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虚惊一场
从卢振军家出来，秦楠晖和李慧便去了李德辉家，李德辉当年是检察院刑事科的副科长，权力要比卢振军大点，钱联给的钱也多了点，但也只是多了三百——一千五。蔡旺根拿到黑账本后，也去敲诈过他。他家境好，几千株的柑桔出租，一年能有万多块的额外收入，不在乎那一千五，二话没说就把钱给了蔡旺根。当然，给是给了，但心里还是舍不得的，并非心甘情愿，李慧和秦楠晖找他时，他满腹牢骚，大骂那个蔡旺根不是人。县城也有几个当时拿了钱的，有法院的书记员，有检察院的驾驶员，当年刑警队的内勤……一些人提拔走了，升官去了，因为这事会影响仕途，肯定不会配合，李慧和秦楠晖没去找他们，找了也没用，只找那几个退居二线了或已经退休没了职务的人。结果是，蔡旺根全都敲诈了他们，多的四千，少的一千，一个也没落掉……
李慧将这情况整理了下，正准备找贺局汇报，却突然听到鸡公派出所的钟所长打来电话报告说：“李德辉失踪了。”
怎么失踪的？会不会是被人杀了，灭口了？
舒雨淇和李慧立即赶到鸡公墟派出所。因为李德辉有个“退休检察官”的身份，且又是黑账本案的当事人，所长钟所长来了个选择性的重视，立即带着他俩去了李德辉家。李的老婆介绍说：“昨天傍晚大约四点半，他照着往常的习惯去湖边散步，照平时的习惯，他本应该在六点半左右回来的，可到了七点，也没见他回来。我们一家子便急了，就开始找，除了在湖边找到一双皮凉鞋，连个影子也没见到……”
“你告诉我，”舒队说，“皮凉鞋是在哪发现的？”
“湖岸边。”
“能让我看看吗？”
“我这就拿给你看。”李妻说着，走到玄关拿来一双皮凉鞋。
“我说的不是鞋，”舒队纠正说，“我说的是发现皮凉鞋的地方。还有，老李平时常去湖边散步吗？”
“是的，他几乎天天都去，夏天五点左右去，七点前后回来，冬天会晚半个小时，最迟也会在八点前回来。”
“他没带手机。”
“没有，他的手机从不随身带，就搁在沙发上，回来看有没有电话，有电话再回拨过去。退休了，也没什么有用的电话，全是些推销广告。”
“好了，咱们去看现场吧！把那双皮凉鞋也一起带去。”舒雨淇说。
一班人来到湖边，舒队对李妻说：“这双皮凉鞋原先搁在哪，是什么地方发现的？你将它放回原位。”
李妻便领着舒队转到南岸，将皮凉鞋搁在岸上的草丛上。
舒队弯下身子，还拿放大镜细瞧了片刻，说：“不对啊，应该不是这样搁的。”
李妻傻傻地盯着舒雨淇沉思了片刻，这才将那双皮凉鞋转了个一百八十度，说：“是这样，就是这样。”
舒队蹲下身子，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频频地点着头。“应该是……”他突然又昂起头，“李慧，你怎么看？”
李慧看了下李妻，再看了看钟所长和围观的闲人，觉得这大庭广众中并不是讨论案情的地方，沉默了片刻后才说：“要不要叫人打捞下？”
舒队说：“不用了，收队吧！”
李妻追了过来，抓住舒队的手臂：“领导，这老李他……”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舒队贴着她的耳朵小声地说。
李妻的心回归了到原有的位置，但疑惑却像晨雾一样在她的胸膛弥漫、变浓、逐渐散开。
回到所里，小钟着急地问舒雨淇：“舒队，你说这老李会不会被人杀了？我已经雇人去打捞尸体，他们马上就要来了，要不要继续？”
“没必要，撤回来吧！省几个钱。”
“你好像胸中有竹子，到底是咋回事？”
“我怀疑是被杀。”李慧插话道。
“被谁杀了？”舒队责问道。
“钱球那一伙就很可疑。”李慧说，“我与秦楠晖去找李德辉取证，老李提供了些情况，只过三天，他就失踪了。”李慧喃喃地说。
“那你为何不怀疑蔡旺根？”
“蔡旺根当然也有可能，可就为二千元去杀人，得不偿失，成本太高了些。钱球不一样，黑账本要是曝光了，他有可能重判，因此铤而走险。钱球是本地人，要是他了解李德辉，知道他有傍晚到湖边散步的习惯，尾随着过去，待他站立观景时，从背后轻轻推他一把，举手之劳……”
两人正在争论不休，李妻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老李回来了。”
“他去哪了”钟所长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去柑桔园了，”李妻说，“那个承包柑桔的人老是抱怨柑桔虫害多得杀不完，亲自到湖边找他，叫他一起去柑桔园看看。这位领导，”卢妻跑过来搂住舒队的双肩，“你还真神，你说老李会回来的，果真就回来了？您是怎样断定的，当时我还将信将疑呢？”
“就那双皮凉鞋的鞋印，”舒队说，“我仔细看了草丛里的印迹，你原先摆的那个方向与印迹不符，那双鞋是脚后跟朝湖面，脚指头朝湖朝岸，而且印迹比较深，就是说，老李是在站了片刻后才脱鞋离开的。要是被外力推入湖中，应该连人带鞋一起入水，要是他脱了皮凉鞋自己跳下去，那草丛里应该有他打赤脚的脚印，所以我断定，他是在湖边站立，突然有人叫他，然后脱鞋离开。他离开的时候应该已经黑了，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去柑桔园？他说了吗？”
“说了，”李妻回答道，“因为承包人找他，说天一黑虫子就来了，叫他一起去看看，他就去了，他本来是想看一看就回来，可那个承包人也很客气，就留他喝酒，这酒一喝，就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忘了。”
“他就没借把手机向你汇报一下。”
“没有。”李妻抱怨说，“年轻时有工作说走就走，从不把向家里说一声，习惯了，只是这次，哎——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打扰你们几位了。”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就在舒雨淇和李慧正在准备打道回府时，家里又来电话，说是麒麟小区发生了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