受伤的事。
从昨天把小叔送到医院开始，小赵一直都是这幅战战兢兢的样子。
楚娇娇给小叔使了个眼色，意思他自己的兵自己处理。
楚敬之无奈，招呼小赵到床前，严肃而郑重的说道：“你昨天只离开了十几分钟，而且还是在公安局院里，谁能想到会有危险呢？
况且这只是意外，再加上我自己放松警惕了，以为在老霍的地盘上就绝对安全，这不是你的过错。”
可这话并不能安慰自觉废物的小赵，他尴尬的扯出一抹苦笑。
“领导，我知道了。”
楚敬之见他还没想明白也不多劝，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爱钻牛角尖。
等他想明白就好了。
不急。
吃过饭后，霍沧澜就寒着一张脸过来了。
“老楚，出事了！”
等他言简意赅说明来意，楚娇娇都不禁升起怀疑。
只是他下一句紧接着道：“档案室老张不见了。”
楚敬之深深的看了这个老战友一眼，捂着后脑勺被小赵扶着起身。
“行了，那人死就死了吧，反正也问不出来啥东西，活着还得管他吃喝，浪费粮食！”
对于档案室老张的失踪他没有发表看法，很显然，这个倒霉鬼是被推出来顶包的。
已经够惨的了，甚至现在大体已经没命了。
还让他说啥？
很显然霍沧澜也清楚这一点，只是这种毫无线索的无力，让他很焦躁。
“老楚，你的伤咋样了？大夫咋说的？今天能不能出院，让我媳妇做点好吃的，给你接个风！叫老许他们一块儿！”
楚敬之眼睛一亮，笑了笑。
“那感情好！我没啥事儿，就是麻烦弟妹了！”
说着龇出一口大白牙，能看出对聚会的期待。
霍沧澜阴郁了一整天的心情好了一点，拍拍楚敬之的肩膀，“抱歉，没找出人。”
“没事儿，妖魔鬼怪总会露出尾巴，到时候在抓事半功倍。”
两个人愉快的定下了晚上搞聚会，霍沧澜没多留，又急匆匆的走了。
好像这回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她小叔晚上聚会，说完就回去上班了。
楚娇娇支着下巴眸光幽深，圆圆的杏眼平静幽深。
顾若笙无意中撞入这样一双眼里，眸子微微眯起。
“娇娇，小叔去打个电话。”
楚娇娇收回思绪，笑着点点头，“慢点走，小叔你现在是脑震荡，得卧床休息。”
楚敬之摆摆手，“没事儿，一会儿再歇，我有事儿找你大伯。”
借着小赵的手扶着，楚敬之身残志坚去了院长办公室。
电话里两兄弟是怎么说的无人得知，只楚敬之再回来时脸上多了一抹轻松。
接下来的几天，楚敬之就在医院赖着住下，每天跟个大灯泡似的，从早到晚发光发热。
楚娇娇跟顾若笙都相敬如宾了，这位年富力强的小叔才总算满意两分。
转眼又过了三天，顾若笙的伤口在主治医生王医生的惊叹中好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被王医生问的烦不胜烦，但楚娇娇心里还是很高兴。
要知道木仓伤的伤口可不是只有那一个小洞，而是子弹在身体里爆开，炸出来的大血窟窿。
不科学就不科学吧，伤好的快才是要紧事。
伤口已经好了，楚娇娇就张罗着出院回生产队。
霍沧澜意外道：“这么快就回去了？要不上叔家住两天，我媳妇儿最稀罕你这样的小姑娘，只可惜我家都是些臭小子，你要是过去她肯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