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班尼特
“请给嘉仔解毒吧。”月光下, 身着白袍的琉兹·希玛缓缓走来，与毕尔玛同样的相貌下，却藏着不同的灵魂。
确实, 漫长的岁月让她们即使是同一个人的复制体, 也拥有了各自不同的性格与经历, 尤其是琉兹·希玛。
她曾看到过她们的本体琉兹·梅埃尔的记忆。
也是通过这段记忆，让她对魔女教深恶痛绝。
“但老身也希望你能好好解释一下。”琉兹·希玛向菜月昴深深鞠了一躬, “老身知道这个请求或许有些过分，毕竟之前是我们没有听你的解释，但不得不说，你身上魔女的味道太臭了。”
“啧，是[魔女的余香]吗……”菜月昴抬起手, 忍不住闻了闻自己身上，他自觉没什么味道, 但总是有人这样说, 只好喃喃自语, “味道真的很重吗？”
虽然是自言自语, 却被琉兹·希玛当成了询问, 于是她点点头：“像是很多种味道混合起来的感觉, 很难受。”
“不应该啊，我已经把多娜茶吐出来了啊……”
按照菜月昴的经验，他确实是接触了七位魔女, 其中关系和他最深的, 一个是给予他[死亡重来]的嫉妒魔女莎缇拉, 一个是他们所在的这片圣域中墓地里躺着的主人, 强欲魔女艾姬多娜。
一般来说, 他身上所谓魔女的味道, 基本上指的是嫉妒魔女莎缇拉带来的[余香]，而在喝下强欲魔女艾姬多娜提供的由体液泡出的多娜茶后，或许也带了点味道。
不过再怎么说，菜月昴也在之前的轮回里把多娜茶吐出来了，现在应该是纯粹的莎缇拉版余香啊！
怎么会有混合一说？
这边菜月昴在困惑，另一边班尼特也在私戳系统。
[系统系统，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菜月昴那边那么复杂？]
【计算中……因世界线折叠，存在多种情况累加出现的可能性，比如当下菜月昴就有可能出现其他if线的影响。】
班尼特一惊，举着烤串的手都僵硬了下来，关于if线其实他也只是有所耳闻，只是在弹幕上看到些只言片语，还特地跟着指引去看了专门讲if线的视频。
只是视频太长了，他没看完。
比如在动漫中，菜月昴并没有同意艾姬多娜的契约，而if线是有他同意的后续的，在if线中，菜月昴被利用了个彻底，成为了艾姬多娜打出全成就的工具人。
而动漫中的菜月昴，只是一个想要走出自己想要结局的普通人而已。
除此之外的if线还有很多，越看就越是让人感受到菜月昴的不易，但凡行差踏错一步，他就会走向截然不同的另一条线。
而别的线里面，有的彻底无法接触到爱蜜莉雅，有的囚禁了爱蜜莉雅，还有的迎来了无望的死亡。
这倒是和班尼特很像，他们总是在无数不幸的结局中觅得一丝小小的幸运。
[系统，有办法解决吗？]
无论如何，终归是他造成的影响，班尼特也不希望菜月昴因此而受到伤害。
【可消耗能量抵消菜月昴其他尚未出现的影响。】
[尚未出现？难道后续还会有别的影响？比如if线中看不到色彩也算吗？]
【不排除出现的可能。】
班尼特一时有些沉默，或许是手悬着的时间太久了，烤串一直没有转动，很快弥散开焦糊的味道，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收回了烤串，但烤串已经彻底烤糊，不能吃了。
望着这失败的烤串，班尼特恍然意识到，当前已经出现的魔女气息的问题无法解决，就像烤糊的烤串一样，而他能做的，就是避免出现更多这样的情况。
于是班尼特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不过你说能量？我们还有能量吗？]
【可通过永久关闭一些功能来榨取能量。】
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但那又如何？一人做事一人当，况且系统也没什么功能，顶多给了个主c召唤卡，就算有什么隐藏的功能，他也不稀罕。
不确定的未来哪有当下的朋友重要？
[那就关吧，我不需要其他功能。]
【已收到玩家申请，请稍后……目标已完成，当前能量过低，系统将进入休眠状态，在本世界结束前将不提供服务。】
班尼特低头，火光摇曳，映照着他的脸忽明忽暗，有些看不出他的情绪。
在耳边系统的声音彻底消失后，班尼特取出了自己的腐殖之剑：“可能是我这把剑的缘故吧。”
他上前一步，将那把带着诡异色彩的直剑横放在自己手中以作展示：“这柄剑虽是友人所赠，但我也听说过一些传说。”
“它希冀着生命，传说连龙也能够侵蚀。”
正缓缓地说着，虽然是班尼特带有活力的声线，但在玩家的刻意压低下，也带上了神秘的意味，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班尼特猛地抬头，朝众人傻笑了一下。
“那个，我是不是还没说过，其实我是从别的世界穿越过来的？”
众人一愣，就好像故事听到一半被强行打断，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原来如此，这就是异世界的风味吗？”还是琉兹·毕尔玛举了举手里的薄荷果冻，打断了尴尬的场面。
“但你们还是没有解释味道的原因。”琉兹·希玛却没有被糊弄过去，“那柄剑我已经看过了，味道虽然很像，但还是有区别的。”
“诶，看来嘉飞尔的鼻子不是很灵啊！”班尼特有些夸张地叹息一声，“毕竟他可是非常肯定地说我和魔女教有关啊！”
“哈？你说什么？”嘉飞尔闻言气得跳脚，他再次挣扎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可恶！有种你解开绳子！”
“嘉仔毕竟经验不足。”琉兹·希玛沉稳地与班尼特对视，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他的话认错也是有可能的。”
班尼特脸色微沉，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她不会认错了。
怎么回事？动漫里的琉兹·希玛可没这么难缠！难道这也是厄运吗？
“我知道了。”忽然，菜月昴出声，“让我来解释吧。”
他给了班尼特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上前一步，深深朝琉兹·希玛鞠了一躬：“如你所见，我确实和魔女有关系，但我可以保证，我与魔女教毫无关联！”
一边的奥托听着忍不住捂住了脸。
拉姆也两手抱胸，冷哼一声：“哼，真是愚蠢的巴鲁斯呢。”
然而菜月昴的话还没结束，他虽弯腰，但脊背挺直，眼中也是满满的认真：“我的目标是帮助爱蜜莉雅获胜王选！只要能够保护好爱蜜莉雅，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琉兹·希玛深深地看了一眼菜月昴，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老身也管不着了。”
眼见形势一片大好，班尼特也不拉胯，拿出了上一世莫娜做出的一些奇特药品，从里面开始了挑挑拣拣。
感谢系统，虽然统不在了，但背包还在顽强地奋斗着，能让班尼特拿出食物和药物这一类。
至于武器和圣遗物，仿佛是独立出了背包一般，怎么也找不见。
“喂！拿一份解药就够了，你拿那么多干嘛？”一边嘉飞尔的声音打断了班尼特的思绪，他微微抬头，注意到嘉飞尔的眼神有些惊恐，再低头一看，地上堆满了瓶瓶罐罐。
“咳。”班尼特移开视线，有些略不好意思，“我这不得找一找嘛！”
然后他低下头，一边翻找一边嘟囔着：“平时都是打怪用的，毒死了事儿，哪有需要解药的啊！”
好一会儿，班尼特才翻出一瓶颜色诡异的药水，算是上一世莫娜做的万能解毒剂，只不过因为用的少，所以莫娜没怎么改良味道。
“喂！你拿的真的是解药吗？不是什么新型的毒药吗？老太婆你就看着他拿这种东西出来吗？”
嘉飞尔拼命地挣扎着，然而一边的两个琉兹都捧起了茶杯，分食着班尼特给的薄荷果冻。
白袍琉兹微微点头：“茶配甜食，味道果真不错呢。”
“臭老太婆们！你们又不需要进食！快来救我啊！”
黑袍琉兹捧着茶感慨：“人生果然还是需要味道来调剂啊……”
“你不要过来啊！”
一瓶药水下肚，嘉飞尔之前是表面上看不出来中毒，但腐殖之毒深入肺腑，而现在则是表面上口吐白沫，看上去命不久矣，但实际上远比之前要健康。
等嘉飞尔缓过来之后，他难得没有像之前那样闹腾，相反，他有些沉默。
“我想进墓地一趟。”
菜月昴有些疑惑，之前那么排斥墓地的嘉飞尔这回居然这么简单就要去了？还是主动要去？
“刚刚，我看到了妈妈，她在花田里向我招手。”
菜月昴：……
原来濒死体验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啊！
“她让我回来，让我好好活着。”眼泪从嘉飞尔的眼角落下，明明有着凶恶的眼神，鲨鱼一般尖尖的牙齿，此刻看上去却有些脆弱。
“我想再见她一面。”
“只有直面过去，才有资格走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