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十八章
周二的早餐时间，在时空事故和与好友冷战的双重打击下，斯内普挂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斯莱特林长桌的末尾，心不在焉的拿起面前的南瓜汁灌了一口——布莱克他们往里面加了碾碎的鼻涕虫味多味豆，嗅觉敏锐的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老旧的破把戏。
偷偷观察着这边的劫掠组立刻发现了这个惊喜，看来今天鼻涕精状态不佳。詹姆挑衅的扯出一个坏笑，好像在问他味道如何。
斯内普并不热衷和蠢货们互相瞪眼，把那口味道诡异的南瓜汁咽下去，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阴郁，然后打起精神检查其他食物、按部就班的进食。
莉莉看起来对此一无所觉，她已经几周没有和斯内普进行过眼神交流了，他们甚至在图书馆和课堂上分坐。
昨天晚上，恶心的艾弗里和塞尔穆伯居然对玛丽使用黑魔法，她的朋友现在还在医疗翼接受治疗。这两个邪恶的斯莱特林就是斯内普的室友！
斯内普混在那些食死徒预备役中间研究黑魔法，据说七年级会的黑魔法都没有他多；他还对麻瓜出身的同学毫无怜悯之心，称那个死去的赫奇帕奇为泥巴种。
他们之间需要一场谈话，最好在今天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后就进行。如果斯内普真的想在毕业后成为食死徒，用黑魔法伤害弱者——她不会原谅他。
在此之前，莉莉觉得即使再怎么愤怒失望，自己和斯内普之间也应该先保留一份对朋友的信任和包容。
或许是梅林听到了她的心声，转机就出现在黑魔法防御术课堂。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合上这节课，莉莉和斯内普照旧坐在最后一排，不过他们中间隔了一个座位。
詹姆萌生过为了坐在莉莉身边抛弃兄弟、忍受恶心的鼻涕精的觉悟，但是在他试图坐到两人中间时被莉莉和斯内普同时赶走了。
“今天我们继续学习初级守护神咒，诀窍是集中回忆你们能够想到的最幸福的记忆，唤起一个半具象化的积极力量，也就是守护神，它能够驱赶走摄魂怪和伏地蝠。”这学期的新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尽职的讲解，他是一位前傲罗，应邓布利多的要求以及考虑到最近越发危险的形势，不少高难度但实用的魔咒教学被提前了。
“下面我来示范，”他抽出魔杖，清晰的念道，“expectopatronum(呼神护卫)！”
一只银白色的猞猁从他的杖尖出现。
《黑魔法实用防御》中指出过大多数巫师都无法召唤出具有形态的守护神，即便是无形的守护神也会被看作是具有优秀魔力水平的标志。希望这位魔力过人的前傲罗可以打破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诅咒。
“牢记咒语，初级守护神咒只需要你们能够召唤出银白色的雾气，当然，这对大部分人来说也需要时间。”银白色的猞猁随着话音落下化作一团银白的雾，“一点提示，除了快乐的记忆，你们也可以尝试回忆必须守护的人和事物。”
“现在，念出咒语，expectopatronum——”
讲台下的学生们立刻开始尝试，格兰芬多那边的银白雾气规模要更大一些，劫掠组对此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expectopatronum！”西里斯和詹姆都召唤出了他们的守护神，一条大狗和一只牡鹿，看起来他们之前已经私底下练过了；莱姆斯面前的守护神刚开始凝实就突兀的消散，变成一团银白色烟雾。
“非常好，两个具象化的守护神，格兰芬多加十分，每人。卢平同学的魔法也十分优秀，格兰芬多再加五分。”
周围的小狮子们发出阵阵欢呼，为了整整二十五分，也为这三个风云人物不可多得的天赋和实力。
詹姆的魔杖晃动，引领着他的牡鹿走向莉莉。这次他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在陈述这只守护神代表对心爱的女孩的守护之心。
好端端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被詹姆的举动变成了直冒粉泡泡的麻瓜电视八点档。
莉莉的耳根几乎变得和头发一样红，完全无法把这只可爱的牡鹿和巨乌贼一样的詹姆联系起来——更准确来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詹姆在莉莉眼中的形象已经从黑湖里的怪物进化为莽撞的小巨怪。
她恨不得把自己刚刚具象化的守护神牝鹿收起来！
可惜詹姆已经看到了这一幕，他好像中了咧嘴呼啦啦，像刚喝了提神药剂一样兴奋的七窍冒烟。牡鹿自发的走近莉莉的牝鹿，轻轻蹭了蹭它的脸颊。
西里斯他们已经开始起哄了。
“安静——”他们的教授从讲台上走下来，在学生中间穿行巡视，很明显这位上任不久的前傲罗对给学生的加分过于慷慨，“值得表扬，伊万斯小姐。格兰芬多再加十分。”
格兰芬多的欢呼又一次爆发了，虽然因此被刚强调了课堂纪律的教授扣去五分，但那群邪恶的、自诩纯血的斯莱特林无能狂怒的样子完全足以弥补这一点。
“好了，大家继续尝试。”
莉莉勉强平复心绪，不再分半个眼神给望眼欲穿的詹姆。她偷偷关注旁边还没有施咒的斯内普，意识到这是一个看透他本质的好机会，毕竟斯内普平时表现的太别扭了，看谁都是一副被欠了许多加隆的样子。
几乎所有内心邪恶的巫师、特别是黑巫师是无法召唤守护神的，莉莉无比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够成功，即使斯内普的守护神是条蛇，她也会克服女生的天性给它一个拥抱！
在教授和莉莉目光的双重催促下，斯内普不情不愿的举起他的魔杖，哦，这根魔杖还是瑟尔玛给他买的。
“expectopatronum——”
银白色的雾气从斯内普的魔杖顶端涌出，一头明显比在场所有守护神都大两圈的银白独角兽出现在教室的角落，它过于凝实的身体让斯内普再次意识到他的守护神长得和瑟尔玛一模一样。
这只独角兽先是环顾四周，很快兴趣就回到它的召唤者身上，于是委屈的蜷跪在对它来说有些小的角落，把大大的脑袋隔在斯内普腿上。
“完美的守护神咒！这位……”教授回想了一下这个每次都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学生的姓名，他看起来比斯内普本人高兴多了，“斯内普先生！魔法生物形态的守护神极为罕见，特别是魔力强大又远离人群的独角兽。”
由于傲罗的身份，这位教授本来对深受伏地魔影响的斯莱特林学院并不感冒，但是守护神可以反应一个人的内心，独角兽守护神毋庸置疑代表着心灵高贵纯洁——这一点恰好就在他们今年使用的课本上。
“出淤泥而不染”的斯内普让他深刻反省，身为一名教授不应该对学生以偏概全，“为斯内普先生高贵的灵魂，斯莱特林加二十分。”
斯内普觉得糟透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们都被巨大的独角兽震惊，目光如炬的看着他，这让他觉得自己对蠢人有过敏反应，恨不能原地消失。
其实这回召唤的守护神比时空事故的那次足足小了一半，而且这还是他此前用时间转换器学会了所有高年级魔咒的结果。
可恶，被他装到了！西里斯恨不得把黏在斯内普腿上的独角兽盯出两个洞，鼻涕精，生而高贵？！他宁愿相信鼻涕精其实是朵白莲花。
莉莉惊喜的看着离她不到四英尺远的独角兽，它太漂亮了。她和斯内普之间一定存在某些误会，书上说的很清楚，守护神能反应一个人的内心，而她此前却被斯内普的表象蒙蔽了，她明知道这个家伙有那么别扭那么口是心非！
“莉莉。”斯内普松了口气。唯一的好事就是收到了莉莉的和好信号，历时两周半，他的朋友终于正眼看他了。
虽然他的守护神只是因为瑟尔玛的缘故，并不是因为什么见鬼的纯洁高贵的心灵。不过莉莉不需要知道这些。
“西弗勒斯，我们下课应该谈一谈，拉上瑟尔玛一起。”莉莉对斯内普重新绽放笑靥。
斯内普假作淡然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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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瑟尔玛的到来，针对斯内普的会审开始了。
莉莉对瑟尔玛和斯内普控诉了她对后者抑制了很久的不满：从斯内普过分痴迷黑魔法，到斯内普整天和食死徒预备役们待在一起，再到他对麻瓜出身的巫师的鄙夷和冷漠，最后是他那两个室友用邪恶的黑魔法伤害玛丽。
瑟尔玛听完莉莉的叙述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当时会在吊桥那里遇到斯内普了——他因为和莉莉冷战心情不好出去罚站。
斯内普僵着脸站在两人中间，表情和他本人一样又臭又硬，看起来丝毫不知悔改。
“我没什么好说的。”
莉莉再次被激怒了，他们的同学尸骨未寒，玛丽因为黑魔法受伤，斯内普看起来居然无动于衷。她给了斯内普一下，“好好说话，否则我们就不和好。”
斯内普挨了一下，立刻毫无威慑力的板起脸，看起来好像完全不受威胁。他的嘴更硬了。
“还是让我来说吧，从斯内普先生嘴里是撬不出什么的。”瑟尔玛发现斯内普有时候真的很幼稚，遂大胆的拍了拍他的发顶，将他掩饰了很久的事实全部抖落出来，“对于麦克唐纳小姐的受伤我也非常难过和愤怒，不过那两个坏东西的恶行和西弗勒斯没有关系，因为他之前不小心说漏嘴，他被……他把艾弗里和塞尔穆伯赶出了寝室，已经有段时间了。”
这一点很容易查证。莉莉震惊又担忧的看着斯内普，他从来没有提过！她直到刚才还以为斯内普天天在寝室和那两个恶心的家伙待在一起。
“闭嘴，”斯内普难堪又愤怒的躲开瑟尔玛胆大包天的手，自从明白他对瑟尔玛的龌龊心思以后，他就不再能顺畅的对瑟尔玛喷洒毒液，“你给我闭嘴！”
“你要正视这些，回避才是懦弱的。况且我觉得你没做错。”瑟尔玛在他们周围又套了一个强效隔音咒，“其次，关于黑魔法的问题，还是那句话，魔法只是工具，把它用来伤害还是保护全看施咒者的意愿——关于这一点，西弗勒斯从来没用黑魔法伤害过谁，哪怕波特他们经常四个人一起欺负西弗勒斯，他反抗时也没想伤害他们。”
莉莉立刻被瑟尔玛描述中白莲花一样美好纯洁的斯内普震住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斯内普确实没对任何人施过恶咒，哪怕布莱克和波特那样挑衅他。
斯内普本人简直想用缩身咒钻到地底下去，他无法想象在暗恋对象眼中的自己是这样的形象，简直要对瑟尔玛的叙述产生应激反应，“别再说了——”
莉莉和瑟尔玛坚定的齐声：“不行。”
“最后关于斯内普看待麻瓜的问题，我完全理解西弗勒斯对他们的厌恶，莉莉你是知道的，出于一些私人原因。”瑟尔玛尽可能委婉的说，其实这些最好和莉莉单独交谈，“但西弗勒斯没有伤害过麻瓜或麻瓜出身的巫师。”反倒是我曾经差点身负两条人命。
只要莉莉仔细回想他们小时候斯内普那不合身的旧大衣下的伤痕和蜘蛛尾巷的风土人情、以及像佩妮那些麻瓜对他的态度，就能明白一切。
换位思考，莉莉不认同斯内普对麻瓜的敌视和鄙薄，但她可以理解她的朋友，“你保证不要再说那个词，西弗勒斯。”
对于这场会审斯内普简直忍无可忍了，哪怕知道瑟尔玛和莉莉都是出于好意，他也不需要这种烂好心。他们以为自己是谁，梅林吗？！凭什么要他来听这些不想听的东西！
“哼。”他狠狠的喷气。
瑟尔玛和莉莉不赞同的看着他，活像父母严厉的用目光责备不听话的儿子。
斯内普愤怒的咆哮，这一刻他只能像布莱克那条格兰芬多傻狗一样吠叫，发泄自己的羞耻和怒火，“我保证——你们满意了吗？！”
“哦，太好了。”在斯内普单方面的怒火倾泻中，瑟尔玛和莉莉拥抱了一下彼此，以示欣慰。
“可是，你对黑魔王……”莉莉吞吐起来，本能的担忧身处斯莱特林的朋友会走上那些食死徒预备役的老路。
“不要提那个名字，”想起此前对黑魔王的权势和力量的崇拜和向往，斯内普心中沉寂的仇恨的冷焰在怒火的浇灌下简直要把他焚烧殆尽，“我永远不会站在那一边。”
莉莉放下心，他们持续大半个月的冷战终于可以结束了，她一方面为自己和斯内普间的隔阂感到难过和愧疚，一方面又很雀跃，为他们友谊长存。
瑟尔玛货真价实的感到惊喜，但立刻联想到这种态度的突然转变可能和那次时空事故有关，至今不知道斯内普经历过什么让他转而担忧起来。
“西弗勒斯，我会站在你这边。”瑟尔玛悄悄说，心疼且亲热的抱住了瞬间僵硬的斯内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