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忙碌
这是一个大晴天，晨光无限美，照在玉林关古老的城墙之上。
莫墨已经开始忙碌。
因为身边跟着守将夫人，有她的身份和话语权，莫墨这边进展得还算顺利。
或许是看她们几个女人处事异常沉稳，也或许是牧民和城中百姓们迫切需要一个主心骨。
才过去短短七天，莫墨就已经争取到了十几户牧民的信任。
其中有一户姓巴尔虎的，他家的汉子布和大叔就已经明确向莫墨表示：他愿意带着家人听从莫墨的安排。
布和还把自己的女儿其木格送到莫墨身边，让她帮莫小姐带路。
“布和大叔，谢谢您对我的信任，我们一定会让您和您的家人过上安稳的好日子的。”
莫墨诚恳地说完，以牧民的礼仪对着布和鞠了一躬。
经过认真地商讨和实地勘察，他们最终选了城外一大片牧草肥沃的区域来专门饲养牛羊，而牧民们的住址，也由城中的工匠改造了一片住房，马上就能投入使用。
所有的开销，都是从莫墨名下拿出来的银子。
对此葛夫人甚是羞愧：“实在是这两年城中已经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来安置关外的人了。”
莫墨对此表示理解，打一次仗，就能让一个城伤筋动骨。
更何况是连年大小战争不断的动荡。
据清漪收集的信息来看，这葛大勇夫妇二人，实在是合格的守将，却不是合格的致富人。
他们二人这些年一直是越过越清贫，钱都拿去给守军将士们加餐和乐善好施了。
唉，这就是好人的处境。
想到之前朝廷从吕至会家搜出的银钱，想到京都官员们的奢华，莫墨不觉有些悲哀。
像是当初三皇子归京，皇上给的赏赐，就够这边关所有将士和百姓们过冬的了！
这就是这个世界上永存的残酷现实。
莫墨摇摇头，将脑中纷乱的思绪强行扯回来，然后对身边的其木格道：“你告诉他们，只要同意统一饲养的，牛羊的一切所需都由我出钱，他们只需要照料好那些牛羊。之后这些牛羊所产的奶，我会全部按照市价收购走。得了银钱后，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进城中购买日常物品。生活方面和安全方面，让他们完全不必担心。”
其木格点点头，认真地将莫墨的意思传达给其他牧民。
莫墨又说：“若是你们当中有不想继续饲养牛羊的，我也可以高价买下来，然后你们可以去城中的莫氏登记姓名，我们莫氏从今日起，愿意为你们提供一份安稳的活计。”
其木格翻译完这句话，牧民们明显开始动摇了。
他们当中其实有相当一大部分是年轻人，在这种动荡的朝代，生在这动荡的边疆，他们早就已经过够了一群牛羊一群人的飘摇生活。
他们从以前的地方不断地迁徙不断地躲避，但是到今日，已经失去了很多亲人和牛羊了。
他们之中也有一些舍不得自己的牛羊的，但是没有谁会拒绝一个安稳的生活。
于是，在萧垚率军正面迎击敌人的时候，莫墨已经将一大半牧民稳妥地安置好了。
玉林关内，百姓们从一开始地怯怯观望，到如今的满心期盼，他们都同那些牧民一样，慢慢地记住了那个姓莫的姑娘，也记住了莫氏，这个平日里不大起眼的商号。
“明日我们继续，一定要说服剩下的几家。”
莫墨有些疲惫地对其木格说，然后回房睡下了。
清漪一直守在莫墨身边，寸步不离。
……
京都莫府，莫令骁又疲惫地进门，坐在空荡荡地前厅之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妹妹已经走了一个月了。
他每日都在担心中度过，虽然每隔两三日总是能收到清漪传回来的信，但他还是每日里都提心吊胆。
不能随时将妹妹看在身边，这让他很是沮丧。
孟夭夭从门外进来，手里端了一个托盘。
“大公子，今日您回来得晚，厨房里的人都歇了。这是我给您留的两个小菜。”
随着她的走近，一股热乎乎的香气扑面而来。
莫令骁往她手中的托盘看过去，除了两个小碟子，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
“你做的？”
莫令骁有些诧异。
孟夭夭将托盘慢慢放下，“是，夜里冷了，吃点热的吧。”她递了筷子过来，“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莫令骁结果筷子，顿了一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麻烦孟姑娘了。你……”
他犹豫了一下，孟夭夭不解地看过来，“怎么了？”
莫令骁摇摇头，笑了笑，“你不用老是叫我大公子，‘您您’的，太客气了。”
孟夭夭像是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知道了。”
莫令骁低头吃面，两人都不再说话，直到孟夭夭看出他的不自在，贴心地说“一会再来收拾碗筷”，起身离开之后，莫令骁才终于尝出了口中面条的味道。
还……挺好吃的。
他可以学学，等以后妹妹回来了，也做给她尝尝。
孟夭夭从前厅出来，慢慢沿着小路溜达。她没打算走远，只是避出来，让莫令骁安稳地用饭而已。
抬起头看看灰灰的天，伸出手指拢成一个圆圈放在眼睛前面，她露出了一些小女儿般无邪的笑意来。
孟夭夭如今和魏江一起将唯一阁和随心乐馆经营得蒸蒸日上。特别是随心乐馆，如今已经成了京都无人不知的乐馆。
自从当初在周将军回朝之时，在莫墨的安排下，用一曲《沙场报国》打响了名声之后，随心乐馆又在西南贪污案真相大白之后，排了一场“挥泪别母精忠报国”的折子戏。
这让他们后来在除夕的宫宴上，被点名赞扬了一番。
唯一阁的名声和面膜更是不必说，作坊里就从来没有停过工。
而如今莫墨不在京都，孟夭夭除了这些，还要时刻注意关心和帮助莫令骁。
这是莫墨临走之前郑重拜托过她的。
于是孟夭夭也在这段时日里，慢慢地变成了莫令骁的生活管家。
莫令骁吃着面条，突然想到自己除了担心妹妹，竟然完全不需要担心府中的事情，他在内心是感激孟夭夭的。
想到孟夭夭管着生意还要管家，甚至这么晚了还要等他回来为他做饭，莫令骁竟然生出了一丝心疼。
他想着，等妹妹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她怎么能家也不要了，哥哥也不要了，生意也不管了。就那么跟着一个男人跑了！
她怎么能什么都不管，撂下所有事跑那么远呢？！没想过家里的人会多累吗？！
此时的莫墨正在遥远的玉林关的一家客栈里，呼呼地睡着。
白天实在太累了，她连梦都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