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床下的尸体
这么一番折腾,我累了个半死,丁小宝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被煞鬼伤了阳气,像是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非常虚弱,连走路都喘气儿。
好在鬼煞被赶走了,只要熬到天亮,这一劫就算度过去了。
我看了眼挂钟,时钟正指向三点,还有几个小时要熬呢。
丁小宝躺在躺椅上,又塞了张录像带进去,把电视机调了个适合他的角度,津津有味的看起片儿来。
那鬼煞凶得很,她虽说暂时消失了,可我隐隐觉得,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我又在屋子里做了一些布置,防止红衣女人去而复返,我们左等右等,丁小宝都看完一盒录像带了,红衣女人还是没出现。
我又累又困,坐在棺材上打瞌睡,正睡眼惺忪,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我和丁小宝全惊醒了。
丁小宝抹了把哈喇子,紧张的说:“这女鬼还真他娘的烦人,才折腾完又来,武藤兰精力也没这么好吧?”
我取出桃木剑,又抓了把朱砂在手上,丁小宝一把拉开门,我抬手撒出朱砂,桃木剑还没刺出,外面突然有人破口大骂,“陈长生你这个作死玩意儿,你往老娘身上撒的是啥?”
我一听那声音,心就定下来了,她是隔壁开副食店的王阿姨,长得挺漂亮的,又保养得好,我和丁小宝就喜欢去她那儿买东西。
我急忙收了剑和朱砂,丁小宝拖着病体凑过来,要搀她进来,王阿姨嫌弃的躲开了,说这大半夜的,谁敢进你们棺材铺?也不知道你们俩大半夜的不睡觉,在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问王阿姨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王阿姨这才想起正事,说:“我都睡着了,有个女孩儿打电话到我店里找陈长生,说是很着急,我就过来喊你。你这臭小子,大晚上不睡觉,往我脸上撒东西,等天亮了,看老娘不骂死你!”
我急忙跟她道歉,王阿姨又絮絮叨叨了半天,就回去了。
我想了想,我一个卖棺材的,女性朋友本来就少,根本没有需要大半夜打电话的异性朋友嘛。
丁小宝冲我挤眉弄眼,催我赶紧去,说女孩儿这大半夜的找你,你俩肯定清白不了,你就别假正经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跟着王阿姨去了她店里,我拿过话筒,喂了一声,就听到玲玲的哭声。
我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情况不妙,急忙追问玲玲怎么回事,可玲玲只是在电话里哭,后来,她挂了电话。
我再打过去,就忙线了。
以我对玲玲的了解,她性格大大咧咧,遇到点儿小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她突然崩溃,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真的遇到天大的事了。
我挂了电话,就听一个女孩儿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王阿姨把小卖部隔成了两部分,前面做生意,后面生命。
女孩儿是王阿姨的女儿,比我大两岁,叫小凤,听说才从师范大学毕业,在我们县城中学实习。
她问我说:“长生,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担心玲玲,就没跟她仔细说,只说是一个朋友遇到了麻烦,让我去帮忙,就飞跑了出去。
后面传来王阿姨嘀咕的声音,“你以后离这小子远点,女人大半夜给他打电话哭哭啼啼的,能有好事儿?”
小凤责怪王阿姨说:“妈,你别这么说人家!我觉得长生是好人!”
我跑远了,可小凤的话还在我耳边回荡,我心里暖暖的,要说我跟小凤姐姐打交道不多,她能这么说我,我还挺意外的。
回到棺材铺,丁小宝问我咋回事,我说玲玲出事儿了,她在电话里一个劲的哭。
丁小宝一听就炸了,说肯定是那个王八羔子欺负玲玲妹子了,我这就去给她报仇,敢欺负我的人,这小子算摊上事儿了。
我说你省省吧,你现在走路都吃力,怎么给人报仇?我跑一趟,你在家给我看店吧!
丁小宝一听不干了,说你小子果然没安好心,你走了,要是那红衣女人又来了,我不是死翘翘了吗?
他坚决不肯留下来,我心急如焚,也懒得跟他磨叽,扶着他出门拦了一辆的士,直奔玲玲家。
一下车我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筒子楼前阴风肆虐,现在还是仲夏夜,我俩却冻得打哆嗦。
丁小宝蜷缩成一团,战战兢兢的说:“咱这是一夜入冬了吗?咋这么冷呢?”
我用手指蘸了朱砂,在他眉心一点,丁小宝惊叫道:“咦,咋又暖和了呢?你搞什么鬼呢?”
我看了一眼夜空,乌云涌动,月亮被遮住了大半,周围的树木被风吹得像是要折断,看起来很吓人。
我和丁小宝慌忙钻进楼道,我对丁小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阴风来的很不对劲……”
我俩蜷缩成一团,楼道外阴风怒号,像是女鬼在哭。
丁小宝说:“红衣女人不就是在这儿跳楼的吗?这地儿太邪门了,玲玲怎么找了这么个地方住?赶明儿还是让她回我的小破屋吧!”
我担心玲玲的安危,让丁小宝自己慢慢爬楼,我先上去看看情况再说。
这地方这么诡异,丁小宝哪儿敢在这儿呆,非要跟着我,我顾不上管他,先飞跑了上去。
玲玲家住八楼807,我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我扯着嗓子喊道:“玲玲……是我,长生,快开门……”
我喊了几嗓子,里面还是没动静,我担心玲玲出事,飞起一脚,把门给踹开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我开了灯,就看到玲玲浑身脏兮兮的蜷缩在床脚,她把头埋在双腿中间,肩膀不停抽动,显然还在哭泣。
我走了过去,蹲在她身边,轻声说:“我是长生……你到底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儿了?”
玲玲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我扫了一眼房间,室内干净整洁,根本没有外人进来的痕迹。
我更奇怪了,马晓玲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至于哭成这样吗?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她浑身都在发抖,我等她平静了一些,对她说:“你光哭也没用啊?你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说出来,我才能帮你不是?”
龙哥突然气喘吁吁的推门进来,发现玲玲紧抱着我,气了个半死,对我破口大骂,“你个臭小子,我就说你俩有问题,你非不承认,现在好了,让我抓现行了吧?”
我尴尬的推开玲玲,玲玲朝床底下一指,恐惧的说:“你……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我疑惑的掀开床单,床底下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我找了只手电筒照了过去,看清楚床底下那东西的瞬间,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狠狠掐了自己两下,疼痛钻心,我这才确信自己没看错。
床底下躺着的,居然是红衣女人的尸体,她浑身是血,身体已经被摔得支离破碎,连脑袋都碎了,这场面比下午我们看到的更加血腥。
难怪玲玲会这么崩溃。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会受不了的啊。
可问题是,红衣女人跳楼不就,警察就来了,她的尸体不是被收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玲玲家床底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