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说不出口的话,时间久了风化成一粒沙石,硌进他心里很多年。
砚陌回到锡山已经凌晨四五点钟,一路上呼啸的风一点不落吹进了他心里,他觉得冷,回到家把空调温度开到了最高,身上又披了条毯子,坐在落地窗前等着天明。
他坐了很久,看着外面逐渐泛起白光,黑夜慢慢迎来天亮,可他还是觉得路是黑的,他还是很冷,眼泪突然像是断了线一样,滑落进毯子里。
alpha,褚刑暃,他喜欢的人,只是提起来都让他感觉温暖。
想想其实没什么好委屈的,他爱他,所以心甘情愿为他承受点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摸着心口的位置,想到今天alpha问他的话,疼得连呼吸都是痛的,这并不是那种他早已习惯的疼。
他想着alpha最后那句话,突然绷不住垂头痛哭。心口像是破了个大洞,怎么补都补不上了。alpha这个反应,是不是…是不是如果没有这件事,alpha也是爱他的?
他无数次想着这个可能,又无数次的反驳自己没有如果,可现在知道这件事也许是真的,他又痛得接受不了。
他没有错,alpha也没有错,该怪谁?他该怪谁呢?
他想不通,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一旁放任着自己的哭声,一时间公寓里弥漫的不只是伤心的花香,还有他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像是终于把这些年的委屈、难过发泄出来,在原地哭了许久,直到哭累了,脆弱的omega才终于抽噎着睡了过去。
砚陌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许是昨晚受到了alpha信息素的影响,总是感觉腺体隐隐作痛,体内信息素乱撞。他起来洗漱完,拿手机看了看没有收到什么工作指派,打算再去研究所看看。
今天正好是周五下午,他到的时候林月不忙,先照例看了看,然后抽取一点信息素去做化验,他坐在床上等着。也许因为是omega的原因,明明一米七的身高,但坐在床上还是感觉无比纤细小巧。
他其实长得很好看,也许是职业的原因总让人觉得严肃。狭长又明亮的眼睛睁起来大大的,干净中又有一丝风情,像是看谁都无比真诚,五官精致立体,但没有任何锋利感,反而非常柔和,尤其是那有些r感的粉唇,是整张脸是最鲜艳的颜色。就是这样一个omega,偶尔严肃时浑身上下又带着一股肃冷。
等了一会林月没回来,砚陌突然想起那几个omega,正打算起身去看看有什么线索,等他站起身,面前的门却突然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来人冲进来,在桌子,橱柜里一阵扫荡,他还没看清是谁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花香,等他看清面前这个头发蓬乱苍白的老人,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一瞬间他只觉得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到身上鸡皮全起来了,怎么会?他怎么会在这??!
砚陌瞳孔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来人,大脑嗡嗡响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面前这个穿着病号服,疯狂翻东西的人——是郑然!!
不…
不应该说是郑然,应该说有着和白皓三四分相似的郑然!甚至信息素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他小时候见过郑然,他原本不是长这个样子,他不是失踪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的橙花信息素为什么变成了兰花??!
砚陌狠狠扭了自己一把,确认没有做梦,不再犹豫直接上前拉住郑然胳膊,郑然眼神躲闪,整个人行为神经兮兮的。
带他走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让自己保持理智,想了想挑了两个关心地问:“你的主治医生是谁?褚轻云知道你在这儿吗?”
他本意是想问出主治医生,然后根据主治医生去查,这总好过他问个没有营养的话题,到最后线索断了的强,结果郑然忽然疯疯癫癫大吼:“齐渊!齐渊来了啊!!”
齐渊?齐渊是谁?
他还想继续问,郑然突然发疯,猛地推开他转头就跑。砚陌被摔在床上立马起身追了出去,前后不到5秒钟的时间,等他出来,深长的走廊上已经没有半个人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此刻走廊里飘过阵阵冷风。
走出实验室,他向着里面一点点深入,两边实验室门口紧闭,无意间抬头看了眼,整个人又是一阵寒毛倒立。
他来过这么多次,第一次发现整个研究所,从头到尾是没有监控的。
整件事像是噩梦一样,直到砚陌出了研究所,整个人手脚还是冰凉的,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是整件事都太不对劲了。
郑然,白皓…
他坐在花坛边,整个人想的有些出神,这件事会不会和omega那件事也有关系?齐渊又是谁?
他把这些人物关系,杂七杂八想了一个遍,突然间,他莫名想起了白皓去世那天。
那段时间,他记得是alpha刚刚受伤,诊断结果一出,得知儿子这辈子也许就废了,白皓抑郁症又一次复发。
那天晚上他刚去医院看褚刑暃回来,老远就看见褚家三楼有个人影,他跑过去刚看清楚,砰的一声!人就从三楼上跳下,摔在了他的面前!
血糊糊的一滩血,佣人们的尖叫声直接吓傻了砚陌,人送去医院的当晚就不行了,alpha没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他记得白皓临终时,他痛哭着问他为什么那么做?褚轻云当时也在场,白皓眼神恍惚,像是忘了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陌陌…保护好自己,替我照顾好刑暃。”
泪水打湿枕头,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拜托omega照顾儿子。
那时,砚陌认为白皓的反应,是因为抑郁症健忘导致,可现在想想真的是这样吗?
砚陌按了按太阳穴,拿出手机打算把这件事和师兄说一下,结果一看没电了。
他抬头看了眼昏黄的日光,觉得现在差不多四五点了,想了想,还是先回家吧。
这里距离锡山有一段路程,山上那套属于单人公寓,也算半个山景房,四周百里内没有一个邻居。omega天生基因就有些胆小,所以他每次在那住都会早回家。
他手机没电也就没收到白叔给他发的信息,傻呼呼的回了家。而白叔那边看着被强行破开的铁门,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等到了地方,他低头往门口走取钥匙,结果拿出钥匙抬头怔住了。
下午锁好的门现在半开着,看留出的缝隙应该是有个人进去了,坚硬实心的铸铝门明显是被人暴力踹开的,锁芯已经完全坏掉被丢在一旁。铸铝门的坚固程度很高,如今上面却有无数个深陷的脚印,以这个脚力这应该是个alpha。
砚陌心里开始发慌,方圆百里没有一个人,他忽然想到那些omega被害的案例,让自己保持冷静一步步往后退。
结果还没走远,面前的门突然支呀一声开了,他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结果下一秒就闻到了熟悉的信息素。
那是股浓郁、浩瀚、冲动的迷迭香,因为主人正式进入易感期,而变得无比具有攻击性和引诱性。
“先,先生…”
砚陌瞬间被迷迭香入侵,身体各个感官都开始叫嚣,隔离器发出警报,100的契合度让他直接发q!
他弯下腰,大脑开始变得滚烫,呼吸都变得灼热无比。
傍晚时分,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暗红又微弱的光线变得闷热又晦涩。
omega抬头看着alpha从阴影里一步一步走出,脚步声重重浅浅踏在他心上,一时分不清是脚步声还是什么,全身开始不受控地随着alpha动作而颤抖。
褚刑暃已经彻底进入易感期,眸子漆黑泛着血丝,整个人完全没了往日的稳重。他凭着记忆找到这里,看见omega那刻,神情突然变得委屈又有一丝狂喜:“你个骗子,我终于抓到你了。”
汹涌狂热的迷迭香逼的花香漫涨,omega理智节节败退,看着alpha他下意识后退一步。
alpha终于闻到了魂牵梦绕的花香,清甜浪漫的天竺牡丹洗涤着他的神经,让他每一个毛孔都得以舒展。
但这不够!远远不够!
没人知道他的omega欺骗,抛弃他,他在易感期经历了什么折磨!
“砚陌!你敢骗我!”想到这些委屈转化为愤怒,omega被他拉着背狠狠摔在公寓墙上。
alpha步步逼近,直到身体贴在一起才站定,高大的身躯覆盖住娇小的omega。此刻他释放信息素诱惑着,侵入着omega,居高临下看着他难受。
砚陌专业里有个分支叫风险控制,处理已知问题,预防未知风险,做到及时止损,保障企业和委托人的利益。
他天真地用自己专业去分析利弊,试图说服自己及时止损,可如今他像是思维系统瘫痪了一样,止不住地降低自己去迎合风险,顺从风险。
后背摔的生疼,omega脑海那根绷紧的弦彻底崩断,被原始欲念占领。
想要alpha抱他、吻他、像是过往所有求而不得反扑,他想让alpha强劲的躯干狠狠橄榄他。
砚陌面色潮红,泛起嫩粉的指尖,紧紧抓住alpha衣领拉近:“没有…没有的。”
他揽过alpha脖颈,看对方表情冷漠,讨好地踮起脚尖想亲吻alpha。但alpha太高了,唇瓣近在咫尺他却怎么也够不到,抬起头对上alpha那双冰冷的眼:“亲亲…”
头脑滚烫,他看起来无比委屈。
alpha冷漠的看着,即使他已经被逼的发疼,也没有满足omega,他要狠狠惩罚他。
砚陌委屈地直哭,信息素开始乱撞,大脑已经完全不受控。他手指不停卷起alpha衣领来回拉扯,想找不到糖吃的小孩子。
疯狂的迷迭香包裹着他,身心煎熬,见alpha还是不为所动,他眼神狡黠懂事的放开手。身体发软止不住下滑,蹲下身他开始哽咽:“我…我不要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omega突然的反常,让alpha皱起眉,易感期让他的大脑思维变简单,他好奇的蹲下身去看。
下一秒!馥郁又浓烈的天竺牡丹反向包裹了alpha,砚陌抬起头眼里一片氤氲,伸手猛地拉下alpha领带反客为主吻了上去!
唇瓣相碰的瞬间,呼吸像是煮沸的开水,唇齿缠绵一切都在不言中。
蛇尖柔软的触感,迷人的花香。
alpha已经来不及去怪狡猾的omega,他已经忍到要疯了,握着omega细腰的手几乎要攥碎了。他刚想把人抱起,omega突然推开了他,唇齿分离还夹着刚刚热烈过的湿润:“是我抓住你了。”
omega笑着,眼眸像是一汪春水,魅惑又纯情,alpha瞬间大脑空白,心脏跳的震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