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赠礼
医务室内，秦伊被楚瑾安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青年伸出手，修长手指探向她的额头。
少女雪白的额头冒着薄汗，面庞粉白，乌黑的眼睫轻颤着，静静的躺在那里，有种脆弱的精致美丽。
只是轻度的中暑，楚瑾安松了口气。
这姑娘体质太弱了，需要好好休息。
“吱呀”，医务室的门轻轻打开。
楚瑾安没回头，声音依旧低柔，却多了分淡淡愠怒，“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看她呢”。
门口，刚跑完步，气喘吁吁的少年扶住门框，他剧烈的喘息了一会儿，然后来到秦伊床前，目光担忧的望向床上的少女，少女安静的躺着，精致的面孔煞白，唇瓣几乎没有血色。
“她怎么样？”，萧启哑声问道。
“只是中暑”，楚瑾安坐在椅子上，青年掀起乌黑浓密的眼睫，带着浅浅碧色的黝黑瞳孔凝视着萧启，带着让人无端胆寒的冷漠。
“萧启，好玩吗？”，他问。
萧启咬紧牙，神情罕见的慌张起来，“我没想到，她会去跑”。
“你怎么没想到，她会这样拼命，不就是你要求的吗？”，青年弯起绯红的唇瓣，眼里与唇角，嘲讽之意浓的近乎实质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想到”，萧启白着脸道。
他只是没想到，少女看似柔和，却如此的执着坚定。
“萧启”，青年轻柔的呼唤他的名字。
萧启精神一振，目光闪烁的看向楚瑾安。
青年十指交握，笑容极淡，眸光却锋利如刀，“玩弄女孩子，很有意思？”。
萧启沉默半晌，旋即道，“我不是玩弄她”。
“秦伊是全校第二名，班级第一名，如果不是喜欢你，她不会这么做，如果你没有那种心思，就别答应她，这样她至少还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萧启眸光一滞，没说话。
他本能的，不想就这么拒绝秦伊。
他不能否认，在看着跑过终点线，骄傲而自信的女孩时，他动心了。
这并不像以前面对其他女孩子那样，单纯是异姓之间的吸引力带来的原始冲动，他打心底的，自内而发的，被少女吸引着。
楚瑾安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你难道…是真的喜欢她？”。
萧启犹豫半晌，没有出声。
“你连自己喜不喜欢都不清楚，就去平白无故的耽误一个女孩子？秦伊她成绩很好，会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她很有可能因为和你谈恋爱，成绩一落千丈，然后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萧启，我知道你年纪小，但是这些道理，你该懂了”，楚瑾安沉声道。
少年垂着头，很别扭的模样，“喜欢的”。
“什么？”，楚瑾安蹙起眉。
“我喜欢秦伊”，萧启抬起头，认真的道。
他虽然，还不懂什么叫做喜欢，但是秦伊给他的感觉，是他人都无法给予的。
楚瑾安拧着眉看萧启，旋即伸出手指捏了捏眉间，“你……先出去”。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想动手。
萧启目光游移不定的看向秦伊，他还想陪着秦伊。
“先出去吧，她醒了我会叫你的”，青年挥了挥手。
萧启闻言，看了秦伊一眼，旋即转身离开。
楚瑾安站起来，将门关好。
他侧过头，怔住了。
少女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晶莹的瞳孔仿若水晶，清澈剔透，她见他看过来，眨了眨眼睛笑道，“楚医生”，她想坐起来，却没什么力气。
楚瑾安走过来托住她的腰，将一个靠枕放在她身后，“你还需要休息”。
秦伊揉了揉额角，“没事，我好多了”，她看着楚瑾安，一双眼睛含着浅浅笑意。
楚瑾安叹了口气，“刚才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嗯”，少女神色没变。
“那你…想怎么做？”。
秦伊思索片刻，“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他不解。
在他看来，萧启并不值得秦伊的喜欢。
秦伊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校医哥哥，喜欢一个人，不是强求对方和你在一起的，萧启不管怎么想，我都还是很喜欢他，这和他怎么看我，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我自己的想法”
青年凝视着她，久久没说话。
漂亮的少女仰着头看他，神情一如比赛时的坚定而从容。
自信又坚强的小姑娘，实在是耀眼的很。
就是眼光不怎么好。
“那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么我也没什么多说的了”，楚瑾安勾唇一笑。
秦伊点点头，她站起来，目光落在青年的手掌上。
楚瑾安见她看着自己手，便伸出来给她看。
秦伊蹙着眉看着，“楚医生，你手不疼吗？”。
楚瑾安一怔，旋即摇头笑道，“我没那么脆弱，没事”。
秦伊看着他有些红的手掌，眼里浮现出一抹愧疚。
她犹豫半晌，从自己外套的口袋里面拿出来一块糖，递给楚瑾安。
青年愣住了，“这是……给我的？”。
“嗯”，少女点点头，她抬起头看着他，漆黑温柔的眼睛含着晶莹的光，“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楚瑾安握着手中的糖，有些想笑，但看着少女认真的神情，他笑意渐渐收敛，只停留在眼中，“谢谢”，他柔声道。
这姑娘，是真的单纯。
秦伊回到教室，打开门，方妍便扑过来抱住她脖子，“伊伊，你好棒啊！”。
云笙敲了敲讲台桌子，“好了，别吵了”，她嗓音有些严肃，但眼里却有掩饰不住的骄傲。
班级里面热闹的气氛渐渐平静。
秦伊来到座位上，少年见她走过来，脸庞一红，停止与一旁人交流。
陈正嬉笑着用手肘捅了捅萧启的手臂，挤眉弄眼的看着秦伊笑。
少年将一杯放凉的绿豆水递给她，“陈正说，这个对中暑很有用”。
秦伊笑着接过来，“谢谢”。
萧启见她沉默的喝着绿豆水，神情有些纠结，“我也是冠军”。
秦伊一愣，旋即笑道，“恭喜”。
萧启看着她，蹙起眉，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一旁的陈正看不过去，走过来跨住萧启脖子，“不止是冠军，萧启还将奖杯送给你了”。
“送给我？”，她惊讶的看向萧启。
少年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嗯，你今天晚上就能抱回家了”
秦伊：……………
她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来，“我要那个干什么？”。
萧启抬起头，少女眼睫微湿，苍白的面孔上，有恬静又温柔的笑意，像朵含露的凌霄花，柔弱而精致。
“你不想要？”。
秦伊摇摇头，“不是不想要，只是，有什么用呢？”。
“那……”，少年的声音淹没在清风里面，落在耳边，带着他的温度。
秦伊慢吞吞的喝着绿豆水，耳边的声音极其清晰，“那你要我吗？我挺有用的”
她侧过头。
萧启看着前方，像是刚刚没和她说话。
那句询问，像是错觉。
她眼前，萧启的轮廓有些模糊，比赛时摘下了隐形眼镜，她到现在，都没有戴上。
她凑近，想看清他的轮廓。
萧启装作看向前方，耳朵尖有些红，
他感觉到少女凑过来，侧过头。
少女的面孔离他极近，认真的看着他。
凑的近了，他甚至可以看清她细密微卷的睫毛与面孔上细小的绒毛。
少女是真的很美。
他耳朵尖越来越红，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不自然。
“你…你要干什么？”。
秦伊认真的打量着他，“抱歉”，少女浅浅一笑，“我没戴眼镜，我想看清你”。
萧启一怔，他伸出手，一颗心，不知为何，在此刻扑通起来。
他捧住她的脸颊，额头贴上去。
“这样，能看清吗？”。
“能”，少女眨了眨眼睛，温声道。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一定要看清我？”。
“因为，我想认真的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少女道。
他握紧了手
秦伊伸出手，覆上他的手背，“萧启，我最想要的就是你”，她轻轻的说。
此时已是下课，耳边，不断有喧嚣的吵闹声，微微波动的心河在此刻彻底的沸腾起来，他凝眸望着她，瞳孔中只有她的面孔，耳边，似乎也只听的到她的声音。
他弯起唇瓣，握紧她的手，“要我，就不能随便丢下”
“不会”，她毫不犹豫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