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最嫩的那块儿肉
莫令骁点头道：“算是好事吧。莫氏药铺成了皇商，宫中一半份额的用药都交给了我们。”
莫墨还是吃了一惊：“一半份额？！”
也太夸张了点！
莫令骁笑道：“你以为我和小侯爷这些日子是白忙活的？那几家做皇商的暗地里不知道弄了多少事，如今被人揪住，哪里还有什么好果子吃。不说那些，对了，关于你和柔高县主的传言……”
莫墨摆摆手：“不重要，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她要的是结果。
莫令骁失笑：“不是，宫里听到的，好像是另一个版本。”
什么版本？
当然是“莫小姐至真至纯”那个版本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萧垚做的。
莫令骁摇摇头，小侯爷真是不走寻常路。面对传言，他想得是如何将妹妹的名声变好，而萧垚呢，他直接拿到了权威发言。
莫墨有点懵，她都不知道，原来柔高县主这么不得人心吗？
否则怎么宫里人都会相信她这个陌生人是受害者呢？
当然，这些都不需要莫墨去烦恼，她要的效果已经有了，现在传言还有人替她摆平，她也乐得自在。
“哥哥，你一定记得谢谢小侯爷，仗义执言！”莫墨笑着道。
莫令骁又坐了一会，兄妹俩时隔多日终于又一起用了一顿饭，莫令骁又匆忙出去了。
莫墨摇头叹息：看吧，搞事业确实会让人忽略家庭啊！
……
接下来的日子莫墨稍微消停了点，没有再出去瞎晃悠。
她知道，因为最近萧垚和莫令骁的动作频频，如今他们的敌人，大概已经由一只酣睡的巨兽，变成了警醒着的猛虎，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会咬他们一口。
而她，大概就是悬吊在猛虎嘴前边儿的，最嫩的那块儿肉。
……
半个多月转眼而过，这天黄昏，莫令骁一脸平静地回到莫宅，叫莫墨到前院一起用饭。
随后天色黑下来，萧垚也来了。
三人环坐，两个男人都一言不发。
莫墨心头一跳：这么衰？
不会吧？这也输得有点早了吧……
没等莫墨问什么，莫令骁就把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莫家虽然做了皇商，成功挤走了吕王两家支持的几个药商，但萧垚翻出来的那些事情，加起来都没能动了吕大人的筋骨。
权势小一些的王家倒是起了些波澜，不过最终也只是推了个旁支出来顶罪而已。
相比之下，吕家直接置身事外了，原因也很简单——武帝不许吕至会出事。
一个朝廷重臣，不管他是不是贪污受贿无视法度，不管他有多少同僚至交亲戚门生，九五之尊要想给他定罪，总是能找到办法的。
但若是皇帝不想呢？
那自然更简单。
吕至会多年来极善经营，如今更是得武帝器重，岂是那么好扳倒的？
莫墨安慰在座的两个男人：“吃饭吧吃饭吧，吃饱了咱们继续想办法。”
其实，萧垚和莫令骁也没妄想过能够用几个药商就扳倒吕至会——那不是太儿戏了？
他们是在用这件事试探，只不过如今这试探的结果，让他们颇感压力而已。
莫令骁还好，他父亲都去世十六年了，他不在乎慢慢谋划。
可萧垚不，他在担心，自己的身体会垮，垮在吕至会那些人前头。
于是萧垚闷不做声，连着喝了几杯酒。
莫墨连忙抢过酒壶，“清朗，谁让你上酒的！”
大男孩清朗委屈地看向他家公子，发现莫令骁正在默默地放下手中的酒杯……
清朗只好默默地接过酒壶，一溜烟儿跑远了。
莫墨还在念叨：“你身上的……病还没治好，能这么喝吗？就不怕长公主担心？”
萧垚此时有两分醉意，对着莫墨痞痞地笑，不需要说话就把莫墨给迷花了眼。
莫墨暗道：真是没天理了，小侯爷长这么好看还没媳妇，没天理了呀……
莫墨又看看自家哥哥，啧啧啧，哥哥长得也好看，也没媳妇儿……
莫令骁听到莫墨提起萧垚的病，此时正在想自己往江南写的信，心中的担忧多了几分：怎么还没有回信呢？
走云大师难道不在江南？
没了酒喝的萧垚，咽下一口浓茶，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语气微凉：“这件事是我们做得迅速，才没让他们有所防备，以后的路，怕是会更难走了。”
他眼神有些严肃，看向莫令骁道：“莫大哥，接下来，他们怕是会动了。”
莫令骁被他那一声“莫大哥”给叫得有点肝儿颤，马上回应他的话：“我知道，我会更谨慎地配合小侯爷。”
萧垚点点头，转头看向莫墨，却忽然笑了。
“一直在家待着闷不闷？不过，以后还是要少出门的，外面的事，交给我。”
莫令骁有些别扭：什么叫交给你？我才是墨儿的亲哥哥！
于是莫墨在开口之前就被莫令骁紧急打断：“墨儿有我这个哥哥在呢，不劳小侯爷费心。”
萧垚不置可否，一脸高深：“京都的夜，远比你想得要黑。”
……
黑夜之下，一个大宅子里，两个中年男子自带官威，中间摆着一个棋盘，面对面坐着。
半晌，其中一个胖成了球的男人，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先是吹了吹浮起的茶叶，然后闻了闻茶香，才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对面的男人看着他的动作，眼睛眯起，若有所思。
“大人啊，”胖男人说：“上次那事儿的确是没给您办好，如今这不是巧了，那个丫头竟然来了京都，还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蹦跶的老高。这回，我定把人给您送过来，怎么样？”
吕至会不屑地看他一眼：“你那个好外甥呢，还没找到？”
王胖子一顿，知道他问的是王舍易，转而又想到那个一身黑袍武功高强的人。
他稳了稳心神，说道：“那小子啊，不知道被弄哪去了，一个没用的人管他作甚？吕兄，这次想怎么做，你只管吩咐。”
吕至会眉头一皱，感觉不对——王朱这次竟然没骂那个办砸了事儿的外甥？而且这次见面，他也太镇定了点，和平日里的小心翼翼完全不同……
吕至会烦躁得很。
前两天下面的人告诉他，王帆不见了。
他还没发完火，转头就发现，一直替他做事的皇商竟被姓莫的小子给摆了一道。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让他不痛快！
吕至会从鼻子里“哼”出他的轻蔑，“姓莫的小子，比他那个爹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跑到京都来做皇商。这次让他钻了空子，就先给他点儿教训吧。”
说着他拿起茶杯，不经意地道：“那个莫墨，就别留着了。”
王胖子惊讶：“不用送过来了？”
吕至会不耐烦：“打蛇打七寸。再说了，弄回来也是个麻烦，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