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河滩上的命案

    第二天上午的机关碰头会上，曹书记正式宣布褚晓辉归叶青直接领导。曹书记还说，叶青身上的担子比较重，暂时不分配到某个片上，先把正法工作抓起来，把全乡的维稳工作搞好。

    散会之后，叶青带着褚晓辉直奔周家铺实地查看情况，准备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交给县公安局，争取把天眼项目落户到周家铺。

    叶青又给郑飞打电话，告诉他关于天眼项目的设想，让他务必出力把项目争取过来，毕竟他在公安系统，说话应该有些力度。

    郑飞说这个想法很好，不过他最近抽不开身，手头上有一起命案要处理。

    叶青挂断电话，带着褚晓辉直奔周家铺。

    ……

    郑飞也挂断电话，继续分析案情。他利用一夜时间梳理了方圆十公里内的人口失踪案，有一起案件引起了他的注意：八年前，北流庄村一个叫邱娜的女孩突然失踪，至今案件未破，其身份跟发现的骨骸颇有相似之处。北流庄村距离兴贤村只有五公里，案件吻合程度很高。

    郑飞马上通知县公安局技术科，去找北流庄村的邱建申抽血，跟尸体进行dna比对。邱娜是邱建申的女儿，自从邱娜失踪后，其母为此精神失常，其父邱建申不满公安局办案不利，年年去市里、省里反映问题，成为三冢乡三大“言访钉孑户”之一。

    dna的比对结果至少要等到明天才有结果，骨骸的检验报告先一步出来：死者女性，年龄20岁左右，身高一米六左右，死亡时间七至八年。跟郑飞的推测差不多。在埋尸现场没有发现衣物等纤维残留物，也就是说死者是在未穿衣服的情况下被埋的，初步推断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极有可能是一起强歼杀人案。

    由于dna结果还没有出来，郑飞只能配合刑侦大队搞一些探访工作。另一边，关于老吕头上吊的案子，派出所一直有专人寻访破案线索。有人问是不是可以把这部分人撤下来，专心调查河滩埋尸案。

    郑飞没有同意，认为还是两件案子一起抓，反正河滩埋尸案主要由刑侦大队负责，派出所只是配合，没必要把所有警员都抽调过来。再说老吕头儿的案子也是一起命案，有必要继续查下去。

    郑飞来到了兴贤村，因为这是距离案发现场最近的村子，埋尸地点就在兴贤村村南的河沟里，直线距离也就一公里。他首先找到了报案者：那个放羊的老头儿。这人是兴贤村的，叫李铁山，尸体就是他发现并报案的。郑飞详细询问了李铁山发现尸体的过程。其实郑飞之前已经问过一次，李铁山的描述基本跟上次一样。

    郑飞又对一些村民进行了走访，一直到天黑，基本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信息。就在郑飞往回走的时候，有一个村民在村外拦住了他，偷偷向他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本村一个叫李闯的，最近几年一直在埋尸的地点出现，他看见过很多次。因为这个村民就在村南头儿的边上住，经常看见李闯在河沟一带活动。那一带冬天是风口，特别冷，夏天蚊子又特别多，所以一直人迹罕至。当时这个村民就觉得李闯举动反常，但是也没有多想，直到郑飞来村里走访查案，这个村民才意识到不对劲儿，于是偷偷向郑飞汇报。

    这个线索很重要，郑飞马上带领警员调查李闯。此时李闯家大门紧闭，人已不知去向。邻居们说李闯一家三口，本来日子还行，不过李闯这人一直有家暴倾向，媳妇不堪忍受，带着儿子回了娘家，听说闹到了离婚的地步。李闯还扬言要弄死老丈人一家。

    郑飞又向邻居询问，李闯什么时候离家的。

    邻居说昨天还见过他，今天没看见人影。

    案情重大，郑飞马上向刑侦大队做了汇报。刑侦大队连夜出动警力寻找李闯。

    李闯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踪影。

    刑侦大队试图通过手机定位锁定李闯，这家伙很狡猾，竟然关机了。然而狐狸再狡猾也终归会露出尾巴，通过筛查李闯的通话记录发现，其最近一天跟一个号码联系频繁。警方马上锁定了这个号码，目标竟然在千里之外的津门市滨海区某家宾馆。

    警情紧急，刑侦大队马上组织警力连夜赶赴津门。同时通知了当地警方协助抓捕。

    案情逐渐明朗，郑飞长出了一口气。明天dna结果就会出来，死者真是邱娜的话，这起积压了八年的人口失踪案就算告破。也算给了邱建申一个交代。这个“言访钉孑户”得以圆满解决。

    想到此，郑飞心里生出一种成就感。同时，他又不希望尸体是邱娜，如果只是失踪，邱家人还有最后一丝希望，一旦确认尸体是邱娜，邱家人最后一丝希望也会破灭。那种打击或许比破案本身还令人痛苦。

    郑飞心情复杂，凝视着墙上的三冢乡地图，一个个蓝色的圈子如同一个个紧箍咒，令他时刻不得安心。他的目标就是把这些紧箍全部去掉。

    ……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叶青伸伸懒腰，用冷水洗了把脸。他一夜未眠，用一整夜的时间写了一份报告：论天眼项目落户周家铺村的重要性。同时还附上了一张地图，上面详细标注了周家铺村的交通和地形，并标记出了摄像头建议安装的位置。

    报告打了两份，一份由叶青直接交给县法政委书记聂震，另一份让褚晓辉去交给郑飞，由郑飞代表三冢乡派出所交给县公安局。褚晓辉也是一夜没睡，一直在协助叶青写报告画地图。

    褚晓辉才二十出头儿，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虽然一夜没睡，疲态不是很明显。他拿着报告直接去了派出所找郑飞。

    ……

    郑飞同样一夜未眠，一直惦记着外逃的李闯。津门方面传来消息，李闯果然在那家宾馆。这是个好消息，目标终于被找到了。不过郑飞还是很担心，这家伙一天时间能跑到千里之外的津门，会不会又连夜跑到其他什么地方？好在当地警方行动迅速，已经在宾馆周围布控。

    郑飞接过褚晓辉拿来的报告仔细看了看，很满意，表示现在就把报告递到公安局鲁局长手里。

    这时候刑侦大队传来消息，李闯已被控制，目前正在就地审讯。郑飞心情舒畅了不少，开车直奔县公安局。

    在公安局门口，郑飞碰到了技术科的人，对方说dna的比对结果已经出来，发现的骨骸跟邱建申的dna相似度极高，可以肯定两人系父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