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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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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城外,浓稠的黑雾中骤然撕开了一道张牙舞爪的裂缝,那裂缝中卷起了一阵猩红的狂风,狂风中的火红色莲花花瓣碰到黑雾就凭空烧了起来,像是一小簇涅槃的金火。

    东君施施然的从那裂缝中走了出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自身却是有股骇人的气势。

    循着魂魄气息而来的触手在这气势面前瑟瑟发抖的匍匐于地面,像是见到了暴虐的统治者。

    这样的神态让东君有些厌恶的半阖了双眼,问道:“人在何处?”

    那些触手颤颤巍巍的指了洛阳城所在的方向,东君便未再多看一眼哪些试图求饶的触手,从虚空而来的红莲燃着烈火将哪些污秽之物燃烧殆尽。

    东君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走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突然顿住了脚步。

    “哟,我还以为是谁有本事竟能联通生死之间,原来竟是熟人。”那声音大概是想学人间女子的娇媚,但因为本身嗓子嘶哑而尖锐,学的十分像幽冥地府的冤魂惨叫,像极了指甲在墙壁上抓挠的声音。“不想竟是您大驾光临,血海深仇在前,你竟然敢来?!”

    话音刚落那聪丑的黑雾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的想东君扭曲着挤压而来,每一丝黑雾都带着千钧之力。

    东君只站在原地,甚至连手指都未动半分,神色淡淡的,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是狂傲甚至有些自负,“当年的魔尊都不行,你大可来试试,我不介意手上多一条魔族的性命。”

    “不过是仗着你身上流着兵主之血!你若是没了这半身血脉——啊!!!”那虚空之中的声音还没把自己的阙词放完就突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我以为魔尊死后起码你们能乖一点。”东君半眯着眼,是有些发怒的征兆了。“想来连自己的嘴都管不住,魔界是连个管事的都没有了么?”

    虚空之中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东君看着不远处隐隐出现的城门,“溜的倒挺快。”

    与此同时——

    “我觉得我们两个大男人来听闺阁中的墙角不太好。”春不争一边往墙上爬,一边口嫌体直的义正言辞。

    天在水忍住了想把他踢下去的冲动,冷漠的看着他,“你外边的躯壳已经被魔气腐蚀进了经脉,若是我们不赶快出去,你怕不是就得想办法去魔界混了。”

    “你这不是也进不来了嘛,去魔界了大不了我们做个伴呗。”春不争及其的死猪不怕开水烫,还往天在水那边挤了挤。

    天在水才不要和这么个比陆商还没脸皮的作伴,但是想到东君将和光同尘留在了外边,自己的身体定然不会受魔气所扰,决定不理他去看那边的娄月锦和上官婉儿。

    洛阳城内的一切并不是完全停留在了某一天,至少在娄月锦身上不是。

    自从上次相识后,上官婉儿就经常的出入娄府来陪娄月锦,两人显然成了无话不说的闺阁帕交,至少娄月锦单方面是这么认为的。两人谈天论地,甚至朝堂之上的时候上官婉儿也会和娄月锦聊一些,听着闺阁儿女对朝廷的评价,觉得颇有意思。

    但是上官婉儿却不能常来,女帝召见,官场纠葛,修文馆的众多事宜都让上官婉儿不能实时再侧,可见今日这一别又不知何时再见,娄月锦拉着上官婉儿的袖子,使劲磨蹭着不让人走,要求后日的灯会一定要她来陪自己,上官婉儿着实扛不住,应了下来才救走了自己的袖子。

    而后两人瞬间消失了在了天在水和春不争面前。

    原地消失。

    天在水&春不争:????

    两个人一脸空白的看向彼此,感觉线索又断掉了。

    春不争摩挲着下巴,“我们来推理推理,整个洛阳城只有和娄月锦相关的事情会随着时间变化,她就是这个幻境的核心,然后突然不见了。。。。”

    “就是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觉得这个推理很有道理,并且根据这个推理,打算四处找找周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结果两个人不同的地方没有找到,大街上特别的人却是发现了一个。

    “我觉得那个女的有点不对劲。”

    “我也觉得。”天在水点了点头。

    天在水和春不争觉得不对劲的人是个女子,应是哪家高门贵妇,但是走路方式极其诡异。怎么个诡异法呢?就是步子太大一脚踩到了自己的拍披帛,然后摔了三个狗吃屎,这种诡异法。

    在怎么把人逮到手的时候,两人竟然用眼神交流的毫无阻碍。

    所以当陆商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巷子,看看怎么解决自己突然附身到了女子身上这个事情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黑乎乎的大棍子。

    那力道,多一分都能把自己这个“贵妇”的头敲掉。

    “你下手太重了吧!”春不争皱了皱眉。

    “万一是妖物怎么办?”天在水丝毫没有下重手的觉悟,甚至还用脚踢了两下,确认人晕彻底了。

    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两人找了个没人的破庙,将那女子结结实实的捆在了柱子上,一盆冷水泼醒了。

    “我还是觉得对女子得温柔一点。”春不争看着面无表情直接把人泼醒的天在水,简直和当年封天路那个傻二哈判若两人。

    太可怕了。

    陆商被冷水泼了个激灵,睁开眼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天在水和。。。春不争。

    “在水?!”

    被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毫无形象的喊出亲切的称呼,天在水不动声色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将审讯的样子拿捏的十分到位,冷漠道:“闭嘴!我问你说,多说一句削了你。”

    “我是陆商!陆商!”

    陆商极力扭动着自己的小身板,原本的外衣被麻绳蹭开了大半,露出了不堪入目的白花花的一坨。

    春不争和天在水的视线下移了一秒,瞬间转了身。

    “你说你是谁?”天在水本身想说有辱斯文,晚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女子说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

    “陆商!南星真人陆商!”

    那女子看样子也想遮一遮,奈何捆得结实,求助一般的看向面前的两个绑匪,两个绑匪都在非礼勿视。

    陆商:。

    “你送给你师傅的梦里看花就是我给你找来的!我第一次带你去赌坊,你把你回山的路钱都输了个底掉,还有——!”

    剩下的还没说话,身上的麻绳就解开了。

    春不争:???

    天在水用眼神堵上了陆商后半句的话,下了结论“他就是陆商。”

    春不争在脑袋里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没这个陆商是哪个南星真人,震惊了,“南星真人不是个男的么?!”

    “是男的!”陆商七手八脚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勉强盖住了那白花花的一坨,但是七拉八扯的,整个人都像个失足少妇。

    “你怎么变成女的了?”天在水皱着眉头,觉得陆商此时着实有碍体面,把头扭到了一边。

    “我哪知道!”陆商已经完全顾不得得道高人的模样,整个人都气急败坏的不行,我醒过来的时候旁边还躺了个男人!”

    实际上陆商怀疑是东君搞得鬼,但是又不好在徒弟面前诽谤师傅,只好讪讪的闭了嘴,又看了看周围。“你师尊呢?”

    天在水摇了摇头,“没有见到他。”

    三人蹲在一起合计了下情况,却没什么眉目。唯一的线索还是这个城里只有和娄月锦相关的情况才会发生变化。

    还没等三个人摸出来头绪,外边的天却是黑了。

    并不是正常的那种由夕阳到傍晚的过渡,而是突顷刻间乌云遮天。

    而后外边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有些功夫傍身的人。

    三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就飞快的蹿上了房顶。

    陆商:。。。这个身体没有法力,还是个弱女子,窜了一下之后有些迷茫的看着天在水。

    天在水面无表情的下去将人提了上来。

    夜色中能看见几个黑衣打扮的人扛着一个长条麻袋,暂时在寺庙里歇息。

    从那麻袋的形状来看,绑的是个人。

    那几个黑衣人好像说了什么,却听不到,就像被人施了隔音术,只见嘴型,不闻声音。

    这次连陆商都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但是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很久,打破这份寂静的是上官婉儿,那声音里有着发自内心的焦急和担忧。

    随后三人就看到上官婉儿一身男装踹飞了破庙的大门,还有那几个黑衣人的惨叫。

    上官婉儿将人从麻袋里扒拉了出来,看见的就是身体不能动却哭的梨花带雨的娄月锦。

    怪不得周围的景色会发生变化,不过这又是哪一出?

    三个人蹲在房顶看着美人在怀的上官婉儿,那表情除了焦急和担忧之外,还有一种——自责。

    以及上官婉儿一直在说的——对不起,是我的错。

    这个我的错就很微妙了。三人的非常同步的挑了挑眉。

    然后就看到上官婉儿抱着惊吓过度的娄月锦安抚了好一阵,才慢慢让人缓了过来,不得不说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大小姐即便受了惊吓哭起来也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十分好看。

    等到两人走出破庙的时候,娄月锦基本已经好很多了,听着上官婉儿有些啰嗦的嘱咐,“记住,今天你不是被人掳走了,是我约了你出来逛灯会,记住了么?”

    娄月锦点了点头,而后又有些倔强道:“他们知道了也没事,嫁不出去,正好。”

    “胡闹!女子怎么能不嫁人?”上官婉儿点了点娄月锦的额头。

    “婉儿姐姐这么大了,不都还没许配人家么?”娄月锦十分不服气。

    “我不一样。”上官婉儿摇了摇头,“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了。”

    那语气中包含了许多娄月锦的心思,伤感,落寞,甚至还有一丝丝向往,却唯独没有后悔。

    “为什么?”

    “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上官婉儿有些无奈的让人牵着自己的手,“灯会还没有结束,我陪你去逛一会吧。”

    “好。”

    看着两个女子携手远去的身影,三根老光棍觉自己在夜空中特别的亮。

    “你有没有觉得。。。反正我接触的女孩子少,女孩子之间的友谊都是这样的么?”春不争将目光放在了陆商身上。

    陆商:!!!我只是穿个了女人的身子!不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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