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武帝上位史
莫墨梳理了一下,大武朝的历史很简单。
从开国皇帝武高祖到第二位武太祖,武家人齐心协力,结束了前朝的暴力统治,建立了一个新的安定的大武朝。
而太祖和先皇,他们都大力推行文治,振兴农商业,如此大武朝才得以在短短百年间便成就了一派繁华气象。
而到了先皇在位后期,大武朝的新一代皇子们或许是过得太好了,没有外患,就开始制造内忧。
他们搞了一出历史上常见的皇位争夺战。
那本罕见的纪实小册子,正是着重地记录了当今皇帝是如何登上皇位的。
先皇的子嗣不算多,皇子仅有六位,其中还有一位早夭。剩下的五位皇子中只有一位是嫡皇子,可先皇却迟迟没有立太子。
后来皇子们都各自长大,有了自己的府邸,培植了自己的势力,便暗戳戳地开始朝着龙椅各自用力。
当今这位武帝原是先皇的第五个儿子,当时他前面还有两位健康的皇兄和一位体弱的皇兄,其中有一位就是先皇后所出的嫡皇子。
而当今皇上的生母,最早只是个宫女,所以他并没有什么显赫的母族,按理说这皇位是怎么轮都轮不到他来做的。
可是有些人他就是挡不住的运气好。
夺嫡之势前后持续了几年,眼看着就要尘埃落定了,那位二皇子可能自觉皇位无望,一时脑热跑去造反逼宫,结果直接把先皇给气死了。
接着宫中混乱了几日,前面几位有希望继承大位的皇子一个比一个惨烈地被对方给弄死了。
这下好了,皇位就明晃晃地落到了唯一一个已成年的小透明五皇子身上,也就是当今皇帝——武帝。
如果说在当年的夺嫡大战中,武帝丝毫没插手,也是没有人信的。可是谁让人家最后赢了呢?
成王败寇,一朝登基,掌控天下。
史书如何书写,自然是由龙椅上那位来决定。
莫墨不由得唏嘘了一阵,想起了之前在西南时萧垚说起的一句话:我只是想看看,所谓的战争胜利,是何种局面。
莫墨皱了皱眉,听说皇上曾提出要封赏西南的将士们,而萧垚当时好像对此有些……嗤之以鼻?
完了完了,朝局仿佛有些诡异,看来萧垚对她的救命之恩,不大好还啊!
这一个不慎,莫令骁和她,会不会在皇权的无情碾压下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莫墨打了一个冷颤,刚想安慰自己别瞎想,就听到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她猛然起身推开门向外看去,只见赤左正一脸焦急地冲进正厅,他背上还趴着软面条儿似的萧垚。
一阵阵的冷意散发出来,萧垚那张似鬼斧神工雕刻的令人失神的脸,此时竟在冰冷之下透出一股莹白易碎之感。
莫墨看着赤左将一枚乌黑的小药丸塞进了萧垚的嘴里,再也不顾忌,蹲在萧垚身前将双手覆上了他的心口处,之后又移到了他的脸颊上。
此刻的她竟然无比庆幸,自己的金手指这么有用,在这种危急时刻,能够让她不用眼睁睁地站在一旁,看着萧垚沉溺在冰点附近痛苦徘徊。
赤左惊讶地看着他家公子的脸颊在莫小姐纤细的手掌之下渐渐地褪去苍白,他看向莫墨,眼中是无以言表的激动神色。
公子这次发病的时间好像缩短了?!
小哑早就安静地关上了正厅的门,悄无声息地立在门内。
房中四人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周遭的空间有一种莫名诡异的凝滞感。
萧垚终于停止了抽搐,虽然他的体温已经接近正常,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醒来。
赤左将萧垚安放在内室的榻上,出了门便看见等在门口的莫墨。
第一次,赤左眼中没有了其他多余的情绪,而是专注地向莫墨弯腰鞠了一躬。
莫墨当先朝最右侧的偏厅而去,进了门便回身盯着赤左问:“他以前多久会发病一次?”
赤左的胸口明显起伏了一下,他微微垂着头说:“最早的时候,公子是一个月发作一次。后来宫中的御医出了诊方加上施针,勉强压制了半年,又开始一个月发作一次。再后来,是侯爷亲自出京去各地求医问药,最终得了如今的药方。每次发作时服药,都能控制缩短原本的病发时长。但十一年来最好的时候,也只能维持在每四个月发作一次。只是……”
“只是最近这两个月,公子忽然发病频繁了起来,不知是何原因。当年御医和侯爷请的大夫都说过,若是发病频繁不可压制,就,就……”
莫墨听得心惊,就怎样?救无可救了吗?
十一年了,萧垚经受了十一年这种折磨!
“难道,连到底是什么病都不知道?当年给出药方的大夫呢?没请回来看诊吗?”
“公子不是得了病……是中毒。”
赤左低闷的声音中,有一种极力压制着的气愤与不甘。
是中毒!
是什么人,给当时才六岁的萧垚下毒?
可是无论莫墨再怎么好奇,赤左都闭着嘴,不去提萧垚是因何中的毒。
夕阳西斜,闷热的空气中开始有带着凉意的微风吹过,初夏的夜晚马上就要来临了。
门口有两个人低低寒暄着朝院子走来,是管家带着莫令骁过来了。
莫墨在椅子上坐了许久,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了。
此时她慢慢抬起头来,就看到莫令骁身后跟了两个干净的女子,她们蓄着满眼的泪水,在进了房门的一刹那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小姐,奴婢终于见到您了……”
“小姐,都是奴婢疏忽,才让您遭了大罪。奴婢该死!”
莫墨的两个贴身丫鬟,霜儿和苓儿,一个低低跪伏在地上,流着眼泪检讨自己,一个抱着莫墨的脚哭得涕泪横流。
莫墨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脑海中乱窜出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和眼前的画面结合起来,恍惚间她觉得,仿佛她能主宰一些人的生死,又仿佛,她的生死并不能由她自己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