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要不咱现在就溜走……
莫令骁不可能对自己的妹妹千防万防，手里有一堆大事的他，回到家后就把妹妹想去丰色楼的事给忘了。
他相信清漪能看住莫墨。
但是，莫墨可没忘。
于是第二天晚饭后，趁着清漪去了莫令骁的书房，莫墨拉着小哑叫上清月就出了门。
连男装都是在马车上换的。
清月自上次出事之后，已经许久不曾出门了。
汪泽洋来后，清月的毒也解了伤也治了，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这次莫墨点名让他跟着，清月内心其实是有些感激的。所以莫墨说要去不醉楼，他没多想就跟上了，也没有知会莫令骁和清漪。
马车一路顺着繁华热闹的主街来到不醉楼前，莫墨甩着一把折扇，风流倜傥大摇大摆地朝着丰色楼就过去了。
清月这才大惊：小姐你怕是想害死我！
清月左臂的筋脉尚未完全恢复好，他只快速地抬起右臂挡在莫墨身前，焦虑地低声说道：“小姐我求你了，不能去！那是什么地方？那里都是些什么样的……女人！”
莫墨眨巴眨巴眼：“清月啊，你看不出本公子是男的吗？”
她还专门把脸给抹黄了些呢！
清月纠结不已：“就算您现在穿着男装，您也是小姐！公子知道了会打断我腿的！”
莫墨低声道：“我怎么会让哥哥打你？清月你再拦着我，恐怕这满大街的人都会以为你喜欢上我了！”
清月吓得手臂一收：“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莫墨手中的折扇敲到清月的头上，“笨蛋，应该说你‘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男子’！你看看我，别人会以为你是断袖！”
清月吓得连忙抱住自己。
莫墨拉着小哑往清月面前一挡，自己凭借轻快的步子飞一样跑到了丰色楼门口的台阶上。
她回头看向一脸懊悔、想跟过来又不情愿跟过来的清月，心里叹道：果然是纯情少年最好骗……
肩膀一哆嗦，莫墨赶紧挥掉自己一副老阿姨的心理状态，转过头对身边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报之一笑。
莫墨进了丰色楼。
清月阻拦不了，硬着头皮快步跟上，脸黑得像鞋底一样——把丰色楼的姑娘们都吓得不敢往上贴。
一个丰乳肥臀的老女人摇摆着迎上前来，身边的女子叫了一声“妈妈”，那老鸨笑眯眯地还未开口，莫墨就很是懂行地笑道：“这位妈妈，我要一个上好的包间，先听听曲儿！”
小哑及时地往老鸨手里塞了一个银块子。
这可乐坏了老女人——哪有人一进来先给银子的呀！这肯定是个好宰的客！
老鸨看着莫墨秀气稚嫩的小脸儿，笑得见牙不见眼。
“小公子楼上请，我这就把咱们这儿会唱曲儿的姑娘都叫过来！”
莫墨一路跟着上楼，袖子底下的两条胳膊，被老鸨那“婉转动听”的嗲音给瘆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身边的女子将她的胳膊抱得可紧了，莫墨使了使劲也没能挣出来。
她有点儿后悔了！
来青楼好像也没那么好玩儿……
关键是，她的性取向挺正常的呀！
直到面前站了一排抱着琵琶拿着琴的女子，莫墨才将自己的胳膊拽回了自己眼前，她伸出手指晃晃悠悠地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然后问道：“唱得最好的是哪个？”
老鸨点了一个姑娘，让那姑娘表演了一段。
莫墨摇头，老鸨赶紧又换了一个姑娘唱。
连着换了几个，姑娘们“咿咿呀呀”的声音酥得掉渣儿，也把人给瘆得竖起了头发。
莫墨赶紧摆摆手，“停停停，这个也不行。还有没有唱得更好的？”
老鸨挥退那一排姑娘，笑着上前：“小公子呀，要不我给您挑个咱们这儿的红牌？只不过，这银子嘛……”
莫墨打断她：“我不管什么红不红牌不牌，我只要唱得好的！”
说着看了小哑一眼，小哑会意，直接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金锭子放在了桌角上。
亲娘嘞！
老鸨两眼发直：遇到散财童子了这是！
她家头牌陪一晚客人恐怕都不能值这一块儿金子！
老鸨搓着手笑呵呵地凑近，一伸手就把金子摸到了手里。
“不就是会唱的嘛，有，有！小公子您就擎好儿吧！”
莫墨眼看着她哥赚的金子被这个老女人揣进怀里，在心里骂自己纯粹是花钱找罪受！
老鸨回身出门，顺便把一直往莫墨身上黏的姑娘也给拉走了。
在门将要关上之时，那女子还从门缝儿里往莫墨身上抛了个老媚眼儿，才和老鸨一样，一扭一扭地走了。
莫墨在门关上那一刹那，捂着嘴干呕了一声——老恶心了！
“小哑，要不咱现在就溜走……”
莫墨又怂了。
小哑没动静，清月却差点笑喷了。
他现在不板着一张脸生人勿近了。怎么说呢，看着小姐被个老女人恶心得吃瘪的样子，真得很好笑！
估计小姐以后都不想再来了！
莫墨拿眼瞪清月，刚要说他几句，门又“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身穿浅紫纱裙的女子当先进了房间，她后面还跟着一个抱着琴的小丫头。
老鸨在后面露了下面儿，说是如果这个姑娘唱得再不合意，就让莫墨罚她！
老鸨转身跑了，莫墨才明白过来：这个“罚她”的“她”，原来说的是面前的姑娘啊！
莫墨腹诽，果然拉皮条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
书房中，清漪站在书案前面，被莫令骁一句话给问得面色发白。
“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的人？”
清漪急急答道：“我自然是公子的人！”
莫令骁不看她，“当初送你走时我便说过，你到了京都，就是京都莫家的人。这些年来虽然我不知道，但看来你是做得不错的。”
“如今，你既已经跟在小姐身边，自然就是小姐的人了。所以你现在又跑来我跟前替他们说那些话，是为了什么？”
清漪低下头，紧紧攥了颤抖的双手，又听莫令骁问道：“还是说，你如今听的，还是我那位远房伯父的命令？”
清漪单膝跪下，气息不稳：“属下知错，请公子责罚！”
莫令骁将眼神落在清漪的发顶，语气沉沉：“这是最后一次，清漪，看在清明的份上。”
清漪迅速离开书房，一路红着眼睛往后院走。
清朗在后面跟着，很是心疼。他想上前，却又怕自己看见了清漪哭会让她更生气——清漪姐姐从小就是倔强骄傲的性子。
而清明则正在垂首道歉：“公子，是我没教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