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江湖第章 庙堂，天下皆为棋子
秦斩这话问的太过于干脆。
也让在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他们都知道，老黄在淡出江湖之后，就入了北凉。
如今在北凉王府上，做一个剑侍。
秦斩如此直接，多少有些唐突了。
但老黄也是干脆人。
他直言道：“还能有什么目的，过来探探雪月城的深浅呗。”
这话说出，酒仙、枪仙尽皆都是眉头一皱。
但却是静静等待着老黄的下文。
只听老黄接着道：“但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要不是离阳皇宫那个宦官下令，我都懒得动弹。”
“宦官？”秦斩微微一愣：“你是说人猫？”
老黄却是摇了摇头：“不是，他上面还有个太监，怎么想都该是个太监总管，连老爷提起都说是皇宫那位。”
这话，去是让秦斩确定了老黄口中宦官的身份。
年轻宦官！
他早就觉得这次人屠西进有些不对劲，但碍于情报不足，根本猜不到。
要知道。
离阳上面还有个北莽虎视眈眈，怎么就敢直接攻打北离？
这有些太不寻常。
如今听老黄这么一说，他倒是想到了很多事情。
老黄又喝了两杯酒，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么。
他带着些许醉意道：“雪月城这次可是麻烦大咯，老爷已经下决心要攻打了。”
“我听老爷说，只要北凉安稳就无碍，可这打来打去，哪里来的安稳？”
秦斩却是从老黄这话中听到了别的意思。
徐枭决心打北离，只怕不仅仅是离阳皇室的逼迫。
而是在人屠眼中，死再多的人也无所谓。
他不过一个二品小宗师，又在战场上伤了筋骨。
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其长子徐风年身上。
又兴许是看到了足够的利益，才会下如此大的决心。
秦斩没有插话，继续听老黄道：“我来的时候，大军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而且除了这些之外，那龙虎山、轩辕世家、烂陀山这些大势力都好像有什么大动作了。”
“看这样子，真就是要和北离来个鱼死网破了。”
龙虎山！
轩辕世家！
烂陀山！
秦斩眼中闪烁着些许寒光，看来这次离阳的确是要认真了。
只是，为何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还未曾抓住？
他等着老黄的下文。
老黄也不说什么，一个劲的喝酒。
然后醉醺醺道：“我听说，离阳之所以这么认真，好像是关系到那个宦官的寿命，你说一个阴阳人活不活关我们鸟事？”
“可要是江湖不听话还好，偏偏那龙虎山上的天师都姓赵，和那离阳皇室穿一条裤子。”
“可这离阳皇室也窝囊，一个国家皇帝说的话不算数，听一个太监的，我看不起。”
“要说那些江湖势力，多半是来打秋风的，但老爷一向沉稳，现在却是这么急躁，就算那太监给许诺了什么，也不应该啊。”
说到此处。
老黄似乎是酒喝多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说到底他现在还是北凉王府的人，而北凉王府是离阳的。
这种话他说不合适，也只能先醉了再说。
就算被问起来，最多也只是醉话。
再加上有世子帮他担着，也没什么。
谁让这些都是世子告诉他的？
老黄最后一个念头落下，便是彻底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起来。
但此刻。
酒桌上所有人却是尽皆一言不发，表情都有些凝重。
整个房间当中，只剩下老黄的鼾声。
许久。
酒仙脸色凝重道：“看来这件事情远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此前，听到人屠要西进的消息。
虽说是有些慌乱，但也没多么严重。
毕竟人屠麾下的骁骑虽说强横，但北离也不会坐视不管。
而且，这牵扯到两国之间的利益。
那徐枭未必就能下多大决心。
可现在看来，却是完全不一样。
这是真正要爆发国战了啊！
秦斩之前也是没有想这么多，只以为徐枭想要给他儿子找条后路。
他正沉思，忽然眉头一皱，猛然蹦出一个想法来。
他看向百里东君道：“北离朝廷没什么消息么？”
离阳这么大的动静，老黄一个平时不怎么出王府的人都能说出来这么多。
为何北离朝廷一直没有传递什么消息过来？
而且，若是开战。
雪月城必然首当其冲。
不说派遣高手前来援助，连最基本的调兵遣将都没有。
这是在做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
百里东君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至极。
他冷声道：“那位明德帝，怕是犯病了！”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甚至有些肆无忌惮。
司空长风叹了口气道：“这明德帝醉心帝王心术，昔日就犯病，为了稳固北离朝堂，冤死琅琊王，现在这举动何其相似？”
“根本就是打算利用离阳来消耗北离的江湖势力！”
说到底。
这是江湖和朝堂一直以来的矛盾。
江湖之人肆意而为，侠以武犯禁。
庙堂那些人却是想要用一个个规矩来限制这些江湖人，限制天下人。
因此。
无论是哪个皇朝，江湖和朝堂一直有所冲突。
而北离这些年来，江湖的势力大增，皇朝的声望已经隐隐有些下滑了。
除了那位北离国师之外。
剩下的雪月城、青城山、唐门、雷家、天外天、暗河。
谁会理会北离朝廷？
更因为雪月城十二年前击溃魔教，得了天下第一城的美称。
人口数百万，隐隐有着国中之国的感觉。
如今那位明德帝显然是不爽了。
这是要借助离阳来制衡！
只是
秦斩还有一点没有想通：“明德帝就不怕玩脱了？”
雪月城虽说游离在皇朝之外，不怎么理会皇权。
但名义上终究还是北离人。
若是真让离阳灭了他们，接下来北离靠什么抵挡离阳？
百里东君嗤笑道：“小师弟，你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若离阳那位也打算这么做，又该如何？”
他平日虽说饮酒颇多，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
但到了这个年纪，早就已经活的通透的厉害。
整个北离除了两位仙人，他的武功天下第一。
曾经，为了救北离皇室和天下一次，却是害死了自己最好的兄弟。
对这个国家，他不欠什么。
昔日，甚至放弃了镇西候世袭罔替，而选择逍遥快活在江湖。
就能够看的出来他的理念。
今朝有酒今朝醉，千金散去还复来。
可这不代表，酒仙看不懂那些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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