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自甘堕落
在死去了十一个人，在场的二十五中终于出现了第一个进化者。
再一次出乎落一预料的是，这第一个进化者竟是那个青年。
“有意思。”落一几乎认定这青年撑不住的，因为这青年给他的印象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怨天尤人那一类人，按理说这类人几乎没有可能撑过那疯狂至极的精神冲击的。
除非……
“你是选择了那条路吗？”落一站起身，尽敌皆杀全力展开，十五柄血剑散发着杀意悬停在他身侧。
只见那青年缓缓抬起头，双眼血红，面目狰狞，死死盯着落一嘶吼着：“我……要杀了你们！”
“果然。”落一咧嘴一笑，“自甘堕落！”
有一类人，能够凭借着心中的黑暗，在成为进化者过程中，与那股嗜血的不能达成一种奇妙的共鸣，自甘堕落。
这青年看似保留下了神智，然而其实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只有杀了落一他们，除此之外他不会有任何其他一丝一毫的神智。他的身心，已经完全成为了堕落者。
“慕容尘，看好老三和其他人。”落一交代了一声，然后迈步走向刚刚诞生在他眼前的堕落者。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落一走到堕落者面前，轻蔑笑道，“来，我给你机会，出手吧。”
“吼！杀了你！”堕落者大吼一声，在其身后一个庞大的黑影好似撕开了空间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那庞大的黑影目测身高足有两米五开外，青面獠牙手持一柄带有斑斑血迹的狼牙棒，刚一出现便怒吼一声挥动着狼牙棒狠狠砸向落一的头颅。
“召唤序列，还是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看见。”落一面不改色，操控五柄血剑反击，其中两柄血剑成交叉之式拦下了狼牙棒，其余三柄则直直杀向黑影本体。
一时间，仓库内其他人的痛苦哀嚎和黑影的怒吼声夹杂在一起，好不热闹。
落一没有继续关注那个黑影，以他在二阶浸淫已久的实力和前世身为人间皇者的战斗经验，操控五柄血剑对付不过刚刚进化的堕落者的召唤物，已是绰绰有余。这还是召唤序列的召唤物普遍实力强于能力者本身的原因了。
如果是单纯对付面前的堕落者，三柄血剑已是足够。
落一静静看着面前那面目狰狞的堕落者，面露不屑：“自甘堕落，死有余辜。”
“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我是对……是错……”那堕落者目眦欲裂，艰难地吐着人言，“你们……不过……是运气好……才……比我……强……”
“运气？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你不知道吗？”落一微微俯身，与那堕落者面对面，嘴角讥讽笑容更深了几分，“而且，真正支撑我们强大起来的从来不是运气，而是永不屈服的意志，这一点，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懂的。”
堕落者双拳紧握，指尖都已经陷进了肉里，一滴滴血液从指缝间流出，不甘地吼着：“我……不信……”
“……”
这回答着实给落一整不会了。这……任你说破大天去，人家一句“我不信，说啥我也不信，打死我我也不信”，你能怎样？
当然只能打死他了！
落一也懒得在这堕落者身上浪费时间了，心念一动，又是五柄血剑飞出，齐齐杀向那黑影。伴随着新的五柄血剑的加入，本就已经遍体鳞伤苦苦支撑的黑影顿时愈发岌岌可危，不断的怒吼声也渐渐微弱了下去。
一分钟后，浑身染满了黑紫色血液的庞大黑影哀嚎一声摔倒在地，化作了一阵黑烟消散无踪。
唤回十柄血剑，落一俯视着随着召唤物被杀而被反噬重伤跌倒在地的堕落者，居高临下冷冷问道：“你服吗？”
“我……不……”堕落者挣扎着。
不等那堕落者说出最后一个“服”字，三柄血剑已经先后贯穿了它的额头、咽喉和心脏。
“不服就去死。”落一满脸不耐烦的说了一句，然后看也不看那死去的堕落者尸体，转身缓缓走到了那二太爷身旁。
落一低着头冷冷看着面露深深怨恨之色的二太爷，淡定说道：“你加油，成为进化者我放你一条活动，撑不过去就死，自甘堕落也得死，你自己看着选。”
说完话，落一再次席地而坐，静静看着仓库内所有痛苦挣扎的人，和仍在流着泪艰难搬运着一具具尸体的老三，喃喃自语：“天生赤子剔透心，也不知道这样的人生在这末日里，是幸运的还不是不幸……这末日，有太多的黑暗太多的悲伤太多的死亡，你能承受得住吗？”
在落一的前世，据他所知，那一世也曾有一个天生赤子剔透心的人出现，然而最终的结局却是在见识过太多太多的人间惨剧和人心黑暗之后，精神崩溃之下孤身一人独闯古族众皇殿，在七位古族之皇的围攻下力竭身亡，据说在他死亡时，全身皮肤、血肉、骨头没有一块是完整的，但他从来没发出过一丝声音，在沉默无言中迎来了自己的死亡。
落一曾经有些无法理解那人的选择，但现在看到老三，他有些理解了。
他此刻在想，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那人是不是终于放过了自己？天生赤子剔透心，究竟是上天的恩赐，还是诅咒？在这遍地污秽的末日，这样的人又该如何支撑着自己活下去呢？
落一静静想着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却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竭尽全力让老三，让这个不染一丝尘埃的人，尽可能不对这个世界绝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有人死去，也有人撑了过来成为了进化者，甚至出现了另一个堕落者，却不是那二太爷，而是另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被慕容尘干净利落搅烂了脑袋。
最终，二十五人，只有九人撑了过来，那二太爷没能撑过来也没能成为进化者，死在了精神冲击之下。
老三独自一人收敛了所有的尸体，将麻袋中剩下的食物分给了活下来的九个人，在那九个人复杂的目光中，跟着落一和慕容尘离开了这里。
“三哥，谢谢你。”
“老三，谢谢你。”
“三子，谢谢你。”
落一看见，老三又哭了，却不悲伤，而是释然。
这一刻，老三真正的自由了。
这一天，天生赤子剔透心何三笑，身心皆自由，一息之间直入七阶封侯之境，取单字“心”为名号，是为——心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