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扑面而来的恶意
蚂蚱似乎不太明白,我问这个问题和他的死亡有何关联。
但他还是认真的想了一下回答我。
“有!但我不确定这事算不算特殊。”
“就是,我之前在医院做化疗的时候,签过一份器官捐赠协议,因为医院那边检查出,我的部分器官还没有受到白血病的浸润。”
“我觉得,万一最后我的病治不好了,反正尸体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尽一份力去帮助别人。”
听到这儿,我心里莫名的不落忍。
多善良的孩儿啊!
“所以,你刚才让我帮忙给你父母带话,不要挪动你的尸体,就是怕他们忘了器官捐赠的事情,把你给埋了,导致器官有损不能再捐献吗?”
蚂蚱腼腆一笑,“嗯。”
我心里一时间百味杂陈,索性不再多想,转头又回到了河边。
蚂蚱爹此时正准备回村,去找一把铁锹来挖坑埋蚂蚱。
我看着他高大的身影,电光火石间,心里突然就想起了蚂蚱刚才说的话:“我从河面的倒影上看见了一个男人,他个子好像很高,留着寸头,他从背后用力的推了我一把,然后我就掉下去淹死了。”
我脑海中瞬间涌入了一个很变态的想法,蚂蚱的父亲,不就是寸头吗!
但我仔细一琢磨,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人家是蚂蚱的亲生父亲,按照村里人重男轻女的思想观念,他怎么可能会害死自己唯一的独苗呢?
想到这儿,我释然的迎上去打招呼,“张姨,姨夫,你们这是准备,把蚂蚱埋在这里吗?”
蚂蚱爹满脸阴沉的看向我,“是啊,蚂蚱不小心掉进水里溺亡了,没啥事的话,你别搁这晃了,不吉利,小心回去你姥揍你!”
我一愣,好端端的提什么揍不揍的,你礼貌吗?
我本来有些不高兴,但转念一想,人家几代单传的独苗都没了,正常人谁心情都好不了啊。
于是我压下不满冲他微微点头,“是这样的姨夫,在你们发现蚂蚱的尸体前,我刚好路过这里,好像隐约间看见是有人推他下去的,所以我认为蚂蚱的尸体现在不能埋,您应该报案,等警察过来调查完再做打算,而且,蚂蚱生前去我姥姥家附近的小卖铺买东西,刚好我俩碰见就聊了一会儿,他说他签了什么协议,在他身亡后,尸体的器官是要捐赠的。”
我话音刚落,就见张姨猛的朝我冲了过来。
她双手抓紧我的手臂一脸悲痛,“对!是有捐赠器官这回事儿!你不说姨都忘了!落苏,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看见有人推我儿下水?”
如果我咬死说真的看见了,张姨报警后,我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会不会被当做嫌疑人抓起来?
想到这儿,我瞬间犹豫了起来。
但余光却看到不远处蚂蚱的魂魄正朝我九十度鞠躬,随即我心一软,肯定道:“千真万确!”
蚂蚱爹的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一丝警惕。
他眯起眼睛瞥了我一眼,随后迈步到河边认真的查看起他儿子的尸体。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说不出来很奇怪的感觉。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过这种经历。
比如说当一只狗冲你吱哇乱叫时,虽然你听不懂它说的是什么,但你就是会有很愤怒的情绪产生。
这就说明,这只狗在骂你,骂的还挺脏。
所以你的身体会回馈给你,这是恶意,就会导致你莫名其妙的生气。
就像此刻,虽然蚂蚱爹什么话都没说,但我就是能从他刚才看我的眼神中,深刻体会到这种感觉。
那种扑面而来的恶意。
当天我回到姥姥家后,刚吃过晚饭,果然就有市局的几个民警上门来找我。
其中一个带头的小队长给我出示了下证件,自我介绍说他叫黄狗蛋。
我乍一听这名儿就想笑,但想到现在是发生了命案,应该营造一个很严肃的氛围,就愣是憋了下来。
双双落座后,黄狗蛋开始询问我关于蚂蚱被害的细节。
我当时又不是真的在现场,哪里能描绘出具体情况。
便含糊其辞的告诉他,当时我着急上山没看清楚,只从树杈子间隐约看见有个高大留着板寸头的男人推了蚂蚱。
黄狗蛋紧接着又问了一些问题后,见从我这里实在是得不到什么线索,突然很客气的开口让我去院子里帮他打盆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