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战后小憩
“四条阁下，既然不死者一家走了，那我们就在此别过吧。”
罗永浩似乎是看出了孙宇翔的犹豫，于是说道：
“酬金这块，等我空下来，会打过来的。”
“行，留个联系方式呗。”
罗永浩给了孙宇翔他的联系方式，随后十分识趣地没有讨要孙宇翔的联系方式。
他是保镖协会的成员，按照江湖分类来说，怎么得也得算是个名门正派。
而孙宇翔这边的天平会，歪魔邪道没跑了，哪能轻易留下联系方式。
罗永浩走得是如此急，以至于都婉拒了孙宇翔邀请他吃饭的念头。
不是他信不过孙宇翔，只是不想被a市警方抓到盘问。
他是民间组织的6阶高手，自然是不高兴和官方打交道的。
更何况随行的监管者都失踪了，这可能关系到和平之神教会和真实之母教会的矛盾。
这种宗教层面的纷争和矛盾，就算是不太懂人情世故的他，也知道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新晋6阶该掺和的事情，自己只需要回去交差就行了。
就算任务失败了，在保镖协会里的惩罚也不过损失点钱和名声，更何况这次任务难度本身就和委托人说的不同，责任人更是怪不到自己头上。
和罗永浩道别后，孙宇翔惯例地掏出了扑克牌，丢了四张2牌在一地纸做的花瓣里。
又怕一会儿风把扑克牌吹走，于是他又在路边找了块碎砖头压住了纸牌，然后潇洒地离开了现场。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每次大事件发生，且自己在场的情况下，孙宇翔不这么做就感觉浑身不适。
可能这就是习惯成自然吧。
对，这就和上班打卡一样，都已经到了工位了，哪怕明知道读卡器坏了，不刷一下也会感觉浑身难受。
在孙宇翔离开现场大概1小时后，警笛声就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数荷枪实弹的士兵从运兵车里包围了这附近，各个小队都由能力者带领，为首的是一名王国特派来的6阶高手。
他们注定是抓不到任何人的，很多警官和士兵都在心里吐槽那已经迟到了不知道多久的动员令。
架是上午打的，人是中午来的，中间隔了至少2个多小时，都够袭击者吃个午饭再慢悠悠地离开了，这样的速度别说抓人了，抓鬼都难抓。
更别谈是半人半鬼的不死者了。
下面执行行动的小兵在心中怒斥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害的他们还得加班出勤，在各地收拾尸体，企图找到些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的证据。
像是这种性质极其恶劣的案件，一检查估计都要持续好几天，还得负责封锁消息，又得通宵值班临时加班，把人不当人用。
但以上都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兵心中的腹诽。
真正大概了解事情模糊原委的高层，非常肯定自己派出这么多人手是有价值的，绝对不会白来一趟。
首先，教会袭击的消息必须被封锁，一点痕迹都不能留下，这关系到自己的位置和国家的脸面。
a市就算再乱，也不能爆出这种能让斯卡雷王国王室的人会不高兴的传闻，到时候万一他们觉得自己这边的中央管理无能，派来一个空降的领导顶掉了自己位置，那自己找谁哭去？
其次像是这种层次的战斗，战场上一定会留下不少好东西，这些都是“赃物”和“证据”，在下面检查科象征性地转上一圈，终究会加入他们的私人收藏品。
富有“打扫”经验的他们想的没错，毕竟无论是孙宇翔还是罗永浩乃至不死者，都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场清道夫——至少他们没空关心散落在这附近的，失去主人的传奇道具。
队伍很快就有收获了。
街道中心散落了一地白色的纸花瓣，就像是樱花刚刚飘落一般，如此唯美的氛围，却被摆在花瓣中央的，一块非常突兀显眼的破板砖，破坏的一干二净。
“报告队长，5队有收获。”
“请讲。”
小队的队长此刻正站在一具全无外伤的尸体前，皱着眉头看着边上在收集指纹的证据科警官。
身为一名3阶的非战斗专长方面的能力者，看见这种诡异的情景，他也有些心慌。
不过上面的命令是直到查出真相前，都要坚守岗位，他也只能希望这次任务能够早点结束。
反正最后也会是不了了之吧。
他处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没有影响到那些中央的大人物，最后装模作样地查几天后，给那些记者放个假消息，真相就不了了之了。
甚至他都怀疑这是不是又是那些中央的人做实验搞出来的破事，又让自己这些人来装模作样地善后，实际上早就在队伍里混上了专门清理掉证据，回收试验数据的家伙在。
像之前基因激活剂阿尔法的事情，最后不也没了下文，就像是本来就没有这件事一样。
至于自己部下说的发现，他也完全没在意。
能被这群小兵发现的东西，能是什么重要东西？
不远处的街道，一位士兵打开了面罩，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纸花瓣堆，凑到砖头边上，对着嘴边的对讲麦说道：“我们在地上发现了一块砖。”
“你怎么不汇报你在天上发现了一朵云？”
“呃，这块砖没问题，主要是下面压着四张扑克牌2。”
————
但这些都和孙宇翔无关了。
他现在在超市里买了些番茄和鸡蛋，加上家里冰箱里剩的一些菜，足够凑合一顿了。
看着依旧站在收银台前打着哈欠，看着手表盼下班的似乎是有着树懒混血的收银员，孙宇翔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真是太不正常了。
明明附近不远处整整方圆三公里内的人全都死了，可是这个超市却依旧在正常运营着。
换成以前的话，别说三公里了，就算是死了一栋楼的人，附近估计马上就要停工封锁，等待官方给出解释，确认安全后才会复工复产。
或许在这个混乱无序，能力满天飞的世界里，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对死亡这一概念反而看得很淡了，生活这两个字的概念，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只是被生下来以后努力活着罢。
想到这里，原本都快走到收银台的孙宇翔，双脚顿时拐了个弯，去肉品区买了两盒牛肉，再称了一斤五花肉，提了一只已经去了毛的生鸡。
今天家里有客人，怎么说也得烧顿丰盛的。
“191元，收您190。”
“我有9折会员卡。”
“哦，你是孙先生啊，你戴着墨镜，我还一时没认出来。”收银员看了看早已把面具脱掉，戴上了一副墨镜的孙宇翔：“好的，那么一共是171元，收您170元。”
“你眼力真好啊，这样都能认出我吗？”
“当然不是，但是能拿出这张7年前发行的9折卡的人，也只有孙先生你了。”收银员帮孙宇翔把东西全部装进了袋子里：“这地方本来顾客就不多，在这附近住了整整7年的人更少，我在这儿工作了2年，也只见过几个有这张卡的人。”
“住的人少？我看这附近环境不错啊。”孙宇翔顺口就和对方聊了起来。
“都是临时租房的流动人口，如果真的缺钱，去其他几座城市会更好，至少更安全。”
“我在这附近生活了那么久，也没见有啥不安全的。”
收银员笑了笑，不置可否，心里却带着几分妒忌，暗骂道：安全个鬼！你平时觉得安全，还不是因为你女朋友是管这里的警官头子，一名强大的超能力者？说难听点，她就是南郊最大的地头蛇，在这种条件下，还有谁能比你这小白脸更安全？
说到这儿就觉得可笑，明明是过着被包养的生活，却每天来这边买一些家常小菜，装作一副普通人的样子，不仅总是挑最新上架特价区的，还算新鲜的菜，甚至都买了特价菜，还要拿九折卡来打折。
你女朋友那么有钱，还是个人类控，那你就待在家里负责花枝招展啊。
能不能不要每天在我眼前晃啊，我心里简直太不平衡了。
呸，恶心！
孙宇翔不知道面前笑眯眯的收银员每天都在心里骂他，他只是一个无情地买菜机器，等收银员给他装完袋子后，就立马付钱走入。
孙宇翔刚拎着袋子走到家门口，就看见黑桃a正坐在他家门口的台阶上，默默地抽着烟。
看他边上的地面上，散落着一地的烟屁股，至少得有十来根，其中还有两根还冒着烟，看来是刚丢不久。
“瘾那么大？少抽点，对身体不好的，八万呢？”
黑桃a看见孙宇翔后，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迎接，甚至没有把嘴里的烟掐了。
他先是揉了揉眼睛，像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一样。
“四条老大，你竟然还活着啊。”
“没想到我回家时听到的第一句话不仅不是安然的‘欢迎回来，你想先吃饭，先洗澡，还是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而是同事的一句‘你怎么还没死’，要不让骰子老大把四张南风牌给我吧，我的人生太‘南’了。”
“四条老大，我没咒你死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就是不死者，6阶巅峰，对吧？还是主场作战。四条老大，你懂我意思的。”
黑桃a用手指把嘴边的烟头掐灭了，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烫一样。
他想了想，也不纠结孙宇翔的实力问题了，谁还没点不肯告诉别人的秘密呢？
于是他主动岔开了话题：“八万现在坐在你家的餐桌前，他比较内向拘谨，肚子饿着也没敢吃东西，就一直在那儿坐着等你。还有，四条老大，你之前给安然吃太多安眠药了，安然只是一个新晋4阶，估计要到晚上才会醒，我把她放在你床上了，然后拿你橱柜里的衣服给她盖上了，空调也开着了。”
孙宇翔脑海中顿时就浮现了安然被一堆衣服盖住的画面，空调开着还盖这么多，简直是在捂汗。
他一想到安然身上那股不知道是香水还是体香的味道，会伴随着超能力者也许会有的汗水一起沾在自己衣服上。
孙宇翔很想开口抱怨黑桃a给他加工作，让要洗的衣服变多了。
但想了想黑桃a身为客人，这么做也是出于好心，况且洗衣服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情，总比安然着凉生病好。
他抿了抿嘴唇，当做无事发生了。
他问道：“会有副作用吗？”
“没有，醒来以后反而会神清气爽，精神焕发，对于安然这种依靠精神力使用能力的，没准还能提升能力的输出效率。”
“不仅没有类似嗜睡的副作用，反而还会提神？你怎么不早说，你这药真是害人不浅啊。”
“啊？”黑桃a没听明白。
孙宇翔指了指自己：“安然是狐狸，我是人。”
“哦。”孙宇翔这么说，黑桃a顿时就明白了：“四条老大，给你提战斗持久力的药咱手里没有，但我觉得这玩意儿，隔壁小药房里应该就能买得到。”
孙宇翔懒得和他解释。
而且不解释反而很有面子，反正安然睡着了又不知道，男人之间吹个大牛也太正常不过了，心里爽就完事儿了
“进门吧，你刚说八万饿了对吧，再怎么说也不能饿着新人，我去给你们做饭，客厅橱柜里还有些饼干，你拿去给他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