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我不娶了
“好话不说二遍!”
刘三九突然瞪起眼睛。“是不是你拿了,快给我拿出来!”
“拿什么啊?不就是条女人的破围巾吗!”倪福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给我拿出来!”刘三九冲到倪福跟前,竖起眉毛。
倪福从身后拿出围巾举在手里,蹦跳着转身就跑。
“不给,不给!”
刘三九几步窜上去,从身后一把将倪福拦腰抱住。
倪福瞬间止住了欢笑,高举围巾的手也慢慢的放下。
“福子,弄痛你了吧,哥不是故意的,你看你……”刘三九歉意地说道。
倪福满脸羞红地低下头,背对着刘三九将举着围巾的手缓缓递向刘三九。
刘三九拿过围巾道:“福子,你说孔知事让我娶大金凤,你说我娶还是不娶啊!”
“关我屁事!”倪福弯腰端起盆里的湿衣服,低着头走开。
刘三九追着喊道:“福子,哥真不是故意的!”
倪福的心早就给了刘三九,可这种感情又叫什么呢。他在刘三九的心里仍然就是个小男孩,与自己的这份感情也许就是兄弟情吧。
每当想到这些,都让她心烦意乱。可看到刘三九接近其它女人又让她醋海翻腾。
庞龙匆匆的走进来。“团总,县公署来人说孔大人让你去一趟!”
“知道了!”刘三九将围巾揣进怀里,拉了拉衣襟,急忙走出门去。
孔知事为啥急着让他过去,他心知肚明,他和大金凤的婚姻问题已经上升到县里的政治高度。
要说自己对大金凤不动心,那是瞎话,毕竟已是二十几岁的大男人了,虽然小兰的离去,让他心里的痛一直难消,但毕竟小兰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这是无法挽回的事实。
不过肖剑秋在他心里的分量却越来越重了起来,不仅是他的美貌和名气,更重要的是那份恩情是永远不可磨灭的。
可现在,肖剑秋又悄然不辞而别,她身在何处自己全然不知,此生何时再能相见,更是一片渺茫。
有时,他又仿佛感觉到,即使肖剑秋站在自己的面前,也恍若镜花水月一般,有种可遇而不可求之感。
而大金凤就实实在在的摆在自己面前,只要自己想争取,完全可以水到渠成。
但在他的心里,绝非大金凤的美艳让他心动,让他更加看重的是她那举世无双的豪杰之气,虽然也时常在大金凤面前说笑,但在他心里还是十分敬佩和尊重她的。
如今,孔知事极力想把大金凤与自己撮合到一块。自己也确实对大金凤心生爱慕之情,既然如此,他决定应了孔知事的心思,与大金凤结为金鸾。
他走进孔知事的办公室,心事重重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三九啊,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咋样了!”
一进门,孔知事就挑着眉头,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刘三九故意装着无知的表情道:“什么事啊大人?”
他不想表露的太明显,让孔知事瞧不起自己。
自从大金凤到塔城安居,多少双眼睛几乎都要掉到地上了,都被大金凤的美色所吸引,自己如果也顺杆就上,自己也成了这种好色之徒了。
孔知事立即瞪起眼睛来。“给我装糊涂是不!”
说完,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又郑重其事地说道:“三九啊,你把青春交付国民,可膝下却依然空空,老大不小的人了,也该成个家了!”
“大人,国事为大,家事随安吧!”
看着刘三九一副矜持地样子,孔知事气就不打一处来,瞪起眼睛气急败坏地吼了起来。
“甭给我这儿唱高调,你给我立刻把婚结了,这是我交给你的任务!”
刘三九瞪大眼珠子。“啥?这就结。那结婚是两个人的事,那人家也得同意呀!”
孔知事胸有成竹地说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早就看出你对那大金凤一往情深的死样了,大金凤也倾慕于你,你们俩正好一对。趁着这会消停,我就做这个媒人了!”
“嗯……那就请大人做主吧!”
望这刘三九的表情,孔知事心里已经有了底,便言笑着说道:“自藏鸿鹄志,恰配虎狼妻。你们俩呀真是天生的一对,这个媒人我还就当定了!”
正说着,魏宗林苦着脸走进来,看着两人深深地叹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老者无用啊,大人托付的事,恐怕是撮合不成了!”
魏宗林的话像一盆冷水立即将孔知事正在升腾的一团火给当头浇灭了。
“他,他……就没一点希望了?”孔知事急切地问道。
魏宗林看了刘三九一眼,使劲摇了摇头道:“够呛!”
“看看,啊,看看,你这还给我拿捏着呢,人家还不愿嫁你呢!”孔知事开始把气撒在刘三九的身上。
刘三九腾地站起身大声道:“她还不愿意了!我这囫囫囵囵个大小伙子,她凭啥呀……”
“咳,还就因为你是个囫囫囵囵个大小伙子,她才不肯答应!”魏宗林打断了刘三九的话说道。
孔知事立时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三九哇,你看,这王队长是结过婚的人,又带着个孩子,是怕你不善待人家啊!”
“她把我刘三九看成什么人了!”
孔知事撇着嘴,故意挑事地说道:“你是哪种人,那谁知道哇,人家不托底呗!”
魏宗林接着说道:“我可是好话都说到了,这门婚事她就是死活不应!”
刘三九情急地说道:“那我这不成了强娶人家了吗,这…… 这婚我也不结了!”
“呦呦呦,瞧你那点出息。人家一说,这就憋了茄子了,还野驹子,我看还是改名叫羊羔子吧!”
孔知事撇着嘴斜着眼,故意激怒刘三九。
“我,咳我……”刘三九在地上转了几圈,脸瞬间憋得涨红。
孔知事暗自笑着,侧眼瞥着刘三九,怪声怪气道:“能带兵打仗的人,还领不进个女人,哼!却原来也是个瘸腿的蛤蟆!”
这话还真就激怒了刘三九,他停住脚大声道:“谁说我领不进个女人!”
“拉倒吧,甭在我这吹胡子瞪眼,没用!”孔知事说完,故意把脸又扭向一边,不再看他,但嘴上还在自言自语。“在我这儿瞎蹦跶管个屁用!”。
刘三九瞪着孔知事,把皮靴在地板上狠狠一跺,转身向门口走去。可刚刚打开房门门,迟疑了一下,又返身回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孔知事正为自己的激将法见了效果而暗自高兴,看刘三九又回来了,气得大声说道:“咋了,不敢去了!”
“我不娶了,我……我不娶了!”刘三九又站起身自顾自地走出门去。
孔知事的算盘还是没打明白,现在是一个不娶,一个不嫁,这门婚事还怎么谈,自然没个谈了。
孔知事正在为此事闹得一团愁绪。一条消息传到县衙。一伙武装土匪占据锅盔山,大肆骚扰百姓,强抢民财,对这门婚事仍不死心的孔宪熙也只好暂且放下不提。
东北的夏日过的很快,烈日当头的天气不过月余,秋风就徐徐而来。
秋日的夜晚,没有了夏日的燥热,人们吃过晚饭都要聚在村子路边或树下聊闲。
而今晚的道林镇却沉寂在一片恐惧之中,街道上见不着一个百姓,全是荷枪实弹,着装整齐的匪兵。
街道旁,有几家店铺大门敞开着,有人抬着物品往车上装。
警察所里,警察被缴了械蹲在院子里抱着头,有几个人端枪看守着。
一个马队在街道上肆无忌惮地飞奔。一匹马迎面而来,马队停住。
一个匪兵大声说道:“营长,盘子清干净了!”
叫营长的人是个四十几岁,中等身材,看上去就十分精明的人。
他转头看向身旁骑在马上的黑田横一,等着他的表态。
黑田哈哈大笑起来。“这本该是属于我们的,回营吧!”
营长立即大声命令道:“回营!”
这伙匪帮可是大有来头,并具有一定的政治背景。
1919年夏,中东路大买办黄金彪收拢了方正、延寿、尚志和依兰一带的几股土匪,共计二百四十多人,组建了这个号称“黄金营”的队伍,疯狂敛财,霍乱四方,且凶残骄横。
为剿灭此股土匪,东北三省曾发出联名文告,并举兵围剿,黄金彪十分的狡猾,为躲避锋芒,立即率队销声匿迹,隐藏于锅盔山里。
锅盔山地处塔城境内最边远的一个叫横道河子小镇的西北山上,这里山势险峻,森林茂密,豺狼出没,渺无人烟,成了土匪隐藏的天然屏障。
虽然躲过了风头,可黄金彪坐吃山空,日子不能长久,外面还四面楚歌,让他进出不得。
最后,便投靠了中东路白俄大财阀格里诺维奇和白俄匪帮头子谢米诺夫,两人出钱、出枪豢养这伙土匪,由于有俄匪的佑护,使这支匪帮摆脱危机,一跃成了一支彪悍的队伍。
至此,这支队伍成了为格里诺维奇和谢米诺夫在东北抢掠黄金、烟土、山参等贵重物品及年轻妇女的敛财工具,使其从中大发横财。
黑田横一是个收藏中国古董迷,暗地里多次与黄金营交易,从中得到一些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