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命线
孙宇翔是不着急的，他拿出怀表看了看，现在是下午3点。
警方来的速度，大概总要比超市关门早一点吧？
如果猜错了，那自己就客串一把警方。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虽然在二线部门，但从身份上来说也算是警方的人来着。
照着这个概念来说，a市的警方不仅没有迟到，反而是提前到了？
孙宇翔决定把这个愚蠢的闭环问题抛之脑后，专心对敌。
白衣少女也不着急，她似乎有着自己的打算。
两人，准确来说是一人一半灵隔着20米左右的距离，彼此安静地站在原地，互相看着对方。
唯一的区别是，不死者少女在寻找孙宇翔的破绽。
而孙宇翔则是在寻找一个共同话题。
真实之母教会的圣女会喜欢什么？
很多人可能会猜测，对方喜欢仪式知识，喜欢探索神明奥秘，甚至往扭曲点的方面去想，她可能会享受收割生命的快感，是一个变态杀人狂。
但在孙宇翔看来，这些答案都过于肤浅，是绝对的思维误区。
擅长一件事情和喜欢一件事情是两码事，擅长上班的人也不一定喜欢上班。
或许眼前的圣女小姐非常擅长当一位邪教干部，每年都能让自己的赏金翻上一倍。
但这也不代表她喜欢去做这些事，没准对方和自己想的一样，也只是把圣女当成一种职务，把杀人当成一种工作呢？
“不死者小姐，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不妨……”
只是没等他说完，三根红色的利爪已经离他的脸庞近在咫尺。
有时候战斗来的就是如此突然，双方一言不合……不，或许是一句话都没说完，一边就突然搞偷袭，一点也不讲武德。
但孙宇翔觉得这种事情才叫合情合理，不如说是他最近遇到的最合情合理的一件事了。
如果邪教徒有武德，那样的世界你能想象吗？
比如开场布置仪式前打电话问政府租一块地，用途是召唤邪神，然后政府不批准后，抛下一句狠话“我们的计划不会改变，两小时后就要在那里举办仪式，谁来阻止都没用。”
孙宇翔不敢想，因为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世界观越是靠向搞笑风格的地方，武力上限值就越离谱。
因为压根没有这方面的原理设定，所以一拳打爆银河系也无所谓了。
就比如这个操蛋的世界里，天平会这个神经病当老大的组织，竟然能成为世界公认的人类第一大危险组织一样。
孙宇翔觉得这就属于是出于一种纯搞笑风格的设定。
但不管其他人觉得天平会这群神经病都能搞起一个世界公认的大组织这件事到底有多好笑，反正孙宇翔是笑不出来。
因为他也主动申请住院了。
画面回到战斗。
孙宇翔后退半步躲开爪刃，而下一步等待他的是背后飞来的暴雨般的细针。
他一把扯掉外套，帅气地将衣服旋转展开，霎时间，衣服上就布满了红色细针。
而当他看似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后，白衣少女的身影已经来到身侧，精致的小腿轻巧地一钩一扫，冒着血色锋芒的鞋尖径直刺向孙宇翔的脚踝。
孙宇翔右脚一抬一踏，毫不犹豫地将圣女的鞋尖踩在脚下，后者也是果断弃车保帅，精致的小足迅速从小皮靴中脱离。
与此同时，她的双手则是如同两条灵活毒蛇一般，握住两把匕首刺向孙宇翔的胸口和小腹，口中则是念念有词，将舌尖咬破，血液在嘴前凝聚成了一个一个血色的小法阵。
孙宇翔的反应几乎是没有时差的同步动作，先是伸出双手手指，看似只是轻轻一弹，不死者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手上的匕首崩碎。
而面对法阵中冒出的尖刺，孙宇翔则是脖子一扭，身体一侧，便躲开了尖刺。
然而尖刺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在空中竟然兀自转了个弯，追着孙宇翔的面门刺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张嘴一咬，将刺死死用牙齿咬住，等空出手来后，再把刺和法阵一同打碎。
在一阵如同疾风骤雨般的攻势后，见到最后的小杀手锏都被孙宇翔破除，不死者似乎是没了新招，向后退到了原位，看样子是不再打算继续攻击了。
十几秒的时间，双方就过上了五招。
“没想到不死者小姐还擅长近身刺杀术。”孙宇翔自认为是发自内心地夸赞道：“最近和超能力打交道多了，就算是格斗战，也都是什么华丽的剑气乱舞，虚空切割这种的花式技能。你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的精通刺杀术的高手，刺杀术好啊，朴实无华，短小精悍。”
“这是好事，毕竟奇迹和魔法都不是免费的，不管一个人能把自己的生命值堆的多高，san值上限总是只有100点，大多数法术都烧san，魔法有风险，施法需谨慎。”
他弯下腰捡起了那只被不死者舍弃的小皮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它丢还给了少女。
在鞋子飞向空中的一霎那，孙宇翔心中泛起了复杂的情感，有几分自豪，几分可惜，几分不舍，几分后悔。
但仔细想想，就算把它带回去，也没法跟安然解释，到时候说这只小皮鞋是自己的战利品，她能信吗？
话说自己为什么要在脑中模拟和安然解释的场景？
正当孙宇翔在这边进行思维上的自我拉扯时，不死者已经重新把纤细洁白的裸足重新踩进了小皮鞋里。
孙宇翔把目光向上抬起，回到了不死者的脸上，然后干咳一声缓解尴尬，故作关怀地说道：
“大冬天赤脚容易生病的，穿双棉袜吧，保暖丝袜也行呗，你看很多老人不都经常说嘛，脚进风，请郎中，我相信这是一种源于种族生存智慧的经验之谈……”
但不死者似乎不太领情，她毫不犹豫地发动了仪式，眼前再次浮现出了孙宇翔的线，遗憾的是，上面依旧没有光点。
生死节点仪式对普通人的发动条件并不苛刻。
但如果要针对单一的强者的话，就需要凑齐三要素。
1、对方的仪式抗性和神秘性不能高于仪式本身的阶级。这一点并非是实力等级，一个纯战士哪怕是9阶的，没有神秘抗性的话，也会中低阶法术的招。
2、仪式关联的任意术式成功影响了对方。
3、对方是活物。
第三点虽然听着有点荒谬，就像是一句“你永远杀不死一个死人”一样。
但别忘了，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正常。
黑桃a曾经说过，生死节点仪式之所以那么强，是因为它是一个无差别仪式。
无差别仪式没有不伤害布置者的说法，所谓无差别，就是生而平等，不管是谁，只要在里面就会被aoe。
而不死者小姐之所以敢用这个仪式，就是因为她不满足第三点条件，所以很肯定自己不会受到仪式影响。
当然，孙宇翔并不知道这些，因为他这六年来在单位里被安然罩着，不谈他本来的功绩，就算真摆烂也没人会管他。
至于在天平会冲业绩的话，靠着谎言之眼就能轻易完成。
因此，他就压根没想着去努力读书，提高自我。
所以说，知识确实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要让孙宇翔知道眼前的不死者少女从物种定义来说不算是个活物，他今天估计就不会来。
不死者还是觉得很奇怪，孙宇翔已经满足了这三点了，不然他身上也不可能出现那根线。
既然线已经出现了，说明他的生命也已经受到了仪式影响，被定义成了一根线。
但是，线上为什么没有点？
这就仿佛是鱼香茄子里没有茄子，麻婆豆腐里不放豆腐一样离谱。
哪有人只有生命总周期，却没有存活状态的，他的存活与否，难道是不可观测量子态？
这怎么可能，哪有人又死又活的。
不死者本以为是影响不够深，所以自己没看见，为此还特意试着通过攻击加深一些影响力，希望孙宇翔能够和罗永浩一样，杀她几次。
但没想到孙宇翔也不打她，只是一枚地躲避，而且身手十分了得，全都不紧不慢地破了招。
要不是他刚刚为了耍帅，用衣服去挡那些细针，结果针漏了不少，全都扎在他身上的话，不死者还真不知道怎么加深他身上的术式效果。
但是，那些仪式针的反馈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无论不死者怎么催动，都得不到一丝反馈感，完完全全像是插在了一块石头上一般。
孙宇翔趁着不死者似乎是休息的档口，把自己衣服上挂着的针都拍掉了。
幸好这边也没第三个人，不然看到这一幕，估计自己得尴尬死。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因为如果回头，身后被炸的屁股瓣儿都露出来的狼狈样子不就全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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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永浩跑出去没多远，就遇到了在附近持枪警戒的黑桃a。
感觉到对方身上没有威胁感后，罗永浩提起的心又放了下去。
而在黑桃a的角度，看到的却又是另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
他只感觉面前这位看上去还挺年轻的男子朝着他走来，就像是看到了一股凶猛的海啸在朝着他迎头压下一般。
逃跑是没指望了，对抗也毫无胜算，要说孙宇翔这位他心中认为的五阶老大，都不曾给自己带来过如此巨大的压力。
那么，眼前这位的等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