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老家伙们与棺材
第四百二十五章
琼崖系的存在让人窒息，同时也让人很有安全感。
自上到下，数不清的人看到了大唐的变化。
自贞观年开始，寒门崛起，越来越多出身普通的人实现了阶层的跃迁，但是真正进入权力核心的寒门子弟却不多，这让不少人有着一些担忧和不满。
担忧新的士族门阀出现，不满真正的寒门不能触及核心。
吴正义的安排很多人都看不懂，看不明白，没人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人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大唐在越变越好。
即便是琼崖系死死地控制着中枢，即便是绝大多数官员的仕途一眼就可以看得到头，也挡不住百姓对朝廷的看好。
越来越多的新事物出现，唐人需要时间来适应。
吴正义沉睡了十二年，似乎从人们的认知中消失了。
有人说他已经回到了天上继续做仙人。
有人说他泄露的天机太多，受到了永堕牢笼的惩罚。
也有人说他根本没有沉睡，他不露面是因为发妻离世，陷入悲伤之中难以自拔，彻底厌倦了这红尘俗世。
还有人说他其实已经醒了，只不过是换了一副面孔在民间体验生活。
总之，吴正义已经被神话了。
在普通人眼中，他就是仙人。
很多人还记得吴正义离开长安时的音容笑貌，没人会怀疑一个可以返老还童的人会真的消亡。
吴家人也不相信他会醒不过来。
吴宣几兄妹轮流守着他，等待他的归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唐历七十年三月，万物萌发的时候，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十二年的吴正义睁开了双眼。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带我去看看小青和洪喜。”
守在他身边吴靖担心他身体虚弱，安抚了他好久，才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安心恢复身体。
长时间的卧床导致他的肌肉有些萎缩，整个身体呈现出干枯感。
营养液和流食只能吊住他的命，却是不能阻止身体机能的客观下降。
当他得知自己竟然沉睡了十二年，心中已经没有在小黑屋中的那种狂乱，取而代之的前所未有的平静。
失去了两位妻子，失去了多年的老友，他很伤心。
但是这次的深度沉睡也让他想明白了。
天道无情，即便是他有着金手指，依然只是芸芸众生之一。
众生不免生死别离。
他在逐步的锻炼恢复中度过了自己的七十三岁生日。
他生日的时候，忙着准备庆祝大典的朝中高层几乎全都到了琼崖侯府。
吴正义只见了自己的弟子和李承乾。
当他们看到吴正义与十二年前相比，仅仅是变得消瘦了一些的时候，心中是五味杂陈。
最年轻的程若冰都已经长大成人，满脸的大胡子，看着就像是六十年前的程咬金。
而李恪、长孙冲、柴哲威和长乐等人却已经是垂垂老矣。
年纪比较大的杜构已经去世。
宋光和程处默已经行动不便，坐上了轮椅。
李泰更胖了，别人都是满脸褶子，他则是满面红光，是吴正义第一批弟子中状态最好的。
吴正义的弟子天团再也凑不齐了。
不过吴正义还是很高兴弟子们来看自己，强撑着给他们开了三天的课。
这算是他对弟子们最后的交代。
五月，吴正义恢复了行动能力，去往长安参加庆典。
城楼之上，皇帝身边。
吴正义扫视周围，许多的老面孔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许多的新面孔。
“哟，这不是吴峥尘吗？”
“你小子还活着呢？”
“哈哈，某就说他要是死了，不可能不通知我等！”
“噫，这老小子怎么还是没变？完了，一定是老夫还没醒酒，早知道这老小子要来，老夫就不喝酒了！”
城头上有些乱了。
十来个护卫抬着几个老的快看不出模样的老家伙上来，周围的人纷纷让开位置，给几位重量级的老人最好的观赏位置。
李象回身，向几位老人抱拳：“哈哈，汉王公、程公、苏公、段公，多年不见，几位依旧是风采依旧呀！”
李元昌摆摆手，露出一个弥勒笑：“皇帝，别睁着眼说瞎话，没看到我们几个老家伙是被抬上来的吗？”
“你也是，整天不着边际，平时就没想来看看我们？”
“就是，老夫每年都收到你的拜年电话，你说你打个电话有屁用，压岁钱又不能顺着电话线给你！”
程咬金那破嘴，直接把李象给整郁闷了。
都是爷爷辈儿，一把年纪，他能怎么办？
只能打哈哈客套着。
吴正义双手抱肩，饶有兴趣的绕着程咬金转两圈，赚得老魔头心里有些发慌。
“吴峥尘，你小子这是作甚？”
程咬金的老脸上充满着警惕。
吴正义道：“你说你少说也有一百岁了吧，还喜欢喝酒，你这种满身臭毛病的人都能活到这个年纪，我觉得科研所可能会对你很有兴趣。”
老程闻言，不由得打个哆嗦，讪笑道：“要说研究，老夫觉得你的研究价值比老夫高多了。”
“老夫可没百岁呢，比不得你这个老妖精。”
“想活到一百岁就少喝点酒。”
“要你管！”
吴正义和老程斗了两句嘴，转向苏定方：“老苏，你啥时候才能用上我给你设计的棺材？”
“你比我表哥年纪都大，我以为你早就没了呢！”
苏定方笑道：“不好说，反正棺材已经做出来了，摆在那里早晚用得上。”
“你别说，老夫试过了，躺里面舒服的紧，可惜喽，第一口棺竟然便宜了侯君集那老小子。”
“棺材做出来就是让人躺的嘛，以后谁再惦记你的棺材，让他来找我，我家原料多的是！”
段志玄道：“吴峥尘，你此话可当真？”
“当然了，我还欠你个人情，绝对不给你老段偷工减料。”
“好，给老夫打一口！”
“嘿嘿，苏老弟，你那棺材真的好？”程咬金来了兴趣，问苏定方道。
苏定方点头：“老夫那小玄孙说是用了什么人体工程学设计，老夫不懂那个，不过躺着确实舒服。”
“老夫打的第一口棺让魏王看到了，软磨硬泡拿去给他丈人用了。”
“这样呀”
程咬金一把抓住吴正义的胳膊：“小子，给老夫也打一副，今年就要！”
吴正义笑道：“行，看你这样子，也就是半年不到的模样，我让人给你加急！”
“够意思！”
几个老家伙在庆典上讨论棺材的问题，让周遭的人个个眉头紧皱。
不太吉利呀！
吴正义等人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拿出纸笔和尺子就搞起了现场定制