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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一直买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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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看什么。”肖庄去抢手机, 然而已被冷千山先一步占为己有,肖庄磕磕绊绊地道,“这不是新一期《沸腾》播了吗,你和韵姐居然有cp粉了, 哈哈哈, 我就是为你们高兴……”

    什么叫“居然”?冷千山听着很不顺耳。肖庄刷的是一个论坛, 他把这条帖子拉到最上面,主楼放着竹岔岛的剪辑片段, 主角正是冷千山自己。

    他缓缓朝酒杯伸出手, 摄像头扫过每个人的脸,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就当他的手指碰到杯柄时,白丽瑶制止了他的动作。

    节目组将帧速调得极慢, 配上bgm紧促的鼓点, 让人捏了一把汗,虽然白丽瑶最后的解释是为了新戏做宣传,但大家都认为她在欲盖弥彰。

    “哦莫哦莫,这是be了吧?!要不是白丽瑶反应快, 冷哥就喝酒了。正主当面亲手拆cp, 这是什么人间修罗场?”

    “我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脚趾抠出三室一厅,如果我是白丽瑶我就去撞死,啧啧。”

    唯粉们幸灾乐祸, 但“冷白色”仍在垂死挣扎:

    “可我真的觉得是宣传新戏的噱头诶, 不然小白为什么要让它播出来。”

    “对啊,喝酒不代表拒绝,也可能是冷哥不想公开。”

    唯粉与cp粉争论不休, 吃瓜群众们欢聚一堂,直到有人提出疑问:“他为什么突然对温韵态度这么好?”

    从这一层起,画风迅速变歪:

    “+1,冷哥端酒的时候,你们看见温韵的表情没有,好奇怪。”

    “而且在防空洞冷哥那句话居然是对温韵说的,我瞳孔地震!他们两个不是不合吗?”

    “有点苏是怎么回事,温韵拽着他的衣角,好像偶像剧……”

    此番邪恶发言一出,层主同时招到了双方大军的围攻:

    “层主怕不是温韵买的水军,十八线小演员不要倒贴请自重,谢谢。”

    “冷哥和温韵作为队友,拉她不过是绅士风度,他后面都没保温韵,孰轻孰重很明显了吧。”

    “一直听说我哥和温韵有邪教粉,今天总算见到活的了,我吐了,什么屎都能磕。”

    冷千山原本兴致勃勃地想打探自己和丛蕾的cp名,结果发现他们的cp还没成立,磕他们的人已经被冠上了新的称呼——

    屎磕郎。

    冷千山的少女心碎了一地,怒气冲冲地点开肖庄的账号,要维护屎磕郎们的尊严,却见肖庄在屎磕郎的评论下回复了一大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叛徒竟在他身边。

    肖庄畏缩着不敢看冷千山,冷千山实在是懒得骂他,命令道:“你一会儿拍张我和她的片场照,姿势最好是我主动一点,假装剧组的工作人员,传到这个论坛上,然后和sarah联系,叫她给我弄个进组的热搜,带上这张照片,不要高位。”

    电影低调开机,段峻怕影响进度,谢绝了一切宣传,除了死忠粉丝,基本上没人知道他和丛蕾又有了合作,肖庄探头探脑地问:“不和韵姐商量吗?”

    “和她商量干什么?”冷千山反问。

    “额,上次韵姐不是还和你吵架……”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冷千山疑心,“你是不是天天扒我门板了?”

    “嘿嘿,偶尔会听到两句。”

    冷千山推开肖庄猥琐的大脸,想了想,说道:“不商量,这事儿瞒着,你也别说漏嘴。”

    丛蕾爱操心,一件简简单单的事非得翻过去倒过来地琢磨,要和她商量出个结果,不晓得等到何年何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是肖庄做的,他就当不知道。

    场地费昂贵,剧组这周要把医院的戏份全部拍完,打光师布置好灯光,下一场次开拍,丛蕾换了个造型,再度坐回轮椅上。

    距离医生说的三月之期只剩下十天,邹海阳还没有醒。

    孟宜安的优雅与体面如一层贴纸,被逐寸撕开,她日渐消瘦,整夜无法入眠,开始拒绝接待访客。施戚来看她的时候,孟宜安卸掉了精致的妆容,守在icu门口,憔悴不堪,嘴唇起皮发白。

    “还没到探视时间,你在这里干什么?”施戚问。

    孟宜安抱着沁沁,木然盯着病床上的邹海阳。

    “弟妹?”

    孟宜安像一座被风化侵蚀的望夫石,施戚连叫了她好几声,她都置若罔闻。

    怀里的沁沁东张西望,看到施戚来了,张开手要他抱。

    “伯伯,救我。”沁沁被孟宜安勒得难受,扁着小嘴,冒着泪花,“妈妈听不见我说话。”

    孟宜安的灵魂不知飘去了何处,仿佛与现实世界失去了感应。施戚只好强行把沁沁从她的怀抱里掏出来,孟宜安大骇,死命地箍着沁沁,她瘦骨棱棱,两只眼睛异常的大,目光落到他脸上,手松了力道。

    “你不该把沁沁留在这里。”施戚扮演着一名合格的伯伯,语含指责。

    孟宜安怔忡着,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施戚又说了一遍:“你把沁沁吓到了。”

    沁沁在施戚肩头抽泣,她的妈妈被童话里的女巫附体,变成了另一个陌生女人,将她拽得生疼,身体都像要扯开了一样,这让沁沁恐惧万分。

    施戚轻声哄着沁沁,孟宜安似乎想靠近他们,可定眼一见病房内的邹海阳,骤然站起身,拖着没好全的伤腿,踉踉跄跄地趴在玻璃前,啪啪拍打着窗户,欣喜若狂:“七哥,你看海阳是不是眨眼了!”

    施戚看了眼邹海阳,他如入梦乡,活着,却没有任何生气。

    “他刚才绝对看我了。”孟宜安信誓旦旦地说。

    她抓着施戚,手背青筋暴起,一边是孩子在哭闹,一边是女人在发疯,嘈杂得让施戚心生厌烦:“我去叫医生。”

    孟宜安陷在自己的世界里,神经质地问:“是不是海阳听到了沁沁的哭声?”她喃喃自语,“对,我怎么没有想到,海阳最疼沁沁了。”说着,孟宜安竟然想上手掐沁沁,好让她哭得更大声一点,施戚躲闪不及,沁沁被孟宜安揪到了肉,对着施戚的耳朵惊声尖叫,施戚的耳膜都要裂开,厉声呵斥道:“孟宜安!”

    护士们架不走她,施戚远远站着,捂住沁沁的眼睛,走廊混乱喧嚷,施戚冷漠地看着孟宜安与护士们搏斗,只恨这个小孩赖着自己,让他不能撒手就走。

    直到医生姗姗来迟,孟宜安才恢复了些理智,她理了理头发,又是一个端庄的淑女,喜笑颜开地说:“宋医生,这回海阳应该是真的醒啦。”

    这些日子里,孟宜安一天要上演无数次同样的剧情,医生无奈地望向施戚,施戚道:“检查一下吧。”

    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对满怀希望的孟宜安摇了摇头。

    “我明明看到海阳睁眼了。”孟宜安跌坐在轮椅上,拽着施戚的袖子,可怜巴巴地问,“怎么会没醒呢?”

    沁沁与她生得相似,这副模样倒和向他求救的沁沁如出一辙。

    施戚本来想走的,却忽然升起了当救世主的兴味,他盖住她的手,悲天悯人地说:“宜安,你累了。”

    “我不累,我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就先不要想。”施戚温柔地劝道,“你和沁沁都需要休息。”

    提到沁沁,孟宜安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她后悔莫及地去抱沁沁,沁沁害怕这个占据了她母亲躯体的女人,头埋在施戚肩上不肯离开。

    “对不起,宝宝。”孟宜安沙哑地说,“妈妈错了。”

    沁沁露出一只眼睛看她,确认她变回了往常的样子,又是“哇”地大哭,糊了施戚满肩的鼻涕眼泪,施戚强忍着烦躁,好言劝慰了一番,沁沁才打着哭嗝,重新接纳了孟宜安。

    施戚将这对母女推回病房,沁沁搂着孟宜安的脖子,闷声说:“爸爸睡着了。”

    “对。”

    “爸爸会一直睡下去吗?”

    “不会。”

    “爸爸是睡美人吗?”

    孟宜安不说话,大约是没心情再编故事来哄她,沁沁扒拉着她的头发,依然有许多问题:“妈妈,你亲爸爸一口,爸爸会醒吗?”

    “爸爸会醒的。”在沁沁看不到的角度,孟宜安泪如泉涌,“还有十天,他会醒的。”

    施戚听着他们一问一答,既觉得新鲜,又有些无言的空洞,他打电话叫来孟宜安的父母,让他们把沁沁带回家,随后严肃地问孟宜安:“你几天没睡觉了?你有幻觉了知不知道。”

    孟宜安痛苦地抓着头发:“我睡不着,我怕。”

    她睡不着,梦里只有死去的邹海阳。

    沁沁一走,孟宜安就失去了盔甲,但施戚并没有开导她的意思,而是问:“海阳的妈妈要见他,你为什么不让她见?”

    邹海阳的妈妈当年和人私奔,抛下了年幼的邹海阳,之后父亲又在他十六岁那年病逝,由姑姑邹静——也就是施戚的妈妈照顾成人,十八岁去读大学后就一直自力更生。邹海阳的妈妈听闻邹海阳的病情,带着小儿子从国外回来看他,被孟宜安撞见,和她大闹了一场,那天施戚不在,据说非常的精彩。

    孟宜安这样要脸的人,居然会对着素未谋面的婆婆撒泼,她当着邹静可一贯是恭敬守礼的,施戚纳闷,孟宜安却以为他在质问自己,怨忿地说:“她凭什么来看海阳,她连我们结婚也没有来过,从来没有管过他!只有我,海阳他只有我……”

    她说着说着又要崩溃,施戚没兴致哄她,给她喂了点安眠药,他想孟宜安这个人很有意思,无事时是个柔美温静的花瓶,一旦有事,瓶碎了,才发现里面的水也没有想象中的清澈,混杂着溃烂的花脓。

    孟宜安睡得不安稳,施戚揉开她眉间的纹路,他动作仔细,然而眼里既无怜悯,也无关爱,像是偶然捡起的一团废纸,因为无聊,所以顺手抚平了它的褶皱。

    拍完这场戏,场工重新码位置贴地标,副导演大呼小叫,周围忙忙碌碌,丛蕾躺在椅子上休息,情绪消耗太大,她快要被掏空了,为了补充失去的能量,她甚至吃了些甜点,剧中饰演沁沁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爬到她的膝盖上,丛蕾喂了她一口蛋糕,眼角溢出了泪水。

    三个月的最后一天。

    孟宜安数着日子,变本加厉,每天只做一件事,就是守着邹海阳。

    施戚推了工作,给孟宜安端来饭菜:“你多少吃一点。”

    孟宜安眼神虚浮地掠过他,又迟缓地去凝视邹海阳。她的脖子如同一台生了锈的机器,转动的时候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施戚道:“你总不希望海阳醒来时看见你这么丑。”

    一个“丑”字刺激了孟宜安,她手忙脚乱地洗了把脸,上完一整套妆,又换了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坐在惨白的病房里,盛装出席,艳色逼人,浑然不觉自己的诡异,只等邹海阳这个观众起身欣赏。

    孟宜安对邹海阳说了一整天的话,咽喉肿痛,早已发不出声,便拿出手机播放他们婚礼的视频,放他们的旅行vlog,家庭幸福,生活美满,回忆全是欢声笑语。

    她坚信邹海阳会听到,她坚信邹海阳舍不得让她独自一人。她要等。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邹海阳寂然不动,面容透着灰败之气,若不是监护仪提醒着他还有生命,乍一看像是一具福尔马林泡出来的标本,好似他自己也失望至极。

    孟宜安不敢眨眼,唯恐漏过一丝动静,时间过去良久,久到咒语消失,她总算认清了一个现实:邹海阳没有醒。

    他仍然活着,却让她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孟宜安趴在床上,撕心裂肺地哭泣,她疯狂地推他,打他,指甲陷进邹海阳的肉里,把他抓出一道道血痕:“你醒啊,海阳,你快醒啊!”

    “我受不住了——”

    她叫得那么凄惨,椎心泣血,肝肠寸断,病房外的亲友们泪如雨下,连医生都不忍再看,让护士给她打了镇定剂,强行将她拖了出去。

    孟宜安再睁眼时,天色已然大亮,孟父孟母,邹静,以及施戚都待在她的病房内,一夜未睡等着她醒来。

    门外还有一个人,遮遮掩掩不露面,是邹海阳的亲妈。

    孟宜安心有芥蒂:“你们把她带来干什么?”

    “囡,我们要商量一个事。”孟父踌躇地说。

    “什么事?”

    孟父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最后还是施戚发了话:“他们想问你还住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电影和现实双线并进,等到电影完结,这篇文也差不多完结了。

    另外之前大家给的cp名我都看了,选了几个,因为不知道是谁先提的,所以我明天会在评论中分别写出来,大家选中的回复+1就好,哪条回复得最多,就用哪个名字,然后给选中楼内的诸位各发100点红包。(订阅率不足或是说过风凉话的不用回复了,我这边能看到读者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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