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蛇可谓是江安最讨厌和害怕的动物了,冷冰冰滑腻腻的,光是想起江安就可以起鸡皮疙瘩,现在是真的遇见了。
跑。
这是江安的第一反应。
可当江安脚步刚刚一转的时候,那条蛇也跟着往前移动了一下,江安脚步又顿住了,看着那条蛇细长的眼睛,江安忍不住开始发抖。
冷静,冷静!
江安不断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至少这条蛇没有主动攻击她,还有时间。
一人一蛇僵持在密林里,江安脑子已经快要烧糊涂了,脚脖子还在持续发痛,不知道肿成了什么样子,她不敢再去扶着树木,怕上面突然给自己来一条蛇,她真的招架不住。
江安环顾四周,只看见无数交错在一起的藤蔓,和一些不知名色彩鲜艳的果子,她又往地上瞅了瞅,是松软的泥沙,连一块小石头都没有。
没有什么利器可以当武器的,江安心里骂人,等她活着出去,那些人一个也别想好过!
那个叫的声嘶力竭的鸟又叫了一声,打破了一人一蛇的僵持,蛇缓慢的动了,蛇腹在地上摩擦,蛇信子上还不断地滴着蛇涎。
江安忍住没动,就算她现在转身就跑,不出两步就可以被蛇给追上。
蛇接近的声音悉悉索索的,江安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江安慌忙后退两步,背部抵到了树木上面,在自己身上胡乱摸了摸,江安只摸到了参加春赛开启盒子的钥匙。
盒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只剩下了一个钥匙。
钥匙是铁制的,是她身上唯一尖锐的东西,长度比她中指还要短一点,还没有插到蛇的身上,自己就被咬到了。
蛇越来越近,江安拽住身后随处可见的藤蔓,幸好那是一截干枯的藤蔓,应该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并不是生长在那的,一拽就下来。
“啪!”江安把藤蔓甩在地上,发出一声响,那条蛇显然被吓到了,往后一缩,没有再继续上前,选择了谨慎观察。
看见有效果,江安心里一喜,如果不是烧糊涂了,嗓子也哑了,她简直要笑出声,她已经有点癫狂了。
手里的藤蔓在江安的手里硬是被使用出了剑光飞舞的感觉。
等到江安没有力气停下来之后,发丝已经糊住了她的脸,弄得她脸上痒痒的。
“嗬嗬”江安止不住的喘气,喉咙发干像是被火烧,手臂也发软,江安快要握不住手里的藤蔓。
江安把发丝撩开,第一时间去看那条蛇,幽深的路径上已经没有了蛇的踪影,江安松了一口气,然后瘫倒在地上。
那条蛇可能这辈子也看见过女人发疯,江安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忍不住嗤嗤笑起来,又把自己给弄得咳嗦连连。
江安坐在地上,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再站起来,刚想原地休息一下,就听见树叶被拨动的声音。
不可能那条蛇去而复返了吧?
手里尚未放下的藤蔓又握紧了,江安视线已经发虚,有汗液从额头滑下,她眨了一下眼睛,有点火辣辣的疼,她准备再一次站起来。
“江姑娘!”
看见了谢钰神色慌张地跑过来,江安的意识猛然昏沉,她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江安做梦了,梦了自己还在现代的时候,她坐在电脑面前拼命赶稿,晚上的时候,自己趿拉着拖鞋下楼去买饭,日子平静而幸福。
吃完晚饭,自己又坐在电脑面前赶稿,赶到一半,自己听到什么人在哭,江安觉得自己可能撞鬼了,准备起身去查看的时候,自己身上一阵无力,酸软疼痛。
怎么回事?
还没有想清楚,江安就听见那个哭声越来越大,突然,一丝光亮闪过来,江安睁开了眼。
“呜呜呜,姐姐。”
江安这下分辨出来,那是江眠的声音,她测过头看见了坐在旁边哭红着脸的江眠。
“姐姐,你醒了?”江眠铺过来拉着她的手。
这个场景怎么似曾相识?像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江安笑了,“别哭……”
她想出声安慰江眠,结果出声才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哑完了,嘴里发干,江安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发现已经起皮了。
一碗水递到了自己的嘴边,还被人扶了起来,“喝点水吧。”
江安烧迷糊了,脑子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当场感激涕零,这是哪里来的甜心小宝贝?
就着喝了两口水,江安感觉好点了之后,她才缓过来,对喂她喝水的人说:“谢谢啊。”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把碗给放在一边,没说话。
江安觉得奇怪,候五就推门进来了。
“哎呀,我的祖宗你可算醒了,”候五看见江安坐起来,眼睛一亮,快步上来,“你可真是让我担心死了。”
江安被候五吵的头疼,她扶额,“我睡了多久?”
“好几天了,高烧不退,”候五表情夸张,描述那天的场景描述的绘声绘色,末了还感叹一句,“幸好有小将军忙前忙后的照顾你,不然我们还真的忙不过来。”
江安点点头,手里一直安抚着江眠的手,“小将军呢?”
候五一脸诧异,努努嘴,“不就在你身后吗?扶着你呢。”
“啊?”江安听见候五的话,想要侧头去看身后的人,结果脑袋转不动,“嗯?”
谢钰为什么要按住她的脑袋?
“别看了,几天没有洗漱,不好看。”不复以往清澈的少年音,嘶哑黯淡,像是嗓子里塞进了棉花,谢钰垂下眼眸,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不好看。
但是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江安,这一次的事情,完全就是因为他,江安被自己连累了。
那天自己去酒肆牵马车,回来的时候就没看见江安在原地,奇怪的是多了几匹马,谢钰一瞬间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他往台阶上面跑去,看着四通发达的道路,谢钰一时间头大,还好看见其中一条道路上面有人掉落的东西,谢钰上前一看,
那是春赛的盒子,谢钰捡起来,提气往前面追去,追到半路,他看见了几个人拿着刀往回走,谢钰知道这些人就是骑马的人。
把那些人收拾完之后,谢钰把他们绑在了一起,追问出江安的下落之后,谢钰更加焦急。
那是一片没有开化的密林,经验最为丰富的采药人都不会去的地方,谢钰不敢想象江安一个弱女子该怎么待在那里。
她该多害怕!
都怪他,谢钰心里自责,自己就不该约江安出来玩,江安也不会出事。
找到江安的时候,谢钰瞳孔一缩。
一身衣裳被泥沙弄脏,头发散乱,脸红的不正常,谢钰几乎不敢想象江安经历了什么。
所以他现在根本没脸面对江安,但是他又放心不下江安的,现在江安烧退了,自己该回去了。
“我先走了,江姑娘好好养养身体。”谢钰低声说,然后就小心翼翼地把江安放靠在床上,被对着江安往外面走。
一向挺拔如松的背影,如今看起来竟然有些弯了腰,江安纵使脑子再不清醒,此刻也意识到了谢钰现在的状态不对。
“谢钰你等一下!”江安强迫自己说话,虽然声音嘶哑,但是好歹说出来了,谢钰身形一顿,没有回头。
江安咳嗦了两声,尽力撑着自己起来,她故意反着说话,“你是不是嫌弃我给你添麻烦了呀”
果然,谢钰自己就回头了,着急地说,“不是,是我,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这下江安看清楚了谢钰的情况,灿若星辰的眼眸已经黯淡,眼下一圈黑色痕迹,冒出来的青色胡渣,不知道多久没有休息了。
这孩子怕是把自己给内疚坏了吧,在她没醒的时候,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自己呢。
江安叹了一口气,“小将军你过来。”
谢钰没动,他不想过去,“我身上臭,怕熏到你。”
江安把逗笑了,“那你刚刚扶我干嘛?都把我身上沾上味了。”
谢钰脸色慌乱,笨拙异常,“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候五和江眠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互动,江眠还小,候五可是门儿清,他只在心里摇摇头,感叹道,谢小将军真的是被江安拿捏的死死的。
“这不是你的错,”江安决定减轻谢钰的负罪感,主动承认错误,“是我在外面行事不知收敛,被那个金公子找人报复,严格来说,是我的错。”
江安目前只想到了她在春赛那里得罪的金公子,不敢得罪谢钰,所以挑了一个谢钰不在的时间,来收拾她了。
只是江安觉得奇怪的一点是,那群人挑的时间也太准了吧,全过程江安和谢钰就只在那里分开,他们就逮到江安落单了。
卧室里安静了一瞬,江安看见谢钰的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阴沉了下去,整个人看着处于暴怒的边缘。
“不是。”江安听见谢钰这样说,江安更加懵了,她想要去询问候五,但是候五没有看她,江安疑惑出声,“什么不是?”
那还能是咋样,难不成皇城附近还有山匪?
“那是余姚派来的人。”谢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面崩。
余姚的名字一出来,江安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知道了谢钰为什么会那么自责。
候五适时帮腔,“是啊,真是狠毒,奈何那余大人位高权重的,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抗衡!”
江安轻蹙眉,也知道在这里,一个高官不是那么轻易被人绊倒的,不是不报官,是怕官官相护。
“你们别管,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来解决。”谢钰转过身说,说完,自己就跑出去了。
江安有点担心,虽然将军府德高位重,可将军夫妇一生清廉,哪里会是那群浸淫在官场的人精的对手。
“小将军在等你退烧以后,自己一个人去了少爷们喜欢去的练武场,小将军和余少爷单挑,下了死手,估计那个余少爷几个月下不来床。”说到最后,候五不怀好意的笑笑。
“谢钰这样打人,余府会善罢甘休?”江安皱着眉问。
候五又笑了,“嘿嘿,余府有气也不能撒,那演武场是当今圣上所见,为了让男儿们保持血性,场上不论生死,这个规矩谁也不能破。”
江安松了一口气,随即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余府余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