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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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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云潇瑟缩一下,尴尬地笑了两声。侯夫人都亲自给林虞道歉了,她一个小辈,又是事情的始作俑者,自不能幸免。

    她垂下眼睑,嗫嚅道:“今日之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冒失了,还未弄清原委,就胡乱给二嫂扣帽子,差点污了二嫂的清誉,我实在是对不住二嫂,二嫂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

    林虞睨了王云潇一眼,语气带着愠怒:“今日若不是二爷亲自出来澄清,我现下可就被关起来了,这一切都是因六弟妹性子浮躁不够沉稳而起,六弟妹下去以后就到书房抄五遍《大藏经》用来静心吧!”

    王云潇眉头一皱,抄五遍《大藏经》最快恐怕也需要半个月,林虞这是想借抄经书的由头禁她的足,她天性好动,不让她出门子跟要她的命差不多。王云潇张张口,刚想要反驳,但一看到林虞身边似笑非笑的陆悯,又识相的闭上了嘴。

    她嘴角上扬,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声说道:“二嫂嫂说的对,我确实应该抄写经书平心静气。”

    见王云潇乖乖认了错,林虞心头的郁气才散发出来,她挥挥手说道:“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去吧!”

    王云潇躬身应是,带着一众仆妇出了门,厨房里现下只剩下了林虞、文青山、陆悯三人,陆悯瞥了一眼文青山,嗤笑道:“你还留在这里作什么,莫不是真的想给我戴一顶绿帽子?”

    文青山脸色一白,赶忙否认道:“我只是担忧舅父的身体,想来探望舅父,没想到……”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悯截住了话头:“你一心想探望我,所以探到了厨房,探到了你舅母的衣裙上?”他说话时声音很轻,慢悠悠的,一点起伏都没有,却吓得文青山出了一身冷汗。

    文青山双股颤颤,差点站不住。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辩解道:“舅父您误会了,我绝对不敢觊觎舅母,我就是怕汤药烫到她,所以才……”

    “行了行了,不要再说废话,赶紧滚!”陆悯懒洋洋的声音再次打断文青山,文青山不敢再多言,快步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林虞,眼中满是不舍和担忧。

    陆悯嗤笑一声,将手臂搭在林虞肩头,撑着她往前走,慢条斯理道:“我这个蠢外甥,他是不害死你不罢休呀!”

    文青山三番五次纠缠林虞,上一次只被陆悯一人发现,情况还好一些,可这次却被那么多人堵在了厨房,若不是陆悯为林虞解围,她的名声就完了。文青山这样不管不顾的,倒真的很有可能毁掉林虞。

    林虞快烦死文青山了,感觉他就像赶不走的苍蝇,总是嗡嗡嗡瞎转悠,若不是从小的教养不允许她说脏话,她真想抓住他破口大骂一番。

    二人慢慢走到寝房,林虞搀着陆悯坐到床上,把他安置好以后,小声说了一句“谢谢”,无论是在梢间文青山被绊倒摔在她身上,还是在厨房撩她的衣裙,陆悯都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怀疑她的人品,他坚定地站在她身边,给予她帮助,保住了她的名节。

    陆悯原本懒洋洋的身子怔了一下,很显然他没想到会有人跟他说谢谢,他楞了一楞,随即又恢复原样,重新懒懒地歪在榻上,随意道:“晾文青山也没胆子敢染指我的人。”

    林虞……

    刚刚生出的感激之情因为陆悯这一句话立马就消失殆尽了。

    陆悯侧过身子,斜躺在圆床上,眯着狭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虞,慢悠悠道:“为了给你解围,我一个人从寝屋走到厨房,出了一身汗,你得给我擦擦身子。”

    林虞眉头一颤,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具白皙修长的身体,柔和光洁的白色山峦,她赶忙垂下眼睑,感觉呼吸都比平时重了几分,侍候陆悯吃饭穿衣她都做得遂心应手,唯独这擦拭身子,简直像是把她放在火炉上炙烤一样,难熬的很。

    林虞深吸一口气,小声道:“我叫王来给你擦吧。”

    陆悯抬起手,慢悠悠解起了衣带,他一边解一边一本正经说道:“不成,我的身子只能给你看。”

    真是越说越没边了,林虞脸一红,端起铜盆就出了屋门。到了晚上,厨房会长备热水,看到二夫人端着铜盆进来,婆子殷勤地往铜盆里舀满了水,而后端着铜盆,跟随林虞到了寝房门口。

    林虞接过铜盆硬着头皮推开屋门,果不其然,陆悯已经脱的一丝1不1挂。他仰躺在圆床上,露出白皙的月匈膛,月匈膛上缀着两颗茱萸,小小的两个点,又红又艳。

    所幸他还没到恬不知耻的地步,在腰腹间搭了一块白色的薄丝巾,丝巾遮住令人面红耳赤的关键部位,露出修长有力的大长腿。

    林虞只大略瞄了一眼圆床,就低着头,不再乱看。她沉着眼眸,擦到哪里看到哪里,诀不胡乱打量别的位置。温热的手巾拂过茱萸,陆悯原本放松的身体,兀地颤了一下。

    林虞不明所以,又接连在茱萸上擦了好几下。这时只听陆悯嘶哑着声音道:“林虞,你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跟我圆房。”

    林虞不知道陆悯为何会说这样的话,下意识摇了摇头,摇头以后又觉得自己身为陆悯的妻子,不应该对圆房表现出反感,赶紧解释道:“我还没有及笄,等我及笄以后再圆房也不晚。”

    陆悯眸色微变,抬起眼皮打量林虞,她白皙的肌肤上还有细细的绒毛,像挂在枝头的桃子一样,看着新鲜美味,其实还未成熟。

    他认真问道:“你什么时候及笄?”

    林虞红着脸道:“还有七个月。”

    陆悯点点头,不再说话。

    林虞轻舒一口气,接着给陆悯擦拭身体。她擦的很仔细,除了丝巾盖着的那一块,都给他擦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她站起身,想要投洗手巾,只听木门咣当一声被人推开,林岁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小姑姑你快来看,芫荽姐姐给我抓了一只知了可好玩了。”

    林虞心里发慌,脚下一滑,直直跌在陆悯身上,好巧不巧,小脸正贴在搭着丝巾的那个部位,丝巾极薄,透过丝巾她可以感受到下面硬硬的灼热。

    林虞一时楞在原地,抓着毛巾的手悬在空中,纤腰榻在圆床边一动也不敢动了。

    隔着丝巾,陆悯感觉热热的液体流在他的身上。他抬眸看向大门,沉声道:“出去。”

    陆悯笑嘻嘻时林岁就怕他怕的不得了,现在沉了声音,林岁更是避之如蛇蝎,转身就跑了出去。

    林虞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动,只是眼泪越流越多,将丝巾都湿透了。

    陆悯坐起身,搂住林虞的纤腰把她带到床上,定睛一看,她水盈盈的杏眼已经哭成了红核桃,纤细浓密的睫毛也都被泪水打湿了。

    陆悯抬手轻轻擦拭林虞的眼泪,没想到她的眼泪像山间的泉水一样,源源不断,越擦越多。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别哭了,垂着纱帐呢,外面看不进来。”

    林虞眨眨眼睛,转头看向床边,床边果然垂着烟霞色的绡纱帐子,绡纱轻盈,薄而不透,确实可以遮挡住视线。幸好、幸好,那般不堪的场面没被林岁看到。

    她抬手擦掉眼泪,这才停止哭泣。

    大约是哭的太累了,林虞缩在床角,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用过早饭后,林虞、陆悯、林岁三人上了马车。则阳候府到林府需要穿过长安最繁华的云柳街,自从成亲后,林虞除了三朝回门,就没出过则阳候的大门,听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十分向往,不由打开车帘,向外张望。

    入目所及是平凡又热闹的烟火气息,吹糖人的、卖梳子的、卖糕点的……热热闹闹,平实淳朴,她正看的出神,一道熟悉的女声传到耳中。

    林虞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身穿浅紫色蚕丝褙子的庶姐林衫正被三个华服公子围在中间调笑。林衫面色赤红,红着眼站在三人中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林衫是妾氏所出,从小养在姨娘身边,品行倒是不坏,就是胆子小了一些。

    林虞让车夫停下马车,快步向林衫所在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到跟前,就见穿蓝色长袍的男子挑起林衫的下巴,轻佻道:“你家都破落了,还在这儿装什么贞洁烈女,左右你已经被谷侍郎家退了亲,现下何不从了我。”

    “我们家门楣高,凭你的身份当不了正妻,做一个外室也是可以的。”男子话音一落,旁边围看的人就哈哈笑了起来,听到众人的嘲笑,林衫越发害怕,连头都不敢抬了。

    旁边那个穿红色华服的年轻男子显然和蓝衣男子是一伙的,他猛地从林衫背后推了一下,林衫一个趔趄向前扑去,直直摔到了蓝衣男子身上,蓝衣男子伸手将林衫抱在怀里。

    抬眸看向四周的人,提高声音道:“你们瞧瞧,林相家的庶女向我投怀送抱呐!”

    林衫性子再软也有三分骨气,自不可能任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侮辱她,她狠狠推开蓝衣男子,猛地向后退了两步,小脸涨得通红,而后小声骂道:“你这个登徒子,无耻至极。”

    她声若蚊蝇,一点威慑力也没有,有心人听起来,竟像是撒娇一样。蓝衣男子不退反进,一边笑一边凑近林衫,伸出手,作势要抱她。

    这时林虞挤进人群,她紧盯着蓝衣男子,大声道:“你想干什么,给我站住。”

    蓝衣男子停住脚步,扭头看向林虞,只见她个头不大,长的却十分标致,眉目如画,杏眼如盈,身穿牡丹色大袖衫,头插钗头凤簪,身上萦绕着贵气,一看就是世家女子。

    蓝衣男子是户部尚书之子吴泽,他父亲虽是正二品的官衔,但长安这地界,皇亲国戚海了去了,尚书根本算不得什么,吴泽拿不准林虞是什么身份,不敢贸然得罪她,只道:“你离远一些,不要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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