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军方的抉择
一片漆黑的超市内，落一与谢华越相对而坐，两两无言。
半晌之后，落一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现在华城局势如何了？”
“不是很好，勉强支撑。”谢华越如实说道，“丧尸爆发的太突然，覆盖范围太广，感染者太密集了，这样的突发情况根本不在任何国家任何机构的应急预案之中，可以说这次事件的严重程度远远超出了当局的掌控，现在的局势不是很乐观。”
“意料之中。”落一很平静，“不过听你话里的意思，虽然局势不是很乐观，但至少还没到最坏的地步，是吧？”
“小兄弟观察力很敏锐啊。”谢华越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当局第一时间当机立断选择了收缩了大部分军力固守包括华城在内的十二城，建立起了一条完整的防御战线，完全实施战时最高管制，这才勉强支撑了下来，就是其他大部分城市的人就……”
“就没那么幸运了，是吗？”落一接着谢华越的话把他没说下的话说了下去，“这世道就是如此不公平，幸运的人能够得到庇护活下来，不幸运的人就只能听天由命，没有道理可讲的。”
“道理虽是如此，可说出来还是难免让人心寒。”谢华越没有反驳落一的话，无奈说道，“只是这话，可不太像小兄弟这个年龄的人能说出来的。”
“我从小就被家里人送到了精神病院，在里面住了十年。”落一笑了笑，“做了十年的精神病人，也算见识过一些人情冷暖了，自然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
“没想到小兄弟还有这层经历，倒是我唐突了，见谅。”谢华越微微欠身以示歉意，“不过，老哥哥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小兄弟可否为我解答一下？”
“问便是了。”落一依旧平静，“回不回答就看你的问题是什么了。”
“那我便问了。回不回答看你。”谢华越并未在意落一的态度继续说道，“小兄弟，可是我们要找的人？”
“哦？你们要找的人？你们是来找人的？”落一笑了，“为什么觉得会是我呢？从哪里判断出来的？”
“可怀疑的点很多，比如你们两个少年相伴远行这件事本就不寻常，还有你们行事的谨慎和老练根本不可能是你们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此外还有就是，你太冷静了，冷静到好像这天杀的末日下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内一样。”谢华越耐心解释着，“当然了，更主要的原因，是我的能力——第七感。”
“第七感？神秘序列的能力。”落一笑容更盛，“有意思，难怪明明掌握的信息极少，却依然派出这样一支宝贵的超凡者队伍来寻找我。”
“看来你是承认了？”谢华越下意识坐直了身体，站在他身后的六个人也纷纷严阵以待。
“我本来也没打算隐瞒这件事。”落一神情很轻松，“如果我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便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谢华越点了点头，继而认真问道，“那你们可否跟我们回去？”
“你觉得呢？”落一俯下身子，在黑暗中直视着谢华越的双眼，“你觉得，我会乖乖和你们回去吗？”
“我觉得不会。”谢华越也俯下身子与落一对视着，“可能否给我个理由？你知道的，我们并没有恶意。你既然能发出那封邮件，为什么不能跟我回去发挥出你更大的作用，拯救更多的人呢？”
“如果要说理由的话，那么应该是——”落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不到时候。我还不够强大，还不足以让我和要找我的人平等对话。”
“我可以理解为，你不信任我们吗？”谢华越微眯着眼，“或者说，你不信任上面的那些人？”
“不，你理解的还是不够准确。”落一轻轻摇头，“我是不信任人类！”
“这……”谢华越瞳孔骤缩，一时语噎。
“我所知晓的情报都已经通过那封邮件告诉了你们，那是我所能做的一切了，我已仁至义尽。”落一重新坐直了身体，“至于你们如何去做，我不在乎也不想管，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浪费在你们和你们上面的那些人身上。”
“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比人类的存亡更重要吗？”谢华越目光精光，“实话和你说，我们得到的命令，是找到你，并且无论如何也要带你回去！”
话音落地，黑暗的超市内顿时剑拔弩张。
“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人类的存亡，并不是最重要的。”落一周边显现出七柄血剑分别指向对面的七人，“力所能及的范畴内，我不介意伸手帮上一把，但前提上，不要妨碍到我的路，妨碍到我去完成必须完成的任务！”
话说到最后，落一已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冰冷杀意。
“这个世界？”谢华越敏锐的发现了落一话语中的蹊跷，“这话，是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落一缓缓站起身来，“回去告诉你们上面的人，这个世界，并不是唯一。”
说完这话，落一迈步便向外走去，除谢华越外的六人立刻拦在了落一身前，瞬间便迎来了悬于额头前的血剑冰冷的锋芒。
黑暗中的幽灵又一次现身，慕容尘瘦弱的身影站在了谢华越的身侧，手中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开口，声音冰寒：“让开。”
谢华越无动于衷，那六人也寸步不让。
落一皱了皱眉，看向谢华越，开口说道：“别逼我杀了你们！”
谢华越抬头看向落一，平静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落一。”落一没有继续隐瞒，“坠落的落，一二三的一。”
“好。”谢华越点了点头，“让开路吧。”
六人闻言纷纷不情不愿让开了道路，眼睁睁看着落一从面前走过，走进外面的无边黑夜之中。而慕容尘，不知何时已经重新隐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