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友谊的小船
五月的最后一个礼拜，天气爆发式炎热，周五，正好是林念葱参加九院的面试。
她穿着白色t恤和水蓝色牛仔裤，化了淡妆，扎着利落的马尾，稚气未褪，却又添了几分清媚婉丽的味道。
商银川低头往她额上碰了一下，“lucky亲吻。”
林念葱心里一乐，踮起脚也凑到他嘴角亲了一下。
“……”这怎么还亲回来了？
“我送你去。”
商银川拿了车钥匙，亲自护送老婆去参加面试。
林念葱坐在副驾上系好安全带，得意地说：“比我高考那会还拉风。”
嗯，那就拉风到底吧——
商银川将她送到医院还不算，还跟着到了五楼。
这里已经可以听到考生的交谈声。
林念葱越走越慢，她还是想以学生出场，而不是人妻——
商银川似乎感知到她的小心思，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去吧。”
他单手插西裤口袋里，冲她挥了挥手。
林念葱给了他一个飞吻，跑路。
——
等待的时间无限漫长，面试却结束得飞快，林念葱舒了一口气走出考场，紧绷了一天，此刻总算露出一个笑容。
她去卫生间，刚走到拐角就听见一道女声笑得明媚，“谢谢刘院——”
林念葱也没多想，就径直走了进去，结果正好和那人打了个照面。
她穿着白衬衫，女士纯黑西裤，打扮非常正式，林念葱有印象，她也是今天的考生。
她的目光落到林念葱身上，笑意戛然而止，甚至有几分尴尬。
林念葱不认识她，礼貌地笑笑就进去洗手间。
又听外面传来几声絮语，而后就安静下来。
林念葱洗好手出来，没走几步，就被一个女生叫住了，“你就是笔试考第一的那个吧？”
“嗯？”林念葱看了看她，完全不认识。
那女生走到她并排的位置，长叹一口气，“唉，三甲哪是这么好考的？我当初肯定是鬼迷心窍了，你也和我一样吧？”
“……”鬼迷心窍，多少也有点吧。
林念葱没有反驳。
女生撇撇嘴，有点同情地看着她，突然压低了声音说：“刚才那个穿西裤的，她就是九院的，肯定来考编制的。”
林念葱的心就不受控制地被扯了一下。
她嘴唇有些干涩，半晌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女生讪讪地笑了笑，“我刚才一直在里面偷听。”她指了指卫生间。
“我看她都跟考官打招呼的，那肯定是本院的，咱们一般人能认识吗？”她说着，语气轻嘲。
她冲林念葱眨了眨眼，眼底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似是想引导她。
“而且你看她一直笑得非常自信，从候考室抽签开始到最后结束，你不觉得有猫腻吗？”
有猫腻，你怎么不提？
反倒来跟她说，林念葱也不傻，知道这人跟她说了，巴不得自己去闹一通。
女生见她不为所动，又皱眉叹了口气，“我考了第三，算了，我是没戏了，可是你考了第一啊，我就是觉得你真是太可惜了。”
林念葱浅浅一笑，“可惜什么？你已经知道结果了吗？”
“呵呵，我当然不知道。”她干笑了两声，侧过脸却直翻白眼。
这个第一名油盐不进啊！
“那就回去等消息吧。”林念葱言毕，大步离开。
心里却再也轻松不起来。
诚然，那个女生刚才说的话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但她说的未必没道理。
本院的，有工作经验，确实比他们这些本科生要有优势。
如果输了，也是林念葱技不如人，倒并不一定是人家赢得不够光明磊落。
出了九院的门诊大楼，外面已经变了天，乌云蔽日，和早上来时已经换了一副景象。
一如林念葱有些压抑的小情绪，慢慢发酵。
商银川和胡君谊都给她打了电话，刚才面试，她的手机是关机的。
“商银川，如果我失败了怎么办？”
林念葱的语气平平，听不出多少颓丧，亦或是不愿意表现出来。
商银川有些讶异，一贯自信的学霸竟然说了这样的话，可能她只是在开玩笑。
商银川笑笑，回她：“那我养你一辈子。”
他的语气严肃认真。
“考得怎么样？”商银川问起正事。
林念葱点点头，“那几道题我很有把握。”
就是怕别人更有把握……
“那就把心放肚子里，天塌下来，我比你高一个头，别怕。”商银川试图给她解压。
“哦——”林念葱拖长了尾音。
“我来接你？”听她的口气，好像情绪不太稳定。
“不用了，我答应了和君谊聚聚。”
“……”又是胡君谊。
一个小时后，林念葱和胡君谊碰面。
还捎上了秦思尔。
在餐厅落座后，林胡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秦思尔，“你改行了吗？”
秦思尔眨着精致描画的眼睛，“什么？”
“还送外卖吗？”
秦思尔咬了咬下唇，一脸春心荡漾，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鸡皮疙瘩起来了。
“葱葱，你感觉怎么样？”胡君谊为了她这场面试，可是坐立难安好几天了，这会虽然鼓起勇气问了，但心里还是直打鼓。
主要是她太希望葱葱成功了。
压力才大。
秦思尔也看着她，问：“就你那个医院考试吗？”
林念葱点点头，“题目我大概都会。”
胡君谊松了口气，先干了一杯奶茶。
“就是好像有个本院考编制的——”
“噗——”胡君谊喷了。
秦思尔嫌弃地往后躲开，虽然裙子还是被溅了一星半点，不过她也懒得擦，反倒盯着林念葱说： “失败乃成功之母。”
“你看我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现在重新找到了奋斗目标，接下来就是扬帆远航。”她的语气抑扬顿挫，就像在发表激情四射的演讲。
林胡二人：“……”
你还想不想继续在商氏集团送外卖——
想，非常想。
胡君谊打断这诡异的聊天，“停！不管怎么样，葱葱你尽力了，成了给你庆功，败了我养你！”
林念葱小脸感动，“君谊，你和商银川说得完全一样。”
秦思尔马上随大流，弱弱举起手，“还有我，大不了你来我直播间，不会卖货也不要紧，你长得好看，这本身就是卖点。”
“现在就是时兴先炒人设故事，再带货的。”
“……”
“而且跟我干，肯定比你们医生赚得多！”
胡君谊站起身握了握友谊的小手，“秦思尔，没想到你这么义气！”
秦思尔挑眉，“那是！”
林念葱见大家士气高昂，也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不管结果如何，谢谢你们愿意养我，先干为敬。”
友谊的小船，那是水涨船高，要去乘风破浪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