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重大线索

    那是老吕头儿上吊的那天晚上。老张做豆腐一直做到了深夜，由于是夏末秋初，气温还比较高，豆腐不能存放太长时间，否则容易变质。所以豆腐要在半夜做好，第二天一早售卖。老张的豆腐刚做好，准备洗个澡休息休息，突然外面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老张轻手轻脚上了自家房顶，他寻思着如果是熟人吵架，就喊几句话规劝规劝，大晚上的，别吵得四邻不安。

    老张站在自家房顶听了一小会儿，很快弄清楚了当事人是谁，吓得他一句话没敢说，灰溜溜从房顶下来，再也没敢露面。吵架的正是牛金福和老吕头儿。牛金福是当地的名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老吕头儿经常去乡政府发牢骚，附近的居民自然也认识。所以这两个人老张都认识，肯定不会弄错。

    就在牛金福和老吕头吵架后的早晨，老吕头儿就死了。老张严重怀疑老吕头儿的死跟牛金福有关，但是他不敢说。牛氏兄弟的实力他不是不知道，所以老张跟谁也没讲，打算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派出所的民警对本案进行了多次调查，曾不止一次走访过老张，迫于牛家的势力，老张没敢吐露实情。

    后来，叶青和郑飞联手把牛家兄弟两次送进看守所，使老张认定叶青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所以他才写了那封匿名信。之所以把叶青叫到狍子沟见面，一是考验叶青的诚意，二是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万一举报信落到外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毕竟牛家的势力太大，让老张不敢有一丝大意。老张还说那晚的争吵声很大，附近的人家应该都听见了，只是大家不敢说罢了。

    叶青的心情很激动，老吕头儿的案子终于有了新的线索，可以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老吕头儿的死即便不是牛金福干的，也跟他有莫大关系。

    叶青拉着老张的手表示感谢，并保证一定保密。

    交谈完毕，叶青说自己先走，老张等一会儿再走，这样可以避免一些麻烦。

    叶青刚走出野花椒林，手机铃声就响了，是郑飞。

    电话接通，郑飞长出了一口气，还以为叶青发生了什么意外呢。

    叶青说老吕头儿的案子有了重要线索，具体情况回去再说。此时两个民警也出现了，他们找不到叶青，急得满头大汗。叶青表达了歉意，跟两个民警一起回了派出所。

    叶青把老张提供的线索告诉了郑飞，后者眼前一亮，是时候重启对老吕头儿案子的调查了。几番调查没有收获，郑飞把办案人员都撤了，目前正在集中力量整治周家铺的治安。老吕头儿的案子有了线索，肯定要重启调查。

    叶青说如今牛金福就关押在看守所，是不是针对这件事对他进行审问？

    郑飞直摇头，说最好不要打草惊蛇，等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再对牛金福进行突审。牛金福虽然进去了，牛金全还在外面，他要是对证人进行恐吓，谁还敢作证？所以调查要暗中进行，跟谁都不能讲。

    叶青表示同意。

    秘密调查进行了一周，没有收获。村民们对那天晚上的事情忌讳莫深，没有一个人愿意多言，更别提作证了。

    叶青和郑飞干着急没办法。归根结底，村民们还是对牛氏兄弟的势力有忌惮，害怕打击报复，再有就是对办案人员的不信任，不相信他们的保密工作。这也是人之常情，牛家兄弟在当地树大根深，没人愿意招惹。

    叶青提出建议：他和郑飞亲自走访调查，耐心细致地做好群众的工作，打消群众的疑虑，用诚意换取群众的信任。当然一开始或许会碰壁，但是只要诚意足够，肯定会换来群众的信任。

    郑飞表示同意，说干就干，两人开始对案发附近的村民挨家挨户走访。为了打消群众的疑虑，两人都是趁着天黑入户走访，每天走访一到两户，不求多，只求得到群众的信任。

    果然如叶青所料，走访刚开始就连续碰壁，尽管他和郑飞诚意满满，但群众并不买账。两人并不急于求成，依旧耐心细致地做着疏导工作。时间一长，有人口风松了。在得到郑飞和叶青绝对保密的保证之后，有人透露了那天晚上的更多细节：吵架当事人的确实是牛金福和老吕头儿，时间大概在半夜1点至2点之间，吵架的时间不是很长，也就十来分钟，然后突然就没了动静。

    叶青和郑飞对视了一眼，这绝对是个重要线索，仇人之间吵架不可能突然停止，除非一方把另一方弄死了，老吕头儿的死莫非跟牛金福有关？联想到老吕头儿身上不正常的外伤，这种可能性在急剧增大。

    两人继续走访，经过耐心地做思想工作，又陆续有几户人家道出了实情，描述的基本都差不多。有一户距离吵架的地点最近，这户人家提供了另一个线索：在吵架当中，牛金福说过“弄死你”的话，而且现场发生过短暂的打斗声音，时间很短，也就几秒钟，然后突然就静了下来。

    郑飞几乎可以断定，老吕头儿就是被牛金福杀害的，虽然不清楚具体细节，但是把走访的结果综合到一块，案发时的情形已经有了轮廓：老吕头儿夜宿乡政府，由于不知名的原因跟牛金福相遇，两人发生了口角，牛金福愤怒之下把老吕头吊了起来，而后制造了老吕头儿上吊自杀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