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斩来使
安澈正要去寝宫找桑屿,没想到在路上却偶然听到了使者和与随从的对话:
随从问道:
“使者,你说咱们的国君真的会喜欢他们中原的这个祝璎公主吗?”
使者:
“国君说了,喜不喜欢那都不重要,即便是有别的公主没出嫁,被选中的也只能是她,只会是她!”
随从不解道:
“这是为何啊?”
使者:
“因为她是皇帝从小养在身边的最宠爱的公主。”
随从还是没能明白使者话中的意思,于是接着问道:
“所以呢?”
使者打了下随从的后脑,接着道:
“笨呐,我们国君就是要治一治这中原的老皇帝。上任国君在时,只是一味的忍让,做他们的藩属国,每年还要给他们进贡金银珠宝和一些宝物,我们已经忍让太多年了。”
随从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只听使者又道:
“其实也没什么,她嫁到那边也只是个名义上的王后,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给她悄悄关进冷宫就行了,她一个养在深宫里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她到时不还是得听咱们的话,任我们摆布。”
随从笑着,赶紧附和道:
“也是,毕竟让她去和亲也只是个缓兵之计,等我们打下这片江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使者笑道:
“会说话!”
随从赶紧笑脸迎上使者的笑。
安澈听了二人的对话,想立刻把这二人斩杀于此。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安澈没有再继续往桑屿的寝宫走,而是换了个方向,去找了皇上,把刚才自己听到的对话几乎一字不落的转达给了皇上。
安澈: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皇上本就宠爱桑屿,闻言震怒道:
“岂有此理!我堂堂大齐公主,怎能去他们藩属国受这样的委屈?!”
安澈没有回应皇上的话,而是俯身行礼,开口道:
“皇上,请您容我护送公主去西戎!”
皇上:
“他要如此对待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还把桑屿送过去?!而且,你以前在我面前发过的誓都忘了吗,你对桑屿上感情你都忘了吗?!”
安澈应声道:
“皇上,您听我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假意护送,实则出兵,反正这场仗是迟早都要打的。”
皇上抬眼看安澈,安澈随即又补了一句道: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皇上闻言,思索了片刻,而后开口问安澈道:
“你已经有计划了?”
安澈:
“是。”
皇上:
“你想怎么做?”
安澈:
“我们护送公主去的时候可以故意制造的声势浩大些,尽量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这上面来。”
皇上:
“继续说。”
安澈应声道:
“之后我们等几日再派兵,把他们分成几个队伍,从不同的方向和道路绕路过去。”
皇上抬头,示意他继续说。
安澈:
“路上我们会故意制造些麻烦,尽量让送亲队伍走得慢些,让后面的队伍得以跟上,但不可离的太近。”
皇上:
“你有几成把握?”
安澈:
“七成。”
皇上若有所思,随即道:
“准了。”
安澈赶紧行礼:
“谢皇上。”
过了片刻,皇上又开口道:
“切记,一定要护好桑屿!”
皇上见安澈眼神里满是坚定地回自己道:
“万死不辞!”
安澈和皇上讨论完后直接去找了桑屿,把事情原委告诉桑屿。桑屿明白,这是溟泽的劫数,此次去,自己便不可能再回来了。
桑屿舍不得他,便没有让他出宫,回去皇上赏赐给他的将军府。安澈也怕路上会委屈了桑屿,再者,他离京一月有余,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桑屿了,便也没有着急出宫。二人就这样默认今夜一起在宫中过夜。
皇上皇后都明白二人的情意,自然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
晚上,桑屿吩咐枫荷去尚食局张罗,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这顿饭的意义,只有桑屿自己知道。
安澈问道:
“你不愿意做菜了吗?”
桑屿含笑:
“我知道我做的菜不好吃。”
安激:
“原来你……”
说到这,安激及时住嘴,转而道:
“我觉得挺好吃的。”
桑屿依旧含笑,眼里却泛起泪光:
“嗯。”
安澈见状,忙轻声问道: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桑屿闻言,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头。心想:“你马上就渡劫成功了,我很开心。”
安澈又接着道:
“和亲的事你不用愁,放心,有我在,我和你一起去。”
桑屿忍住泪,撇过头去,快速眨了几下眼睛,随即点点头,依旧没有开口。
枫荷把饭菜端回来,只见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手里皆提着酒。
安澈:
“这是……”
桑屿打断道:
“酒。”
安激不再言语。
枫荷把饭菜和酒都摆好,便带着两个宫女下去了。
桑屿没有夹菜,而是先给自己倒了杯酒,紧接着又给安激倒了一杯。
见桑屿想要喝,安澈制止道:
“等等。”
桑屿:
“怎么了?”
安澈:
“先吃两口菜。”
桑屿挤出一个笑:
“好。”
说完,桑屿把即将拿起酒杯的手移到筷子上,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忍着泪咽了下去。
随即,桑屿举起酒杯,安澈只好学着桑屿,也把酒杯举起来,见桑屿喝下,自己也陪着她喝下。喝完,桑屿还要倒一杯。安澈连忙伸手制止:
“不可贪杯。”
桑屿:
“这次别管我了,好吗?我就任性这一回。”
安澈看着桑屿眼圈泛红,虽然他不知道桑屿为什么这样,但他知道桑屿想喝酒,左右自己会在她身边陪着,任性便任性吧。
安澈不再拦着桑屿,桑屿把酒杯里的洒一饮而尽,她放下酒杯,也没有再去夹菜,而是直接趴到了桌子上。
安澈见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有些手足无措,只好静静地看着她,陪着她。
在桑屿的强忍下,眼里的泪一直都没有掉下来,桑屿又起身,分别给自己和安激到了杯酒。
桑屿道:
“拿起来。”
安澈照做,顺势就要喝下去。桑屿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开口道:
“不是这样喝。”
安激疑惑。随即,桑屿把自己拿着酒杯的手绕过安激的胳膊,喝了下去。安澈当然明白,这是喝合卺酒的方式。他见桑屿已经喝下去,便也跟着桑屿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