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国将不国
齐悦两指挑开她的上衣纽扣，从里面夹出两张银票来，笑着说：“连大人，您这衣服夹层应该也不少家当吧？裤管里、袖筒里，哦！这鞋垫也挺厚，您这是把全部家当都穿在身上了啊……您……”她伏在连云霞耳边说：“这是打算往哪儿逃啊？”
那声音犹如地狱夜叉。
连云霞吓得跪在地上，白了脸：“大人您饶命！我、我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您是知道的啊！现在皇城里的事情实在不是我等能够解决的，我劝您也、也跑吧！楚国、楚国早就没救了！”
“你放屁！”齐悦揪着她的领子低吼：“身为大楚臣子，竟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面对齐悦的怒吼，连云霞却是又哭又笑：“哈哈哈哈哈……齐悦啊齐悦，何必自欺欺人呢？你既然当时力主让陛下南下寻找鲛人，难道不是因为内心的恐惧？这恰恰说明，你知道那个诅咒是真的！大楚将崩也是真的！那个诅咒预言，楚皇室将于二十六代亡国，到了荀皇女，可不就是第二十六代了吗？哈哈哈哈哈……”
即将陨灭成为历史的国家，又有什么值得拥护？倒不如带着半生家底，远离战火硝烟，逍遥自在！
齐悦：“你错了！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你给我放一百个心！只要有我齐悦在，我不会让大楚就这么亡国的。”
当年，陛下如此信任她，士为知己者死，她也绝对不会让楚国社稷在她这里断送。
连云霞：“齐悦，你能不能清醒一点？狄桑已然向我们宣战了，你还不知道吧？唐菲半个月前出征平乱，至今还没有下落，你想指望谁来救大楚？咱们是蜉蝣，撼动不了大树！”
齐悦，你自以为能够救国，可是这个早已被历代贪腐掏空、风雨飘摇的国家，又岂是你一个人能左右的？识相的，就应该跟她一样，带着积蓄赶紧远离皇城帝都。
“不会的，”齐悦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我已经找到陛下要找鲛人了。”
只要把那只鲛人拉到祭祀台献祭，那么楚国之危自然迎刃而解。
连云霞睁大了眼，不敢置信：“什么？！你、你当真抓住了鲛人？”
鲛人能兴风作浪，况且海上正是鲛人的地盘，想不到齐悦真能力挽狂澜，将那传说中的鲛人抓住……
“你不是好奇屋里那个男人吗？”齐悦冷冷地说：“他就是鲛人。”
只要把他献出去，她的母国大楚就有救了。
沉珂，原谅我，毕竟我是一国之相。
齐悦心里的那一丝不忍在国族危亡面前，通通化作泡影。身为女子，她本意志坚定，身为重臣，她的心本应该坚若磐石！为了儿女情长而忘记自己的使命，本就可笑。
连云霞大喜，又是一通彩虹屁：“太好了太好了！陛下果真没看错您！我总算是知道……陛下当时力排众议，偏要立您为相，齐相之才，百年难有啊！我大楚有救啦、有救啦！”
齐悦：“连大人，既然知道鲛人已经抓获，还烦请你立刻掉头，回到皇城安抚诸位大臣，等我回去自有打算。”
连云霞点点头，心里仿佛有了定星盘，说话也不再弯弯绕：“丞相大人，我此番确实是连夜出逃，不瞒你说，与我一般闻风出走的同僚不在少数，可是……像我这样幸运，能遇上丞相您拔刀相助的可不多，御察监为了能够稳住朝野混乱的局面，派出青鸾卫追杀我们，只怕不少人已经遭了毒手，剩下的都是一帮御察监的附和者。您回去之前，还是要做好准备。”
齐悦点点头，缄默不言。
等连云霞下楼去了，齐悦吹了一会风，方往所住的厢房走去。一推开门，床上的人又不见了。
齐悦一脸阴霾，心情没来由的狂躁起来。
这只鱼，三番两次地戏耍她，当真把她当成傻子吗？等她抓住他，定要好好地收拾他……
月亮从乌云中悄悄探出头来，犹如揭开面纱的美人。冰冷的余辉撒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只听得哗啦一声，平静的湖面有一乌发美男破水而出！
沉珂抬起美丽的双眸望着皎洁的月色，那双眼睛有着深深的忧郁，又自带触不可及的高贵。
这时候，附近的灌木丛里传来一阵暧昧的呢喃声，沉珂好奇地游过去，探出脑袋细细看。只见草坪上，一男一女交颈而卧，正在做着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沉珂眨眨眼，红着耳朵看完全程。
事后，那男子忽然露出自己的獠牙，猛地咬住女子的脖颈，吸干她的血液，女子两腿一蹬一命呜呼！
沉珂看见了这一幕，正要潜入水底逃之夭夭，却听得男子说道——
“看完这活春宫，客官不留点打赏钱吗？”
不懂就问，沉珂老老实实地开口：“什么是打赏？”
“呵呵呵呵……”男子嘴里溢出一串妩媚的笑声来，他拉起衣裳遮住肩膀上的痕迹，说道：“真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蠢货，怎么了？你那个来头不小的主人被你跟丢了？我就说，就你这个小蠢货，她怎么可能看上你？既不会伺候床第，又不会干架……”
他正是那只附身过沉珂的八尾红狐。
“我会干架的！我、我只是还没长大……”沉珂又忍不住掉珍珠，如果他年满百岁，就不会这么弱了，他就可以保护齐悦了。
男子漂亮精致的红眸透出一丝狡狯，他美眸流转：“不如我教你怎么伺候床第如何？”
沉珂心想，如果他会一样，那齐悦是不是就离不开他了呢？一想到齐悦温柔的笑脸和那双给他顺毛的柔夷，他就满眼眷恋，是的，他贪恋那个人类的温暖怀抱。
见他动心，男子跃跃欲试！大大方方地说：“你等着，我找个人给你演示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