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空间和时间永远是魔法最高深的领域。
西弗勒斯谨慎将盛放了独角兽血液的瓶子收回罩袍内兜。
周围没有人看到瑟尔玛具体往瓶子中放了什么，但有几个流浪汉被瑟尔玛出众的外表吸引，徘徊在他们周围，窥探这个与蜘蛛尾巷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独角兽的血比鬃毛和尾毛更珍贵，它们的毛发可以用来炼制强效的补血剂和愈合剂，神圣的血液甚至能够延续生命。
“这些已经远超我付出的成本，”西弗勒斯低声说，“但我不会把多余的还给你。你身上的伤口…我是说，希望你没有浪费自己的血液，高贵的独角兽先生可能不知道这种东西流落在外会给你带来多少麻烦。”
瑟尔玛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愉快，这绝对是别扭的关心，“你的提醒太重要了，这次我好不容易处理好了伤口，但是我独自生活在危险的森林，难保不会再次因为意外受伤，下次我还可以来找你吗？”
西弗勒斯为他的顶级理解黑来了脸，难道他听不明白人类稍微复杂一点的语言？况且独角兽本身具有强大的魔法，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除了能与巨熊和飞龙搏斗外，独角兽还很擅长治愈魔法。
瑟尔玛看见西弗勒斯沉下脸色，加快语速道，“我请求你的帮助，各方面的。好先生，我付报酬！”
西弗勒斯自鼻腔压出一声哼笑，不论如何，他没有理由拒绝这只独角兽打算给他带来的便利。
他知道瑟尔玛没有放弃照看他的念头，所以提出了可以轻易拆穿的请求——其实瑟尔玛本人觉得他的借口十分高明。
也许因为西弗勒斯知道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值得图谋的东西，也可能是因为这只独角兽看上去智商不高，西弗勒斯没对瑟尔玛产生过多的戒备。
“接下来，我要去一趟人类的集市，恕我先走一步。另外，希望怀特先生下次最好不要在那些麻瓜面前表演消失。”
西弗勒斯转身让罩袍衣摆甩出一道曲折的弧线。
然后他立刻被瑟尔玛抓住了手臂，“放手！你——”
“拜托了，斯内普，带我去见识一下，我想体验在人类社会生活。”瑟尔玛用闪亮的、祈求的眼神看向西弗勒斯。
见鬼！一只独角兽想在人类之间生活？西弗勒斯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一瞬，他甩开瑟尔玛，重重哼了一声，“与我无关！”
西弗勒斯带着瑟尔玛到达对角巷的斯拉格&吉格斯魔药商店时已经临近中午。
这都要归功于瑟尔玛的无知，西弗勒斯想，尽管他们同样身无分文，但瑟尔玛就是站在冷饮店、神奇动物商店和糖果店面包店前移不开脚！
而且瑟尔玛的衣着——鬼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一身简约礼服，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格格不入的形象引来不少人的注视。
如果不是他忍无可忍的威胁了这只独角兽再看下去就要丢下他，想必瑟尔玛还会在更多商店门口好奇的打转，今天晚上都到不了魔药商店。
西弗勒斯拖着瑟尔玛直接走进魔药商店的大门，斯拉格先生正伏在柜台上查看账目，他抬头看向西弗勒斯，毫不意外地打了声招呼，就继续低头翻阅起来。
瑟尔玛跟在西弗勒斯身后走到店铺后方的几排立柜，瓶瓶罐罐乃至散装的魔法材料杂乱的堆积在隔板上。
西弗勒斯熟练的在其中挑拣起来，凉凉道:“真是难得，怀特先生没有被好奇心冲昏头，还好好跟着我身边，我得为此夸奖你，没有蠢到家。”
瑟尔玛完全无视了西弗勒斯还没修炼到家的毒液喷洒，只听取其中有意义的部分，“我只是第一次见到那些东西，噢，你的眼光好棒，这束苦艾草的确是这里最新鲜的！这些草叶我在森林里见过不少。”
西弗勒斯头也不回的把苦艾草装进袋子，将目光投向旁边的独活草。这只独角兽根本理解不了魔药的美妙，感到无聊也好，这样自己就能早点摆脱这个麻烦了。
西弗勒斯在零散的材料中挑挑捡捡，很快凑齐了想要的部分，他走过去把两小瓶提神剂放在柜台上。
斯拉格将提神剂拿过去，拨开塞子闻了闻，对成色满意的点头，“谢谢惠顾。”
重新回到对角巷，瑟尔玛看出西弗勒斯准备原路返回，不由皱眉拦住他，“你已经半天没吃东西了，你不饿吗？”
经他一说西弗勒斯确实感到饥饿，他有些恼怒的想起艾琳早上给的硬面包，他本来已经习惯腹中空空的感觉，如果没人提醒他的话。
西弗勒斯靠熬制一些成本低廉价格也低廉的魔药换取材料，虽然偶尔有点收益，但西弗勒斯大多时候会用微不足道的收入换取珍惜点的材料，这导致他的生活水平比起从前没有丝毫提高。
多年来贫困艰难的生活已经使他产生习惯，完全没有用魔药改善一下生活的想法。
“不劳费心，怀特先生！”
瑟尔玛惊叹的看着他把罩袍甩出的凌厉弧度。他仗着人高腿长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无言。
西弗勒斯停步，再往前就是蜘蛛巷尾的地界。他看向瑟尔玛，“我想你不会有兴致参观我家的房子。”
瑟尔玛从善如流:“如果你不邀请我的话。”
西弗勒斯转身大步离开，瑟尔玛的声音又在他背后想起来，“下次我还可以来找你吗，我是说，过几天我们该在哪里见面。”
西弗勒斯讨厌下次和过几天这种字眼，他知道应该干脆点拒绝和这只有秘密的独角兽划清界限，他头也不回，干巴巴的说:“随便！反正我住在这里。”
瑟尔玛愉悦看着这只别扭的小蝙蝠迫不及待般遁入阴暗的栖身所，在他身后拉长声音道:“那你乖乖等我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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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再去见那个孩子？”费伦泽对人类的态度和其他马人不太一样，但依旧担心瑟尔玛和人类走的太近。
毕竟瑟尔玛那么纯洁善良！费伦泽对瑟尔玛的印象始终停留在他还是只单纯的独角兽的时期。
费伦泽对人类的看法比其他马人复杂得多，瑟尔玛觉得这可能和几年前从森林外面的城堡里出来的一个人类女孩有关系，那时候被八眼巨蛛蛰伤的费伦泽接受过她的治疗和包扎，虽然他们往后再也没有见过面。至于更深刻的原因瑟尔玛并不知道，毕竟瑟尔玛在近几年才获得人类的智慧。
“费伦泽，别担心，我能分辨出谁是好人。”瑟尔玛对情绪的感知非常敏锐，在斯内普身上他感觉不到恶意，而且这个男孩身上有种复杂的矛盾感，令只接触过魔法生物的单纯情绪的瑟尔玛感到一种奇异的触动。
这时又有两匹马人伴随着哒哒的蹄音穿过灌木来到附近。
马人是社会性动物，他们具有人的思维，但高傲的马人既不想参与与人类相关的事务，又不屑于与狼人吸血鬼等生物共用“人”的身份，于是主动提出将它们归为野兽。
其中棕红色的马人用一种独特的忧郁的语调说:“你看，费伦泽只是来看这只独角兽。今晚的水星不同寻常。”
另一匹马人的蹄子踢了踢地，他不耐烦的用鼻子喷气，“谁知道他记不记得自己是一匹马人！”
费伦泽与他们打招呼：“晚上好，罗南和贝恩。那么我们回到族群中吧。瑟尔玛，再见！”
瑟尔玛甩了两下铂金色的马尾，没有在其他马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不同。
等马人们离开后，瑟尔玛困惑的想，今晚的水星和平时不同吗？等等，水星是哪一颗……虽然上次费伦泽讲解过，但瑟尔玛对占星实在不甚精通，他甚至只八卦的记得水星和爱情有关。
水星明亮或晦暗分别有好几种含义，不像火星明亮代表战乱将近那样清晰明了。瑟尔玛很快就打算把罗南的话忘掉，反正今晚的水星一定不代表真爱降临！就算真的代表爱情，和他瑟尔玛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接近斯内普小先生！瑟尔玛决定走出这片森林，去熟悉人类的世界，自从他的思想变得类人后就时常觉得长期待在森林很是无聊。
看着森林外城堡的尖肋拱顶，瑟尔玛很快有了想法。既然斯内普是位小巫师，那么他一定会来这里上学。他只需要混入那个半巨人口中的霍格沃兹，就能照顾到斯内普了。
住在这片森林虽然也离城堡不远，但深居其中除了一个半巨人实在很难看到其他人类。
瑟尔玛很快敲定主意，在此之前他决定明天先去对角巷的书店买些人类书籍便于掩藏身份，还有衣服也是必不可少的，他不想再像上次那样把漂亮的皮毛变成布料的模样。
瑟尔玛重复西弗勒斯上次走过的路线，成功从破釜酒吧进入对角巷。
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他用剩下的一部分毛发从魔药商店换到一笔数目不小的加隆。这让瑟尔玛决心以后更加仔细的打理皮毛，只可惜他没有脱发的毛病。
轻车熟路找到丽痕书店，瑟尔玛完全不知道如何选购合适的书籍，只能根据字面意思和对人类的幻想拿起了《观察与思考——把握他心思的秘诀》、《厚黑学之论人性》、《如何与别扭爱人发展感情》、《收好小秘密的一百种诀窍》、《伦敦巫师地理》之类的书籍。
结账时丽痕书店的老板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内心感慨《基础咒语大全》和《进阶咒语大全》在这位客人的长长书单中居然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瑟尔玛算了算自己的存款，很好，只有二十七加隆了。
他在成衣店买了件舒适合身的连体罩袍，没忍住给西弗勒斯也选了一件黑色的小巫师袍。看着立刻缩水的存款瑟尔玛只好放弃了其他衣服，然后快活的把剩下几个加隆在糖果店、面包店和咖啡店挥霍一空。
明天给小斯内普一个惊喜，虽然我们才一天没见。瑟尔玛愉快的想，将这些礼物收进时间相对静止的储存空间。
趁着时间还不算晚，瑟尔玛在咖啡店取出《如何与别扭爱人发展感情》，以便明天给斯内普和自己一个完美的相处经历。这本书标题的要素几乎完美契合了他的需求，一定是值得拜读的人类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