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改变
秦伊回到家，悄悄地走进门，见客厅没开灯，她松了口气，刚在玄关换好鞋子，客厅便传来程茹有些严厉的嗓音，“回来了？”。
秦伊被她吓了一跳，身子一个趔趄，堪堪扶住身后的鞋柜，才站稳。
程茹打开灯来到她面前，见她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忍俊不禁的道，“你怕什么，我是你妈”，秦伊长出了一口气，口气有些抱怨，“妈，你没事干嘛在客厅不开门，挺吓人的”。
“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程茹无辜的道。
她目光落在秦伊受伤的额头上，玩笑的神情立即收敛，走过来看着她的伤口，“囡囡，你头这是怎么回事？”。
她见纱布下隐隐有血迹渗透，心疼的不得了，连忙抱住她的头细致的查看。
秦伊无奈的推开她的手，“妈，我真没事”，她说着，人就往洗手间走，程茹不放心的跟过来，“真没事吗？你这伤口看着挺严重的，小心别沾水，到底是谁给你弄得啊？”。
秦伊本想着，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再试一下隐形眼镜，这下程茹站在她身边不断喃喃自语，她无奈的笑道，“妈，我真的没事，也不用打电话，是我自己不小心，先出去吧”。
“好吧”，程茹走出洗手间。秦伊见她出去了，松了口气，然后关好门，来到镜子面前，小心翼翼的将隐形眼镜戴上，额前的刘海有些长，她便将刘海夹起来。
再次看向镜子里面的少女，她怔住了。
落了些淡淡水雾的镜面上，少女的面容赫然浮现。
肤若白玉，泛着淡淡荧光，取下眼镜后，一双清亮的眼睛漂亮而神秘，泛着漆黑的色泽，犹如墨玉，柳叶眉，桃杏眼，樱桃唇，眼尾与唇角都自然上翘。
只不过，她的眼睛与其说是杏眼，倒不如说是猫眼，微勾眼尾流淌出一抹淡淡的媚意。
不戴眼镜，没有刘海的少女，乌发雪肤，只是唇瓣有些苍白。
秦伊认真的打量着自己，她伸出手，捧住自己的脸。
她的容貌，应该还算可以吧。
这时，程茹来敲门，“囡囡，你结束了吗”
她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就好了”。
程茹看着她顶着翘起来的刘海走出来，疑惑道，“你这刘海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就是有点长”，秦伊轻声道。
程茹狐疑的看着她半晌，旋即道，“没什么事的话就去学习吧”。
秦伊点点头，乖乖的走进自己的小屋。
她打开日记本，缓缓写道，“今天遇见了一个人，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人很好”，她写下几句话，便合上日记本，拿起教科书。
云老师说过，下周会调换座位，成绩好的与成绩不好的分配在一起，而这次调换座位，便是依据明天的模拟考试。
她握紧了手里的笔，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
如果这次运气好，她会不会和萧启做同桌呢？
她想到这里，莫名的有了动力。
明天的模拟考试正常进行，秦伊来到学校，周围的人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然后，神情惊异的又侧过头看向她。
少女依旧戴着眼镜，只是刘海被梳了起来，露出漂亮白皙的额头，隐在镜片后面的双眼清澈晶莹，说不上变化有多么大，但是，的确漂亮了很多。
方妍目光惊奇的看着向她走过来的秦伊，“伊伊，你是化妆了吗？”。
秦伊疑惑的摇摇头，方妍伸出手摸了摸秦伊的脸颊，语气有些羡慕，“你怎么都不长青春痘？”。
这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
秦伊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程茹青春期的时候就很少长痘痘，她应该是遗传了程茹。
教室后方，赵清看着浅笑嫣然的秦伊，轻哼了一声，她侧过头，正准备继续和萧启说些什么，却见，原本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少年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着秦伊。
赵清的笑容微微收敛起来，眼里闪动着奇异的光泽，一旁，萧启旁边的陈正凑过来，嬉笑道，“怎么着，启哥看呆了？”。
萧启蹙了蹙眉，没说话，目光却未曾移开分毫。
“我记得，这个秦伊之前不是一直追你来着嘛，你那个时候说，如果秦伊考到全班第一，就和她在一起，谁能想到，她考了第一之后，启哥你不还是，继续和我们赵清谈恋爱？”。
萧启闻言，目光落在赵清身上，赵清眼圈有些红，委屈至极的模样。
萧启没说话，只淡淡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陈正笑着捂住嘴，戏谑的看向赵清。
萧启看了赵清一眼，“别多想”，他轻声道。
赵清点点头，眼里浮现出一抹失落，她抬起头，对上少女琉璃珠一样的眼睛。
她在看着这边，赵清得意的勾起唇瓣。
秦伊喜欢萧启的事情，她一直知道。
只不过，在这场博弈中，胜者，始终是她。
秦伊蝶翼般的眼睫颤了颤，她垂下了眼睛，阴影沉沉的压在她脸颊上，秦伊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考试很快开始，秦伊不慌不忙的答完题，走出走廊，在等方妍。
忽而，眼前掠过一抹人影。
她抬起头，少年插着兜，单手拿着手机，他打开窗户，趴在窗口抽烟，烟雾中，隐约可见少年清朗精致的轮廓。
秦伊看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翻着书。
萧启将抽完的烟扔到楼下，侧过头，懒懒的靠在窗口看着她。
少女的手无声无息的捏紧，白皙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绯色，她今天将刘海梳了上去，短发扎在脑后，轮廓精致的五官在光线的流转下，愈发动人，她捧着书，站在阳光里，恬静又美好。
萧启的目光久久的落在秦伊高挺的精致鼻骨上，少女虽然戴眼镜，很沉默的模样，性子也有些闷闷的，但，是长得真漂亮，若是她摘下眼镜，萧启思索了一下，恐怕这所学校里面，没人能比得上她。
他想着，懒懒的道，“秦伊”。
秦伊抬起头，银色的眼睛搭在鼻梁上，鬓角处有碎发垂落。
“怎么？”，她神情平静的道。
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只有秦伊知道，自己捧着书的手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
萧启这样的人，见过太多漂亮的女孩子。
她很清楚，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不起眼的一人，面对这样一个人，她流露出来太多的在乎，只会自取其辱。
因此，饶是她心中有隐隐的欢喜盛开，她也不会轻易的流露出来。
萧启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锐利漂亮的眼睛流泻出骄矜，“你头上那里，好点了吗？”，他问。
秦伊浅浅一笑，“已经好多了，谢谢”。
“是吗”，他站起来，凑近她。
秦伊呼吸一滞，她后退一步。
萧启一怔，“你伤口…看起来很严重”。
“真的没事”，秦伊摇头。
她不想，在萧启已经有别人的情况下，和他太过于亲近。
萧启勾起唇瓣，其上的一颗唇钉，显得不羁又邪气，“秦伊，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我当初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秦伊眼睫一颤，落在其上的阳光像是点点晶莹的金色碎雪，轻轻颤动时，犹如蝶翅。
“你说过什么？”
少年无知无觉的看着她，他向前一步，“我说过，你考上班级第一，就和你在一起”
秦伊抱着书的手一紧。
“我不记得了”，她摇头。
“不记得了？”，少年轻笑一声，“可我记得”。
秦伊低着头，“这不重要”。
“重要，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少年俯下身，看着比自己矮了半头的，低着头的少女，“秦伊…”，他呼唤着她名字，嗓音带了些温柔的让人迷醉的笑意。
秦伊一颗心快跳出来了，这时方妍从一旁的教室里面走出来。
秦伊像是突然间解脱了一般，拉着方妍的手，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萧启望着秦伊匆忙的背影，低低的笑出声，“秦伊”
他叫住她。
秦伊侧过头。
“考虑一下我吧”，少年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眉尾，微扬了一下
神情不羁而放纵。
秦伊耳朵尖红了红，没说话，转而握住一脸茫然的，方妍的手，毫不犹豫的离开。
深夜，霓虹灯闪烁，狂欢声，酒杯撞击的声音，与年轻男女放肆的大笑声，将这一间绚丽的歌舞厅渲染的热闹至极，萧启坐在柔软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指尖的扑克牌，他扬起手，其上的金色对戒闪烁着耀目色泽，“没意思”，他轻声呢喃。
一旁的陈正笑道，“启哥，别急啊，嫂子一会儿就来了”，萧启闻言，侧过头，似笑非笑的道，“谁是你嫂子？”
陈正神情僵住，“额……这，你不是和赵清谈恋爱吗？”。
“是谈恋爱，但她不是你嫂子”，萧启勾起唇瓣，“当啷”一声，他将金色对戒扔在酒杯里面，看向对面的服务生，“小姐姐，帮我个忙怎么样？”。
少年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乌黑飞扬的眉直入鬓角。
服务生微笑道，“您说”。
“我一会儿会将这杯酒往你手上倒，三十秒内，你手不动，要是能戴上这枚戒指，这一千，和这枚纯金对戒，就是你的了”，萧启笑着将一沓子钱扔在桌子上，单脚瞪着桌子，长腿被皮裤勾勒的极其修长紧实。
此话一出，周围几人欢呼起来，“启哥会玩啊”。
萧启淡笑着看向服务生，“怎么样，玩么？”。
服务生脸色有些难看，内心里，她并不想被这群年龄不大的孩子当做玩物
但是，她看着那一沓钱，这些钱，显然不是轻易能够得到的，因此，她只是犹豫片刻，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