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再见百濮踪影

    到公安局门口我才发现，我身上穿的是病号服，就上衣胸前口袋里有一张贺家和给的信用卡，我犹豫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师傅，能刷信用卡吗？走的时候着急，手机都没带，身上只有一张信用卡”，说着将信用卡蹑手蹑脚的递了过去，司机师傅瞥了一眼我手中的银行卡，嗤笑一声：“没钱？那简单啊，现在不就是在公安局门口吗？”

    说完把头探出车窗，对门外值班岗亭里的警察大喊道：“警察同志，这里有个人坐车不给钱！”，岗亭内的一个警官往屋外瞅了两眼，慢慢走过来问道：“什么情况？”，司机师傅回头指了指我喊道：“警察同志，这个人坐车不给钱”，我看着警察同志看向我严肃的面色，慌忙解释道：“警察叔叔！不是这样的，我是出门着急忘了带钱，手机也没带，您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刑侦支队的秦为民秦队长？他认识我，你就说我叫王文！”，警察同志听到我报出秦为民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点了个头，说道：“行，你在这儿等着。”

    说完回到岗亭拿起座机电话就开始打电话，过了半分钟这种样子才出来，问道：“师傅，车费多少钱，我先付了！”，“警察同志，这怎么好意思呢？不用了不用了，一共二十三块钱，要不要发票？”，这个司机师傅一边说着不要一边在打发票看得我直想笑，这位警察同志从兜里数了二十三块钱递过去我才得以脱身，下车连忙鞠躬道谢：“谢谢警察叔叔，回头我就把钱还您！”，这位警察同志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在意：“不用不用，就二十多块钱的事嘛，秦队长在办公室呢，叫你直接过去。”

    谢过警察同志我这才向公安局里面走去，我这一身的造型实在是过于吸引眼球，脚上穿着一双胶拖鞋，身上是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肩膀上还蹲着一只猫，不管怎么看都像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一样，之前一门心思想着挖掘线索，埋头就从医院里冲了出来，这才闹出一个大乌龙。我对周围探寻的目光不闻不问，眼观鼻，鼻观心快步向办公大楼走去，幸好此时正好是午休的时间，公安局里面没有多少人，不然我真的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找到秦为民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秦为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我将门推开一条缝，探了个头进去招呼道：“秦哥，实在是不好意思，着急没带钱”，秦为民抬起头看到是我，赶忙招了招手示意我进去，看着我这一身的装扮，一脸的惊奇，问道：“是不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怎么穿着这身衣服就跑过来了？”

    我点点头，找了个椅子坐下这才说道：“秦哥，就是那个常怡你还记得吧？她就是酒吧里面的工作人员，我们今天去看她的时候从她那里得到一个信息，陶宏瑞是fclub酒吧的幕后老板之一，所以我们怀疑这个酒吧应该是百濮的一个产业之一！不知道秦哥这边查到些什么情况？”

    秦为民面色一肃，从柜子里拿出来两份档案袋认真翻看着，直到两本档案看完这才开了口：“这件事你能确定吗？”，我琢磨了一下，常怡这个女生，本性应该没那么坏，而且也完全没有理由在这件事情上骗我，便肯定的说道：“能确定！”，秦为民重重地往椅子上面一靠，眉头紧蹙，沉声道：“马洪斌没有任何的犯罪记录，我们调查了一下他的人际交往，还有身边的亲朋好友，对这个人的口碑都还挺不错的，为人坦诚谦逊。”，为人谦逊？坦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就那个死胖子势利眼的劲头，也许身份地位比他高的人面前是真的谦逊，但是坦诚这两个字可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一边听一边在心里不断地吐槽着，“陶宏瑞这个名字倒不是第一次出现了，09年因为阻止卖淫罪通缉过，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抓到而已，这几年这个名字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在我们公安系统里面的信息都是有误的，我们已经派人走访了户籍地址，其父其母都是查无此人，也没办法查到他的一个社会关系，你的这个信息非常有价值，我们可以从酒吧着手调查！”

    我从秦为民话里听出来了一点意思，陶宏瑞这个人，在系统里面确有其人，但是里面的信息都是错的，我不相信这会是一个巧合，恰好他是百濮的核心人员，恰好他的信息就录入错误了！这个事十有八九是百濮的能量在其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我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我没说出来，在事情还没有定性之前，这样说只会引起公安这边的反感，我们是战友关系，开口就是怀疑战友，这谁受得了？况且秦为民既然这样跟我说，自己应该更加清楚背后的真相，不乏提醒我的意思。

    两人又将彼此知道的信息互相交还了一下，我这才准备告辞离去，我刚准备开门，突然想起我所有的东西都在医院里面，我还要回医院呢，满脸通红地回身说道：“秦哥，能不能借我一百块钱，我待会儿回医院就还给你”，秦为民面色一愣，看到我这个造型突然恍然大悟，笑道：“行了行了，谈什么借不借的，回头请我吃饭就行！”，说着掏出钱包从里面抽了一百块钱给我，我想着我还欠门口值班的警察叔叔二十多块钱，便商量道：“秦哥，能不能给我点零钱啊，我过来时候的车费是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同志垫付的”，我越说声音越小，感觉面子都要臊到太平洋去了。

    秦为民点点头，将钱包里的所有零钱全都掏给了我，我接过钱准备数一下，看看到时候要还多少，这才意识到，似乎会让场面更加尴尬，生硬地收回数钱的动作，连忙向秦为民道谢：“谢谢秦哥，真的是，太难为情了，出门的时候太着急给忘了，秦哥，择日不如撞日，你今天要是不太忙的话，我们下午一起吃个饭呗？”，秦为民面色一苦，拍着垒在桌上的厚厚一沓档案笑道：“老弟，你看看我像是能走开的样子吗？改日吧改日，我给你打电话，你先回医院去，天塌下来也不差你一个顶着，受伤了就好好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唉，秦为民也是真的惨，我姨爹就属于刑警，所以我还是比较清楚的，本事刑警队的案子就很多，现在秦为民这边还要负责对接道教协会的行动，估计这一段时间都要没日没夜的加班，心里感慨着告别秦为民，突然有人在身后叫我：“小王道长？”

    我疑惑地转头看去，原来是常怡受伤的那天，跟着秦为民审问我的那个女警官，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能点头招呼道：“姐姐你好”，女警官绕着我看了两圈，笑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流行穿这样了？”，我挤出一丝苦笑，问道：“姐姐有什么事吗？”，我现在这个造型实在是不愿在外面多待，我觉得每一个异样的目光都像是一根刺扎在我的尊严之上，我真的快要社死了，女警官听到我直奔主题，往四周看了几眼，见走廊里没人，这才凑到我身边轻声说道：“王道长，之前你不是说你会抓鬼吗？我有个亲戚家的孩子最近天天哭，嗓子都哭哑了，去医院看也看不好，然后我就听人说，是有鬼惊到了孩子，要不帮忙去瞅瞅？”

    我一听这话，精神为之一振，心想，难道又是邪教的人出手拘魂了！？正愁现在的线索太少呢，他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是吧！严肃道：“姐，这种事身为道门中人自当义不容辞！你现在方便吗？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就过去！”，女警官满脸感激的看着我，开心道：“太谢谢你了王道长，这样吧，我记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待会儿我下班了我们就出发怎么样？”，我是一个急性子，他们要五点钟才下班呢，如果说是要加班的话还不知道几点才能下班，我又不太好催促，只能先答应下来，实在不行，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就问她地址，我直接过去也是一样的。

    二人约定好之后，我便不再停留，路过值班岗亭的时候看到帮我付钱的那位同志没在，只有另外一人在里面，我便凑到窗口喊道：“警察叔叔，就是刚刚跟您一起值班的警察叔叔帮我垫付了车费，我过来还钱的。”，说完数了二十三块钱出来递了过去，里面值班的那位警察抬头看了我一眼，对我还有点印象，摆摆手说道：“行，你放哪儿桌子上吧，待会儿他回来了我跟他说。”，我谢过这位警察同志，将钱放在了窗下的办公桌上，怕风吹走，用笔筒给压住了这才离去。

    回医院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是百濮分坛的事情，不由地感觉到一丝心累，每当我觉得非常接近真相之后，总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变故导致线索消失，又或者说是变成根本不重要的线索，现在酒吧这个事情是我们能够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了，这个线索要是断了，真不知道要从那里再次入手。我现在只能期待，女警官的那个亲戚的孩子是被邪教中人盯上，这样我们齐头并进之下，迟早能把这个百濮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