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目的

    陈晓转身离开，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也可以离开了。他用人已经死了的事情试探陈大雷，现在看来人真的不是他杀的，当然他在来之前就有预想过这个结果。而陈大雷在得知人死后，他必定会接受不了，进而想直接杀死自己，这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实也的确如此，陈大雷确实想直接杀了他。然后自己在通知杨树，此时杨树赶到，看到陈大雷的样子，他只会以为陈大雷是因为自己做了一些事情或者说了一些话受了刺激，进而想要杀死自己。当然，杨树知道陈大雷会发疯肯定是自己捣的鬼，但事实就是如果仅凭自己几句话就可以让陈大雷发疯，那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陈大雷真的‘病’了。之后就算陈大雷醒了，和所有人说自己杀了人，人们也只会认为他说的是‘疯话’，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而已经‘疯了的陈大雷’提出的线索，会有人相信吗？所有人都会认为所谓的‘线索’都是陈大雷的幻想。那陈大雷只有自己去找线索，找他早就准备好的线索，但别忘了，现在的陈大雷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个‘疯子’，他没有机会去找线索的。如果陈大雷醒来后还有理智的话，他就应该知道他没有机会了，让人去找线索么？一个整天在家，然后突然发疯的人怎么知道的线索？所以在陈大雷选择对自己动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输了。虽然这样对陈大雷有些残忍，但是陈晓也是没有办法，他总不能直接‘认罪’吧？何况人还不是他杀的。杨树把陈大雷背回屋内，他将陈大雷放到床上，安顿好后，杨树的表情变得非常复杂。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就是在刚刚的阻拦当中，他发现他师父的手并没有受伤，没有受伤而装受伤，目的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这也是他让陈晓赶快离开的原因，他不想让陈晓发现自己的异常。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一脸愁容，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亲手逮捕他师父么？这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劝他师父自首？毕竟现在只是失踪，又没有闹出人命，而且时间不是太长，争取取得受害人的谅解，这样也能少判一些。或许还有另一个选择，虽然违背了自己的职责，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那就是让他师父把人放了，就像放了陈晓一样。人没事的话，时间一长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毕竟警察有很多事的，相比于正在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犯罪，这种已经发生且没有造成太大影响的犯罪，警方不可能投入太多精力的。想到这，杨树用力拍了一下手，就这么办了，全当为了自己师父了，他安慰着自己，没有人受到伤害，其实不算太大的事。做完这个决定后，杨树有些放松，他打算等他师父一醒，他就直接和师父摊牌。陈晓此时没有回家，而是在陈大雷家附近找了个店，他在等，看看一会儿陈大雷会不会联系他。如果陈大雷联系他了，就说明他缓过来了，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彻底崩溃，没有崩溃就代表他可以正常思考。他相信可以正常思考的陈大雷一定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等他意识到这一点后，无论是为了查清真相，还是为了‘复仇’，他都会做出反击。而以他现在的状态想要做到反击谈何容易？所以他只能选择主动联系自己，因为只有接近自己他才有机会做出反击，不然他就等着被送进医院接受治疗吧，等他再出来的时候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他等不起的，而自己就可以趁这个机会和他好好的谈一谈了，毕竟两人都是受害者，就是不知道陈大雷会不会相信自己。就是不知道陈大雷会不会相信自己，这一点他暂时不得而知，只能等陈大雷联系自己之后在看。他坐在店里，不在思考陈大雷的事情，而是思考起来父亲这么做的目的。一旦尸体被发现，那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陈大雷被抓，要么是他被抓。自己被抓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让陈大雷被抓了，但为什么这么做呢？难道是嫌弃陈大雷碍事了？有可能，因为陈大雷现在一直盯着自己，父亲想针对自己的计划可能因为他的存在而不能实施。这样说是说的通，但陈晓觉得这里一定不会这么简单。难道又是那种嫁祸的手段？但这样做就太明显了吧？一次两次自己会上当，总这么来是不是太看不起自己了？他摇摇头，暂时想不通父亲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他不着急，只要等陈大雷醒过来就好了，这也是他在这等待的原因。他必须要知道那一周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分析出父亲的目的。想到这，他只能祈祷，希望陈大雷不要被这件事打击到崩溃，刚刚的样子，确实有要崩溃的迹象了。陈大雷家，陈大雷终于醒了，但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而杨树此时正在客厅来回踱步，他正在想该怎么和他师父说，摊牌也是有技巧的，他不能直接说，这样也许会起到相反的效果。陈大雷听到动静，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依旧盯着天花板发呆。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他知道自己失败了，并且不会再有机会了，就这么放弃么？不！他绝不会这么放弃的！但好像也没什么办法了，他回忆起当时的情形，陈晓没有反抗，而是拨通了杨树的电话，他当时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是注意到了而没有去管。他知道陈晓就是在惩罚自己，疯狂，嚣张，这是他现在对陈晓的感受。他就是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崩溃，这或许能给他带来非常愉悦的感觉，那自己就可以利用起这一点。他不是想看自己痛苦么？他不是想看自己崩溃么？那自己就表演给他看，进而找到陈晓的破绽，然后一击致命。他已经有了觉悟，如果法律惩罚不了陈晓，那就让他来吧。想到这，陈大雷坐了起来，他看着杨树说道，“杨树，给陈晓打个电话。”

    杨树听到师父的话，破天荒的摇头拒绝了，他看着师父说道，“师父，我都知道了。”

    陈大雷简单一想，就知道杨树说的是什么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当时太过激动，忘记了手臂现在是‘受伤’的状态了。他没有再否认，点了点头问道，“嗯，你想说什么？”

    杨树犹豫了一下说道，“师父，趁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你把人都放了，就像放了陈晓那样，然后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到时候时间一长也就没事了。”

    听到杨树的话，陈大雷痛苦的闭上眼睛，他知道杨树的意思，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因为人已经死了，他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倒流，如果人时光真的可以倒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听从杨树的建议。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坚持道，“给陈晓打个电话，我有事要和他说，说完我就去自首。”

    听到师父说去自首，杨树本以为自己会高兴，但他没有，他沉声问道，“师父，你想好了么？”

    陈大雷点了点头，“想好了，趁着现在还没有铸成大错，就去自首吧，不过我在自首之前想要再见陈晓一面，也算是做个了结，当然也是趁机摊牌再次试探陈晓一次。让你可以记住陈晓这人一定有问题，我应该是没机会了，毕竟这件事的性质很恶劣，我还是一名警察，肯定会从严处置的。所以说只能靠你了，就当是再给你留下一些东西吧。”

    听到师父的话，杨树内心很沉重，他本来是不会让陈晓来的，他怕他师父会再次做出过激的事，但现在看来师父根本没打算赶他走。这样一来，有他在场的话，他相信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一定来得及阻止的。而且他知道他师父内心一定非常不甘，毕竟609这个案子一直是他的心结，等他进去后就算出来了，他也没有机会在当警察了，也就是说609这件案子和他再无任何关系了。他知道这个结果对他师父来说，可能比被判刑还更让他难以接受，毕竟那可是六年啊，他至今都还记得他师父办公室里有整整一大箱子的资料，全都是有关609案件的。这足以说明这件案子在他师父心中的地位，现在却要放弃了，这谈何容易？想到这他不再犹豫，拿起手机给陈晓拨了个电话。看到他徒弟杨树的动作，陈大雷没有意外，他就是故意那么说的，不然以杨树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联系陈晓的，他知道想要彻底杀死陈晓这个恶魔，就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了。过了今天，不，也许都不会过了今天，或许只是一会儿，他就会被安排治疗，而这个治疗具体会有多久他不得而知，到时候他哪里还有机会杀死陈晓这个恶魔？他看着他徒弟杨树张了张嘴，又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想还是算了吧，等一切尘埃落定后，自己再和他解释吧。与此同时陈晓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嘴角一勾，陈大雷挺过来了，这让他有些高兴。随后接起电话，说了两句，就去往陈大雷家。没多久，他走进陈大雷家，看到陈大雷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笑了笑，“陈大雷，不用装了，我知道找我过来想干什么，现在还不动手等什么呢？”

    杨树先是转头担忧的看了眼师父，发现他师父没有什么异常，他这才放下心来，转头看向陈晓，皱眉道，“陈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