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可怜可恨之人
风连枝对她摇头，“从未见过或听过。我还问了飞扬，想着他多年四处游历，应该会有所见闻，想不到他也不知晓。”
“整个锦衣卫就属风飞扬见多识广了，连他都不知道的话，这种毒就很难查了。”楚芊玥很是无奈，连毒药是什么都不清楚，想要查到下毒之人更是难上加难。
冷莫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别着急，毒害程鹰的凶手定是不想让程鹰泄露他们的秘密所以才灭口的，我们顺着这个方向去查，早晚会将他查出来的。”
楚芊玥挤出笑容对他点头，既然是国舅指使程鹰火烧皇后宫的，那给程鹰下毒的人定是国舅那边的人，顺着这个方向去查定有发现。
见他们俩如此亲密，风连枝心里酸涩不已，除了暗暗吃醋，她目前也别无他法。
用过午膳后，楚芊玥和冷莫辰来到大牢里探望已被关押多日的梅书婉。
程府没出事之前，她可是程府的大夫人，朝廷正三品官员的妻子，身份高贵，威风不已。
如今，程府倒了，她也从云端落下，沦为了阶下囚。
以往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到哪里都是丫鬟奴才簇拥着；如今，穿着材质低劣、脏兮兮、臭兮兮的囚衣，吃着硬邦邦的馒头、馊菜。真是一朝踏错，泪千行呀。
“程夫人，锦衣卫大牢不比程府，真是委屈你咯。”楚芊玥讥笑道。
梅书婉听到他们的声音，爬跪着挪到牢门处，“公主，王爷，妾身没有杀人，也没有犯法，为何要关押妾身呀？”
楚芊玥回复她：“人虽不是你杀的，但你是帮凶。你明知道程鹤罪孽深重，你不但不阻拦不劝阻，还帮他隐瞒罪恶，纵容他继续错下去。你这是助纣为虐，比杀人凶手还要可怕。”
“他霸占兄长的妻子时，他玷污兄长的女儿时，他侮辱折磨教坊舞女时，他把好好的人折磨致疯时，他拆散原本相爱的两个年轻人时，你在做什么？你在看着，你在帮他一起对付他们。你还觉得你没有罪吗？”
楚芊玥的话，没有让她愧疚，她反而狂笑了起来，那变态、扭曲的笑容和程鹤非常相似。
“像你们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金枝玉叶、王公贵族怎会理解我们贫苦百姓的不易。你们理解不了他，只有我能理解他。”
“我相公他出身寒门，寒窗数十载，花光了家里为数不多的积蓄，数次落榜，所有的青春年华都耗在了读书出人头地上。”
“家里为了能让他有出息，为了通过他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借钱给他参加科举。屡次落榜，欠下巨额债务，被追债而东躲西藏，风餐露宿那是常有的事。”
“他那么才华横溢，诗画文章一绝，就因为他穷，就因为没有银两打点，所以他就该多次遭受不公平对待吗？”
“为了通过考试出人头地，他常年压抑自己，活了四十多载，连女人都没有碰过，就算有喜欢的人，也不敢靠近。”
“不是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吗？他读了那么多书，他连最平凡的娶妻生子的日子都过不起。后来，终于在他兄长的帮助下，他才有机会上榜。”
“凭借着一身的才华，他成为了国舅爷的得意门生，他被力荐为状元，靠着画作，得到皇上赏识，荣升为正三品的太常寺卿。”
“一个正常人压抑、煎熬了这么多年，他变得变态、疯狂一点也不为奇，相反很让人心疼。我爱他，我心疼他，我帮他完成他想做的事有什么不对？你们真的没有资格评判他。”
梅书婉是最理解程鹤的人，也是最爱他的人，但她的爱没有将他从深渊中解救出来，而是将他推进罪恶的深渊。
“看得出你很爱他，但他却一点也不爱你。他想拥有无数漂亮的女人，却只把你当工具看待。每次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玩得很欢时，你内心应该无比痛苦吧？”
楚芊玥的话，让梅书婉沉默了，泪水从她眼角悄悄滑落。
从嫁进程家开始，程鹤除了新婚之夜碰过她，之后的岁月，再没有亲近过她，这也就是她没有为程家诞下儿女的原因。
程鹤娶她，只是求一个门当户对，维护程家颜面罢了；这些年，他宁愿碰程乐清的母亲，都不愿踏进她的房门半步。
他这般残忍待她，她为何不离开他呢？只有一个原因，她爱他。爱到忽略自己的感受，只在乎他的感受。
其实，她是一个比程鹤还要变态的人！她为爱痴狂，才落到今日这般下场。
程府的案件已落下帷幕，冷莫辰想要和楚芊玥独处约会放松一下，没有案子叨扰，没有公务缠身，没有其他人介入，便约了她明日船游灵犀湖。
楚芊玥喜滋滋地答应了，在她准备明日出游要穿的裙裳时，吴穹匆匆走进来，将一封信呈给她。
楚芊玥取出信件，上面写着“速来救我”四个字，没有署名，但她很清楚是谁向她发出求救信号。
“连衣，收拾行李，回宫一趟。”
楚芊玥丝毫不耽搁，携着连衣和吴穹立即回宫。
他们刚离开锦衣卫，冷莫辰就来找她，提醒她千万千万不要忘了他们的明日之约。
刚靠近她的房间，就被段枫拦了下来，“王爷，别去了，你已经跑了四趟了。公主年幼，记性好着呢，不用一遍一遍地提醒她。”
“给本王让看，本王的事你少管。你是太闲了？”冷莫辰目光凌厉地看着段枫。
段枫嘀咕道：“不就是想见公主嘛，还故意一趟一趟地跑。想不到千年寒冰恋爱起来，也是这么幼稚，嘿嘿嘿……”
“要你管！”冷莫辰推开段枫，上了台阶，准备敲门。
段枫笑道：“王爷，公主不在屋里。她刚才和连衣还有吴侍卫出去了，应该是回宫了。”
“回宫了？怎么走也不跟本王说一声？她都好多次不辞而别了，她有没有在乎过本王的感受呀？不知道明日之约她还记不记得？会不会如约而至？”冷莫辰心里很委屈，还有些生气，像个怨男似的。
段枫看着他的表情，没能憋住笑。
冷莫辰锋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段枫顿时笑不出来了，“王爷，息怒，属下想起还有很多事没整理好，属下这就去做事了。就不打扰你害相思病了。”
说完，段枫一溜烟跑了，再跑慢一点，他怕冷莫辰会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