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约法三章
那把黄澄澄的戒尺,兜兜转转又回到林乐心的手中,这一次更是被放在她房间最显眼的位置。
景烁每每看到总是不免脊背发凉,心中虽害怕但是他又觉得会脸红,会恼羞成怒的阿姐十分可爱,总忍不住想嘴欠逗她,结果就是新婚第二天就挨了揍,还被赶去睡书房。
打人就算了,怎么能赶人去睡书房呢?
景烁觉得很冤枉,于是将房门敲得震天响:“娘子,你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你开门啊,哪有人把夫君赶出去的,这要被人知道了可是会笑掉牙的。”
如果怕人笑,你别这么大声啊。
林乐心背倚着房门,气到又想揍人,偏景烁不怕丢脸,还在门外声嘶力竭道:“娘子,你若还生气,再打我一顿好了,千万别赶我去睡书房,书房凄冷我受不住呀,娘子……”
若由得他叫下去,不出半日,不止府里,恐怕来吃流水席的百姓也都知道,新婚第二天新娘子就揍了新郎官不说,还赶他去睡书房。
脸皮薄的,总是败给脸皮厚的。
林乐心没办法,愤愤拉开了房门,怒视还在那边扯着嗓子鬼叫的景烁,“你丢不丢脸?”
“习惯就好。”他机警的挤进房中,“我书房里没床也没被褥,你若赶我去那里,我就只能在椅子上坐一宿。”
“你的床和被褥呢?”林乐心忘了生气,他们现在所谓的书房,其实是景烁之前一直住的院子,别说床铺,就是别的家具也都一应俱全。
“让小星子扔掉了,免得你生起气来赶我去睡书房。”他洋洋得意,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处就是,对方的招数他们都一清二楚早有预判。
“我一会儿就让人给你添置齐。”林乐心闪身躲开想要抱自己的景烁。
“不行。”景烁面对着林乐心的疑问,微微一笑:“在闺房里你得听我的,我说不行就不行。”
林乐心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答应这般丧权辱国的条件,新仇旧恨顿起,“你信不信我揍你?”
“信啊。”景烁小声嘟囔,“你又不是没揍过。”
哟,他还委屈上了,林乐心又气又无奈,“你就不能不惹我生气吗?”
“那你就不能不赶我去书房睡吗?”
“你不惹我生气,我怎么会赶你去书房?”如果能轻易被他绕住,那么他们十多年相处的岁月就算白过了。
这个不好糊弄的媳妇让景烁有些头痛,于是放软了声音开始撒娇,“阿姐,咱们商量一下吧。”
林乐心明知道,但凡这种讲条件的事,最后妥协的总是自己,可是不知怎的仍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阿姐,我只有一个要求,无论如何你不能赶我出这间房,你就算生气打我骂我,也不能赶我出去住。”
林乐心低头不语,景烁那边却着急道:“阿姐,你真忍心让我在椅子上坐一宿吗?”
堂堂东明侯府,还怕没世子的一张床,这种鬼话谁信。
“哼,阿姐你要赶我出去住,我就…… 我就在房门前站一宿。”撒娇不成,那就耍赖,她有多心软,他最知道。
“一,你以后不许胡说八道; 二,也不能再像刚才那般拉拉扯扯;三,还有别再叫我阿姐。”
“一,什么叫胡说八道?二,怎么算拉拉扯扯?三,为什么不能叫你阿姐?”他扳着手指头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知道他不好糊弄,于是林乐心坐下来,心平气和的一条一条与他讲明,“像是今天跟爹爹说什么生孙子的话,就叫胡说八道。”
景烁不服气,“这怎么能叫胡说八道?”却得到林乐心的一记怒视,他乖乖闭上嘴。
“还有刚刚在院子里,你故意转身,然后…… 然后…… ”林乐心脸一红,“那就叫拉拉扯扯。”
“我停下让你揍这也有错了?”他话未说完,就见林乐心要去拿桌上的戒尺,他条件反射的先她一步抢过来抱在怀中,“阿姐…… ”
“你好好说话。”从昨天到现在,林乐心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威胁,面对景烁总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景烁看了她一眼,慢慢将抱在怀里的戒尺递过去,“你想打就打吧,反正我不会改的。”
面对着自动送上门的戒尺,林乐心怔住了,陷入骑虎难下的两难境地。用他的话讲,她打他一点也不疼,她的套路,他一早就清楚,愿意配合不过是因为愿意宠着她,让着她而已。
“好不容易才成亲,干嘛要那样生分?”景烁也委屈,“阿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你知不知道我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觉得我轻浮孟浪不足以托付终身。”
少年眼尾泛红,委屈的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
林乐心只看一眼就有种丢盔卸甲的无力感,但好在她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那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胡说八道拉拉扯扯。”
“咱们不是在家嘛。”
“府里这么多人,被人瞧见会怎么说?”
景烁知道阿姐说的都有道理,只是他心中欢喜不可自抑难免忘形,“好,我都听阿姐的。”状元郎就是状元郎,很快便抓住了问题的核心,“大庭广众之下不能拉拉扯扯,现在总能抱抱吧。”说完也不等她开口拒绝,几步到她近前将她揽入怀中。
“阿姐,为什么不让我叫你阿姐?”
成亲以前两人偶尔也会相拥,在彼此需要鼓励或支持的时候,在对方陷入低潮想要安慰的时候,那时的拥抱林乐心可以做到心无旁骛,而此时景烁只要稍稍靠近,她就有些坐立难安。
“要叫就好好叫,别撒娇。”她把异样的情绪归结为他不好好说话上。
“不行。”景烁收紧双臂低头细闻她身上的香气,“我就一个媳妇,不跟你撒娇还能跟谁撒?”
乍听好像是这个道理,不过……
“男子汉大丈夫撒什么娇?”林乐心想推开他,没推动。
“我不是。”她越挣扎,他抱得越紧,“我是阿姐的小郎君。”
人怎么能跟无赖讲通道理?
林乐心叹息:“修撰大人,还请注意言行,免得别人参你一个有失体统。”
“哼,闺房之内哪来的大人。”景烁见她衣领下的肌肤上抹浅紫色的痕迹,眼神微暗,舔着嘴唇道:“阿姐,咱们去休息吧。”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