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洞穴
不知过了多久,胡立城在前方停住,手电筒的光转向了右侧墙壁,光滑的石壁上像是用碎石块刻画出来的字样“前方50米处,地下河,未知”
此时一个天大的事实摆在我们面前,那就是已经有人提前比我们进入过这里,并在此留下记号。这更加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想,我们并不是组织上安排的第一批来这里的队伍,在我们之前,还有一批,或许更多,而组织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王锐麟还在注视着墙上的字,琢磨着其中的涵义。而胡立城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已经大步向前走去,光线照亮前路,洞穴变得越来越狭小,再往前走怕是只有蜷缩着身子才能勉强通过。
手电筒的光芒在前方逐渐微小,王锐麟却还在看着墙壁已经入神。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身子略微抖动,思绪好像才被拉到现实中来。我们并排向前,去追前面的胡立城。
王锐麟眼神盯着前方,将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你能想到这个人为什么在墙上写下这句话吗?”我不由感到奇怪“无非是做个记号吧,告诉后来的人。”王锐麟却摇了摇头“不,倘若前方真有地下河,他就算是不写这句话,后来的人再往前走自然会发现,那他就没有必要再写下来了。”我领悟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也开始默默思考起来。
前方传来水声,印证了刚才墙壁上的说法。由于洞穴的宽度已容不下我们并排行走,我们由并排转变为一前一后,虽看不见前路,但耳边水声渐大,空气和地面也变得潮湿。
到了尽头处,在胡立城前方出现了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圆形洞口,他已将头和手臂伸在外面,我们排队挤在其身后,从狭缝中看到对面的岩壁,湍急的水声从洞口发出。
等胡立城看够了,从洞口收回脖子,扭头便说道“先让我出去,好家伙,差点没挤死我。”我和王锐麟先是后退几步,胡立城才能换到我的身后。
接着又轮到王锐麟在洞口处往外张望,我在他身后也能模糊地看个大概。下方是一条宽阔的地下河,左低右高,水流很是凶猛,往上看去岩壁上的凹槽处密密麻麻地趴着大量的蝙蝠,若是密集恐惧症看了必然是头皮发麻。
它们大多倒挂在岩壁上,翅膀包裹着身体,个头如同老鼠一般,若是将它们全部惊醒,倾巢飞出,那将会是何等壮观的景象。
地下河的下流处岸边仿佛有一个祭台,上面隐约可以看到有石头被雕刻成楼台模样,在其前方有一小块空地上有一位妖怪模样的石头雕塑。长着角的头部还露出吸血鬼般锋利的牙齿,身后是一对翅膀 ,倒像是蝙蝠的拟人化形象。
等我们回过神来,看到胡立城正坐在远处一块石头上抽烟。我想是时候该回去了,若是营地里的其他人醒来发现我们不在可能还会到处找我们。
于是我们沿着原路返回,再一次经过了那个刻着字的墙壁。不知道写这些字的那个人当时抱有一种怎样的心情,有可能是和我们一样在退回营地时无聊所留下的记号,亦或是发现了什么古老的秘密,而又无法明说呢。
一路无话,回到营地的时候已是中午了。远远看到营地处升起一缕炊烟,两个人坐在湖边,小桌上摆着啤酒和刚烤的肉串。烧烤架上的烤肉离的老远仿佛就已闻到香味,再看那两个人惬意的样子,他们来这里的目的犹如是度假一般。
胡立城倒是自来熟,过去勾住一个人肩膀搭讪道“哎呀喂,兄弟烤啥呢,这么香。”那人也是象征性地回了一句“你们三个这是去干什么了。”我们各自从帐篷里拿出一些食物,加入了烧烤行列。
其中一位有些秃顶的男人,戴着一个方形眼镜,脸上带有着中年男人的沧桑,一看便是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沉浮之中才练就了如此坚毅的眼神。他说他是一个商人,名叫陈军。
旁边是个沉默寡言的年轻小哥,他那光洁白皙的脸庞让我第一次想用清秀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男人。身材苗条,头发乌黑发亮,从陈兵的口中得知他叫张子文。
吃饭时大家有说有笑,胡立城和陈军算是臭味相投,喝了两瓶酒后便开始吹嘘起来,陈军向胡立城讲述自己做生意如何一步步做大,后来又如何落魄至今,讲到动情处还落下几滴眼泪。胡立城则在一旁安慰时也是不忘夸耀起自己的光辉事迹“老哥,这有啥的,啥钱不钱的,都是过眼云烟。人这辈子,挣多少钱算多啊,以前我到处探险的时候,那丛林荒漠,哪没去过啊,保不齐那天命就没了,钱挣再多不也是身外之物嘛。”
他们聊他们的,我的注意力则是被年轻小哥吸引。他那眼神中带着些许清澈,年纪清清竟有些看透世俗生死的坦然。我主动和他打招呼,一开始他还有点腼腆,不好意思讲话。直到后来我才明白,那是自卑。
了解得知他和我一样是个大学生,但由于家中条件贫苦,所以从小到大始终无法融入同学的圈子当中。他那颗弱小而又卑微的心灵害怕被同学们耻笑,尽管没有人那么做。
贫穷限制了他的视野,让他显得有些无知。而沉默又造就了他懦弱的性格。身边的人要么把他当成一个透明人,要么对他敬而远之。总之,没有人了解过他的内心。
他来这里的目的和我一样是为了钱,他的母亲查出患有晚期的败血病,治疗需要昂贵的医药费和手术费,尽管我从他的外貌上看不出任何慌乱情绪,但说不定他的内心充满了担忧和焦虑。
大概两个小时后,人渐渐散去。我独自一人回到帐篷里,对于其他几人我已经差不多熟悉,唯独没看见昨天在车上的那个女人。当时她嘴里碎碎叨叨不知在说着什么,一度让我怀疑她是否存在精神方面的问题。
她当时穿了件红色的上衣,上面的图案也着实让人困惑,类似于一种图腾,又像是某种怪物的脸。她双眼空洞,手上还拿了一串佛珠,难不成她是个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