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幻火苓香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又停下了，扭头问楚芊玥：“跟兄弟相处也有几日了，还未请教兄弟的名字，我总不至于以小子来称呼你吧。“
楚芊玥想了想，说：“我叫王月。“
“王月，那好，以后我就叫你王兄弟好了。“段枫莫名地很高兴。
楚芊玥临时给自己随便起的一个名字搪塞段枫，什么王兄弟，别提她心里有多嫌弃这个称呼了，“随便，随便，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段枫在门外足足等了楚芊玥半个时辰，以他雷厉风行的作风，换做是别人，他早就要发飙了，但不知怎么地，这半个时辰他觉得一点都不长，心里莫名开心。
楚芊玥一身嫩黄色男装，与额头上的蓝色抹额相得益彰。
她今日的打扮，较以往稍显素净一些，没有往日的浓艳，更显得青春活泼。
段枫见惯了常年穿着色彩单一的飞鱼服的上级下属，已经审美疲劳了，但自从楚芊玥出现后，只要看到她，他都会觉得眼前一亮，心里涟漪四起，目光总是忍不住投到楚芊玥身上去。
若是以往，他要是见到哪个男人这样花里胡哨地穿着打扮，他一定会觉得很恶心，觉得这种男人太娘了，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但楚芊玥这样打扮，他丝毫没有这样的成见，反而觉得跟她的气质容貌很搭，总是想经常看到她。
见段枫盯着自己发呆走神，楚芊玥推了他一下，“段兄，锻炼嘛，我们改日再约。我听辰王说，今日仵作就会给出关键线索，不如你带我去见见你们锦衣卫的仵作吧，我正好有几个问题想要像他请教一二。”
“你要去验尸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段枫有些诧异和担心。
验尸房，是锦衣卫侍卫们最怕去的地方，那里的气味让人作呕，场面血腥恐怖，除了仵作，没人愿意靠近那里半步。
“没错。请段兄带路吧！”楚芊玥很笃定地回道。
段枫不忍拒绝她的请求，他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带她去了。
验尸房内，仵作系着面纱正在给同样系着面纱的冷莫辰讲述解剖了两位花魁的尸体后的一些发现。
楚芊玥、段枫、连衣三人捏着鼻子站在窗外伸头往里瞧。
“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公子，咱们还是回去吧，等王爷出来后直接问他不就行了。”连衣实在受不了了，再待下去非得把昨夜吃下去的东西都全部吐出来不可。
段枫也劝道：“王兄弟，咱们去别处看看吧，这个地方待久了晦气得很。”
“锦衣卫的仵作居然是个女人！从身姿来看，还是个大美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女仵作，真有意思！”楚芊玥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很起劲地看着验尸房内的女仵作。
段枫道：“这位女仵作，身份可了不得，我至今都没有搞清楚，她这么高贵的身份为何要来锦衣卫当仵作，而且还是跟死人打交道。她不害怕吗？她不觉得这个地方很恐怖吗？她到底是图什么呢？”
“段兄，你说她身份高贵，她到底是谁呀？”楚芊玥好奇地问。
“她叫风连枝，是咱永安国国舅爷之女。”
听了段枫的介绍，楚芊玥越发地对这个国舅爷之女感兴趣了。
她捏着鼻子跑进验尸房，段枫和连衣都来不及阻拦。
楚芊玥的出现，验尸房内正交谈的俩人都停止了交谈，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那抹嫩黄身影。
“风姑娘，两位死者毁坏的面容之处散发的香味是什么药物所致？”楚芊玥一边凑近被解剖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一边捏着鼻子，屏着呼吸，微闭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
段枫说得没错，这场面着实太吓人了。
冷莫辰看出她在害怕又逞强，便快步走到楚芊玥面前，用身子帮她遮挡住恐怖的尸体，解下自己脸上的面纱，帮她系上，抬起胳膊，用宽大的衣袖遮挡住她那不安分的双眼。
楚芊玥系上面纱后果然好受多了，虽然还能闻到尸臭味，但比之前稍微淡了些。
感觉眼前有东西遮挡，楚芊玥鼓起勇气慢慢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冷莫辰担心又温柔的目光，原来是他在帮她挡住血腥的场面。
冷莫辰这一举动，看呆了窗外的段枫和连衣，也看呆了正要回答楚芊玥问题的风连枝。
风连枝眸中闪过一丝失落和嫉妒。
“谢谢啊~这个气味，这个场面，我是第一次经历，所以有点不习惯。“楚芊玥从来不会对谁说谢谢的，但冷莫辰这么照顾她，她觉得还是应该感谢一下他的。
“知道你受不了，所以没叫你过来。想着等本王了解清楚之后，再去找你。“虽然冷莫辰的表情依然很冷淡，但语气中透着耐心和温柔。
楚芊玥抓着他的衣袖遮挡着眼睛，然后转到风连枝的方向。
“毁容处散发的香味对应的药物，叫苓香。这种药物，和其他胭脂水粉的香味类似，不懂的人就无法区分。苓香混在胭脂水粉里，涂抹在脸上，就会让皮肤溃烂毁容，还会让人产生幻觉，浑身好似有熊熊烈火在灼烧。”
“这么说来，凶手将苓香下到陈鱼和洛艳的胭脂水粉中毒害她们。那么，我们只要去查一查陈鱼和洛艳用的胭脂水粉、以及这些胭脂水粉的购买店铺、何人经手的，就可以查到凶手是谁了。”根据风连枝所说，楚芊玥分析道。
风连枝轻轻摇了摇头，“苓香这种毒药，咱们永安国是不可能有的。它产于南岚国。这个凶手是怎么获得苓香的呢？”
冷莫辰道：“百花楼接待的宾客有来自南岚国的商贾，看来，我们还得再去百花楼一趟。”
“百花楼最奇怪的地方就是后院的木屋，咱们得再去会会木屋的主人。”楚芊玥若有所思。
“风姑娘，你继续检验尸体，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冷莫辰拽着楚芊玥的胳膊带着她疾步离开验尸房。
风连枝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怅然若失，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王爷如此这般主动亲近一个仅有数面之缘的人。她为了冷莫辰加入锦衣卫也有些时候了，冷莫辰只有在案件需要验尸信息时才会来找她，其余时候从不召见她。能够像楚芊玥一般与他走得这么近，是风连枝羡慕不来的。
出了验尸房，楚芊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连衣体贴地用手给她扇着风。
段枫一把揽住楚芊玥的胳膊，“王兄弟，你真是好样的！段某佩服！除了王爷，你是第二个敢进验尸房的人。真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