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讨媳妇这么难
京中的莫府此时正在忙碌地准备出行。
家主要回乡，众人不知缘由，却知道大公子这次带了他们孟大管家一起走。
是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莫府里外都由孟夭夭操持，下人们早已当她是大管家了。
其实一些小丫头私底下也悄悄议论，孟大管家怕是要变成这府里的女主人了，只是惧怕家主威严，谁都不敢让闲话多传出去哪怕一米。
然而他们不知道，在莫令骁这里，孟夭夭也不是管家，不是掌柜，她是他打算娶进门的妻子。
那日晚，莫令骁从外面回来，照例奔着那为他亮着灯盏的厨房而去。
厨房里的下人们早就已经回去休息，府中上下都知道，大公子晚归，是不需要留人伺候的。
哪怕清明暂时不跟在大公子身边，府中还有孟大管家呢。
是以莫令骁来到门外时，只有孟夭夭正坐在菜案旁打盹。
莫令骁放轻了脚步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蹲下身，孟夭夭就睁开了眼睛。
她在柔柔的灯光下弯起眉眼，脸上早就不是从前的清冷疏离，取而代之的是沉静与温和。
“莫大哥，”她缓缓起身，声音仿佛梦呓般美好，“你回来了。”
就是这一瞬，莫令骁专注地看着灯影罩着的她，着了魔一样开口道：“我们成亲吧。”
孟夭夭愣住。
莫令骁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心下懊恼：怎么办，太过唐突了，媒婆到底要不要找？
屋子里弥漫起一股尴尬。
孟夭夭的沉默让莫令骁慌乱地后退了一步，他理了理思绪，想了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是说，孟姑娘，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豁出去了。
莫令骁狠狠攥了攥手掌。
孟夭夭站在对面，看着莫令骁从失神到僵硬到犹豫，再到此刻脸上终于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样子。
她笑了。
当然愿意啊。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心中早已经印下了他的名字。
从初相识时，他对自己这个女掌柜的肯定和赞叹，到后来共事时他给自己的帮助和尊重，再到这些日子里他渗入点点滴滴里的关心……
孟夭夭想，我当然愿意的啊。
“我……”
“你有顾虑？”莫令骁看她不说话手已经攥得发白了，补充道，“孟姑娘，我这个人没议过亲，若是说错了话你不要生气……那个，我是说，你看你和墨儿很要好，对不对？你若是做了她的嫂子，肯定也能相处和睦，你会对她很好的对吧。你我成为一家人，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就是……你愿不愿意做墨儿的嫂子？”
他从来没有在冲动的时候说这么多话。
孟夭夭听罢闭紧了嘴。
莫令骁忍住没有抬手擦额角的汗。
原来……讨媳妇这么难？
“莫大哥是想要我做莫墨的嫂子，还是想娶我？”孟夭夭直视对面的人。
莫令骁在找回自己的脑子之前冒然开口，“这不是一样的吗？我娶了你，你不就是莫墨的嫂子？”
哪里不对吗？
孟夭夭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来。
“莫大哥倒是不用这样。我和莫墨要好，我们情同姐妹，比起姑嫂关系也是不差的。我一样会对她很好，甚至是可以豁出性命的那种好。莫大哥你不用牺牲自己的婚姻在我身上。”
一口气说完，孟夭夭把还热着的饭菜端出来，放在一旁的桌上，越过莫令骁往门口走去。
莫令骁满头问号。
怎么就要豁出性命了？
不是，怎么就走了？亲事还没说完呢。
孟姑娘这是没看上我吗？
莫令骁还没来得及细想方才孟夭夭说的话，身体就比脑子先行了一步，他转过身伸出手拉住了孟夭夭。
“你不愿意嫁我？”他专注地看着她。
孟夭夭都想哭了。
不知道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被某些人给蠢的。
按照方才的情形，她应该是……刚刚失恋。
而这个让她失恋的男人竟然还来问她这样的话，让她情何以堪。
孟夭夭想要将手臂从他的大手里挣脱出来，却没想到莫令骁非但没松手，反而双手都扣在了她的两只手臂上。
此时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极近。
她挣脱不得，脸登时红得透透的，抬起脸就能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她又忙低下头。
“莫大哥放手。”她声音低了些，只是透出了属于她的清冷。
“别叫我莫大哥。”莫令骁飞快地说，“我问你，我哪里不好，让你不愿意嫁给我？”
孟夭夭的双臂被他抓得有些发麻，却莫名舍不得开口让他放开。
“你只是要给莫墨娶个嫂子，不用非得是我。”她冷静说道。
莫令骁的双手松了松，他蹙起双眉，好像在思考她的话。
孟夭夭稍微一用力，莫令骁就放开了她，他好像把她弄疼了？
孟夭夭重获自由，身前的压迫感减少，她心底竟然微微有些失落。摇了摇头，她不欲再说什么，慢慢地往门外走去。
“夭夭，”身后的男人说道，“我只是想娶你。”
终于找回了脑子。
孟夭夭闻言僵在原地。
莫令骁来到她面前，深深看向她的眸中，认真严肃地说：“我想娶妻，只想娶你。”
“我只要你。”
孟夭夭的心嗵嗵地跳起来，脸颊迅速地发烧，眼眶慢慢变得湿热。
“你别哭啊……你，真的不愿意吗？”
莫令骁无法镇定，想给她擦眼泪，又怕唐突了她，让她对自己的印象更加不好。
哪怕是在面对皇帝时，他都没有这么慌乱过。
孟夭夭边哭边笑。
“这么说，你是认真地想娶我啊。”
“认真，绝对认真。”
莫令骁实在看不得她俏脸上那两行清泪，心尖抽抽地疼，终于不再顾忌地抬起大手，轻柔地给她擦眼泪。
孟夭夭伸手覆上他的大手，微微抬着头，眼含春水看着他。
莫令骁被她看得头重脚轻，鬼使神差地朝她娇艳的红唇凑过去。
过了几日，莫府闹哄哄地为大公子和孟姑娘收拾行装去西南。
莫令骁要带他的姑娘回乡。
京都终究不是他的家，他想先带她去自己长大的地方，郑重地将她介绍给故去的父母。
路上顺便，可以和夭夭商量商量成亲的日子。
临行前，莫令骁给远在南疆的妹妹去了信，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并大度地说自己原谅了她偷跑的事，让她拿到了药引早些回家，迎接新嫂嫂。
送往南疆的信半路拐了弯，莫墨收到的时候人已经到了西南军营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